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盘山路
谢方解昨日曾敲着桌子说过，几人作为客人身份，若要上山必须经由长老的同意，不然自己少不了受罚，几人之中唯独刘犇能对此时提起一些兴趣，其他人都兴趣缺缺，黎清看着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窝人除了跃跃欲试的姚青桥之外到底是上山来作甚的。
要说换个风水宝地糟蹋的也没说错。
可黎清自己可不太想放过这个上山的机会，要是以后姚青桥上了山那还好说，一年半载的能上来溜达一会，可若是姚青桥这回还是不能入了六长老的法眼，那这青山以后就是个看得去不得的地方了。
能多瞧瞧才是黎清的目的。
此刻的青山之上，谢方解正站在一处崖尖处，眼观鼻鼻观心，他的前方站着两个穿着青衫的人。
一位眼眉阔气，一副铜铃般的眼睛正视着悬崖下方，身材细看各处都遍布着大小不一的伤痕，背上的剑更是奇怪，看上去像一个四方的柱子接在了剑柄上面。
另一位是一位老者，两鬓斑白却头顶还有些黑色，脸上已经布满皱纹，此刻盘腿横剑膝上，手中搓捻着一根青草。
“刘犇上来了？那位小掌柜也上来了吗？哦，还有另外那位小娃娃。”
谢方解如实答道：“都来了，还多了一个汉子和一个姑娘，晚辈看不出他们的跟脚，但他身后背着的兵器老远都能有股煞气，多半是兵家的人，女子……是藏着身份的妖，是好是坏暂时不知。还有那个姓姚的孩子还带了条黑鱼，看着像东海那条老泥鳅的后人。”
“嗯。”老人点了点头，话题一转：“那小子心诚，底子也不错，这次要还是没见着灵根，就带他去书阁挑几本武学根基的书，让七长老多忙活一下。”
狰狞大汉发问道：“小泥鳅自己过来的？”
“被那个姓姚的孩子用个鱼篓背上来了……”谢方解自己把这话说出来都觉得荒唐，天底下又能有几个鱼篓能沾光装过这玩意。
“那孩子应该是顺着泼符江自己一路游过来的，刚出世还没她老爹那堆俗世念想……这样好啊，好教多了。”老人笑笑，手中不断摆弄着那颗青草：“方解，这次压阵把你推到前山去了，可有不满？”
“方解没有不满。”听老人的问话，谢方解头更是一低，像是自己跟自己说一样：“大试同样重要，说不准这一回能有不少天赋之人，是青山未来之所在。”
“他说气话呢。”老人指着面前低头的谢方解，抬头朝着狰狞大汉笑笑。
“哼。”大汉一声轻哼，朝前一迈步像是跌落一样消失在悬崖上。
老人目光似乎来到这黝黑的山崖之下，面容沉静。
“小掌柜醒得太早，刘犇估摸也不会好受，其余几位一块来的，兵家来人招惹我们的话打回去便是。不过……唉，都是有求于天命吧，同路人好好招待便是。”
“是。”谢方解恭敬回复。
老人把青草根折了几下，在他手中得草根一下变换成了一副星图，又用手弹了一下末尾。
“方解，回去找时间把开阳术数教给含光吧。”
谢方解半响不做声，老人又问道：“方解？”
“是。”
黎清这边摸着道场的边缘往旁处走去，往深点的一条下山的道走去，路上可以看到不少鸟兽，都被山上的灵气养得比山下得壮实了一圈，也难怪这山上美味这么多。周边的林野更是如此，树木盖过天空，接连交织，有些老树的气根更是搭在了其他树上，茂密的叶林逐渐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忽而闪过一束红影，黎清虽然眼睛不如姚青桥好，但在这茂密的绿叶中看见一抹红色很难不让人注意，只不过红影飞掠在林间，黎清只能时不时看到这一星半点的红。
但红影看着也像是对黎清起了兴趣，这么大一片深山老林，愣是在黎清的周围转了半炷香时间，黎清也是好奇，开始有意无意地朝红影地方向追赶，可谁知红影越原先只是在叶片之间晃动，而后慢慢变成了闪烁，一直让黎清从散步变成了小跑，也只能一路被吊在后尾。
