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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沉冤1

    “很好。过后你不妨答应,将计就计。”

    李兆廷拿过酒勺,舀了杯酒,递给黄天霸:“只怕他真正目的是让你得到风声,令你我失和。我真投了,他未必会信。”

    权非同却似乎颇有些兴致,“我倒觉得是一个契机。读书人中,你称得上是名动天下。在他看来,你助我,是出于同门之谊,但难免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你若助他却是名声皆得。他信与不信,你不妨去了再做定夺。”

    不管连玉是否要令二人猜忌,但他既先一步将事情告诉权非同,权非同这边暂时是安全了,最稳妥的做法是不急于回答,虽然这个提议,他很喜欢。李兆廷笑笑只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师兄先和黄大人议事。”

    黄天霸谢过李兆廷。他神色阴鸷,冷冷笑道:“权相,连玉派了人在卑职身边监看,卑职不能与廖、成几人再接洽,可惜,他如意算盘打错,我早与所有人打过招呼,即便不与他们见面,也不怕。”

    权非同颔首,“不错,只要黄大人阵脚不乱,连玉做不了什么。你我现在见面,他的人就在附近,倒能奈得了什么何?只要明面上你不曾触犯了律法。”

    “只是,话虽如此,万一有什么状况出现,我不能与这些人商量对策,还要权相多担待。”

    “这是自然的,黄大人不必担心。”

    权非同七窍玲珑,自然知道黄天霸还需要什么,笑道:“本相已写信致意朝中门生,只消你伯父手下臣子再发一发力,两厢向孝安进言,压力之下,太后定会敦促连玉回京,毕竟朝政要紧,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案子本来就未必能破,更不消说时间紧迫。”

    “谢权相。”黄天霸低头一揖,“昨日收到伯父的信,信中伯父提及,权相和李侍郎大恩,黄家没齿难忘。两位回京,必设宴款待,盼权相赏脸才好。”

    权非同嘴角微扬,“那权某先谢过了。”

    李兆廷想,这是一场互惠互利的游戏。黄中岳无子,黄天霸是黄家唯一嫡亲子嗣,他能不保存这点血脉?早在权离京前便暗访过权。

    可至于权非同,总觉其相助黄天霸、令黄中岳改投一事上有些蹊跷,时机太巧,挑唆黄天霸弑君更是一步险棋。

    有些事,权非同必定没有跟他说!

    他微微冷笑。

    回到驿馆,看着屋中连玉离开前未完的棋局,他心里猛然一动。为让连玉深入腹地,他以一片领域相诱,但事实上,这是陷阱,结果是连玉背部失守,失去更多子儿。

    当然,连玉面前,他绝不会如此走棋。

    但这步棋提醒了他一件事:每个人都希望让利益最大化!难道权非同……

    他一惊,立刻写了封信,吩咐小四寄回上京。

    砚台倒映着男子眸中色泽,深邃得如同笔尖淌过的浓墨。

    他把玩着手中狼毫,嘴角浮起一抹若隐若无的笑意,冯少卿的话在耳边响起。

    这天下就让它这样罢,如果你也加进这纷争里去,没有一个人肯退让,三股大势,只怕结局非常惨。烈。

    那一刻,冯少卿脸上表情是平日绝不多见的认真。

    他问,冯先生,那你认为最后谁才是赢家。

    冯少卿笑了笑,道,要不小的写个锦囊,就埋我家屋子树下,等有分晓的时候,公子再掘出来,看小的料得准不准,何如?若还算准确,就请好好对待一下我那傻丫头,她对公子确实是一片真心。也许,以后再不会有人这么待公子了。

    他对冯素珍已仁至义尽,再无闲趣,倒是对这个人的最后答案很感兴趣。

    而此刻,他有种笃定,他离那个答案,已越来越近。

    另一边,素珍一干人已到了书塾先生何舒家中。

    这是第三个案子的受害者。何老汉女儿芳蕊情定书塾先生,老汉却因贪财一女二嫁,后富户古德将人娶走,何舒不忿上门理论,惹怒老汉,老汉杀人沉尸。

    问及当日情景,书塾先生何舒双亲相视一眼,何舒母。亲抹了把泪,何舒父亲哽咽着道:“我两家同住一个村子,小儿女自小就走得近,是以我们两家平素也颇为亲近,芳丫头貌美,上门提亲的人不在少数。老爹若是贪财,早就将芳蕊嫁了。何况,老爹已收我家聘礼,怎会将女儿二嫁呢。只是芳丫头自小丧。母,老爹当爹又当娘的将孩子拉扯大,舍不得呀,才想将闺女多留两年再嫁。我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老爹会杀人,哪怕村里人畏惧古家,不敢说什么,我们可不能昧着良心良心说话,否则我儿不能瞑目,老爹更是冤枉,各位大人,杀我儿子的只怕就是这古德!”

    说到这里,何舒父亲眼中划过一抹尖刻的恨意。

    众人一听激动,虽还没听到确切证据,但办这几件鬼案子以来,总算第一次有人喊冤了。真不容易。

    前面两个案子被告人的亲眷一找一个失踪,圈地案四个死囚的家眷、关何氏的体。弱多病的老伴、儿子和刚出生的孙子全“人去楼空”。

    这里,何舒父。母作为原告当然不能无缘无故“被消失”,但却是作为为何老汉的盟友而存在的,怎么不让人好生安慰。

    妙音趁机问道:“既然你们认定何老爹并非凶手,为何还要状告何老爹?何老爹又为何会招认?”

    何舒父亲眸中仇恨一下点燃了,庄稼人朴实的脸上也透出一丝狰狞,“我们状告的是古德。必定是那贼。人杀的我们何舒,哪知被古德反咬一口,一来二去竟将罪名诬到老爹身上,知府大人更因此定了案。可老爹中年得女,妻子难产,一生坎坷,如今还要受这份罪……”

    他妻子止不住眼泪,沙哑着声音道:“老爹会招认,还不是为了芳蕊和我们,而且这芳蕊还在古德手中呀……”

    众人听得憋。闷,连月不是什么好人,但案子关系她和双城的赌局,希望能从这案子找出些许缺口,走到二人面前,柔声问道:“老人家放心,我们此行就是奉皇上之命为你们翻案而来,所以,请你们务必将当日情形仔仔细细告诉我们,好让我们找出证据,为你们惨死的儿子雪冤,将何老爹救出来。”

    一双中年男女眼中现出喜色。但这喜色几乎一闪即去,何舒父亲眉头皱起,竟突然现出丝迟疑。这让众人感觉不好。

    很不好。

    双城几乎立即问道:“当天情景到底怎样?请两位好好跟我们说一说。”

    夫妻俩对视一眼,终于,何舒父亲说起了经过。

    事情要从何舒失踪前几天说起。

    原来,数天前,芳蕊到市集给一家绣庄送绣品,让经过的古德看到。芳蕊本便貌美,又正值芳龄,水嫩得花一般,古德虽有数房姨太,还是动了心思,当场调戏,却被芳蕊逃脱。

    古德自然不甘心,跟绣庄的人一打听,知道了芳蕊的情况,找了上门。这古德年近四旬,年岁上还说得过去,但为人凶狠,营生不择手段见称,多有虐打妻妾的消息传出,何老汉怎肯答应,古德却不顾何老汉反对,强自让媒婆下了聘,娶芳蕊当第五房姨太太。

    那聘礼在村中来说,算得丰盛。何老汉不要,古德放下狠话,过两天便来娶亲。何老汉敢退聘,他就敢让他以后无法在当地生活下去。

    何老汉无法,眼看若不答应,古德便要当场抢人,只好先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