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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星像

    刘博浩,阮玲玉带着混迷不醒的刘不疑回到学院,倪天赶紧去找了柳巨雄,阮玲玉不放心,自去找王华,少顷,柳巨雄和王华来到刘不疑的宿舍,解开刘不疑的上衣,见贴身穿了件红蓝相间的皮背心,身上并无伤痕,柳巨雄又抓住刘不疑手腕,一股灵气缓慢渡了进去,刘博浩等焦急的盯着柳巨雄,过了片刻,柳巨雄说道:“放心吧,这小子没事,他这件皮背心水火不侵,帮他抗了致命伤害,他只是受到巨力震荡,昏迷过去,明日一早,就能醒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柳巨雄转身对刘博浩和阮玲玉道:“你二人跟我来。”说罢,和王华二人出门而去,刘博浩和阮玲玉赶紧跟了上去,七拐八绕,就在阮玲玉快晕头时,终于来到一座雄伟的大殿前,刘博浩抬头看去,门顶上挂了块巨大的石匾,上面写着“往圣宫”三个大字。柳巨雄引着众人进入殿内,此时大殿里已经站了两位老人,上首一位须眉皆白,身材魁伟,穿了件洁白的长衫,脸上笑容和蔼,让人如沐春风;下首一位身材修长,面白无须,两道卧蚕眉,此时正和魁伟老人说笑。

    柳巨雄朝白发白须的魁伟老人弯腰见礼:“陈院长,刘博浩和阮玲玉我带来了。”

    老人看向二人,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很多年没见这么优秀的孩子了,听说你们把沧江的一条孽龙斩掉了,救了数十孩童,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刘博浩和阮玲玉不敢怠慢,将当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详细说了,最后,刘博浩将哪银龙的尸体也取了出来,大殿内气温瞬时下降。

    陈院长细细听完:“点头道,很好,难得你们年纪虽小,却生就侠义之心,不但救了数十无辜孩童,又将这孽龙尸体交给学院,这样吧,除了应得的三万积分,每人再额外奖励两万积分,你们下去吧。”

    半响,看刘博浩和阮玲玉没有动,不由奇道:“怎么,对积分不满意吗?”

    刘博浩赶紧道:“院长,这次击杀孽龙主要功劳是我大哥刘不疑和他的宠物胖墩墩的。”阮玲玉也急忙点头。

    陈院长哈哈笑道:“刘不疑,我知道了,放心,少不了他的好处,你们去吧。”刘博浩,阮玲玉这才兴奋的转身离去,一下五万积分,又可以去换想要的功法和去秘地修炼了。

    待到二人离开大殿,哪位身材修长的老者仔细看了看地上的银龙,伸手将龙头处一块泛着血色的银色鳞片扯了下来,见陈院长望来,老者站起身来,摇摇头。

    “不是真正的银龙,是一头寒蛟不知怎的得了银龙的一片逆鳞,修炼千年,化而为龙,不过修为确是达到了妖王境。”

    “妖王境啊,你俩细细说下那孩子和哪头熊猫。”

    柳巨雄和王华不敢隐瞒,将关于刘不疑和胖墩墩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陨星山,不为人知的秘境,三年了还没修出任何灵气来,”沉吟半响,陈院长朝柳巨雄和王华挥挥手:“你们也下去吧。”

    刘不疑第二日醒来,发现已经躺在自己宿舍,只是感觉浑身散了架一般,没有任何力气,就在这时,阮玲玉和刘博浩等走了进来,见他醒转,高兴异常,阮玲玉转身去食堂打饭,刘博浩则细细和他说了当日战况,听说孽龙伏诛,孩童得救,刘不疑也是放下心来。接下来两天,都是阮玲玉忙前忙后,细心照顾,刘不疑感激在心。

    往圣宫内,一身白衣的陈院长哈哈哈大笑,满脸堆欢:“什么风将清虚教的三长老给吹来了,老朽不曾远迎,失礼了。”

    一身黑白道袍的玉阳子稽首道:“陈院长莫要取笑,小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前些日子,我教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在沧江被一条孽龙所杀,听说同去的只有贵院三位高徒幸免于难,小道来就是想了解下事情的经过,还望院长陈全。”

    陈院长笑道:“何须客气。”

    随即吩咐人去把刘博浩和阮玲玉叫来,二人将当日事又细细说了一遍

    玉阳子皱眉道:“小道可否见见那只熊猫。”

    不消片刻,刘不疑领着胖墩墩来到往圣宫,就见宫里所有眼睛都盯着他和胖墩墩来回打量,刘不疑正摸不着头脑,就见哪白须白发的老头挥挥手,领他过来的老师又将他领了出去。

    玉阳子抱拳道:“陈院长恕罪,小道打扰了,这就回山复命。”

    “三长老说的哪里话,恕不远送。”

    待到离开稷下学院,玉阳子心中嘀咕: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一个普通的大熊猫,这陈院长到底在搞什么啊......

