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乱神花
却道重语和叶白离开聆音楼的第二天，苏镜海便找上门来。
重语站在小院子门口，看着一身麻衣的苏镜海，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叶白。
叶白走过来，看到苏镜海并没有意外，请他进了院子。
苏镜海向两人行了一礼，道，“见过重掌门和叶道长。”
重语奇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苏镜海一笑，看上去颇为平易近人，“镜海虽不才，师父的推衍术却也是略通一二。上次见了二位，又都在这雾云城中，距离不远，自然能够推出。”
重语啊了一声，“这推衍术真是神奇。”
三人在桌旁坐下，重语给苏镜海倒了一杯灵茶，苏镜海道了谢。
叶白这才说道，“此次我们前来有要事，其余弟子正在来的路上，待事情办完，再带你一起走。”
苏镜海点头道，“无妨，我并不着急。”
重语忍不住问道，“你要离开聆音楼吗？我们现在可是连山门都没有，你就跟着我们到处跑吗？况且凌微阁里并没有你这样能力的人，无人可教你什么。”
苏镜海笑道，“掌门多虑了。家师这一脉就我一个徒弟，我在凌微阁和留在聆音楼都是一样的。至于山门的事，凌微阁只是暂时如此，日后自然会好起来。”
重语又问道，“你既然这么肯定，那你能告诉我以后发生了什么吗？”
苏镜海摇头道，“具体的事我不太清楚，都是师父告诉我的。甚至，他早已知道会在你们来的那天离开。”
“什么？！”重语蓦地站起来，“他居然知道自己会……会死？”
叶白把她拉回座位，重语仍然很震惊，“人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这怎么可能。”
苏镜海苦笑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师父是如何做到的，目前我并没有这个能力，可能以后才能知道。”
“但他老人家确实是知晓这些的，他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事情，因此对于昨天的事，我并不意外。除了那个黑影。”
“我知道师父会在为你们卜算时去世，却在昨天才知道是因为那个黑影。”苏镜海严肃道，“家师并没有修炼，也没有灵力，因此修道者很容易杀他，对方的实力无法看出。”
“那黑影的确很强。”叶白开口道。
“你师父没有灵力吗？难怪我感觉不到，我还以为……”重语插话道，又忍不住叹了一句，“怪不得你要以凡人的礼仪披麻戴孝。”重语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师父，有些难过。
苏镜海颔首道，“感觉不到灵力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没灵力，要么修为高出自己太多。因家师修习推衍术的原因，大部分人都以为他是后者。再者，聆音楼给予他很多宝物护身，平时也不外出，愈发加深了这种印象。”
叶白也接话对重语道，“我们向来只知天道，不知地幽。通冥仙师曾言，云梦大陆并无幽冥之界，因此能力大打折扣。即使如此，他也能预知一些事情。想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人拥有异于我们的能力，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重语点头，“确实神奇。”
叶白又对苏镜海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苏镜海道，“叶道长请说。”
叶白定定看着他，问道，“你师父当真是被黑影所杀吗？”
苏镜海不解，“确实如此，叶道长这是何意？”
叶白淡淡道，“你与我们说了这么多，都在将我们引向一个方向，那就是你师父是被黑影所杀。”
“当真如此吗？”
苏镜海愈发疑惑，“莫非不是如此？叶道长不妨直说。”
叶白道，“也许只是一个假象呢。”
重语虽不知叶白为何这样说，但她很少看到叶白如此严肃，正想思考一番，却见苏镜海的脸色突然变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重语便道，“小心！”
叶白的动作比她更快，在苏镜海发难前，玉骨扇已点在他的脖颈处。但见苏镜海毫无惧色，反而想将手中的瓶子挥向叶白。玉骨扇当即在他后颈处一敲，苏镜海便晕了过去，手中的瓶子也掉落下去。
重语眼疾手快地用灵力把瓶子托住，放在一旁的桌上，她怕这东西有什么不妥，不敢随意让它摔碎。
叶白看了瓶子一眼，说道，“无事，不过是毒药罢了。”
