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光亮
在辉兰帝国境内，分布有这样一种组织：在不违反《辉兰律》的前提下，受雇于任何人，任何势力，为其搜集一切可以搜集的情报。例如：天材地宝的生长地点，稀缺资源的分布位置，各种魔兽藏身之地，甚至还可以探听敌对势力的内部情报。
总而言之，只要你能出足够高的价钱，我就尽全力帮你打听到你想要的一切情报。
除受雇打听情报之外，这类组织还会出售、收购、交换情报。
确实有过身无分文的人，凭借一份情报一夜暴富的例子。如果你掏不出足够的银子，又想知道某个情报。完全没问题，只要你能提供等价值的情报，咱们就成交。
这类组织被统称为——“探云司”。
曾有人建议，对于这种游走于灰色地带的组织，帝国应该予以抹除。但只要不涉及辉兰帝国军政之类的敏感信息，帝国通常并不会过问，只要税金能够按时上缴就皆大欢喜。
作为铭城唯一的探云司，天机阁几乎垄断了铭城的情报交易市场。每天都有无数条关于各个领域的情报，从三教九流的手上流入天机阁，然后再从天机阁流向四面八方。天机阁就像一个巨兽，一刻不停地吞吐着庞大的信息。
天机阁二楼，贵宾室。
秦世正在心里不断衡量利弊，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旁边的香茗早已凉透，茶杯里倒映出一张眉头紧锁的脸。
秦世左前方和右前方各坐着一个男人，左边那位名为张奎，三阶灵修。是个年近六旬，身材干瘦目光锐利的老猎人。右边那位名为罗振安，二阶灵修，五十岁出头，身材微微发福，是个秃顶。这三位都是铭城为数不多的灵修，且皆为狩猎队的首领，在名城都有着不俗的声望与地位。
三人中张奎资格最老，可以说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性格稳重，绝不打无把握的仗，“未虑胜先虑败”是他的座右铭。两天前狩魔那次伏击战，如果换成张奎来指挥，他绝不会动手。他会优先考虑，如果头狼进入狂暴状态，可能会给队伍带来的损失。
这个老狐狸在狩猎最注重地形，狩猎开始之前至少会谋划好两条退路，以便情况突变时能够全身而退。
张奎手底下的“血旗”是铭城成立最早的狩猎队。三支队伍中，血旗麾下有经验的老猎人最多，个个实力强横，并且都可独挡一面。
罗振安的资历虽不如张奎，却要比秦世更老一点，他统领的狩猎队名为“刚刃”。罗振安的性格就如他狩猎队的名字一般，敢打敢冲，他信奉的教条就是：大道至简，一力降十会。
罗振安虽然勇猛，但绝不莽撞。他只是不想在细枝末节上多费心思，狩猎时他只会挑那种，战力远逊色于狩猎队的魔兽下手。有人讥讽，笑他杀鸡用牛刀，也有人夸赞，说他深谙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真谛。
都说将为兵胆，刚刃在这么一位首领的率领下，常常靠着碾压的优势一拥而上，赚得盆满钵满。但有时也会因为思虑不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不过，刚刃依旧常年垄断着，深入万兽森林最远距离的记录。
比起两位前辈，秦世是个名副其实的后起之秀，白手起家，仅用一年便组建起狩魔——足以和两个老牌狩猎团队分庭抗礼的新兴势力。狩魔能够不断壮大，得益于两点。
其一，便是由秦世首创并发扬光大的小队战术。即以一个实力稍强的小队长，带领修为低一阶的成员对魔兽进行围剿。由队长担当主攻主防的重任，成员则伺机在侧翼进行牵制消耗，两者相辅相成。因为这种战术像一张大网，可以将魔兽分割包围，并死死缠住。所以被秦世命名为“天网战术”。
在此之前，所有的狩猎团队都是将实力高阶，与实力低阶分成两拨，分别绞杀魔兽。
普通小队只需要拖住魔兽，等待精锐组救援即可。可这样一来，精锐组固然可以在保存自身的同时，拥有极高的效率。但普通小组的伤亡往往居高不下，普通组成员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断提高修为，争取早日精锐组。
或许是因为被这个约定轴承的战斗方式禁锢了思维，又或许是出于种种考虑，故而从未没人迈出创新的一步。
天网战术的问世，使得狩魔的伤亡率远远低于其他狩猎团队，这是其他团队所不具备的优势。