    当日下午,刘不疑在练功场和扫地的老头研究拳法,想起自己至今丹田内灵气全无,这‘求死’第三拳也没有进展,眼看着和自己同来的阮玲玉,胡宇他们个个都能飞天遁地,修为逼近结丹巅峰,刘博浩更是化婴在即,不由得心有戚戚,一时间意兴全无,这样下去,自己何时才能寻到四爷爷,何时才能打开木盒,明了自己的来历身世。

    麻衣老头似乎发现了刘不疑心中所想,拍拍手道:“小子,日日呆在学院练拳有个狗屁意思,我带你出去走走。”

    刘不疑只觉衣领一紧,似被人提了起来,接着就感觉斗转星移一般,时空变换,等得停了下来,才发现已和老头来到一个破旧的村庄,时下,大倭王朝正在对大汉王朝用兵,已经占领大汉不少土地,各地接连战乱,烽火蔓延民不聊生,饥荒肆虐饿殍遍地,百姓纷纷逃难,十里八村荒无人烟,刘不疑正张望间,就见村口走来一人。

    像是一位兵败归来的大汉王朝士兵,左臂被一枚小指粗的箭矢横穿,从伤口处流淌下来的血迹已经凝成了血痂,和着在战场上沾染的尘灰盘亘在皮肤上,组成了满身紫黑色的泥泞。

    他的嘴唇苍白干裂,但枯瘦的一双眼中却迸发出一种充满希望的光芒,那道光芒在不远处那座屋顶茅草已经三不存一的小土房子上盘旋了半晌,最终落在那位从屋中走出的鬓发花白的老妪身上。

    那老妪干瘦干瘦的,像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立在了屋前,她实在是太瘦了,除了那双黑亮的眼,没有一点属于活人的气息,刘不疑仔细打量了她好久,才发现那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人。

    而那双黑亮的眼,和士兵的那双眼如出一辙。

    老妪看着不远处满身血污的士兵,干瘪的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似乎万千愁丝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未语泪先流。而那士兵也忍不住紧走两步,扬起完好的右手手臂,紧紧地抱住了老妪。

    刘不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见他们枯瘦黝黑的面容上淌满了泪水,远行归来的儿子与年迈寡居的母亲用一个拥抱消融了原本相隔千里的路程,温暖的怀抱熏得两人脸上都是喜悦温馨的笑容,像是人间所有灾难都与他们绕道而行,独留下这一个满怀温情的怀抱独自美好。

    半晌,那位士兵缓缓放下了右臂,在战甲中摸索摸索,掏出了半块已是土色的、被压扁的番麦饼。母亲捧着儿子递来的饼,眼泪先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她颤抖着手仔仔细细地掰开了那半块饼,将较大的一半递给了儿子。

    士兵看着那块饼,指了指自己中箭的左臂,默默地摇了摇头。母亲这才发现儿子那个被埋没在战甲与血污下的伤口,它看起来那么深那么疼,仿佛不仅贯穿了她儿子的手臂,也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这位年迈的母亲与儿子相互搀扶着来到辽水边,想要摇一只船到对岸去请大夫,可船夫们早已离开了这片饥荒蔓延的土地上,偌大的土地上,竟仿佛只剩下了他们母子二人。

    就见麻衣老头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来罢,吾渡尔!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待到哪士兵和老妪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对岸,四处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也没发现船只,只有哪古朴的歌声自虚无中传来,老妪赶紧拉住儿子,颤微微的跪了下来,不停叩头,感谢神仙渡她娘俩过河。

    待到耳边风声停歇,刘不疑发现自己已经和麻衣老头来到了一处四合院内,只是院里不见人影,刘不疑看着老头,不知他要干嘛,就听屋里传来一道哭泣声。

    “父亲,你年事已高,母亲早逝,若儿子再走,谁来为你养老送终啊,呜呜......”