重语闻言便用灵力将瓶子碎了，再用一张火系符文将灵力包裹住的药粉烧的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她才看向倒在地上的苏镜海，问叶白道，“他是怎么回事？”
叶白摇了摇头，“不知道。”
“师兄是如何发现他不妥的？”
叶白欲言又止，最后道，“不止是他，通冥仙师也很有问题。”
重语不解，叶白却没有再解释。
“咦，这是什么？”重语眼见一朵花从苏镜海脖颈处长了出来。
“白底黑心，无形无味，聚灵力而生。”叶白俯下身查看，说道，“这是乱神花。”
“乱神花？”重语经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这花控制人心，扰乱心神，只有太虚境以上才看得见。”
叶白点头，“师妹会摘吗？”
“当然。”重语既知道此花，自然知道解法。
重语伸手将苏镜海的头发撩开，露出他的脖子，长长的头发竟穿过了乱神花，仿佛那花根本不存在一样。然后重语指尖聚起灵力，伸手捏住那无形之花的茎干底部，迅速将它拔了出来。
乱神花离开了苏镜海的脖子，在她手里抖了抖，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重语拍了拍手，“搞定。”
乱神花的可怕之处在于太虚境以下根本看不见，也就不知道如何去除。而一旦离了人体，花自然就消散了。
“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这里？”重语奇道。
乱神花一般长于南方密林里的水潭之处，喜欢温暖潮湿的环境。雾云城位于最北方，虽然云雾缭绕，不至于太过干燥，但寒冷的环境显然也不是乱神花喜欢的。
叶白摇头，“不清楚。不过苏镜海很有可能是被控制了。”
重语看了仍躺在地上的苏镜海一眼，对叶白道，“他这么躺着也怪可怜的，师兄你把他扶到桌子上吧。”
叶白看她一眼，伸手用灵力将苏镜海挪到了椅子上。
“呃……呵呵，我忘了。”重语尴尬地笑笑。
重语平时最多也就用灵力拿拿东西，还真没托过人。
为了掩饰尴尬，重语伸手对苏镜海施了一个清心诀。很快，苏镜海动了动，清醒过来。
苏镜海扶着自己的额头，皱眉道，“我这是……”
他抬头看到重语和叶白，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情况。
叶白微微皱了眉，“你……”
苏镜海抢先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叶白有些沉吟地看他，重语看了两人一眼，不是很明白是什么状况。
许久，苏镜海仍是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们，叶白才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苏镜海摇头。
叶白便道，“那你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吗？”
苏镜海揉着额头，说道，“来向重掌门和叶道长道谢，顺便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重语问道。
“我今天占得一卦，城里东南方有事要发生。你们若是现在前去，或许还赶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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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镜海离开后，重语看着叶白，“师兄，你说我们要去吗？”
叶白点头，“可以去看看。”
“我看这个苏镜海前后行事判若两人，很是可疑。我们真的要听他的吗？”重语犹豫道。
“他……”叶白似乎有些不确定，最后只道，“是有点奇怪。”
重语瞅着他，“师兄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跟我说？”
叶白缓慢地点了头，“他身上有些古怪，我无法确定。”
“什么古怪？”重语追问道。
“有点……像是被人夺舍。”叶白迟疑道。
重语倒吸一口气，“被人夺舍？苏镜海不过一个刚刚太真境十五层的人，谁夺舍他做什么？”
“他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元神波动很厉害。”叶白回道。
“刚刚被夺舍的？”重语不敢相信，“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夺舍他的人是有多厉害啊。”
叶白纠正道，“可能一直在他身体里，只不过刚才得了机会。”
重语杵着头，“那乱神花算是帮了他咯？他对我们是敌是友？”
“应当没有恶意。”
“所以我们要去？”
