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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篇10

    “卫枫。”他叫了声她名字:“别自找苦吃。”

    “我就要。”

    “若是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呢?”

    卫枫忽然顿住,说不出话。

    他说,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意思是他承认他还想着她……

    原本怒意满满的胸腔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令她从里到外都是一片冰冷。

    纪永恒是她卫枫的,就算他的心在别人那里,但他的人是她的。

    她绝不放手,她绝不会输给虞美人。

    “没其它事的话我挂机了。”

    纪永恒冷淡的打破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

    “你什么时候回来?”卫枫有些心慌意乱,语气放软了好几分,“我等你。”

    “不用。下午我要出国。”

    “去哪里?今年才初一,你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今日要出国?”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难得放假你休息吧。”

    他再度拒绝。

    “你还没说你要飞哪里?”

    她的紧追不放,令他不耐。

    揉了揉眉心,回她三个字:“菲律宾。”

    “为了八打雁项目?”

    “嗯。”

    “为什么不能等年后与舅姥爷一同前往?”

    近年来菲国经济发展迅速,人口增长快速,但随着各个方面的持续发展,电力供应压力与缺口不断扩大,电力供需矛盾日渐明显,对经济发展极为不利。

    近期菲国政府与亚洲多个国家、财团接触,希望吸引外资投资电力能源项目。

    前年,纪氏旗下的能源技术公司战略入股一家配售电公司,布局国内能源产业发展。

    而八打雁电力项目,是纪氏计划涉足投资海外能源的第一个重要计划,他自然是要极力争取。

    卫家的事业重心这些年早已转移到国内,但是卫康泰早年在东盟各国做生意,关系与人脉都在,还经营过煤电厂,对这方面可算是颇有经验。

    她听卫康泰提过,年后打算到那边走一趟的。

    纪永恒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自己过去?

    “跟基金的一个朋友约好了。”

    “哪个基金的朋友,我认识吗?”

    “不认识。”面对她的穷追不舍,纪永恒愈发的不耐烦。“我这边还有事,挂了。”

    “永恒哥……”

    卫枫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火气又起,想要再拨过去,手指要按在接通键上时,忍了忍又移开,可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生气,也委屈。

    一个男人与女人谈恋爱,不牵手,不拥抱,没有其它更亲密的动作,算不算恋爱呢?

    她爱纪永恒,不仅仅是想要在虞美人面前证明自己,她爱的是他这个人。

    从舅姥爷带着她第一次去纪家见到他,她就对外表阳刚俊朗,性子沉稳的他有好感,从12岁到22岁,她的目光从来没有移开过对他的追逐。

    但是他满心满眼的,只有虞美人。

    青梅竹马的爱情很美好,但两人长久的相处下来,也总会有摩擦与争执。

    她不过是懂得利用时机,在他面前展现出与虞美人截然不同的一面吸引他转移目光罢了。

    他们最终分道扬镳,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能走近他,也曾被从虞美人手中把纪永恒夺过来的胜利冲昏头脑。

    但不久她就发现,他与她根本不像是一对谈恋爱的男女。

    两人私底下的相处其实不多,工作上他绝对的公事公办,没有半点柔情,她可以接受与理解。

    可只有两个人时,他却依然是一种绅士中带着抹疏离的态度,令她极为不解。

    他有时间也会陪她吃饭,但吃完饭不是忙公事就是直接送她回家。

    她邀请他进房,开始他说还不是时候,后来不是说累就是说有事。

    每次她说去他公寓,他也是以各种不方便的理由推脱。

    她跟他生气过,冷战过,但他从来没哄过她。

    多年前,她见到过他与虞美人热恋时的情形,跟他现在与她在一起,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他跟所有在恋爱中的男人一样,会陪她逛街,陪她看电影,她高兴时他高兴,她生气时他会放低姿态去哄她开心.

    可是他们在一起,这些全都没有。

    开始她还能骗自己,他刚结束一段多年的感情,需要时间去恢复,才能再去经营一段新感情。

    没关系,她可以等。

    但一直等到他们订婚,他还是那样子。

    她爱得再盲目也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爱她,他从来没用过对虞美人的方式对她,他甚至只是想利用她。

    可那又如何?至少她对于他而言,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她憋着一口气,在他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里等到暮色黄昏。

    母亲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时,她忍不住委屈大哭出声。

    拿得起,放不下,沉溺和执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真是悲哀。

    大年初一,A城处处都是春节热闹的气息。

    纪永恒将私人手机关了静音,一个人在家呆了一天,晚上随便下了碗面。

    他厨艺一般,顶多就是能吃的程度,但好在他不算非常挑食。

    市民中心广场的烟火秀八点整开始,烟花与礼花炮在夜空中绽放出一场惊艳的视觉盛宴。

    他靠在落地窗前,点上一根烟。

    这几年,他忙得像个工作机器,经常半夜一两点回到家,累得连灯都不想开,直接瘫在沙发上。

    每天高强度的脑力工作令人冷漠又疲惫,一个人独处的寂静夜晚,无法言语的孤寂经常会从压力的缝隙间喷薄而出。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响,他结实的手臂撑在洗手台两侧,望着镜中那张脸,在深邃的眼底,他看到二十岁的纪永恒与三十二岁的纪永恒在此刻重逢。

    当年桀骜不驯的少年身体的某个部分已经死去,剩下这个冷漠又疲惫的成年男子。

    回到床上靠坐在床头,伸手拿烟盒,又点上一根烟。

    她以前很讨厌他在抽烟,经常烟刚点上就被她掐掉。

    她走后,再也无人管他抽不抽烟,他也不可能听任何人的话,说不抽就不抽.

    浓浓的烟雾熟练的从口鼻喷出来,迷糊了他的视线。

    很多东西再也不一样了。

    那个二十岁的少年,身体再疲惫心口都是满的。

    而今三十二岁的男人只剩下一根烟,冰冷的床铺,还有无尽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