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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入军营

    两年前

    小庆原名叫何小庆,军营是多数男孩子的梦,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每年的八月到九月,全国各地,浩浩荡荡的新兵队伍,四面八方,全都汇进军营的大门,他们乘坐着绿皮火车,带着大红花,穿着迷彩绿,满怀着期待与憧憬,离开家的港湾,向着青春的颜色出发。

    嘟--嘟-嘟

    空气中一阵尖锐的口哨声,一长两短,全场安静下来。又是一长两短的口哨,带兵干部喊道:“集合。开始点名。”所有家长站到旁边,武装部门口人影幢幢,大楼上的喇叭放起了军歌。好像天地底下就没有完全准备好的告别,所有的离开总是在发生的那一刹那让人猝不及防,窗外的人像窗内挥手,阳光融化了车窗,窗内的人,烤红了眼睛。

    在火车上,小庆遇到了赵兵兵,和江兵兵,他们俩是同村的。之前小庆和他们也是认识的,算是隔壁村的老乡,所以结伴同行,坐在一个座位上。小庆记得很清楚,火车开了两天,他们就斗了两天地主,身上所有的零钱和硬币,全被赵兵赢去了,直到两年后,那些硬币还在他的包里,作为他的战利品一直和我们炫耀着。

    小庆看向窗外,一片接着一片的玉米地,看不到尽头。此时,他觉得自己像是一片叶子上面的蚂蚁,飘荡在海洋上,前进还是后退都不能由自己做主,他飘到哪,就走到哪,对未来充满了未知。此时的他不知道,后来他才发现,它并不是一只蚂蚁,而是一群蚂蚁,团结在一起,在一艘伟大的巨轮上,在海洋中航行。

    现在是夜里十点。终点是y市火车站,火车刚靠站,他们又登上了去军营的大巴,大巴开了多久,小庆不知道,因为他睡着了。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进入军营内部,他是被掌声惊醒的。先到的新兵在军营的两侧列队欢迎,车上的人都趴在窗上好奇地向外看着。下车之后,给小庆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风很大,耳边全是风刮过国旗的声音。

    刚下车的新兵。先排队站好,由每个班的班长叫到名字之后,跟着班长进入宿舍。叫到小庆名字的班长是三排一班的黄班长。他拎着自己的行李,默默地跟在黄班长身后。听说有的新兵跟着跟着就掉了,最后去别的班排才找到的。

    今天月亮不是很大。小庆站在原地看向周围。面前是一栋三层的军营楼房,正中间一扇大门,门口向外延伸三个大台阶。门是玻璃的,小庆跟在黄班长的身后,进了大门,他所在的宿舍是在二楼。中间那个比较大的,是会议室改的。里面可以住12个人,放了六张上下铺。

    刚把东西放下,旁边一个早来几天的新兵,就端过一盆热水让小庆洗脸。说是部队的传统,每个进来的都需要先用热水洗脸,意思就是让刚进军营的新兵感到温暖。洗完之后,小庆并没有和他们有过多的交谈,在整理自己的行李,一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兵兵也被分进这个房间,这个房间住了两个班,小庆和他虽然不在一个班,但至少在一个房间,彼此还是可以相互照应。

    “哈喽,兄弟你好,我叫马春雨。”打招呼的人正是小马。

    “哦,你好,何小庆”小心一边。关上自己的行李,一边说。

    “小庆是吧,你是哪里?”小马继续问

    “AH。”小庆简短的回复道。

    “哦,我是昆明的。云南昆明。”小马自己回答道,“我住你下铺啊。我比你早来一天。”

    小庆对他印象挺好的,他自认为做不到,主动和一个陌生人打招呼,如此热情,甚至还拿出了从云南带出来的特产,分享给他。但是小庆拒绝了,刚见面就接过别人的东西,他自己觉得。总归不太好。

    小马和小庆身高差不多。小马比他稍微瘦一点,人长得也很清爽干净,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高高瘦瘦。后来聊天才知道他是他们班。新兵当中最后一个到达的他们。来的早的,已经来了一个星期了。

    随后,值班员叫大家集合,刚到的新兵因为都没吃晚饭,所以去食堂给大家准备了面条,据说这也是部队的传统。刚到的新兵,来部队的第一顿饭肯定是面条,表示欢迎的意思,有一句口号就是迎新面条,滚蛋饺子。走的时候,也肯定会吃一顿饺子的。

    因为大家到的都比较晚,炊事班的面条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现在端上来都已经变成一个面条饼了,但是因为比较饿,大家吃的都是很干净。里面还有西红柿。

    再次回到寝室时,灯已经关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到床上睡了,在小庆吃饭的时候,小马已经把他的包放进了包库,床上的被子也帮他铺好了。小庆在这里也第一次感到了温暖。

    第一次进入军营,因为来的比较晚,一切都觉得匆匆忙忙,被人带着跑过来跑过去,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仿佛一切发生了,又没有发生。闻着崭新的军被上,散发的棉花的清香。还有一种部队特殊的味道。

    军营里的夜很安静,小庆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的翻身,会闹出很大的动静。他保持了一个姿势很久,静静的听着窗外,风吹动国旗杆的上铁丝撞击旗杆的咚咚声。这像是军营里唯一能发出声音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停止。小庆觉得每一次的敲击声都听得那么清楚,像在耳边。又像摇篮曲。以为会失眠的小庆很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有那么一刻,她仿佛觉得在这里过了很久很久,在梦里,他听到革命先烈在战场上的呐喊,挥着大刀冲向敌人,不惧强敌,不怕牺牲。在人群中,他看到了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小庆也渴望着自己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每一个平凡人,都有一个英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