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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历劫六

    戌时末刻,寿宴结束。皇太后在皇帝的搀扶下摆驾回往寿康宫,临走前,却仍不忘叮嘱离忧要尽一尽徒弟孝心,将乔绍忠一家好生送回将军府去。众臣跪拜后陆续离园,离忧也领了皇太后旨意,怀揣心事将久久三人送至到了皇宫门口。原打算借等宫人去牵乔家马车的空档,找个合适的借口提前返回宫中,却赶巧看见久久在目睹最后一位大臣领其家眷上了马车后,欢天喜地地催他道:

    “行了行了,你就送到这里吧,不用陪我们回家了。我方才特意走得很慢,就是为了让那些朝臣尽快走光,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你没送我们回家了,也就不会误解你故意违抗皇太后的命令或是你不尊师重道了。你就赶快回宫去办正事,记得,明天早点到我家给我送好消息啊!”

    闻听此言,离忧才终于知晓,久久方才为何会慢腾腾地走在群臣之后了。想那时,他还曾心急火燎地盼望着久久走得快些,好不耽误他接下来的计划,岂料久久的慢,竟是在帮助他以后能够不落人口实。

    他一面感动于久久对他的细心周到,一面因久久提前放他回去而觉正中下怀,便就此顺从了久久的意思。然言语行动之间,却并未透露出任何反常之举,依旧如从前二人告别时分那般,抬手覆在久久的小脑袋上同久久笑语,只为让久久察觉不出任何端倪,能够心安地回将军府去。

    “好,都听你的,我这就回去办正事。”

    又与乔绍忠阮梅娘告别。

    “那师父师娘,徒儿就不多送你们了,你们路上小心。”

    话罢,转身向宫内走了进去。

    在此期间,皇太后与皇帝的步辇早已抵达了寿康宫,二位刚坐于金丝软塌之上,就见皇后与离晔双双进了来。

    “臣妾拜见母后,陛下。”

    “儿臣拜见皇祖母,父皇。”

    话说在宴毕之前,皇后因着皇太后知道她前些日子偶感风寒之事,便就着宴间突然袭来的一阵清凉小风,装模作样地掩面轻咳了几声。皇太后惦念她大约是病疾未愈,便许她提早离席,回宫请个太医诊治休养,还恩准主动请旨要照料母亲的离晔,一同陪她回去了凤仪殿。

    彼时,旁人眼中母慈子孝的皇后与大皇子回到凤仪殿后,大皇子离晔便命宫女都从殿内出去,而后,直入正题道:

    “母后,方才席间您向儿臣使眼色,可是为了想让儿臣陪您回来,私下与儿臣说迎娶乔久久之事?”

    刚刚皇太后让皇后先行回凤仪殿之际,皇后确实给了离晔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万幸离晔果然对其有所领悟,看来母子连心这一老话,果真是不假的。不过,也亏得她这儿子生得聪明,都无需她先出言挑明,就晓得她心中之意,既然这样,那她也不必拐弯抹角了,直接将其中的利害摆到了离晔面前。

    “正是!今日你不是没有看到,母后有心想让嫣儿嫁进皇宫,但是你皇祖母满心满眼都属意于乔久久,根本就看不上嫣儿,所以,母后必得在呆会儿的寿宴一结束,就立刻带你去向你皇祖母请旨赐婚。如此一来,乔绍忠便就会成为你的岳父,为了他女儿,他日后也没有理由投靠离忧,而不帮你坐上皇位不是?”

    又温柔地哄着离晔。

    “当然,母后知道你心里对嫣儿有意,否则,也不会叫母后事先派人传话给你舅舅,让嫣儿在寿宴前有所准备了。但,世间万事不遂人愿的多了,你必须要懂得其中的道理,万不可因为你个人感情就在此事上任性。母后答应你,只要你此次听话娶了乔久久,利用她坐上皇帝宝座,那母后未来就会帮你不留痕迹地解决掉她,再让你立嫣儿为后,可好?”

    离晔平静道:

    “母后若是担心不提前同儿臣解释,儿臣就会在皇祖母面前使性子与您唱反调的话,那您倒是多此一举了。从前,儿臣让您给舅舅传话,也不过是想凭借姻亲关系,让舅舅以后更好地扶持我罢了,可并非是儿臣对何嫣有意。换句话说,纵然是乔久久那般姿容出众者,儿臣也不会多么喜欢。女人有什么可稀奇的,无外乎就是玩物亦或传宗接代的工具,又怎会好过握在手中的权力?所以,母后您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吧,儿臣定会全力配合母后。”

    这一席话没有让皇后觉得离晔可怕,反倒对其称赞不已。

    “说得好!这才配做母后的好儿子。对,永远都要记住,女人不过就是玩物,能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最真实的。”