黎清看向已经偏移了一半的山头，自知已经离道场越来越远，却越来越兴奋，周遭围绕着一股他有些亲近的气息，黎清只感觉在这山林之间倍感自在，此时一路小跑过来都不见又一滴汗水。慢慢，他心想只要不逾矩，不往山上走便是了，红影看着也上不去的样子，思前想后，黎清开始撒腿狂奔。
红影竟然还能提速是黎清没有想到的，几次差一点抓到都被红影巧妙躲开。
“嘿！”
黎清气得冒烟，脚上的速度又是快了几分。
小掌柜的是真不信邪，脚下越跑就越是有力，反观红影确实慢慢慢了下来，一时半会给了黎清不少机会，不过红影也聪明，蜿蜒到了树上，在树影之间跳动逃窜，黎清立刻慢了下来，毕竟他体能再充沛，也做不到像李含光陆玲那般身轻如燕，轻点脚尖就能窜出去几丈的距离。
他只能爬树。
只不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爬到树干之后红影轻松越到了另一处树上，可树林间那怕再怎么交织环绕，黎清踩到末尾的地方都得掉下去，这并不是理论，而是黎清刚才用实际行动试出来的。
仗着现在自己这一身铜皮铁骨，黎清是胆子肥得流油，这一下高达十来丈的树木他照样敢往空处踩，换来结果就是一声震天响的落地声，就连鞋子都踩进泥地里。
黎清现在完全不怕这些，倒是怕这身衣服弄脏了，干脆把衣服脱下来包好，打赤膊上阵。
追的越深黎清发现头上的密林已经彻底挡住了辨别方向的路，而现在后方的路原因自己爬上爬下，脚印这些东西早就没了具体方向。黎清挠挠头，不得不说自己现在身上的这股子劲实在是和以往不同了，到了现在仍然是有些梦幻的感觉。毕竟之前都没有般体力的体验，这下算是害了自己。
不过黎清也不是头一回在深山老林里一个人过几天。以前的时候与槐花镇上的老人家学采药，自己进山里也能活个三四天，现在有了这身不知疲倦的躯体更应该如鱼得水才是。想到这里，黎清更是放心大胆地抬脚就走，看看红影还在不在身边。
自一头扎进青山这片林子里之后，黎清越来越感觉舒心，这片林子更像是山下那些野林的放大版，没什么不同的感觉，倒是一些树上结的果子更香甜了。
回到道场这边，胡摇抱着一份刚出炉的米片吃的正香，看眼前李含光带着十来号青山弟子忙忙碌碌，整队人群让他们去测试自己的本事。姚青桥在一旁抱着鱼篓发呆。刘犇和沈梅也坐在一旁。
姚青桥看着那个竖立在道场中间的铜炉，眼神有些向往。
“想去的话我帮你去和那李含光说说，让你也去试试。”刘犇看姚青桥那副神情，直说道。
铜炉里多是些刚出炉的药丸，据陆玲说管这个叫通用的调养丹，是给大众登山客使用的。
青山大试招的不仅是初试的苗子，有许多早已有了江湖名声或是名不见经传的豪杰也会来此一试，一是为了青山的庇护，二是哪怕有一个外门的身份，青山都会宽容地打开书阁，供弟子阅览修道。
而青山在幻阵筛去了部分心性品行不够坚定之人后，具体实例得要有人来测试，李含光和陆玲就是此项的管事。
几人话语间，陆玲已经接连解决了几个来试的登山客，都是点到为止的比试，陆玲看起来游刃有余。
姚青桥对每一场比试都舍不得眨眼，另外几人就连胡摇也是兴趣缺失，看向了一旁摇头晃脑盯着自己手里米片的麻雀。
“为何陆仙师打了如此多场比试都不累呢？”
姚青桥朝着众人问道。
“陆玲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境界的。”胡摇拿着米片的手指向陆玲：“这位姑娘大致是归元初境的本事，应付这些小炼修为甚至是没有修为的登山客，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别一巴掌把人打死了。”
“归元是什么意思？是修道的境界吗？”
这下轮到胡摇愣住了，问道：“他们都没告诉过你这些吗？”
