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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情谊易逝,青杏难摘!2

    无情冷静地打量着四周。几道铁栅将二人围起,成了一个牢笼。笼中散着脏臭的稻草,外头放有几张破旧桌椅,墙角有沾着泥土的耕具,和一埕埕的腌菜坛子模样的东西,散发出一阵阵酸气。这似乎是一个地窖。

    “老怪,我们的客人似乎醒来了。”

    随着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声,两个人从狭窄的门口走了进来。

    正是毛辉和余京纶。

    毛辉神色暴躁。余京纶更是一脸阴沉,他一言不发地拉开牢门,对着二人就是一顿狠踢。

    “老子让你们坏老子好事,让你们猖狂,看我不弄死你们!”毛辉很快加入,啐着唾沫,厉声叫骂。

    小周运气抵抗,只觉浑身乏力,知被封了相关穴道,不能动武,他双手护着头脸,勉力支撑。无情的情况却凶险,那余京纶专挑他腹处伤口狠踢,一下血水如潮涌,无情身子已是东倒西歪,一双眼睛仍孤傲得像雪。

    小周没几下就叫了起来:“两位大爷饶命啊,下回我们保管不多管闲事了。”

    无情看着小周,微微冷笑。

    毛辉大怒,“那小子倒还识点时务,你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脚踹到无情额上。

    无情闷哼。

    小周这回倒不嘴贱,见状说道:“哎哟喂,别弄死了。这货可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啊,你们把他弄死了,怎么交换自由啊?想两位捉我们的用意就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了吧?”

    毛、余二人一听,毛辉倒真的咒骂一声,住了脚,那余京纶却不是个好惹的,眼中透出诡谲,“那杀了你就可以了吧?”

    无情本已微微闭上眼睛,闻言睁眼一笑。小周看出他这不是幸灾乐祸,倒是真心觉得好笑,他狠狠白了无情一眼,连忙摆手,“杀我也不行啊,我是救公主的功臣呀,没有我,公主能逃出去吗?”

    “说来就属你最该死!”毛辉脸色都变了,一脚便往他心口踹去。小周一惊,身上倒也没见疼痛,却是无情不知什么时候爬过来,俯在他身上,替他受了这一脚。

    小周微微一震。

    无情冷冷道:“不欠你人情了。”

    小周眸光点点,笑道:“你对我好,仔细我爱上你。”

    无情闻言,顿时更无语。

    小周看到,身上虽痛,却吃吃笑了起来。

    无情也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伤口崩裂,一个颤动,缓缓倒在他身上。

    “杀了我们,对你们没有好处,真的,一个人的命,只怕抵不过你们两人的命。要杀我们,你们早便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带着两个人逃走不麻烦吗?愤是泄了,赔掉的却是自己的性命,这笔账可划不来!”似乎是怕无情扛不住,那两个狠毒的男人只“招呼”自己,小周赶紧再度开腔,和余京纶谈判。

    余京纶冷冷一笑,给毛辉打了个眼色,也不说话,将牢门一锁,走了出去。

    “找个大夫给他治伤!”小周的声音冷冷地从背后传来。

    余京纶厉声道:“找大夫?现下皇帝全城缉拿我二人,你想让我们行踪暴露而被捕?可惜,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他死了,还有你,你不是说公主是你救的吗?谁说不能抵两命!”

    小周眸光一沉。然而,没过多久,二人折返,将一包金疮药、一卷绷带、一包针线和一盆清水放到地上,方才离去。

    他看着无情,心想:若说这人果真有诈,他却甘冒生命危险也不讨饶,这不似身怀要事之人所为,莫非他果真来自江湖门派,投到李怀素手下不过是为避开昔日江湖仇杀?