    “儿臣明白。”

    “那时辰也差不多了,你现在就随母后去寿康宫等待太后,以免叫离忧抢占了先机。”

    “是。”

    便是如此,皇太后与皇后的脚前脚后进来寿康宫,才会那么巧合。然皇太后却并未多想这是个圈套,只因她先前支开离忧,本就是因为她看见离忧与久久穿的衣衫颜色极为相近,她怕离忧会因此觉得同久久十分有缘,对久久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届时会跟离晔抢夺机会,便根据长安国祖辈相传下来的规矩—尊师重道这点,将离忧遣去护送乔绍忠一家回将军府了,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她从中为离晔获取充足的时间。

    故此,她在回来寿康宫的路上,就派遣宫女去通传皇后与离晔前来,便自然不会觉得这是个圈套了。当是时,就一边与皇后离晔寒暄,一边吩咐贴身服侍她的姑姑。

    “你们来得倒是快。秋燕,赐座。”

    眼瞧皇后与离晔坐定在椅子上。

    “其实哀家叫你们来啊,就是想同你们谈谈赐婚之事。不晓得你们母子二人认为乔家的女儿怎么样?可符合你们心意?”

    皇后笑得一派恭敬。

    “回母后,臣妾也正想和您提这事呢!您都不知道,适才回去的路上,晔儿虽不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在问臣妾觉得乔小姐如何?可喜欢乔小姐?臣妾心里估摸着这孩子应该是喜欢乔小姐,便问他是不是对人家女儿有意?没想到晔儿倒也实诚,当即便和臣妾说是,希望臣妾能陪他一同来向母后您请旨。臣妾看着晔儿难得能有个入眼之人,一高兴也就不觉得身子有哪里不适了,即刻便带着晔儿前来寿康宫了。所以,臣妾就是为了请求赐婚一事而来,又怎会不满意乔小姐呢?”

    皇太后神色喜悦地看向离晔。

    “晔儿,你母后说得可是真的?你们都喜欢乔久久那丫头?”

    离晔正儿八经道:

    “回皇祖母,母后说得的确没错,还望皇祖母可以成全孙儿与乔小姐。”

    离晔的亲口承认令皇太后顿显特别高兴,但又不想叫人觉得她独断专行,便还是征求了下皇帝的意见。

    “皇帝,那你觉得如何?”

    皇帝极孝顺,从不忤逆他老娘的意思。

    “母后,儿子也觉乔将军的女儿属实不错,儿子没有反对的意见,全凭母后替晔儿作主。”

    皇太后舒心道:

    “好,既然皇帝皇后都没有意见,哀家与晔儿又都中意乔家的丫头,那有何不能成全的?这门婚事,哀家准了!”

    话音刚落,未及离晔谢恩,一小宫女自外走了进来。

    “太后娘娘,二皇子在外求见。”

    皇太后心下惊讶离忧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但面上却豪无表露,淡声道:

    “让他进来。”

    “是。”

    小宫女出去片刻功夫,离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离忧拜见皇祖母,父皇,母后。”

    皇太后询问离忧。

    “忧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离忧回道:

    “回皇祖母,师父说不放心孙儿自己晚间回宫,便让孙儿只将他们一家送到宫门上马车即可,如此,孙儿才回来得快。”

    既是乔绍忠自己的意思,那皇太后也没什么好怪罪离忧不懂事的,再说赐婚之事已然谈妥,离忧回来得早或晚都无所谓了,便敷衍离忧道:

    “这样啊,那哀家知道了。忧儿也累了吧?快回宫去歇着吧。”

    离忧听懂了皇太后的逐客令,但脚下未动分毫。

    “皇祖母,其实,孙儿还有一事想请求皇祖母应允。”

    皇太后问他。

    “忧儿有何事啊?”

    离忧郑重道:

    “孙儿想请求皇祖母,将乔久久许配给孙儿。”

    皇太后蓦地语塞。

    “这......”

    静了半晌,道:

    “忧儿啊,此事哀家怕是不能答应你了。你皇兄先你一步来请旨赐婚,皇祖母与你父皇母后深思熟虑后,也都觉得你性子淡泊心思单纯,不适合储君之位,将来只能当一个闲散王爷,可那丫头一看就是人中之凤,仅当一个王妃岂不是可惜了?便就答应将她许给你皇兄了。一来,这抉择不会委屈了那丫头;二来,乔将军为皇家倾其一生任劳任怨,让他女儿做了大皇妃,未来再做了皇后,也是对他报效皇家的嘉奖,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离忧担忧之事终还是发生了,可为求能扭转局面,他仍极力克制自己的心乱如麻,说道:

