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认识罗晋南的时候她还没有大学毕业，和所有没有在社会的泥潭里跌打滚爬过的少女一样，季以柔坚信自己的爱情一定会坚贞不渝海枯石烂。时年季以柔是学院院花才情出众能歌善舞清纯可人，罗晋南三十出头年轻有为事业小成风度翩翩。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一去十年。十年里罗晋南从业务总监做到亚太区总裁又开了家自己的公司，白花花的银子从他的左手倒到右手然后再进他个人的账户，如同一碟小菜。十年里季以柔是一颗尽忠职守的螺丝钉，在同一间外企的同一个职位上死钉了十年，在罗晋南的两居室里死钉了十年。

    十年里罗晋南除了没有求过婚其他的仪式感都非常健全，生日情人节万圣节圣诞节中秋端午七夕元旦鲜花蛋糕巧克力首饰钻表香水化妆品……开始三五年的同居关系自由惬意，季以柔没有想过求婚这件事。然后两年老夫老妻，季以柔想结婚证也就是一张纸而已。再然后生活开始趋于平淡但是罗晋南仍然有礼有序，没有任何不妥的迹象。

    结婚证是一张纸但是确实不能没有这张纸。季以柔并不是一直翘首以待的状态，也没有觉得罗晋南不想给她这张纸，生活日复一日，他只不过没有考虑太多。

    第十个情人节的烛光晚餐，季以柔没有打开她的礼物盒子。

    她淡定又俏皮地看着罗晋南说：“我不想要这个。”

    罗晋南说：“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颗钻戒，可以吗？”

    罗晋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明天我们就把它换成一颗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