不等两个跟木头无异的人回答，姚青桥怀里鱼篓的黑鱼就开口道：“修为深浅会跟着自身对天道的体悟和内在的思解变得越来越强大，早年在最早的一批人开始修炼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每个人强度上的差异，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自身，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后续开始修道的人，三位真仙就在一块订立了世人皆知的层级。小炼，不尘，归元，朝明，得道，地仙，天人便是境界的划分了。”
“境界这一说法比想的更加繁杂。”刘犇难得接口说道：“境界的订立不是简单的通过强弱划分的，更是对天道的体悟，像陆玲那样养好了底子再慢慢前进的归元境界，有些时候往往比某些烂泥来的更加实在。这些来大试的人就目前看来并没有真正与她同为归元境的人，何况倘若是同境，还有什么好试的？送进去给长老察就是了。”
姚青桥若有所悟，频频点头，又听见胡摇的声音：“姚小哥现在确实看不见什么境界，缺又能接住李小哥的一掌。”
“那只是人家没认真，给我有了机会。”姚青桥赫颜道。
“不。”刘犇摇摇头：“李含光快是归元巅峰期了，朝明只是临门一脚的事情，哪怕一个修道之人体魄再孱弱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接下来的……所以说，你估计也不是什么肉体凡胎。”
刘犇看的透彻，倒是姚青桥疑惑：“可是那我会是什么厉害体质吗？”
刘犇又仔细地看了姚青桥老半天，伸手抓住其脉搏，半响，还是摇摇头：“我的水平看不出来，但我相信我地判断。”说罢竟把头扭到了胡摇那边。
胡摇扯过姚青桥，捏了捏他的肩膀：“是个硬朗地身板，你要是愿意习武，就找我来带你！”
姚青桥又眼巴巴看向沈梅，沈梅也摇摇头：“他俩看不出来，我更不会看。”
刘犇说道：“世间瑰宝都难以掩其锋芒，修道天才亦如是，浅显些地有那天生神力也有生而知之的，往道理深处看有与灵气更为融洽的，也有摸到些武器之后境界如同大涨的家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是了。你这般说不准哪天就能天下无敌呢。”
“首先你得把掌柜的那层皮给卸了，不然你永远都是天下有敌。”沈梅在一旁乐道。
姚青桥这时才反应过来：“老黎呢？”
黎清已经追着红影跑了快两个山头了，却在这时红影消失，寻了半天也没有，黎清只能停在原地，与身体完全没有人和异感不同，黎清的心神上却能感受到无奈，自己这般的‘天下无敌’只能留给自己欣赏，实际上能用出来的力气和往日相比没有不同。黎清心神开始无趣，便打算吃点果子睡去，看看明日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夜幕已至，钻木生火太过麻烦，黎清只好摸黑在夜里乱钻，所幸这一身皮肉现在好得过分，黎清撞到树上了就换个方向走，被树根绊倒就站起来继续走，完全不算事儿。自己衣服中还有几个来时随手摘的果子。走了一会，黎清便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也不全是坏事嘛。”黎清一喜，跌跌撞撞就往水流声处走。跑到水声旁发现这是一条溪流，弯弯绕绕流向远方。
随便洗了把脸，吃干净果子，坐在原地发了会呆，突然灵光一闪，顺着水流走迟早能出这青山山林，既然不许上山，那便顺着往下便是，可走了一会，发现还是黑灯瞎火的问题。
小掌柜的鬼点子一下冒出来，找到几节形状较大的浮木，又扯了一段感觉挺结实的藤条，然后往自己要上一绕，把所有浮木都捆在一块。最后一步，黎清把自己丢进水里，不知过了多久，才从里头站起来。