    “可皇兄继承皇位,以后必会遵循祖制娶上三宫六院,皇祖母不是很喜欢久久吗?怎么舍得让别的女子来同她争抢皇兄,这不是会让她很受委屈吗?但皇祖母若是将她许给孙儿,孙儿保证必不会再娶别的女子,一生一世都只有久久一人。”

    皇太后虽说喜欢乔久久,但到底还是凡尘女子,对于男尊女卑和为皇家绵延许多子嗣的思想,早已在她的脑中根深蒂固了。眼下,离忧竟说一生只有乔久久一人,这不是要减少皇家的血脉吗?她怎能允许?便略微严肃地教导离忧。

    “不许胡说,皇帝有众多嫔妃,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怎么能算是委屈?再说那丫头嫁与你皇兄,未来必定会被尊为皇后,是皇帝的正室,更谈不上什么委屈;况且,哀家就算很喜欢她,那也不能和皇室血脉相提并论,你若只娶她一个,还怎么为皇家开枝散叶?”

    顿了顿。

    “这样吧,哀家今日除了乔家丫头外,还瞧着几个满意的,比方说尚书家的小姐,还有你母后那侄女,都挺好,同你都很是般配,不如哀家就将她二人赐婚给你做一妻一妾,这样总行了吧?”

    这话说得皇后心头一个颤栗,忙想找个理由开口阻拦,然没比得上离忧张嘴迅速,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烦。

    “还请皇祖母收回成命,孙儿只对久久一见倾心,断不会娶别的女子为妻,孙儿这一生都只会要久久一人。”

    皇太后不喜欢听这种于她而言大逆不道之话,且她对离忧也没有那么宠惯,一气之下呵斥道:

    “好了!不必再说这样的话了。你若是不想娶尚书小姐与何家小姐,那就等你皇兄的大婚办完后,哀家再为你留心几个好的也就是了。还有,哀家警告你,你不许再抱着一生只一人的幼稚想法了。你是皇家的皇子,就得为皇家血脉着想,天下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女子生来就是为男子延续血脉的,莫要说什么倾心钟情之论了,简直是无稽之谈不成体统!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哀家要休息了。”

    皇太后言尽于此,皇帝等人也都明白此事已成定局了,便都起身准备离开,可离忧诚然不肯,“扑通”跪在地上,坚持请求皇太后。

    “皇祖母,除了久久,孙儿不会迎娶她人的,孙儿心中唯她一人,还请皇祖母开恩成全。”

    离忧之前都是很恭顺很听话的,除了他是庶出的这件事,皇太后从未对他不满意过。如今,他首次违抗长辈之命,嘴里还都是些不上台面之话,皇太后霎时就彻底开心不起来了,怒道:

    “为了个女人下跪,成什么样子了?如此不懂规矩,真叫哀家失望!”

    眼见皇太后发怒,皇帝立刻替离忧向太后赔罪。

    “母后,此番是离忧不懂事了,儿子会带他回去多加管教,还请母后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话毕,不由分说地将离忧从地上拽了起来,不顾离忧的挣扎,将他强行带回了常乐宫。

    一路上,皇帝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离忧也晓得在御花园谈及此事很不合适,便隐忍一路,直到回到常乐宫,离忧才再次开口请求,希望皇帝可以去劝劝皇太后。

    “父皇,求您帮帮儿臣吧!儿臣……”

    皇帝同样见不得离忧这副深情的样子,皇家的人,怎么能忘却天下的重要性,反而对一个女人如此执着?便也气得打断他。

    “既然太后已经决定将乔久久嫁与你皇兄,你就不要再做无用之功了。再说,你也真是太不像话了!身为皇子,张口闭口全是情爱之事,简直有失规矩体统。从现在起,你就在常乐宫里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你不许出这常乐宫半步!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以国事为重,不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你再叫人去通知朕,朕再放你出来!”

    极度失望地瞪了离忧一眼,皇帝抬脚离开了常乐宫。

    屋内一时静极,贴身服侍离忧的宫人小冬子心疼自家主子,预备安慰主子几句。

    “二皇子……”

    离忧轻声道:

    “出去吧。”

    小冬子不放心。

    “可是……”

    离忧再次道:

    “我没事,你出去吧。”

    离忧先后说话的语气无甚差别,但小冬子却注意到离忧再一次让他出去时,眉心是有些微微蹙起的,可见心里定然是无比烦闷了。那他就不要惹得离忧更为生气了,给离忧留些自己的空间也好,便道:

    “是,那奴才先出去了,二皇子您早些休息。”

    离忧眼神黯淡无光地望着光洁的地面,其实从寿宴未结束前,他就并无送乔绍忠一家回将军府的打算,其原由便是他在寿宴替久久松了口气后,又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之处。一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皇后,竟然从极力推举何嫣到刹那间毫无留恋地放弃,转而对久久笑容满面地卖力吹捧,他便心下笃定这其中必有蹊跷。想来定是皇后看出皇太后对久久的深切喜爱,欲要中途换久久当她的儿媳妇了。

