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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南唐的小tony

    “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李杨立在门口,端详着这副楹联,内心感叹连连。这他娘才是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哪像后世的药房,门口展架、横幅铺天盖地,音响不间断轰鸣,宣传的全是“会员八折”、“买三赠一”、“满50送鸡蛋”的促销广告。

    小红窦正站在柜台里头擦拭,见李杨傻不吧唧地立烈日下站着,伸手招揽道:“门口那位客官,进来坐。要买什么,随便挑。”

    这小丫头片子,还喜欢角色扮演?李杨走进来,煞有其事地问道:“那就要问掌柜的,你店里有什么了。”

    小红窦嗤嗤笑道:“我店里呀?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琴棋书画,柴米油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满堂空无一物,只有一节房主遗留的老旧柜台。柜台上恰有一把大算盘,李杨好多年没见过这玩意了。他倍感稀奇,单手拨出一颗算盘珠子,悠悠道:“你列的东西,我一样都不缺。只是我年满十八,尚未成家,家中尚缺贤妻,一枚。”

    “只缺一个吗?”

    “就缺一个!”妻是只缺一个,至于妾,男人都不知道缺几个。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呗。

    小红窦眨眨眼,问道:“那你要什么样的?我帮你张罗张罗。”

    李杨故作姿态,眯起眼睛道:“哎呀,我要求太高。得像掌柜你这样的才行,也不知今生来世哪里去找。”

    “你,你,你,讨厌你。”小红窦拿起抹布就向李杨脸上拍,扬在半空才想起来这是抹布,这才停下手。

    “哈哈!三下五除四,莲舟,你这个算盘今天可是打错喽。”谢婆婆揭开帘子进来,笑容可掬。

    “婆婆,你怎么能偷听墙角呢!”被抓了个现行,李杨满脸黑线。说情话被抓到,比随地大小便被红袖章大爷抓到还尴尬。

    谢婆婆两手一摊,招供同伙:“你别光数落我呀,后院的四个人也全听到了。”

    四个人挨个揭帘进来。

    “师侄,我没好意思听。”

    “大哥,我没听清。”

    “李哥儿,我没听懂。”

    “老爷,我刚在忙,没捞着听。”

    ……

    卧槽,听你们这意思,还要我再复述一遍?

    最后那位李杨有些面生,上下打量了一番,认出是老乞索儿张叔。他一身青衣青帽,从头到脚收拾的很干净,不再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破落样。虽然两鬓斑白、略微老态,倒也像一个伶俐的伙计。

    李杨拱手行礼,谦和道:“张叔,我不是地主乡绅,只是个后生晚辈。叫老爷着实欠妥,以后叫我莲舟即可。”

    张叔动容,弯腰作揖:“谢过李哥儿!谢过东家!”

    李杨微笑颔首,又问道:“霸王,张叔住处可安排妥了?”

    楚霸王答道:“妥了,妥了。这房子后头还有七八间空房,张叔以后就住这儿,夜里还能护院。”

    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李杨虽说信得过楚霸王,但老乞索儿是何秉性,还有待观察。他斟酌了片刻,委婉道:“你和大娘也都搬过来吧,以后前面经营,后面制药、住人。家居物品但凡有缺的,你尽管去买,一切费用都从公账上支出。”

    楚霸王家的草房顶上漏光,底下漏洞,自然想换个舒适的环境。况且这房子又大,有七八间空房,随即就答应下来。

    作为一个知食分子,按时吃饭就是最高的风骨。李杨对众人道:“时间已至晌午,咱们一道去吃饭,穆县令还在酒楼等我们。咦,我娘子呢?”他环顾四周,发现没了小红窦的踪影。

    谢婆婆走进柜台,将底下的小红窦拽起来,帮她拂去肩头灰尘,故作吃惊道:“呀,李家小娘子,你藏在柜台底下作甚啊?”