“嗯。”叶白又道，“再不去可能晚了。”
重语不情愿地站起身，“到底什么事啊？还能晚了？”
重语站在小院子门口，看着一身麻衣的苏镜海，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叶白。
叶白走过来，看到苏镜海并没有意外，请他进了院子。
苏镜海向两人行了一礼，道，“见过重掌门和叶道长。”
重语奇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苏镜海一笑，看上去颇为平易近人，“镜海虽不才，师父的推衍术却也是略通一二。上次见了二位，又都在这雾云城中，距离不远，自然能够推出。”
重语啊了一声，“这推衍术真是神奇。”
三人在桌旁坐下，重语给苏镜海倒了一杯灵茶，苏镜海道了谢。
叶白这才说道，“此次我们前来有要事，其余弟子正在来的路上，待事情办完，再带你一起走。”
苏镜海点头道，“无妨，我并不着急。”
重语忍不住问道，“你要离开聆音楼吗？我们现在可是连山门都没有，你就跟着我们到处跑吗？况且凌微阁里并没有你这样能力的人，无人可教你什么。”
苏镜海笑道，“掌门多虑了。家师这一脉就我一个徒弟，我在凌微阁和留在聆音楼都是一样的。至于山门的事，凌微阁只是暂时如此，日后自然会好起来。”
重语又问道，“你既然这么肯定，那你能告诉我以后发生了什么吗？”
苏镜海摇头道，“具体的事我不太清楚，都是师父告诉我的。甚至，他早已知道会在你们来的那天离开。”
“什么？！”重语蓦地站起来，“他居然知道自己会……会死？”
叶白把她拉回座位，重语仍然很震惊，“人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这怎么可能。”
苏镜海苦笑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师父是如何做到的，目前我并没有这个能力，可能以后才能知道。”
“但他老人家确实是知晓这些的，他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事情，因此对于昨天的事，我并不意外。除了那个黑影。”
“我知道师父会在为你们卜算时去世，却在昨天才知道是因为那个黑影。”苏镜海严肃道，“家师并没有修炼，也没有灵力，因此修道者很容易杀他，对方的实力无法看出。”
“那黑影的确很强。”叶白开口道。
“你师父没有灵力吗？难怪我感觉不到，我还以为……”重语插话道，又忍不住叹了一句，“怪不得你要以凡人的礼仪披麻戴孝。”重语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师父，有些难过。
苏镜海颔首道，“感觉不到灵力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没灵力，要么修为高出自己太多。因家师修习推衍术的原因，大部分人都以为他是后者。再者，聆音楼给予他很多宝物护身，平时也不外出，愈发加深了这种印象。”
叶白也接话对重语道，“我们向来只知天道，不知地幽。通冥仙师曾言，云梦大陆并无幽冥之界，因此能力大打折扣。即使如此，他也能预知一些事情。想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人拥有异于我们的能力，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重语点头，“确实神奇。”
叶白又对苏镜海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苏镜海道，“叶道长请说。”
叶白定定看着他，问道，“你师父当真是被黑影所杀吗？”
苏镜海不解，“确实如此，叶道长这是何意？”
叶白淡淡道，“你与我们说了这么多，都在将我们引向一个方向，那就是你师父是被黑影所杀。”
“当真如此吗？”
苏镜海愈发疑惑，“莫非不是如此？叶道长不妨直说。”
叶白道，“也许只是一个假象呢。”
重语虽不知叶白为何这样说，但她很少看到叶白如此严肃，正想思考一番，却见苏镜海的脸色突然变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重语便道，“小心！”
叶白的动作比她更快，在苏镜海发难前，玉骨扇已点在他的脖颈处。但见苏镜海毫无惧色，反而想将手中的瓶子挥向叶白。玉骨扇当即在他后颈处一敲，苏镜海便晕了过去，手中的瓶子也掉落下去。
重语眼疾手快地用灵力把瓶子托住，放在一旁的桌上，她怕这东西有什么不妥，不敢随意让它摔碎。
叶白看了瓶子一眼，说道，“无事，不过是毒药罢了。”
重语闻言便用灵力将瓶子碎了，再用一张火系符文将灵力包裹住的药粉烧的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她才看向倒在地上的苏镜海，问叶白道，“他是怎么回事？”