“淹不死！”
这下黎清放心地垫上几块浮木，往上边一躺，绑好系紧，一路顺着溪流漂去。
要说换个风水宝地糟蹋的也没说错。
可黎清自己可不太想放过这个上山的机会，要是以后姚青桥上了山那还好说，一年半载的能上来溜达一会，可若是姚青桥这回还是不能入了六长老的法眼，那这青山以后就是个看得去不得的地方了。
能多瞧瞧才是黎清的目的。
此刻的青山之上，谢方解正站在一处崖尖处，眼观鼻鼻观心，他的前方站着两个穿着青衫的人。
一位眼眉阔气，一副铜铃般的眼睛正视着悬崖下方，身材细看各处都遍布着大小不一的伤痕，背上的剑更是奇怪，看上去像一个四方的柱子接在了剑柄上面。
另一位是一位老者，两鬓斑白却头顶还有些黑色，脸上已经布满皱纹，此刻盘腿横剑膝上，手中搓捻着一根青草。
“刘犇上来了？那位小掌柜也上来了吗？哦，还有另外那位小娃娃。”
谢方解如实答道：“都来了，还多了一个汉子和一个姑娘，晚辈看不出他们的跟脚，但他身后背着的兵器老远都能有股煞气，多半是兵家的人，女子……是藏着身份的妖，是好是坏暂时不知。还有那个姓姚的孩子还带了条黑鱼，看着像东海那条老泥鳅的后人。”
“嗯。”老人点了点头，话题一转：“那小子心诚，底子也不错，这次要还是没见着灵根，就带他去书阁挑几本武学根基的书，让七长老多忙活一下。”
狰狞大汉发问道：“小泥鳅自己过来的？”
“被那个姓姚的孩子用个鱼篓背上来了……”谢方解自己把这话说出来都觉得荒唐，天底下又能有几个鱼篓能沾光装过这玩意。
“那孩子应该是顺着泼符江自己一路游过来的，刚出世还没她老爹那堆俗世念想……这样好啊，好教多了。”老人笑笑，手中不断摆弄着那颗青草：“方解，这次压阵把你推到前山去了，可有不满？”
“方解没有不满。”听老人的问话，谢方解头更是一低，像是自己跟自己说一样：“大试同样重要，说不准这一回能有不少天赋之人，是青山未来之所在。”
“他说气话呢。”老人指着面前低头的谢方解，抬头朝着狰狞大汉笑笑。
“哼。”大汉一声轻哼，朝前一迈步像是跌落一样消失在悬崖上。
老人目光似乎来到这黝黑的山崖之下，面容沉静。
“小掌柜醒得太早，刘犇估摸也不会好受，其余几位一块来的，兵家来人招惹我们的话打回去便是。不过……唉，都是有求于天命吧，同路人好好招待便是。”
“是。”谢方解恭敬回复。
老人把青草根折了几下，在他手中得草根一下变换成了一副星图，又用手弹了一下末尾。
“方解，回去找时间把开阳术数教给含光吧。”
谢方解半响不做声，老人又问道：“方解？”
“是。”
黎清这边摸着道场的边缘往旁处走去，往深点的一条下山的道走去，路上可以看到不少鸟兽，都被山上的灵气养得比山下得壮实了一圈，也难怪这山上美味这么多。周边的林野更是如此，树木盖过天空，接连交织，有些老树的气根更是搭在了其他树上，茂密的叶林逐渐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忽而闪过一束红影，黎清虽然眼睛不如姚青桥好，但在这茂密的绿叶中看见一抹红色很难不让人注意，只不过红影飞掠在林间，黎清只能时不时看到这一星半点的红。
但红影看着也像是对黎清起了兴趣，这么大一片深山老林，愣是在黎清的周围转了半炷香时间，黎清也是好奇，开始有意无意地朝红影地方向追赶，可谁知红影越原先只是在叶片之间晃动，而后慢慢变成了闪烁，一直让黎清从散步变成了小跑，也只能一路被吊在后尾。
黎清看向已经偏移了一半的山头，自知已经离道场越来越远，却越来越兴奋，周遭围绕着一股他有些亲近的气息，黎清只感觉在这山林之间倍感自在，此时一路小跑过来都不见又一滴汗水。慢慢，他心想只要不逾矩，不往山上走便是了，红影看着也上不去的样子，思前想后，黎清开始撒腿狂奔。
红影竟然还能提速是黎清没有想到的，几次差一点抓到都被红影巧妙躲开。
