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报还一报
这大徒弟脑袋有反骨还是怎地，动不动就要叛出师门。初来乍到，就想骑师傅头上，这还得了。
小红窦望了望天空，夕阳西下，晚霞如锦，有恃无恐地斥道：“过午不食，就是过午不食，有胆你就叛出师门。现在天近傍晚，青莲山猛兽不计其数，指不定就有哪头大虫好心收留你。”
青莲山如果有大虫，也是你这条母大虫。这小丫头片子学精明了啊，竟然不再吃“求你把我逐出师门”这套了。李杨很没骨气地又把木柴背上，闷闷不乐地跟在小红窦身后。古人常说“借坡下驴”，现在可好，他把话放出去了，坡还在，驴没了。他当然不愿露宿在大山里，万一真的有猛兽，搞不好晚上就得给它们改善伙食。
稽首三界尊，皈依十方佛，我今发宏愿，持此药师经。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
青莲寺螺音悠扬，经声缭绕，群尼正在药师殿中诵经。俩人一路行至厨房，李杨迫不及待地解下木柴，一瓢水瞬间就下了肚。他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渍，笑嘻嘻问道“师傅，今日劳作了一天，我这身衣物早已被汗水浸透了。青莲寺可是名山大寺，理应有专业的制服。还请师傅赐下一套，好让我改头换面，重新做徒。”
制服？小红窦盯着李杨的短T和七分裤，连珠炮般讥讽道：“干的活不多，屁事还不少。只砍了一个时辰的柴，也好意思说劳作一天，为师都替你躁得慌……名山大寺你还想着叛出师门，拜入我的门下简直是你祖坟冒了八丈青烟，三生有幸……老实待着，我去找谢婆婆讨套褐衣来。”
这是典型的大棒加甜枣啊！一次软，次次软，千万不能着了这母大虫的道。李杨并不领情，反讥讽道：“祖坟冒青烟，还八丈？依我看，是祖坟冒黑烟才对，要不然怎么拜了你这个师傅。”
孽徒，竟然还敢顶嘴。小红窦眯起眼睛，侧着耳朵笑眯眯道：“你说什么，大声点儿，为师耳朵不好。”
何止是耳朵不好，简直是良心大大地坏了。眼见小红窦较了真，李杨气势一怂，瞬间认输：“哈哈，没什么，师傅慢走，恕不远送。”
目送小红窦远去，李杨内心不断诽谤，孔老师说的不错，果真是唯小人与小娘们难养也。
片刻之后，小红窦款款而至，丢给李杨一套短褐、一双草鞋，叮嘱道：“晚上你就歇在这儿吧，不要四处走动”。
养猪还要垒个猪圈呐，更何况老子这么好的徒弟？李杨苦笑一声，强烈抗议这种不人道的行为：“师傅，睡柴堆我没意见，你好歹也要给床被子呐。”
小红窦渐行渐远，头也不回地挤兑道：“仲夏时节，你还要盖被子，也不怕捂一身痱子。嘻嘻，脑门被驴给踢了吧，改天一定让师祖给你脑门开个光。我可没你这么笨的徒弟。”
呸，牙尖嘴利、咬文嚼字的母大虫。李杨心中哀叹一声，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先去潭中洗个澡，再来解决晚饭问题。
李杨抱着争取而来的制服，向着山下潭水直奔而去。晚风徐来，水波微兴。落日余晖将潭水渲染的半青半橙，潭底的水草、砂石、游鱼清晰可见。潭里还有鱼？李杨心中大喜，瞬间将自己脱了个精光，飞身一跃，跳入潭中。
兴许是跳水比赛看多了，李杨脱衣入水的动作，远超菲律宾国家跳水队，快似流星，浑然天成。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下。望着李杨圆润的屁股，小红窦瞬间羞红了脸，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逃一般钻回山门殿。呸，这个孽徒，不只偷看别人洗澡，还让别人看他洗澡。太不要脸了，这个是病，得狠狠治。
行云白衣苍狗，群鸟倦飞归林。伴着杳杳钟声，山中暮色说不出的祥和静谧，仿若世外桃源一般。李杨脑袋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那个母大虫不会在偷看吧。嘿嘿，人之初，性本善。洗个澡，互相看。你要真看了，咱俩可就两清了。