其二，便是狩魔那近乎变态的抚恤金制度。在兽魔逐渐壮大之后，队长秦世又提出要建立抚恤金。重伤队员的治疗费用，全部由秦世个人出，不必任何人花一分钱。若无法治愈，秦世会给予该队员两万金币，以保证其日后生活所需。如果是成员阵亡，还会给予其亲人抚恤金十五万。
当时抚恤金制度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困惑、不解、讥讽、嘲笑、钦佩，赞叹……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有人断言，不出半年，秦世就会随便找个借口把抚恤金给撤掉。在当时，其他狩猎团队也不是没有补贴，但这只是针对永久性残疾和阵亡队员，并且数额仅有两千金币。秦世这个愣头青，居然把所谓的抚恤金提高到了十倍，阵亡队员及家庭居然还能平白得到十五万？！疯了，这人绝对是疯了！
整个铭城不知多少的人等着看秦世的笑话，有人还暗地与人下赌约，看看这个荒唐的抚恤金制度能坚持多久。
但最后结果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半年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狩魔的抚恤金非但没有被取消，就连金额也从未减少，更没有过拖欠。所有等着看笑话的人都被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尤其是狩魔成员。起初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队长笼络人心的手段，也没几个人当真，甚至还有人暗地摇头，说队长这么做实在是不明智。
但时间证明了一切。
伤亡率极低的天网战术，数额超高的抚恤金，让不少人挤破了头也想加入狩魔。但不久后，狩魔张贴出来的一则告示，如同一盆从天而降的冷水，彻底浇灭了众人的热情。
第一，狩猎队只收二阶凡修以上的猎人，实力不够一概免谈。第二，必须拥有十年以上的狩猎经验，若狩猎时长不足十年，实力达到千修亦可。第三，必须熟练掌握团队合作的各种战术战法；半年后进行考核，成绩不合格者一律清退，无论实力高低。（灵修除外）
这是狩魔的招新告示，当时此告示一出，轰动了整个铭城！这是挑选猎人去狩猎，还是选拔军将奔赴战场？这要求怎么如此苛刻？
但此告示一出，张奎和罗振安都松了口气，秦世这人虽年轻，做事也独行特立，但总还是懂得分寸的。秦世当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家独大，那张告示也从侧面表明了他的意思。所以他也并未藏私，而是选择把天网战术公之于众，并亲自传授给血旗和刚刃，这一举动也收获了张罗二人的极大好感。
“我说老秦，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干不干就一句话的事，等你把弯弯绕绕都想清楚了，黄花菜都凉了。”
罗振安一边望向秦世，一边用手摸了摸他的光秃秃的脑袋。对于秦世表现出来的犹豫，他似乎很难理解。
“老罗急什么？让老秦他慢慢琢磨琢磨，说实话，我这心里也没有多少底。”张奎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小口。
“我就没什么好合计的，你二位要是干，那我绝对奉陪到底，半路撂挑子的事，罗镇安绝对不会干就是了。但天机阁刘老大这边也说了，最多只能给我们两个时辰的考虑时间，两个时辰之后必须把这消息挂出去。”
“张兄罗兄，你们二位在这等我片刻，最多两刻钟，我会给答复你们。”秦世长身而起。
“好！”
“行！”
张罗两人也站起身来，秦世朝两人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半个时辰后，城门口。
三位队长和三支队伍中所有的精锐都已经聚集于此，一共三位灵修二十五位千修。
秦枭站在一众中年大汉中，眉头紧缩，不仅是因为难以忍受的浓重汗臭味。
这才是休整的第二天，不知道爹又要出什么行动，而且阵仗还不小。三支狩猎队的精锐倾巢而出，究竟是猎杀什么样的魔兽才需要动用这种级别的力量？这支队伍在万兽森林外围，几乎可以横着走，若是不惜伤亡，即便是普通的四级魔兽也完全有希望啃下来。
