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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玉笛谁人更把吹2

    膝盖磕到地上的砾石,裤子被勾破,血流了一大摊,鞋子也不知踢到哪里去了。

    她这下又疼又气又伤心,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下便大哭起来,只觉得自己是那世上最可怜的人。此时看到素珍,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见素珍盯着自己没穿鞋的脚丫子看,虽说还穿着罗袜,仍是又羞又怒,哪能不大发脾气?

    素珍看她膝上伤口不轻,便想替她裹伤或是将她扶出去。还没碰到她,她已气急败坏,连声嘶吼:“李怀素,你滚,立刻给本宫滚!”

    此时,连欣的几个宫女正好战战兢兢地从拱门走进来。素珍眼尖看到,便起来离去了。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本宫找鞋子!回去将你们打死!”

    这些随身小宫女平日被她打得不少,立下一股脑地散开给这公主找鞋子去了。末了,其中一人惊恐地指着前方一座二三人高的硕大假山道:“公主,大事不好了,您的鞋子、鞋子卡在上面了。”

    一众宫女愣在那里,连欣也傻眼了。摔个跤也能将鞋子踢到那种地方,这还真是个技术活。

    她大叫一声,几个小宫女吓得连忙往山上爬去。

    奈何都是娇弱的主儿,还没爬两下,便抱着那嶙峋石头,瑟瑟发抖,畏高不敢再动。鞋子依旧高挂。

    连欣半站起来,一时也忘了脚上有伤,连连跺起脚来,待到想起自己的伤脚,疼痛已然袭来,哇的一声,终于哭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泪眼蒙当口,一抹白影一跃而上,那只红绣鞋儿已教其抄进手里。那人随之一个旋身,又已轻轻回到地上。

    她呆呆看着。

    只见这人一身白袍,前襟殷红,唇上亦是半瓣殷红,此时微微蹙了眉头,一手紧握着她的鞋子,一手往嘴角过,似是受了伤还是发了什么病。

    随后,他快步走回她身边,低声道:“鞋子拿到了,莫哭了。”

    不是那个去而复返的李怀素是谁!

    他朝她一笑,唇红齿白,目光几许清颖,眉间一蕴宠溺。

    连欣心头猛地一跳,直到被他搀扶着坐下,才恍然回过神来,要踢他一脚什么的。

    可是、可是,没这个机会了。

    他蹲下身子,竟一手抓住她的脚踝,让她踏到他袍上,然后轻轻替她套上绣鞋。

    连欣只觉得有股热气腾地一下冲到两颊,这一脚便宛如酥软了一般,再也踢不出去。

    连着发烫的还有那脚丫子。

    她愣愣看着他,只听得他哑声笑道:“会有点疼,你乖乖地忍一下,我先替你做个简单包扎,一会她们扶你回去,你再宣太医看。”

    “外袍脏了。”他说着,皱眉看看自己的衣袍,微一沉吟,一掀衣摆,撕了一幅内衫出来,很快将她膝上伤口包扎好。

    连欣仍旧愣愣看着他干净洁白的手,直至他有些摇摆不稳地站起来,摸摸她的头,而后安静离去。

    “公主,李怀素他欺负了你,我们去告诉太后娘娘和皇上,让他们教训他!”

    “对,姓李的这回死定了!”

    几个宫女似乎也愣到一处去了,此时才炸开了锅。

    连欣恍如初醒,俏脸一冷,狠狠地看了她们一眼,沉声道:“谁敢在母后和皇兄面前乱嚼舌根子,本宫杀了她!你们是什么东西,有这资格对付李怀素吗?李怀素这坏人、这坏人,本宫亲自对付他!

    “你们一帮废物,还不赶紧替本宫将方才那冒犯了本宫的东西找出来,石头还是树枝、棍子什么的,本宫要将它碎了!”

