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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枸橼酸西地那非片

    马娇娇听说解释,脸色缓和了一些,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再观察几天,实在不行,再把他送到清风观,让师父看看,——你不是要去看看师父吗?到时一起去吧。”

    马娇娇之前答应去看望自己的亲生父亲,但一直没有再提起过,她自己都差不多忘了这茬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你要赔我!”马娇娇叫道。

    “赔什么?”马汉阳没明白。

    “我的被子、枕头、床垫……床上所有的东西,我明天统统扔了,你要赔我!”

    马汉阳赔笑:“这……洗洗还能用吧?”

    “不行,恶心!扔了,必须扔了!”

    马汉阳苦笑。

    跟女人讲什么道理?

    跟女人讲得通道理,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就不会打起来了。

    “我赔,我赔!”马汉阳心痛地说道:“小兵身上有一万块钱,在他衣服口袋里,赔你了,够了吧?”

    这一趟任务,算白跑了;还把徒弟搞成这样,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晚上,马娇娇睡她母亲屋里。

    她找到了那一万块钱,心情大好,连张小兵的衣服都洗了晾起来了。

    第二天。

    天才刚刚擦亮,马汉阳便把张小兵从床上提了起来,喝令他穿好衣服,随他出门。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清晨朝气磅礴,是一天中最适合修炼的时候。

    往生堂不远处有一栋五层小楼,是附近较高的建筑,基本每天早上马汉阳都会在楼顶上修炼一个小时左右。

    城市里的空气污染严重,况且又是在阴气极重的火葬场隔壁,这里的修炼环境比清风山上差多了,但每天的功课他也没有落下。

    马汉阳给张小兵两脚绑上神行符,带着他轻轻跳上楼顶,教他盘腿坐下,跟着念《静心神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静心神咒》为道门八大神咒之首,是专门给张小兵准备的,他精神错乱了,静下心来,有助于恢复记忆,辨别真伪。

    马汉阳带着张小兵念了几遍,然后吩咐他自行念咒。

    张小兵翻来覆去念了很多遍,却是始终静不下心来,抱怨道:“楼下有孩子哭,师父您听见了吗?”

    马汉阳冷着脸不说话,张小兵又道:“是不是饿了?我觉得应该是饿了,怎么都没人管?师父您能管管吗?”

    孩子的啼哭声,马汉阳当然听见了,只是他心无外物而已。

    马汉阳想起师父曾经的教诲,指着远处学校操场迎风飘扬的国旗,问道:“你觉得是风动,还是旗动?”

    “都不是,”张小兵忽然笑道:“是心动。”

    马汉阳微微一惊:这小子悟性这么好?

    却听见张小兵继续说道:“师父,这是一个老梗了,说的是禅宗六祖惠能的故事,他在一个寺里做客,听见有人议论‘风吹幡动’,到底是‘风动’,还是‘幡动’,惠能却说:‘仁者心动。’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说,不论是‘风动’还是‘幡动’,都是因为我们‘心动’了,所以我们才受它的影响;假如我们‘心不动’,外界也无法影响到我们自身,也就听不见孩子的哭声了。”

    “原来你都知道啊,”马汉阳没好气地说道:“那你怎么一点都做不到呢?”

    “我的师父啊,‘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啊!人人都知道吸烟、喝酒有害健康,不吸烟、不喝酒的人又有多少呢?等到他们吸烟吸成肺癌,喝酒喝进医院的时候,就明白‘有害健康’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大道理我听说过很多,然并卵,该踩的坑,我还是一样跳不过去。”

    马汉阳被怼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张小兵受过极其良好的教育,好像什么都懂,却又什么都不擅长。

    这徒弟应该怎么教,给马汉阳整不会了。

    张小兵道:“师父,您能不能下去看看这个倒霉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我确实还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马汉阳也开始有些心烦意乱了,叹了口气,从楼顶跳到五楼阳台,进入了客厅。

    客厅里放着一架移动婴儿床,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正哭得撕心裂肺,被子也踢到了一边。

    马汉阳伸手探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并没有生病的症状,应该就是如张小兵所说——饿了而已。

    他感觉到一个房间里有呼吸声,便过去敲门。

    门上贴有一张黄符,让他有些意外,这不是夫妻和合符吗?好像还是张伯从店里抢去的那张。

    敲了好一会门,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起床声,一个头发乱蓬蓬、打着呵欠的女人打开房门。

    “有病啊?一大早,敲什么敲?”

    女人眼睛都没有完全张开,朦胧间看见是一个外人,吓得魂飞魄散,扶着门框才没倒下,战战兢兢问道:“你、你谁啊?怎么……在我家里?”

    马汉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附近的,你家孩子吵得我睡不着……”

    女人正是张伯的儿媳妇,名字叫陈可卿,她认出马汉阳来了,说道:“你不是往生堂新来的那个、那个……”

    “对,对,是我。”

    陈可卿见马汉阳不像有恶意的样子,才过去抱起孩子,换了纸尿裤,然后也不回避什么,撩起衣服给孩子喂奶。

    “张伯没在家吗?”马汉阳问道。

    此话纯粹多余,因为他刚才从门缝里早就看到,张伯就躺在里屋床上,而且已经死去多时了。

    陈可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低着头,抱着孩子进了里屋,说:“我换件衣服。”

    马汉阳在心里数数,他赌陈可卿在他数到十之前,就应该出来了。

    结果,才数到八,陈可卿就打开房门冲了出来,无比惊恐地叫道:“他、他、他……你、你去看看……他怎么了……”

    马汉阳也不废话,大踏步进入里屋,检查张伯的尸体,死亡时间有好几个小时了,看样子走得还挺安详的。

    马汉阳扫一眼垃圾桶,发现里面有一个药盒,拿起来一看,写着“枸橼酸西地那非片”,正搞不懂是什么东西,于是看了看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