“嘿！”
黎清气得冒烟，脚上的速度又是快了几分。
小掌柜的是真不信邪，脚下越跑就越是有力，反观红影确实慢慢慢了下来，一时半会给了黎清不少机会，不过红影也聪明，蜿蜒到了树上，在树影之间跳动逃窜，黎清立刻慢了下来，毕竟他体能再充沛，也做不到像李含光陆玲那般身轻如燕，轻点脚尖就能窜出去几丈的距离。
他只能爬树。
只不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爬到树干之后红影轻松越到了另一处树上，可树林间那怕再怎么交织环绕，黎清踩到末尾的地方都得掉下去，这并不是理论，而是黎清刚才用实际行动试出来的。
仗着现在自己这一身铜皮铁骨，黎清是胆子肥得流油，这一下高达十来丈的树木他照样敢往空处踩，换来结果就是一声震天响的落地声，就连鞋子都踩进泥地里。
黎清现在完全不怕这些，倒是怕这身衣服弄脏了，干脆把衣服脱下来包好，打赤膊上阵。
追的越深黎清发现头上的密林已经彻底挡住了辨别方向的路，而现在后方的路原因自己爬上爬下，脚印这些东西早就没了具体方向。黎清挠挠头，不得不说自己现在身上的这股子劲实在是和以往不同了，到了现在仍然是有些梦幻的感觉。毕竟之前都没有般体力的体验，这下算是害了自己。
不过黎清也不是头一回在深山老林里一个人过几天。以前的时候与槐花镇上的老人家学采药，自己进山里也能活个三四天，现在有了这身不知疲倦的躯体更应该如鱼得水才是。想到这里，黎清更是放心大胆地抬脚就走，看看红影还在不在身边。
自一头扎进青山这片林子里之后，黎清越来越感觉舒心，这片林子更像是山下那些野林的放大版，没什么不同的感觉，倒是一些树上结的果子更香甜了。
回到道场这边，胡摇抱着一份刚出炉的米片吃的正香，看眼前李含光带着十来号青山弟子忙忙碌碌，整队人群让他们去测试自己的本事。姚青桥在一旁抱着鱼篓发呆。刘犇和沈梅也坐在一旁。
姚青桥看着那个竖立在道场中间的铜炉，眼神有些向往。
“想去的话我帮你去和那李含光说说，让你也去试试。”刘犇看姚青桥那副神情，直说道。
铜炉里多是些刚出炉的药丸，据陆玲说管这个叫通用的调养丹，是给大众登山客使用的。
青山大试招的不仅是初试的苗子，有许多早已有了江湖名声或是名不见经传的豪杰也会来此一试，一是为了青山的庇护，二是哪怕有一个外门的身份，青山都会宽容地打开书阁，供弟子阅览修道。
而青山在幻阵筛去了部分心性品行不够坚定之人后，具体实例得要有人来测试，李含光和陆玲就是此项的管事。
几人话语间，陆玲已经接连解决了几个来试的登山客，都是点到为止的比试，陆玲看起来游刃有余。
姚青桥对每一场比试都舍不得眨眼，另外几人就连胡摇也是兴趣缺失，看向了一旁摇头晃脑盯着自己手里米片的麻雀。
“为何陆仙师打了如此多场比试都不累呢？”
姚青桥朝着众人问道。
“陆玲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境界的。”胡摇拿着米片的手指向陆玲：“这位姑娘大致是归元初境的本事，应付这些小炼修为甚至是没有修为的登山客，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别一巴掌把人打死了。”
“归元是什么意思？是修道的境界吗？”
这下轮到胡摇愣住了，问道：“他们都没告诉过你这些吗？”
不等两个跟木头无异的人回答，姚青桥怀里鱼篓的黑鱼就开口道：“修为深浅会跟着自身对天道的体悟和内在的思解变得越来越强大，早年在最早的一批人开始修炼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每个人强度上的差异，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自身，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后续开始修道的人，三位真仙就在一块订立了世人皆知的层级。小炼，不尘，归元，朝明，得道，地仙，天人便是境界的划分了。”