    众宫女闻言傻眼,纵管心里叫苦连天,还是各自趴在地上的花草坳中寻找起来,不一会儿,便捡了一堆石头、树枝出来,有人甚至寻了一支玉笛子出来。

    连欣也不管这许多,要将这些东西一并带回寝宫碎掉撒气。

    这回到寝宫,却见孝安、连玉、连捷和连琴都过了来。

    原是连玉等人去给孝安请安,听说了连欣和孝安吵闹的事,孝安从没对连欣说过什么重话,两厢担心,遂都过了来。

    孝安看到连欣那鬼模样,眼圈一红,心肝宝贝儿地叫着将她纳在怀里哄慰起来。连捷、连琴则对着那堆被小妹带回来凌迟的石头、棍子闷笑起来。

    连玉神色淡淡的,直到视线落到压在一堆石子、棍木中的一段翠莹,眸光方动,走过去将那东西抽了出来。

    “六哥,怎么了?”连捷、连琴微有些惊奇。

    连玉握住手中东西,却是看向连欣,“这玉笛子甚好,欣儿,送给六哥,可以吗?”

    却说素珍出了皇城,冷血几个看到她都是欣喜万分。原来内廷方一放榜,便有官宦出来张贴皇榜。除此,城墙上冷血等人的通缉画像也被人撕了下来,几人再也不必乔装外出。

    城墙旁有万民观看皇榜,却无人知不远处的便是新科状元郎。

    然几人很快便变了脸色,素珍一身血红,甚是吓人。

    素珍只不让去看大夫。铁手、追命自是不肯。冷血护着她。无情看素珍坚决,略一沉默,止住铁手、冷血。来时有官府轿子相送,此时轿子早已回内廷,几人在附近雇了辆马车,急急送素珍回了霍府别院。

    素珍让冷血打来清水,将所有人锁在门外,自己挣扎着擦了身子,换了衣服,提笔写了张药方,扔出门外,便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其间,冷血进来给她喂药,随后便静静守着她。

    到她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

    她要上朝,却教冷血止住,“前晚宫里来人,带来了状元袍服和提刑官服,另有皇帝赐的千两银子。我让那公公回去替你告个假,说你旧病复发,这两天想是没法上朝了。皇帝随后派人来说,让你只管好好养着。”

    素珍一急,道:“你怎么不把我叫醒?这第一天就不过去,人家百官怎么看呀?我还要在连玉面前好好表现呢。”

    冷血脸一沉,“当你把命也搭进去的时候,就没有人说你了。你这是考试吗?是考命吧?你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素珍怕他为自己担心,只告诉了他慕容六就是连玉,却将李兆廷的事瞒下了,又告诉他自己身体还好,抱着他的手臂直摇晃。

    冷血本不理她,看她涎着脸,这两天的担忧和焦躁积压,情绪终于一瞬爆发,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素珍一愣,心想:他是担心坏了,忙伸手去拍他的后背,以示讨好和安慰。

    那温软馨香贴着自己的胸膛,冷血心下一荡,那股一直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将她搂紧,微微低哑了声音,道:“珍儿,你、你还想着李兆廷吗?我……”

    素珍心想:莫非他看出了她和兆廷的事?她转着眼珠,正想撒个谎,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追命等人拥了进来。

    “冷血,你也忒专制了,这两天为何将我们都拦在门外,不让我们照看怀素?”追命嘴里嚷着,却又蓦然住了嘴,一脸惊愕地看着二人,随之搔头一笑,“呃,你们、你们继续,我们什么也没看到,这就出去……”

    铁手干笑一声,将无情的轮椅拨转。无情却用力一推,回转到床前。冷血见他有丝冷冽地盯着自己,也冷冷回视,却终究缓缓放开素珍。

    素珍赶紧朝自己一看,发髻紧束,仍是一身男装,微微松了口气,冲追命丢去一记白眼,“你才断袖,你全家断袖,你朋友也断袖。”

    追命道:“你也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