叶白摇了摇头，“不知道。”
“师兄是如何发现他不妥的？”
叶白欲言又止，最后道，“不止是他，通冥仙师也很有问题。”
重语不解，叶白却没有再解释。
“咦，这是什么？”重语眼见一朵花从苏镜海脖颈处长了出来。
“白底黑心，无形无味，聚灵力而生。”叶白俯下身查看，说道，“这是乱神花。”
“乱神花？”重语经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这花控制人心，扰乱心神，只有太虚境以上才看得见。”
叶白点头，“师妹会摘吗？”
“当然。”重语既知道此花，自然知道解法。
重语伸手将苏镜海的头发撩开，露出他的脖子，长长的头发竟穿过了乱神花，仿佛那花根本不存在一样。然后重语指尖聚起灵力，伸手捏住那无形之花的茎干底部，迅速将它拔了出来。
乱神花离开了苏镜海的脖子，在她手里抖了抖，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重语拍了拍手，“搞定。”
乱神花的可怕之处在于太虚境以下根本看不见，也就不知道如何去除。而一旦离了人体，花自然就消散了。
“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这里？”重语奇道。
乱神花一般长于南方密林里的水潭之处，喜欢温暖潮湿的环境。雾云城位于最北方，虽然云雾缭绕，不至于太过干燥，但寒冷的环境显然也不是乱神花喜欢的。
叶白摇头，“不清楚。不过苏镜海很有可能是被控制了。”
重语看了仍躺在地上的苏镜海一眼，对叶白道，“他这么躺着也怪可怜的，师兄你把他扶到桌子上吧。”
叶白看她一眼，伸手用灵力将苏镜海挪到了椅子上。
“呃……呵呵，我忘了。”重语尴尬地笑笑。
重语平时最多也就用灵力拿拿东西，还真没托过人。
为了掩饰尴尬，重语伸手对苏镜海施了一个清心诀。很快，苏镜海动了动，清醒过来。
苏镜海扶着自己的额头，皱眉道，“我这是……”
他抬头看到重语和叶白，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情况。
叶白微微皱了眉，“你……”
苏镜海抢先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叶白有些沉吟地看他，重语看了两人一眼，不是很明白是什么状况。
许久，苏镜海仍是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们，叶白才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苏镜海摇头。
叶白便道，“那你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吗？”
苏镜海揉着额头，说道，“来向重掌门和叶道长道谢，顺便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重语问道。
“我今天占得一卦，城里东南方有事要发生。你们若是现在前去，或许还赶得及。”
----------------------------------------
苏镜海离开后，重语看着叶白，“师兄，你说我们要去吗？”
叶白点头，“可以去看看。”
“我看这个苏镜海前后行事判若两人，很是可疑。我们真的要听他的吗？”重语犹豫道。
“他……”叶白似乎有些不确定，最后只道，“是有点奇怪。”
重语瞅着他，“师兄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跟我说？”
叶白缓慢地点了头，“他身上有些古怪，我无法确定。”
“什么古怪？”重语追问道。
“有点……像是被人夺舍。”叶白迟疑道。
重语倒吸一口气，“被人夺舍？苏镜海不过一个刚刚太真境十五层的人，谁夺舍他做什么？”
“他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元神波动很厉害。”叶白回道。
“刚刚被夺舍的？”重语不敢相信，“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夺舍他的人是有多厉害啊。”
叶白纠正道，“可能一直在他身体里，只不过刚才得了机会。”
重语杵着头，“那乱神花算是帮了他咯？他对我们是敌是友？”
“应当没有恶意。”
“所以我们要去？”
“嗯。”叶白又道，“再不去可能晚了。”
重语不情愿地站起身，“到底什么事啊？还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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