“境界这一说法比想的更加繁杂。”刘犇难得接口说道：“境界的订立不是简单的通过强弱划分的，更是对天道的体悟，像陆玲那样养好了底子再慢慢前进的归元境界，有些时候往往比某些烂泥来的更加实在。这些来大试的人就目前看来并没有真正与她同为归元境的人，何况倘若是同境，还有什么好试的？送进去给长老察就是了。”
姚青桥若有所悟，频频点头，又听见胡摇的声音：“姚小哥现在确实看不见什么境界，缺又能接住李小哥的一掌。”
“那只是人家没认真，给我有了机会。”姚青桥赫颜道。
“不。”刘犇摇摇头：“李含光快是归元巅峰期了，朝明只是临门一脚的事情，哪怕一个修道之人体魄再孱弱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接下来的……所以说，你估计也不是什么肉体凡胎。”
刘犇看的透彻，倒是姚青桥疑惑：“可是那我会是什么厉害体质吗？”
刘犇又仔细地看了姚青桥老半天，伸手抓住其脉搏，半响，还是摇摇头：“我的水平看不出来，但我相信我地判断。”说罢竟把头扭到了胡摇那边。
胡摇扯过姚青桥，捏了捏他的肩膀：“是个硬朗地身板，你要是愿意习武，就找我来带你！”
姚青桥又眼巴巴看向沈梅，沈梅也摇摇头：“他俩看不出来，我更不会看。”
刘犇说道：“世间瑰宝都难以掩其锋芒，修道天才亦如是，浅显些地有那天生神力也有生而知之的，往道理深处看有与灵气更为融洽的，也有摸到些武器之后境界如同大涨的家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是了。你这般说不准哪天就能天下无敌呢。”
“首先你得把掌柜的那层皮给卸了，不然你永远都是天下有敌。”沈梅在一旁乐道。
姚青桥这时才反应过来：“老黎呢？”
黎清已经追着红影跑了快两个山头了，却在这时红影消失，寻了半天也没有，黎清只能停在原地，与身体完全没有人和异感不同，黎清的心神上却能感受到无奈，自己这般的‘天下无敌’只能留给自己欣赏，实际上能用出来的力气和往日相比没有不同。黎清心神开始无趣，便打算吃点果子睡去，看看明日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夜幕已至，钻木生火太过麻烦，黎清只好摸黑在夜里乱钻，所幸这一身皮肉现在好得过分，黎清撞到树上了就换个方向走，被树根绊倒就站起来继续走，完全不算事儿。自己衣服中还有几个来时随手摘的果子。走了一会，黎清便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也不全是坏事嘛。”黎清一喜，跌跌撞撞就往水流声处走。跑到水声旁发现这是一条溪流，弯弯绕绕流向远方。
随便洗了把脸，吃干净果子，坐在原地发了会呆，突然灵光一闪，顺着水流走迟早能出这青山山林，既然不许上山，那便顺着往下便是，可走了一会，发现还是黑灯瞎火的问题。
小掌柜的鬼点子一下冒出来，找到几节形状较大的浮木，又扯了一段感觉挺结实的藤条，然后往自己要上一绕，把所有浮木都捆在一块。最后一步，黎清把自己丢进水里，不知过了多久，才从里头站起来。
“淹不死！”
这下黎清放心地垫上几块浮木，往上边一躺，绑好系紧，一路顺着溪流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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