    离忧一面自我安慰也许只是他想多了,一面又思量着无论是不是他想多了,他都得在皇太后宴毕还宫,他同乔绍忠口头道个别后,立马赶去寿康宫请旨赐婚才行,免得届时真如他心中所担忧那般,他和久久的婚事会发生什么变故。可未承想,皇太后竟会突然从中发难,指派他出宫去送乔绍忠一家子回将军府,并在他要婉拒却没来得及说出口时,被坐于轿撵之上揉着额角的皇太后,以身子乏了摆驾回宫为由堵回嘴去了。

    皇太后这一番话说得特别自然而然,但叫离忧听进耳中却隐约感觉到,皇太后此举是故意不给他开口拒绝的机会。他不晓得他的感觉究竟有没有出错,只是觉得若是没错,那皇太后确实是成功了。宫人们抬的轿撵已经向寿康宫启程了,他现在确实不好于群臣的众目睽睽之下,贸然上前阻拦皇太后回宫了。哪怕他用一些正当理由当即拦下轿撵,譬如是恩准他和久久的婚事这种,诚然也是无用的。毕竟,皇太后的指派倘要真是在刻意相帮皇后,那怎么着也不会当场同意,大约仍是拿“等你回来再细说”这样的借口来打发他,暗地里也会对他有所防备。

    是以,他没办法不遵照皇太后的懿旨,不去送乔绍忠一家回将军府,但看在目前只有皇帝一人陪同皇太后回去,他内心还是存有一些侥幸心理。他私以为就算皇太后有意相助皇后,趁他出宫这段时间里紧赶慢赶赶回寿康宫,再去宣皇后到寿康宫商议婚事,但只要他将乔绍忠三人仅送至到皇宫门口,再走快些回往寿康宫,那事情大概就不会朝坏的方向发展了。

    当然,他心里不是没有数,他今夜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赌的就是他和久久缘分的深浅;他也不是不知道,皇太后很大可能会在回寿康宫的途中就派人去宣皇后,如此一来,纵使他脚程再快,也断不会比皇后先到寿康宫。可是,即使他的心里有数和不是不知道全部会成真能如何?但凡在木已成舟之前有上一点点微末的希望,他都不会也不能轻易舍弃机会。

    他心中惶惶不安地送久久一家出宫,便焦急如焚地赶往寿康宫,只可惜,老天爷却不愿意给他机会,他到底还是去晚了一步。然他不想这样作罢,厚着脸皮希望得到皇太后的成全,但依然被皇太后否决。那一瞬,他其实有想过,不如就此将他和久久早已情定终生的事实和盘托出算了,没准还能感化皇太后,可到头来,却仍是被他理智地克制住了。

    他了解皇太后是个固守陈规之人,且在已应允离晔的赐婚请求下,基本是不会因为他的好言相商而改变了。所以,倘要是被皇太后得知久久在未出阁前,曾同男子有过两年之久的接触,那皇太后必定会对久久心存芥蒂。虽然有着寿宴之上当着众臣许下的承诺在,皇太后不会出尔反尔自毁承诺损了皇家的颜面,但多半会打心底里自认久久行为不检,而让久久在嫁与离晔的日子里不好过。因而,只要对久久有些许不利,那他就都不会去做。

    于是,不甘于死心的他只得再做努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类似的话语,期盼皇太后能够回心转意,可不想,皇太后竟同老天爷一般,也不愿意给他任何机会。那时,他方才真正看清,他的努力无论是在老天爷还是在皇太后的眼里,均都是被视而不见的;他们都在用现实告诉他,于这场缘分的赌局中,他终归是输得一干二净了。

    他开始后悔,他为什么要让久久出现在皇太后面前,若是他当初通知久久的是不要参加寿宴,那皇太后就不会发现并看中久久,也就不会于此时切断他同久久的缘分了。可是,他又何尝不知,这无非是他的一种自我欺骗罢了!假如久久不曾出现,那莫说是嫁给他或是离晔,恐怕就连被皇太后看中,而选择赐婚给谁的机会都没有了。因此,他比谁都清楚,他和久久之间的无解结局,根本不在久久的出现与否,而是全怪他自己当初投胎时太不争气了。

    如果当初投胎之时,他能比离晔更早一点,能将离晔的位置占为己有,成为皇太后更为疼爱重视的皇家嫡长孙,那他和久久两年的相知相爱,也就不会在今日化为一场虚无的泡影了。一切都怪他都是他的错,然往事不可更改,哪里又真的会有如果当初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