“各位兄弟，这次我们三大狩猎队联合行动。相信大家都很好奇目标是什么，现在我还不能说，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要是能成功，在座的各位都能吃得满嘴流油，”
就在秦枭胡思乱想时，罗振安扯起了大嗓门，说到这他顿了顿，又习惯性的摸了摸秃头，“大家也是老油条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大家都懂，这次行动很凶险，任何人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包括我们三位队长，有谁不想去的，现在还可以离开。”
说到最后，罗振安的语速逐渐放缓，脸色也严肃起来，与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倒是有些不符。
秦枭的眼睛蓦地睁大，连灵修也有可能丢掉性命？！这究竟…
“哗！”众人一片哗然。
罗振安的话，如同点燃了火药，瞬间引爆了十多位千修。血旗和刚刃的成员顿时开始窃窃私语，狩魔的队员脸色也有点发白，但相对来说比较镇定，想来是秦世早已将此行的凶险告知他们。
用力挤开人群，秦枭这才看到前方三位队长的脸色，平静严肃，并未因众人的异样而有所动摇。大约一柱香后，人群这才逐渐安静下来，并没有人选择离开。
“好！各位果然有胆识，”罗振安露出一抹笑容，但很快就恢复严肃，“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搏一搏这富贵吧！下面进行分组……”
二十八个人分为两组，罗振安率领八个千修，他们九个人正是深入魔兽森林记录的保持者。他们九人充当斥候，先行出发，为后续人员探明道路。秦世张奎压阵，率领剩余人员随后跟上。
临出发时，秦世走过来对秦枭轻声耳语道：“不要离我太远，机灵点，情况不对立刻撤退！”言语间极为严肃，有一股不可反驳的威严气势。秦枭点点头表示明白，可当他想问此行的目的时，秦世只是摆摆手，扔下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便扬长而去。
万兽森林突然升腾起一股红色烟雾，直冲天际。这是斥候队发出的信号，秦世张奎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喝道：“出发！”
“吼！”牛角狮发出一声怒吼，猛然向前扑去。
“嗤！”风声乍响，白影一个瞬移，眨眼间便移动到右边五米开外，一阵灰尘缓缓升起。食指中指并拢，在雪白的剑体上一滑到底，玄炁将长剑全部包裹，剑体上立刻有白烟升腾，“呼呼”微风敲响白袍，长剑凝起白霜。
“九玄寒潭剑！”
一柄冰霜长剑从剑体分离，“咻”划破空气，犹如一道光线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刺向刚刚落地的牛角狮。
“嗤！”
冰霜剑从侧颈切入，整柄剑将整个颈部贯穿。可怜的牛角狮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整个身躯就从颈部开始，浑身结起冰霜，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就这样诞生了。
“嘭！”几个呼吸之后，冰雕便凭空炸开，冰渣四溅。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亮，犹如一颗颗琉璃。
“这两天的战斗积累下来似乎有所长进，”话虽这样说，但殷景之并未露出多少喜色，随手将长剑舞得“呼呼”作响，接着自言自语，“要是再碰到那个小子，不知道能不能击败他。”
“公子，已经确认目标区域确实生长有一株‘七彩云菇’，二公子那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行动。”一人出现在殷景之身后，禀报道。
“何时动手，让二哥自行决定吧，我也不了解那边的情况，就不指手画脚了。”说完，殷景之颇感无趣地挥了挥手。
“让我自行决定？那就现在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说完，殷安之一马当先，朝着目标方向暴掠而去。身后，十五道身影沉默地迅速跟上。
