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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初入南区

    回到南区之后思虑再三,邓朗还是决定把弗恩思一起带回总部。

    蒙面人只是被他打伤逃走了,随时可能找到机会回来报复,把弗恩思一个人丢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同时他也是个重要的人证,下午的案子和傍晚的刺杀他都在场,自己的权限不够,必须交给上面的人来处理。

    事实上弗恩思的利用价值已经基本上用完了,问清楚了案件的细节,这么一个普通人也没法再掺和进这次的事件。

    想到自己承诺给他的‘藏匿’的能力,邓朗决定回到总部之后再争取一下,刺杀事件里弗恩思也算立了大功,说不定会收获神的仁慈。

    ............

    弗恩思第一次进来南区,正好奇的东张西望,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感叹。

    刚刚入夜不久,大街上还是能看见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街道两边的店铺都还开着张,一束束吊灯发散着温暖的光投在他脸上。

    整片街道温馨又柔和,弗恩思看着脚下的石板路的线条都觉得特别柔美。

    他甚至觉得一路人听见街边行人的闲言碎语都那么的温柔可爱,路口的尽头站着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扎着轻佻的小辫子,背着一个小挎包,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

    弗恩思掏了掏衣兜,空空如也,自己今天带的钱就只够那一杯啤酒的,家里的积蓄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拿到手。

    “弗恩思先生,我借你吧。”邓朗看见他的窘迫,递出几枚铁币来。

    “还是不用了。”弗恩思道谢,摇了摇头,看着小女孩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身上的衣服实在太脏太破了,肩膀处还沾着不少血痂,他怕吓坏那个小女孩。

    邓朗失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走上前去俯身:“美丽的小姐,我能买一束你手中的花吗?”

    小女孩奋力的点点头,从手中的花束里抽出一朵来交到邓朗的手上,她又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抽出一张纸来,上面七歪八扭写了一句“谢谢”。

    小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又马上抽出另一张纸来,上面写着一朵玫瑰的价格。她露出笑容,脸上挂着两个甜美的小酒窝。

    邓朗握着手里的铁币与玫瑰有些愣住了。

    “请给我再来一朵吧,这朵是旁边那位先生买的。”他很快反应过来,指了指身边的弗恩思,小女孩一只手捧着花束,另一只手拿着纸张,于是邓朗把手里的十枚铁币做好掩饰之后放进了小女孩背着的挎包里。

    一朵玫瑰的价格是一枚铁币,天色比较暗,在温暖的灯光下小女孩只看清了邓朗放入了两枚钱币。她跟着邓朗指的方向小跑到弗恩思身前鞠了一躬,把手中那张写着“谢谢”的纸举了起来。

    一路上两人都显得有些沉默。

    “这就是真实的南区,你在街上看不见求乞的人与睡在路边的人是因为....”邓朗支支吾吾。

    “他们都被扔进了贫民区。”弗恩思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叹了口气。

    两人一路穿过不少街区,走到中心街道来。邓朗停步在一座相比于其他地方要显得比较低矮的建筑面前:“这就是我们的总部。”

    弗恩思抬头扫视了一眼,这栋楼很明显不是居住的建筑,但各个楼层都灯光大亮。

    “你们不会每晚都住在这里吧?”弗恩思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经常加班而已。”邓朗面无表情。

    两人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大堂的前台处有好几个人正吵闹,邓朗见状开启了‘藏匿’,悄摸摸走上一旁的楼梯。

    “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客户,你们公司到底干嘛的?不会是黑道生意吧。”

    “什么都干。”

    “杀人的事也干?”

    “不然你觉得我们的‘藏匿’学来是干什么的。”

    那自己的‘盼望’能用来做什么呢......弗恩思发现自己的能力实在很难找到具体的定位。

    两人走上三楼,穿过楼道的走廊是一片开阔的大厅,有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前打牌。

    “邓朗先生,你回来啦。”

    旁观的一位高挑的女士听见门口动静,马上张开双臂冲了上来。

    “这位是弗恩思先生,十一月四号去过东区,你们应该都看过他的资料,我就不再多讲了。”

    邓朗一只手停在身前女士的头上,“我还有事情需要报给上面,格雷!”

    其中一个打牌的年轻大汉立马站起身来。

    “你带这位弗恩思先生去洗个澡包扎一下伤口,”邓朗对着弗恩思投来嫌弃的眼神,“再给他换一身衣服,没有的话就出门去买一套,记得给我看好他,别让他离开这里。”

    “是,队长!”

    怎么自己听起来这么像个阶下囚呢......