    接着,就听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

    “儿啊,现如今倭贼入侵我大汉,爹爹委是不愿你在膝前尽孝,只愿你看在民族大义上为国尽忠。”

    “父亲......”

    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接着,那道苍老虚弱的声音继续响起。

    “这是父亲给自己准备的裹尸布,如今,吾儿上阵杀敌,为父就将他赠送于你,望你寒时覆身,伤时拭血,死后裹尸。”

    “父亲.......”

    “去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捧着一块白布边哭边朝外奔去。

    耳边风声又起,眨眼间,刘不疑和麻衣老头来到一座山顶,刘不疑就看见金黄的太阳慢慢落进了层层云海之中,没了光辉。

    老头踢了刘不疑一脚:“我去打只野味,你生好火。”

    不一会儿,老头抗了一只二百来斤的梅花鹿回来,刘不疑赶紧接过,找了处溪水,熟练之极的剥皮去脏,转身回来,架在火上烧烤,又从衣服兜里掏出几罐调料,细细的散了上去,当大地光芒敛去,夜空繁星点点,香喷喷的鹿肉已经烤好,也不知道老头从哪里变出个大海碗来扔给刘不疑,刘不疑从自己的黑葫芦里给老头倒了满满一碗。

    老头撕下一条鹿腿,刺溜就是一大口酒,望着天空。

    “这男人啊,要养三气,这一吗就是胆气,不能遇事胆怯,心有猛虎,也能细嗅蔷薇;二吗就是养心气,这男人你心气得宽,胸怀得广,成天想着这个小娘们又不爱我了,我的修为又没长进啦,今天又赔了一碗好酒啦,哪还做个屁的男人,早被生活这点鸡零狗碎的事烦死了,这第三吗,唉,倒酒啊,臭小子。”

    刘不疑正听得入神,被踹了一脚,赶紧又给老头满满倒了一碗

    “这第三吗就是要养志气,得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是要长生不死,逍遥天地呢,还是要主宰这芸芸众生,如果就想和村东头的寡妇睡睡觉,那也不用辛苦的练什么武功,修什么长生了。”说罢,又是咕噜一口,将酒喝了个底朝天,刘不疑赶紧给倒满。

    这时,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壮汉从山下上来,哪汉子身高只有六尺,不算高,微微发胖,全身肌肉虬结,呈古铜色。那汉子来到山顶,看山上有人,微微一愣,来到近前,冲麻衣老头就是一礼:“见过老神仙,”又朝刘不疑抱抱拳。

    麻衣老头看了看汉子,不知从那里又掏出个碗扔给刘不疑。

    “我可不白受你的礼,补还你一碗酒吧。”

    刘不疑赶紧倒满一碗递给汉子,哪汉子也不客气,接过酒碗就是一口,半响,将剩下的半碗也一口喝尽,大声叫道:“好酒啊,好酒。”

    刘不疑又赶紧给满上,汉子接过酒碗,朝刘不疑点点头道:“感谢小兄弟的美酒,我叫彭山,本是个举子,后来生计所迫,便在山脚下村里做了铁匠,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刘不疑说了自己的姓名,问道:“彭大哥既是山下的举子,怎的半夜跑到这山顶来了?”

    彭山又喝了一大口:“倭贼入侵我大汉,我这是要去报名投军的。”

    “.......”

    “.......”

    两人聊的起劲,不一会儿,那叫彭山的壮汉就喝了四大海碗,却是有些醉了,拉住刘不疑道:“小兄弟慷慨豪迈,不如随哥哥一起投军去吧,大丈夫生于天地只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只要你我兄弟同心,必然能灭绝倭贼,还大汉朗朗乾坤,你我兄弟也好青史留名.....”

    刘不疑笑笑不语

    俄顷,彭山迷迷糊糊哼起了曲,唱的却是: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当年耻,犹未雪。国人恨,何时灭。持长枪,踏破靖国神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倭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曲子激昂,悲壮,苍凉,刘不疑也跟着哼了起来。

    麻衣老头此时好像醒了,醉眼朦胧的望向天空,但见天上亿万繁星,以巨大无比的苍龙之状横跨夜空,散发出紫红相间的绚烂星辉。就在这时,其中一星,血红似火,缀在眼珠,在龙眼的范围内颤巍而动。

    麻衣老头喃喃:“荧惑守心!真是百年一遇啊,这次不知是大汉亡国还是大倭灭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