潭里的游鱼过惯了优哉游哉的神仙日子，就如同后世鱼池中的观赏锦鲤，生性愚钝，不惧生人。它们怎么也料想不到，山里突然会冒出来一个吃荤的和尚。
眼下，这个假和尚正站在水中，拍打着肚皮，有声有色地念着自己的招鱼经：“小鱼儿乖乖，快到这里来。我是好和尚，不爱吃荤菜……不爱吃，又不代表不能吃，给我上去吧……嗷呜，喵了个咪的，不是那里，是这里……”起起伏伏之间，四尾游鱼就被他甩上了岸。
啧啧，这母大虫眼光真毒，衣物挑的还算合身。没摸过，竟然知道我的三围，还知道我42码的大脚。李杨一边夸赞小红窦的眼光，一边麻利的穿好短褐，趿上草鞋，将换下的衣物清洗干净。随后将鱼去鳞、开膛、清洗，一气呵成。又折了根柳枝一一串起，拎着衣物和鲜鱼，兴冲冲的向着寺院赶。
端坐在山门殿石阶上，小红窦百无聊赖地绾着秀发，时不时地向山下瞥一眼。隔着葱郁的山林，只看得清潭边人影闪动，并不知李杨在做些什么。眼见李杨兴高采烈地向山上赶，小红窦也起身回了寺院。
李杨自顾自地一头扎进厨房，找寻了好一会儿，最终在灶台下扒出了些许火种。一团篝火随即在庭院内慢慢燃起，四尾鲜鱼也被架在了火光之间。
古代的调料可不如今日那么丰富，除了两罐油脂，李杨翻遍了厨房也只找到了三罐调味料。盐是百味之首，不出意外，一罐是盐，另一罐是粗蔗糖。剩下一罐，李杨抹了一点放在鼻下嗅了一口，竟然是胡椒。
李杨心中一阵卧槽，胡椒是唐朝才传至中土，现在肯定是唐朝或唐朝之后。本来还指望着能剽窃李白、杜甫的几首好诗，纯洁心灵逐梦文学圈，流芳百代，岂不美哉，这还玩个锤子。看来要抓紧时间温习一下宋词！苏大学士，柳大词人，对不住了！
李杨细细地将盐、蔗糖、胡椒均匀地撒在鲜鱼上，这一刻他无比想念两位老人。在他有限的记忆里，这两位老人始终目光炯炯，面带柔和。在平凡的居家生活中，给与华夏儿女无数感动。有感于此，李杨乘兴剽窃，不，是赋诗一首：
前不见王守义，后不见老干妈。
念五味之寡薄，独怆然而涕下。
嘿，老子果然是个天才。王守义和老干妈镶嵌其中，男左女右，对称工整，竟然还挺押韵。李杨心中洋洋得意，一边流口水，一边翻烤四尾鲜鱼。
“大徒弟，你在哪。我怕黑，快来接我。好你个孽徒，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竟然敢放火烧房。”庭院门口，忽明忽暗地飘来了一盏灯笼，还伴随着一惊一乍的声音。
不用多想，李杨就晓得小红窦又来了。到饭点了还登门，这不摆明着是想蹭饭嘛。谱儿还越来越大，登个门还要老子亲自迎接。李杨无奈起身，只见小红窦半依在墙上，面色青白，香汗淋漓。单手打着一盏灯笼，腋下还夹着一卷草席和被子。
“愣着干嘛啊，接过去啊，难不成还要为师帮你铺上？”李杨顺手接过草席被子，老脸一黑，默念罪过。原来是师傅关心徒弟生活，给送生活用品来了。
“焦了，焦了。”李杨惨叫一声，向着篝火疾步而去，一屁股盘坐而下，侥幸道：“还好，还好，差点儿就烤焦了。”
“什么焦了，你在烤什么。嗯，这味道好香。”小红窦紧随其后，也盘坐在篝火旁边。
“当然是烤鱼啊！”李杨一边将烤鱼打篝火上撤下，一边答道。
“你下山洗澡的时候，竟然还抓了鱼。你这个徒弟，简直是大逆不道。师祖知道了，肯定会……”呸，羞死个人了，怎么一不小心把这事给捅了出来。小红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说不出余下的话来。
你这师傅果然为老不尊，偷看徒弟洗澡。看着小红窦期期艾艾的样子，李杨心里差点没乐出花来，故作吃惊道：“师傅，你竟然偷看我洗澡。这以后还让徒弟怎么见人？”
见什么人，你就是个贱人。看着李杨喜出望外的样子，小红窦目漏寒光，咬牙切齿道：“师傅看徒弟，天经地义。你能把我怎么样，是不是还有什么意见？”
李杨一脸阿谀，羞羞一笑：“不敢，不敢。勤洗澡，身体好。师傅你要想看，我可以再洗一次。”
“恶心，去死！”
小红窦从袖口摸出一坨东西，气哼哼地砸了过来。