    此时,昏迷过去的无情被疼痛刺醒,看小周似乎一筹莫展的样子,竟笑了一下,方才淡淡道:“那余京纶虽是个有分寸的,但泄愤这事他和毛辉还是会做。因为,他深知,若不延请大夫,我必死无疑。尽管你我两人在手,谈判的筹码更大,但相较于外出寻医被捕的危险,他们宁愿让我死。现下他们把东西送过来,意思很明显,我能自救就救,否则,就死在这里。”

    “嗯。”小周难得这次没有抬杠,至此,他不得不承认,躺在他身上的对手镇定沉稳,生死关头,亦不曾有丝毫紊乱。

    无情也不再说话,他撑起身子去够地上的东西,似乎想自己动手疗伤,可惜,体力不支,又摔回小周身上。

    小周“哎哟”叫了一声,“你这又沉又重的,疼死爷了。我说,这堆玩意对你来说作用不大,公主这刀刺得不浅,单靠金疮药和绷带止不住血。可他们是大夫吗?你是大夫吗?会缝线吗?而且这绷带被毛辉随地乱扔,脏了,也不能用来裹伤,否则,这一个感染开来,加上胡乱缝线,弄巧成拙,死得更快。”

    “那正遂了你的心。”

    “那倒是。反正你也快死了,就行行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皇上的人?权相的人?潜伏在怀素身边有何目的?”

    无情不知是伤势所致,还是被他气得再次气血上涌,竟昏死过去。

    在剧痛和黑暗侵入意识前,他还听得小周那货在絮絮叨叨地在自说自话。

    “喂,你方才为什么要救我?

    “这辈子,倒是还没人这样对过小爷……我看你眼中方才情意绵绵,是不是想起你的情妹妹了?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可我是男的啊,即便你不顾世俗偏见,我也不能不顾。再说,我可不怎么喜欢你……”

    无情恨不得挣扎起来,将这货敲晕,他正想让这人闭嘴,却被一把推开。他心下冷笑:这一把还是赌输了吗?

    他脸上、眼上都是被毛、余二人狠踹出来的伤,血渍凝在睫上,眼睛一动就痛,强忍着腹部仿似被搅烂的痛楚,他将两眼打开一点。

    昏暗的光线中,只见小周站了起来,缓缓将外袍脱掉,放到一旁。

    他似乎皱眉看着他,末了,从自己单衣上撕下一大块布料,又将那衣料撕成三份,两份胡乱塞到自己衣领襟口里,骂骂咧咧地探手从自己单衣里面扯出一卷什么,放到第三份衣料上,仔细包了,又慢吞吞地卷起衣袖。

    无情这才发现,这人长得实在羸弱,两只胳膊瘦小,整个一白面书生。

    他似乎想去取水,可隔着铁栅,水端不进来。只见他跪到地上,将襟口处一截布掏出来,探手出去,将布蘸湿一拧,仔细擦洗起自己的双手来。

    无情心想:这货不是还想洗个澡吧?

    小周擦完手,将那湿布扔到一旁,复又将牢门外那堆东西全部搬进来。

    接着,他竟伸手往他胸口摸来!

    那只冰冷的手在他怀里摸了好一下子,又在他肌肉上戳了几戳,掏出些东西。

    无情一口牙几乎咬碎,小周却犹自笑得淫贱,道:“你小子长得还蛮结实的嘛。”

    无情喷出一口血,这回是真被气着了。

    小周哪管他,嘴里哼着小曲儿,将衣领上的另一块布也取出来,蘸水拧干。

    无情只觉伤处猝然一痛,他大叫一声,目光一厉,却又随即顿住……方才那疼痛是小周将布覆到他伤口上所致,此时,他正替他轻轻洗擦着伤口上的皮肉。

    他想帮他治伤?

    无情脸上的线条如刀削般锋锐,眸光划过一丝复杂。

    那伤口四周的腐肉黑红糜烂,深处已见脏腑。

    “好恶心……”小周边洗边号。洗毕,一块白布已变红,小周厌恶地将那血布扔得老远,将他扶起,倚到自己身上,又将他的外袍和单衣都剥了,随即直瞪着他肌肉矫健、麦色结实却疤痕满布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