    “先好好休息一下,这里有多余的房间,其他的事......明天再办吧。”

    邓朗马不停蹄,草草交待完后很快又离开了。

    剩下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没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弗恩思先生,请这边来吧。”格雷最先反应过来,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

    弗恩思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怔怔出神,他有些睡不着。

    格雷带他包扎好伤口洗漱完之后又下楼给他买了一套合身的西服挂在房间的衣架上,弗恩思试穿了一下,总觉得有点紧。

    之后大厅里的一群人也没再打牌,弗恩思看他们似乎没有过多想要问想要说的话,于是一个人锁上房间开始想事情。

    身下的床软乎乎的,弗恩思左扭右扭,就是睡不舒服。

    他有些怀念自己的硬板床,主要还是怀念那里面的钱。

    想想自己今天一天的经历,弗恩思又想到三天前他还是个贫民区普普通通每天打工攒钱就想能开一家小酒馆再平凡不过的小人物。

    自从接下那一份东区的工作之后一切都变了,接踵而来的卡奥斯,无头男尸,来自神秘组织的邓朗跟他的杀手同事,然后自己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神秘组织连家都回不去了。

    他突然怀念起在北港的日子,每天跟着老头出海打渔,虽然生活枯燥乏味,海上又冷,但是一船的渔民每晚坐在船舱里点个篝火喝酒划拳,那个时候真挺快乐的。

    当时自己还小,老头不让他喝酒,他就偷偷摸摸的喝,老是被抓到挨打。

    老头下手总是贼重,拿着坚实的木棍就是一顿很抽,完了还要罚他一天不能吃饭。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喝,然后挨的打也越来越多。

    老头死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个酒也没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又辣,都是一个味儿,老头不让自己喝就不喝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天起来之后还得想办法先保住自己的命,如今他知道的情况大部分都已经告诉邓朗了,东区的事情自己也不可能再有新的消息。

    也就是说,这边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再费劲从东区手里保下他,南区的这个组织实力上很明显不如东区的人,不然不至于如此小心的行事,派人偷偷摸摸的藏匿到贫民区再混进去。

    弗恩思怀疑死去那个南区的人掌控着什么重要的线索,或者是南区这边安排的一起进入东区的那批人压根不止一个,死掉的这个只是一个幌子。

    东区那边给自己使用药物点清灵台的目的至今不明,自己手上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用来作交涉的筹码。

    从卡奥斯那里听来的话说不定可以,但他不确定这些知识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层面上,卡奥斯从穿着打扮上就不像是无序城内的人,明天可以稍微试探一下有关教会和神权方面的事情。

    剩下的就只有下午的案子了,这个案子已经有一部分情况明了,也就是弗恩思发现的那具男尸应该基本可以确认凶手与身份,毕竟人都杀上门来了。

    就算有所纰漏也应该差的不远,就是一个组织内部出了内鬼杀了一个外派到其他组织的间谍的事,其中就算牵扯到什么隐秘也是人家自家的事,管不了。

    剩下还剩一个疑点,就是工人们一致的证词,那三具奇诡的无头尸体,现场完全找不到痕迹但那些工人们又说的那么真切,恐惧的感情也如此真实,不少人都亲眼见过。

    而这三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后来工头清点人数问话的时候只比对过南区的人数,而贫民区的工人原本就没有记录在册,压根确认不了。

    工头也问过现场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或者朋友消失了,工人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说没有。

    所以,这死去的三个人甚至都有可能根本不存在,工人讲述的那个故事可以勉强解释成是由于某个奇异神权的影响。

    如果那三个人真实存在,死状还如此奇惨,那必然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事,弗恩思不相信真的在白日晴天会有鬼作怪,多半也是被某个神权的影响。

    两种说法有一个共同点,那里肯定还出现过除了傍晚蒙面男之外的另一个人,他制造了前面的三具无头尸案。

    无头尸案发生之后,邓朗组织的内鬼也赶到这里,把自己人给杀了。

    还是不对.......

    弗恩思意识到这其中的时间线有很大问题,两个案子中间必然会有一定的间隔,而所有工人看见那件奇惨的无头尸案都纷纷跑出了工区,那位间谍没道理还会停留在工区里面。

    如果假设两个案子是一起发生的,那弗恩思赶到现场的时候凶手就不该还留在原地,甚至尸体的血都是热的,现在的天气已经转冷,就算是下午外面也只有四五度,五分钟时间已经足够血冷下来了。

    也就是说,无头尸案的时间与后面的时间一定有所偏差。

    内鬼与间谍应该是相识的,然后内鬼为了方便杀人处理好尸体,将间谍引诱进了当时无人的工区然后出了手。

    .......还是不对,内鬼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太简单了,工区不远就是密林,他完全没必要在工区这种显眼的地方杀人。

    何况他还有‘藏匿’的神权,实在没有道理非要把人诱骗到无人处,就像在酒馆里的情况一样,邓朗与内鬼在一边大打出手,另一边的人们看不见也听不见。

    所以一定是那个跟自己一起进入东区的间谍自己在上一个案件发生后还走进了工区,甚至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弗恩思猛的坐起身,他想通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