总而言之，只要你能出足够高的价钱，我就尽全力帮你打听到你想要的一切情报。
除受雇打听情报之外，这类组织还会出售、收购、交换情报。
确实有过身无分文的人，凭借一份情报一夜暴富的例子。如果你掏不出足够的银子，又想知道某个情报。完全没问题，只要你能提供等价值的情报，咱们就成交。
这类组织被统称为——“探云司”。
曾有人建议，对于这种游走于灰色地带的组织，帝国应该予以抹除。但只要不涉及辉兰帝国军政之类的敏感信息，帝国通常并不会过问，只要税金能够按时上缴就皆大欢喜。
作为铭城唯一的探云司，天机阁几乎垄断了铭城的情报交易市场。每天都有无数条关于各个领域的情报，从三教九流的手上流入天机阁，然后再从天机阁流向四面八方。天机阁就像一个巨兽，一刻不停地吞吐着庞大的信息。
天机阁二楼，贵宾室。
秦世正在心里不断衡量利弊，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旁边的香茗早已凉透，茶杯里倒映出一张眉头紧锁的脸。
秦世左前方和右前方各坐着一个男人，左边那位名为张奎，三阶灵修。是个年近六旬，身材干瘦目光锐利的老猎人。右边那位名为罗振安，二阶灵修，五十岁出头，身材微微发福，是个秃顶。这三位都是铭城为数不多的灵修，且皆为狩猎队的首领，在名城都有着不俗的声望与地位。
三人中张奎资格最老，可以说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性格稳重，绝不打无把握的仗，“未虑胜先虑败”是他的座右铭。两天前狩魔那次伏击战，如果换成张奎来指挥，他绝不会动手。他会优先考虑，如果头狼进入狂暴状态，可能会给队伍带来的损失。
这个老狐狸在狩猎最注重地形，狩猎开始之前至少会谋划好两条退路，以便情况突变时能够全身而退。
张奎手底下的“血旗”是铭城成立最早的狩猎队。三支队伍中，血旗麾下有经验的老猎人最多，个个实力强横，并且都可独挡一面。
罗振安的资历虽不如张奎，却要比秦世更老一点，他统领的狩猎队名为“刚刃”。罗振安的性格就如他狩猎队的名字一般，敢打敢冲，他信奉的教条就是：大道至简，一力降十会。
罗振安虽然勇猛，但绝不莽撞。他只是不想在细枝末节上多费心思，狩猎时他只会挑那种，战力远逊色于狩猎队的魔兽下手。有人讥讽，笑他杀鸡用牛刀，也有人夸赞，说他深谙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真谛。
都说将为兵胆，刚刃在这么一位首领的率领下，常常靠着碾压的优势一拥而上，赚得盆满钵满。但有时也会因为思虑不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不过，刚刃依旧常年垄断着，深入万兽森林最远距离的记录。
比起两位前辈，秦世是个名副其实的后起之秀，白手起家，仅用一年便组建起狩魔——足以和两个老牌狩猎团队分庭抗礼的新兴势力。狩魔能够不断壮大，得益于两点。
其一，便是由秦世首创并发扬光大的小队战术。即以一个实力稍强的小队长，带领修为低一阶的成员对魔兽进行围剿。由队长担当主攻主防的重任，成员则伺机在侧翼进行牵制消耗，两者相辅相成。因为这种战术像一张大网，可以将魔兽分割包围，并死死缠住。所以被秦世命名为“天网战术”。
在此之前，所有的狩猎团队都是将实力高阶，与实力低阶分成两拨，分别绞杀魔兽。
普通小队只需要拖住魔兽，等待精锐组救援即可。可这样一来，精锐组固然可以在保存自身的同时，拥有极高的效率。但普通小组的伤亡往往居高不下，普通组成员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断提高修为，争取早日精锐组。
或许是因为被这个约定轴承的战斗方式禁锢了思维，又或许是出于种种考虑，故而从未没人迈出创新的一步。
天网战术的问世，使得狩魔的伤亡率远远低于其他狩猎团队，这是其他团队所不具备的优势。
其二，便是狩魔那近乎变态的抚恤金制度。在兽魔逐渐壮大之后，队长秦世又提出要建立抚恤金。重伤队员的治疗费用，全部由秦世个人出，不必任何人花一分钱。若无法治愈，秦世会给予该队员两万金币，以保证其日后生活所需。如果是成员阵亡，还会给予其亲人抚恤金十五万。