    “啊,我在,我在擦地板。”小红窦满脸通红。众人偷笑,她哪是在擦地板,分明是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相比于萝莉、御姐、女王、女汉子,李杨更小红窦这种喜欢萌妹。她就像一株含羞草,你靠近她,她就会合拢叶子。你稍稍远离,她叶子会再舒展开来,你又忍不住靠近她。如此反复,你进她退,再退再进,最是撩人心扉。

    “啪”,见李杨嘴角微扬,笑的最欢。小红窦恨得牙痒痒,将手中着的抹布朝他脸上丢了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李杨中了暗算。他将抹布从脸上摘下,控诉道:“他们也笑了,你干啥只丢我。”

    “哼,抹布只有一块!”

    卧槽,幸好只有一块!要是有一沓,估计也全盖我脸上。

    哎,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重新压迫。他娘的,“英特纳雄耐尔”这辈子八成是实现不了啦!

    “咱们的药,不止是药品,也是礼品。买了送人的,指不定比自己吃的还多。送礼送的就是脸面,包装一定不能差了。日后你再去定做一些上好的盒子,工艺讲究着些。老瓶新酒,价格立翻几倍。”

    “人无笑脸莫开店。你以后就是大掌柜的,这一双大花臂,看起来就是生人勿进。明日空闲了,你去衣服铺子,挑几件合身的长衫。别吝惜银子,把自己拾掇得体面些。”

    “莲珠师伯来药铺暂做个账房先生。她是个读书识字的,你闲暇时候也跟着她学学读写。不求你考个秀才,最起码记账、审账这种事,不能再假他人之手。”

    采买柜台,定制药架,转移药丸,请药圣像,种种琐碎事,俩人忙的脚不沾地。凑着空隙,李杨想到哪说到哪,向楚霸王言传身教。

    跟太阳公公对着干了一下午,李杨衣裳不知被汗水浸湿几遍。黏答答的贴在身上,脱下怕是能拧出三斤水、半斤盐来。到了傍晚,一切事宜筹办完毕,只等匠人将药架打好了送来,便可择日开业。他这才有了喘息的功夫,蔫了吧唧的坐在凳子上。

    小红窦端了壶茶上来,给李杨斟满一杯,道:“瞧你这身汗,跟刚从锅里捞出来似的。多喝些水,小心中暑。”

    李杨咕嘟咕嘟连灌两杯水,才稍稍精神了一些。他抹了把水渍,声音慵懒道:“这都出伏天了,怎么还这么热。师傅,能不能找把蒲扇给我扇扇。快热死个人了,我实在不想动弹。”

    “都是徒弟伺候师傅,哪有师傅反过来照顾徒弟的。”小红窦嘟着嘴,去柜台拿了一把大蒲扇。

    “此一时,彼一时。我都累成这样了,你就不能稍稍有点爱徒之心?”趁着小红窦转身的空挡,李杨将上身衣裳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爱你个大头鬼,你怎么又把衣服脱了。”小红窦见不得李杨光膀子,使出一招蒲扇盖顶。

    “糊身上跟狗皮膏药似的,别提多难受了。你看,那大哥不也光着膀子呢?”门口恰有一个赤膊光膀的汉子走过,李杨举例说明。

    “那人肩膀还挑着一根扁担,你怎么不学着也挑一根。”小红窦存心抬杠,拿蒲扇又盖了一记。

    “让你扇风,不是扇人。发型都给我打乱了。”爱护发型,是一个帅哥的自我修养。虽然李杨算不上帅哥,但有向帅哥看齐的觉悟。

    小红窦从下到上,逆梳了一遍李杨后脑的碎发,嫌弃道:“呸,又短又乱,像条破扫帚似的。等再长一些,我就帮你盘起来,扎上幞头,看起来也正经一些。”

    “你还会盘头发?”

    “不会!随便摆弄就是,反正扎上幞头别人又看不出来。”

    我靠,这个年轻的小tony,没有经过蓝翔洗礼,就无证上岗了,靠不靠得住啊?罢了罢了,我满不满意不要紧,你满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