小红窦望了望天空，夕阳西下，晚霞如锦，有恃无恐地斥道：“过午不食，就是过午不食，有胆你就叛出师门。现在天近傍晚，青莲山猛兽不计其数，指不定就有哪头大虫好心收留你。”
青莲山如果有大虫，也是你这条母大虫。这小丫头片子学精明了啊，竟然不再吃“求你把我逐出师门”这套了。李杨很没骨气地又把木柴背上，闷闷不乐地跟在小红窦身后。古人常说“借坡下驴”，现在可好，他把话放出去了，坡还在，驴没了。他当然不愿露宿在大山里，万一真的有猛兽，搞不好晚上就得给它们改善伙食。
稽首三界尊，皈依十方佛，我今发宏愿，持此药师经。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
青莲寺螺音悠扬，经声缭绕，群尼正在药师殿中诵经。俩人一路行至厨房，李杨迫不及待地解下木柴，一瓢水瞬间就下了肚。他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渍，笑嘻嘻问道“师傅，今日劳作了一天，我这身衣物早已被汗水浸透了。青莲寺可是名山大寺，理应有专业的制服。还请师傅赐下一套，好让我改头换面，重新做徒。”
制服？小红窦盯着李杨的短T和七分裤，连珠炮般讥讽道：“干的活不多，屁事还不少。只砍了一个时辰的柴，也好意思说劳作一天，为师都替你躁得慌……名山大寺你还想着叛出师门，拜入我的门下简直是你祖坟冒了八丈青烟，三生有幸……老实待着，我去找谢婆婆讨套褐衣来。”
这是典型的大棒加甜枣啊！一次软，次次软，千万不能着了这母大虫的道。李杨并不领情，反讥讽道：“祖坟冒青烟，还八丈？依我看，是祖坟冒黑烟才对，要不然怎么拜了你这个师傅。”
孽徒，竟然还敢顶嘴。小红窦眯起眼睛，侧着耳朵笑眯眯道：“你说什么，大声点儿，为师耳朵不好。”
何止是耳朵不好，简直是良心大大地坏了。眼见小红窦较了真，李杨气势一怂，瞬间认输：“哈哈，没什么，师傅慢走，恕不远送。”
目送小红窦远去，李杨内心不断诽谤，孔老师说的不错，果真是唯小人与小娘们难养也。
片刻之后，小红窦款款而至，丢给李杨一套短褐、一双草鞋，叮嘱道：“晚上你就歇在这儿吧，不要四处走动”。
养猪还要垒个猪圈呐，更何况老子这么好的徒弟？李杨苦笑一声，强烈抗议这种不人道的行为：“师傅，睡柴堆我没意见，你好歹也要给床被子呐。”
小红窦渐行渐远，头也不回地挤兑道：“仲夏时节，你还要盖被子，也不怕捂一身痱子。嘻嘻，脑门被驴给踢了吧，改天一定让师祖给你脑门开个光。我可没你这么笨的徒弟。”
呸，牙尖嘴利、咬文嚼字的母大虫。李杨心中哀叹一声，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先去潭中洗个澡，再来解决晚饭问题。
李杨抱着争取而来的制服，向着山下潭水直奔而去。晚风徐来，水波微兴。落日余晖将潭水渲染的半青半橙，潭底的水草、砂石、游鱼清晰可见。潭里还有鱼？李杨心中大喜，瞬间将自己脱了个精光，飞身一跃，跳入潭中。
兴许是跳水比赛看多了，李杨脱衣入水的动作，远超菲律宾国家跳水队，快似流星，浑然天成。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下。望着李杨圆润的屁股，小红窦瞬间羞红了脸，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逃一般钻回山门殿。呸，这个孽徒，不只偷看别人洗澡，还让别人看他洗澡。太不要脸了，这个是病，得狠狠治。
行云白衣苍狗，群鸟倦飞归林。伴着杳杳钟声，山中暮色说不出的祥和静谧，仿若世外桃源一般。李杨脑袋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那个母大虫不会在偷看吧。嘿嘿，人之初，性本善。洗个澡，互相看。你要真看了，咱俩可就两清了。
潭里的游鱼过惯了优哉游哉的神仙日子，就如同后世鱼池中的观赏锦鲤，生性愚钝，不惧生人。它们怎么也料想不到，山里突然会冒出来一个吃荤的和尚。