当时抚恤金制度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困惑、不解、讥讽、嘲笑、钦佩，赞叹……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有人断言，不出半年，秦世就会随便找个借口把抚恤金给撤掉。在当时，其他狩猎团队也不是没有补贴，但这只是针对永久性残疾和阵亡队员，并且数额仅有两千金币。秦世这个愣头青，居然把所谓的抚恤金提高到了十倍，阵亡队员及家庭居然还能平白得到十五万？！疯了，这人绝对是疯了！
整个铭城不知多少的人等着看秦世的笑话，有人还暗地与人下赌约，看看这个荒唐的抚恤金制度能坚持多久。
但最后结果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半年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狩魔的抚恤金非但没有被取消，就连金额也从未减少，更没有过拖欠。所有等着看笑话的人都被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尤其是狩魔成员。起初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队长笼络人心的手段，也没几个人当真，甚至还有人暗地摇头，说队长这么做实在是不明智。
但时间证明了一切。
伤亡率极低的天网战术，数额超高的抚恤金，让不少人挤破了头也想加入狩魔。但不久后，狩魔张贴出来的一则告示，如同一盆从天而降的冷水，彻底浇灭了众人的热情。
第一，狩猎队只收二阶凡修以上的猎人，实力不够一概免谈。第二，必须拥有十年以上的狩猎经验，若狩猎时长不足十年，实力达到千修亦可。第三，必须熟练掌握团队合作的各种战术战法；半年后进行考核，成绩不合格者一律清退，无论实力高低。（灵修除外）
这是狩魔的招新告示，当时此告示一出，轰动了整个铭城！这是挑选猎人去狩猎，还是选拔军将奔赴战场？这要求怎么如此苛刻？
但此告示一出，张奎和罗振安都松了口气，秦世这人虽年轻，做事也独行特立，但总还是懂得分寸的。秦世当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家独大，那张告示也从侧面表明了他的意思。所以他也并未藏私，而是选择把天网战术公之于众，并亲自传授给血旗和刚刃，这一举动也收获了张罗二人的极大好感。
“我说老秦，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干不干就一句话的事，等你把弯弯绕绕都想清楚了，黄花菜都凉了。”
罗振安一边望向秦世，一边用手摸了摸他的光秃秃的脑袋。对于秦世表现出来的犹豫，他似乎很难理解。
“老罗急什么？让老秦他慢慢琢磨琢磨，说实话，我这心里也没有多少底。”张奎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小口。
“我就没什么好合计的，你二位要是干，那我绝对奉陪到底，半路撂挑子的事，罗镇安绝对不会干就是了。但天机阁刘老大这边也说了，最多只能给我们两个时辰的考虑时间，两个时辰之后必须把这消息挂出去。”
“张兄罗兄，你们二位在这等我片刻，最多两刻钟，我会给答复你们。”秦世长身而起。
“好！”
“行！”
张罗两人也站起身来，秦世朝两人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半个时辰后，城门口。
三位队长和三支队伍中所有的精锐都已经聚集于此，一共三位灵修二十五位千修。
秦枭站在一众中年大汉中，眉头紧缩，不仅是因为难以忍受的浓重汗臭味。
这才是休整的第二天，不知道爹又要出什么行动，而且阵仗还不小。三支狩猎队的精锐倾巢而出，究竟是猎杀什么样的魔兽才需要动用这种级别的力量？这支队伍在万兽森林外围，几乎可以横着走，若是不惜伤亡，即便是普通的四级魔兽也完全有希望啃下来。
“各位兄弟，这次我们三大狩猎队联合行动。相信大家都很好奇目标是什么，现在我还不能说，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要是能成功，在座的各位都能吃得满嘴流油，”
