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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不速之客

    站在藏经阁的大门外,岚欣眨巴了两下无辜的大眼睛。

    她猜中了过程,却没有猜中结尾。

    两人基本只是上下走了一个来回,惩罚就基本到此结束......

    在她身后,还没跨出藏经阁大门的霄寒,此时正跟着重新变回书籍虚影的器灵小经,低声嘀咕着:

    “这老话说:人各有志。

    你觉得有用的惩罚方式,可能对别人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完全起不了应该有的教训跟警示作用。

    就像我们待会离开之后,肯定有自作聪明的人敢明知故犯,扰乱藏经阁的安宁。

    所以我建议你可以把审核方式改改。比如说坏规矩的人少,你就把惩罚改为搜集尘土斤量。

    人多,你就把净尘阵关了,让所有人把整座建筑打扫一遍。把建筑的含尘量降到完全没有了,你再放他们走......”

    世上从来不缺少投机取巧的人。

    刚才有几个先前幸灾乐祸的同门被自己“不小心”打扰后,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反而装作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可他们终究是常年修炼的人。拙劣的演技一下子就让人摸清自己心里的小算盘。

    自己走过的路,只有自己最清楚其中的崎岖。就在霄寒光明正大的说着“悄悄话”,帮着器灵小经打上补丁时。

    原先表情呆萌,目光灵动的岚欣。

    此时虽是笑容满面,目光却略显暗淡。

    而这一切,只因站在她身前的一男一女。

    男人身型高挑,面容冷峻,星眉剑目,鼻挺唇薄,一身蓝袍翩翩。

    女人落后男人半个身位,面容温婉,眼如秋水,嘴似樱桃。身若拂柳,行同飞霜。

    见男人走靠近,岚欣笑着脸开口正准备打招呼。

    却没想到男人直接与她擦肩而过,眼神冷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嘴里还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废物。”

    岚欣的笑脸僵住了。

    男人没有丝毫的停留,令他身后的女子也不好过多的驻足安慰。

    只是走到岚欣身边,挽过她的一只手。轻轻说一句:“我们回去吧。”

    岚欣没有反抗,任由女人拉着自己的手,如牵线玩偶一样跟在男人的身后离开...

    另一边,刚刚告别器灵小经,走出藏经阁,还没来得及转身欣赏一番小经宏伟外观。霄寒就发现,岚欣再一次的不告而别。

    藏经阁内的进出都是寂静的单人通道。只有走出藏经阁外,才是是一片离去匆匆的繁忙景象。

    时当正午,霄寒没能从稀散的人群中找到岚欣。

    怀疑她会不会因为等得太久,重回藏经阁内寻找自己。于是霄寒扭头准备再次走进藏经阁的大门...

    只听见“咣当”一声。

    门口一道金光一闪而过。

    霄寒感觉脑袋跟南墙激情碰撞了一番...又痛又麻。

    这时候,他才想起,这是一扇能出不能进的送客门......

    蹲着身子,捂着头,背靠在藏经阁墙角边的霄寒,扫视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可惜,等黄昏的最后一缕余辉徐徐消散,他也没能等到岚欣出现。

    反正这里是正派的一流宗门,人是肯定不可能出现生命危机的。或许是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才没来得及跟自己告别。

    自我安慰一番后,霄寒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行走在暗蓝色的天空与散发昏灰光芒的地面之间。

    ......

    执法堂总堂,一个平时就连执法弟子都不愿久留的地方。今天,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只见这位“客人”趁着夜色,先是大摇大摆的围着执法堂总堂绕了一圈,然后站在门口驻足了一会,接着又绕了一圈。

    总执法堂的外观看起来跟凡间的衙门没什么两样。后门看上去寻常普通,前门能一眼看见屋里的大堂。

    由于内外无人值守,这位客人绕着这座一圈下来能有十里长的总堂走了一圈又一圈。从凌晨走到午夜,从午夜走到清晨。

    从一开始面无表情的好奇,走到后来面无表情的好奇。

    就在他驻足大门,准备继续行走第八十一圈的时候。在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一条缚灵绳从黑影的腰间闪过,将“客人”的双手紧束一起,十指各自被无规则方向拉伸到极限。

    一条阻灵带从黑影的胸前崩弹而出,将“客人”的五官紧裹。

    一串截灵锁从黑影的脚边蛇行到“客人”脚下,自下而上蟒缚他的躯干。

    从黑影出现的那一刻,再到“客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拘捕,被附着阻灵带上的昏灵粉迷晕。之间的时间相隔仅不过两秒。

    等“客人”再次苏醒,甩掉脸上差点呛到鼻子的水珠后。就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对面的黑暗中就传来一阵刀剑相击般的尖锐声音:

    “姓名。”

    “客人”没有搭理,张目四望。

    四周一片黑暗,而且还是一片不自然的黑暗。黏稠,阴冷,肮脏,一种沉落深渊的焦躁与濒临绝望的恐惧油然而生。

    这里唯一能给人带来丝丝温暖与安宁的,就只有围在自己脚边半米处,八根等距燃烧的红蜡烛。

    对面的黑暗没有听到回答,便甩鞭将最左边的蜡烛鞭灭。

    “姓名。”

    “客人”依旧没有理会,视线落在失去烛光照耀后,被蔓延侵蚀的黑暗中。

    三秒过后,再次听不到回答的黑暗将最右边的两根蜡烛鞭灭。

    看着烛线上的火星,其残晕下的袅袅尘烟,“客人”面色沉醉,目光迷离在眼中那点已然消散在黑暗现实的光芒中。

    “姓名。”

    “客人”仍旧没有理会。甚至他还很好奇,为什么这里的人会觉得黑暗要比疼痛更加令人畏惧。

    这一次,听不到回答的对方直接将剩余的蜡烛全部熄灭。

    顷刻间,微弱的光明被无垠的黑暗吞噬干净。

    “客人”看不见任何东西,原先刺耳的声音也不再响起,四周弥漫的铁锈味也随着时间的适应慢慢淡化消失。

    与之相反的,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难忍的烦躁。

    双脚离地,被悬吊半空后。身上的绳子,就无时无刻不在跟接触的皮肤摩擦宣示自己的存在。

    为防止自己结手印,十指上的无序拉伸基本都处在极限状态。每当肌肉筋骨稍稍适应了些,拉伸力度就又会随之增强。

    泼在脸上的水滴蒸发后,留下痕迹的皮肤渐渐的莫名干痒,想挠挠不到,想蹭又蹭不了。喉咙与舌头也随之发干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