眼下，这个假和尚正站在水中，拍打着肚皮，有声有色地念着自己的招鱼经：“小鱼儿乖乖，快到这里来。我是好和尚，不爱吃荤菜……不爱吃，又不代表不能吃，给我上去吧……嗷呜，喵了个咪的，不是那里，是这里……”起起伏伏之间，四尾游鱼就被他甩上了岸。
啧啧，这母大虫眼光真毒，衣物挑的还算合身。没摸过，竟然知道我的三围，还知道我42码的大脚。李杨一边夸赞小红窦的眼光，一边麻利的穿好短褐，趿上草鞋，将换下的衣物清洗干净。随后将鱼去鳞、开膛、清洗，一气呵成。又折了根柳枝一一串起，拎着衣物和鲜鱼，兴冲冲的向着寺院赶。
端坐在山门殿石阶上，小红窦百无聊赖地绾着秀发，时不时地向山下瞥一眼。隔着葱郁的山林，只看得清潭边人影闪动，并不知李杨在做些什么。眼见李杨兴高采烈地向山上赶，小红窦也起身回了寺院。
李杨自顾自地一头扎进厨房，找寻了好一会儿，最终在灶台下扒出了些许火种。一团篝火随即在庭院内慢慢燃起，四尾鲜鱼也被架在了火光之间。
古代的调料可不如今日那么丰富，除了两罐油脂，李杨翻遍了厨房也只找到了三罐调味料。盐是百味之首，不出意外，一罐是盐，另一罐是粗蔗糖。剩下一罐，李杨抹了一点放在鼻下嗅了一口，竟然是胡椒。
李杨心中一阵卧槽，胡椒是唐朝才传至中土，现在肯定是唐朝或唐朝之后。本来还指望着能剽窃李白、杜甫的几首好诗，纯洁心灵逐梦文学圈，流芳百代，岂不美哉，这还玩个锤子。看来要抓紧时间温习一下宋词！苏大学士，柳大词人，对不住了！
李杨细细地将盐、蔗糖、胡椒均匀地撒在鲜鱼上，这一刻他无比想念两位老人。在他有限的记忆里，这两位老人始终目光炯炯，面带柔和。在平凡的居家生活中，给与华夏儿女无数感动。有感于此，李杨乘兴剽窃，不，是赋诗一首：
前不见王守义，后不见老干妈。
念五味之寡薄，独怆然而涕下。
嘿，老子果然是个天才。王守义和老干妈镶嵌其中，男左女右，对称工整，竟然还挺押韵。李杨心中洋洋得意，一边流口水，一边翻烤四尾鲜鱼。
“大徒弟，你在哪。我怕黑，快来接我。好你个孽徒，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竟然敢放火烧房。”庭院门口，忽明忽暗地飘来了一盏灯笼，还伴随着一惊一乍的声音。
不用多想，李杨就晓得小红窦又来了。到饭点了还登门，这不摆明着是想蹭饭嘛。谱儿还越来越大，登个门还要老子亲自迎接。李杨无奈起身，只见小红窦半依在墙上，面色青白，香汗淋漓。单手打着一盏灯笼，腋下还夹着一卷草席和被子。
“愣着干嘛啊，接过去啊，难不成还要为师帮你铺上？”李杨顺手接过草席被子，老脸一黑，默念罪过。原来是师傅关心徒弟生活，给送生活用品来了。
“焦了，焦了。”李杨惨叫一声，向着篝火疾步而去，一屁股盘坐而下，侥幸道：“还好，还好，差点儿就烤焦了。”
“什么焦了，你在烤什么。嗯，这味道好香。”小红窦紧随其后，也盘坐在篝火旁边。
“当然是烤鱼啊！”李杨一边将烤鱼打篝火上撤下，一边答道。
“你下山洗澡的时候，竟然还抓了鱼。你这个徒弟，简直是大逆不道。师祖知道了，肯定会……”呸，羞死个人了，怎么一不小心把这事给捅了出来。小红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说不出余下的话来。
你这师傅果然为老不尊，偷看徒弟洗澡。看着小红窦期期艾艾的样子，李杨心里差点没乐出花来，故作吃惊道：“师傅，你竟然偷看我洗澡。这以后还让徒弟怎么见人？”
见什么人，你就是个贱人。看着李杨喜出望外的样子，小红窦目漏寒光，咬牙切齿道：“师傅看徒弟，天经地义。你能把我怎么样，是不是还有什么意见？”
李杨一脸阿谀，羞羞一笑：“不敢，不敢。勤洗澡，身体好。师傅你要想看，我可以再洗一次。”
“恶心，去死！”
小红窦从袖口摸出一坨东西，气哼哼地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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