就在秦枭胡思乱想时，罗振安扯起了大嗓门，说到这他顿了顿，又习惯性的摸了摸秃头，“大家也是老油条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大家都懂，这次行动很凶险，任何人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包括我们三位队长，有谁不想去的，现在还可以离开。”
说到最后，罗振安的语速逐渐放缓，脸色也严肃起来，与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倒是有些不符。
秦枭的眼睛蓦地睁大，连灵修也有可能丢掉性命？！这究竟…
“哗！”众人一片哗然。
罗振安的话，如同点燃了火药，瞬间引爆了十多位千修。血旗和刚刃的成员顿时开始窃窃私语，狩魔的队员脸色也有点发白，但相对来说比较镇定，想来是秦世早已将此行的凶险告知他们。
用力挤开人群，秦枭这才看到前方三位队长的脸色，平静严肃，并未因众人的异样而有所动摇。大约一柱香后，人群这才逐渐安静下来，并没有人选择离开。
“好！各位果然有胆识，”罗振安露出一抹笑容，但很快就恢复严肃，“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搏一搏这富贵吧！下面进行分组……”
二十八个人分为两组，罗振安率领八个千修，他们九个人正是深入魔兽森林记录的保持者。他们九人充当斥候，先行出发，为后续人员探明道路。秦世张奎压阵，率领剩余人员随后跟上。
临出发时，秦世走过来对秦枭轻声耳语道：“不要离我太远，机灵点，情况不对立刻撤退！”言语间极为严肃，有一股不可反驳的威严气势。秦枭点点头表示明白，可当他想问此行的目的时，秦世只是摆摆手，扔下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便扬长而去。
万兽森林突然升腾起一股红色烟雾，直冲天际。这是斥候队发出的信号，秦世张奎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喝道：“出发！”
“吼！”牛角狮发出一声怒吼，猛然向前扑去。
“嗤！”风声乍响，白影一个瞬移，眨眼间便移动到右边五米开外，一阵灰尘缓缓升起。食指中指并拢，在雪白的剑体上一滑到底，玄炁将长剑全部包裹，剑体上立刻有白烟升腾，“呼呼”微风敲响白袍，长剑凝起白霜。
“九玄寒潭剑！”
一柄冰霜长剑从剑体分离，“咻”划破空气，犹如一道光线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刺向刚刚落地的牛角狮。
“嗤！”
冰霜剑从侧颈切入，整柄剑将整个颈部贯穿。可怜的牛角狮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整个身躯就从颈部开始，浑身结起冰霜，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就这样诞生了。
“嘭！”几个呼吸之后，冰雕便凭空炸开，冰渣四溅。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亮，犹如一颗颗琉璃。
“这两天的战斗积累下来似乎有所长进，”话虽这样说，但殷景之并未露出多少喜色，随手将长剑舞得“呼呼”作响，接着自言自语，“要是再碰到那个小子，不知道能不能击败他。”
“公子，已经确认目标区域确实生长有一株‘七彩云菇’，二公子那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行动。”一人出现在殷景之身后，禀报道。
“何时动手，让二哥自行决定吧，我也不了解那边的情况，就不指手画脚了。”说完，殷景之颇感无趣地挥了挥手。
“让我自行决定？那就现在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说完，殷安之一马当先，朝着目标方向暴掠而去。身后，十五道身影沉默地迅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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