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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李璐深情

    想到这些,林溪枫面部扭曲,用颤抖的手将手机接通了,心中反复翻滚奔腾的令心脏不堪重负的责骂怨愤的言语都涌到了口边,随时准备大发雷霆之怒,将心中郁积的不快像洪水一样喷泄而出,对李春的人格实施毁灭性的的打击,让它像飘萍败草一样被冲的无影无踪,瞬间在自己的视听感官范围内永远消失。

    只有这样,才能让其看到他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小人,还有何颜面在这个世界上生活。

    但是,电话那头却响起了一个温柔的青年女子的声音:“林溪枫吗?猜猜我是谁?”

    林溪枫一时没有听出是谁,拿着手机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女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听不出来了吗?林大律师。”

    “是李璐吗?”林溪枫听出了是陆竹喧室友李璐的声音,“你在哪里?李春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我也很疑惑啊,上周六我坐火车到武当山找我师父,今天在伟樵观翻包裹才发现包裹下面有一个手机,不知是谁塞进去的,拿出来打开开关一看,手机通讯中有你的电话,就给你打了一个电话。这个手机是李春的吗?李春是谁呀?”

    “哦,李春你认识的,你和他曾经见过面,我第一次请你们吃饭的时候。”

    “想起来了,他当时倒水还差点烫到陆竹喧,是不是他呀?”

    “是。”林溪枫压抑住自己的愤怒情感,故意平淡地说。

    “记得他是你的表弟吧?他的手机怎么会放在我的包中?”李璐奇怪地问。

    “公安局正在找他,详细情况也不方便和你说,一会有一个叫雷霆的,也是那次吃饭见过面的,在滨河区公安分局上班,他给你联系,你按照他的安排去做就行了。”林溪枫说。

    李璐吃了一惊,心想,这李春肯定是犯事了,不然不会把手机扔到我的包中,躲避公安侦查,既然李春是林溪枫的表弟,也不好多问,于是说:“好吧,我等他电话。”

    很快,雷霆就带人从武当山赶到了伟樵观,和李璐见了面,让李璐回忆从北龙到武汉一路的过程,从中看能否找到相关线索。

    李璐认真回忆,也想不起来手机是怎么被装进背包中的。

    不过,她回忆起在北龙火车站一上车就拿出了书本在看书,不太关注周围的事物,她向雷霆等人分析可能是那时被人将手机放在了包裹中。

    雷霆等人给李璐做了个笔录,将手机提取了,知道李春运用金蝉脱壳之计诱导侦查,必须重新调整侦查视野了。

    他们分析,一是李春坐到武汉的火车,不知从何处下车,李春人仍然在北龙到武汉铁路一线附近。

    二是李春人没有坐这列火车,偷着坐其他火车跑了,方向暂时不明。

    三是李春买火车票只是幌子,人已经通过其他交通渠道逃走。

    雷霆将分析意见向专案组做了电话汇报,一行人当晚住在了伟樵观,第二天一早告别伟樵观道众和李璐,赶回北龙到火车站调取相关监控,继续破案去了。

    李璐哪里知道,她的闺蜜同学陆竹喧受人强暴,正在医院接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治疗,遭受着人生从所未有的磨难和耻辱。

    李璐怀着对师父刘宗伯的深深眷恋,早在十一期间就去了一趟伟樵观,可惜没有见到师父,因为师父不用手机,当时她委托伟樵观道众表达了对刘宗伯师父的思念和问候。

    这次,她又专门抽时间来看师父来了,周六下午赶到武汉,当晚由在武汉工作的同学请客吃饭,第二天她乘车先来到了武当山,想看看师父是不是在武当道观中。

    她先来到师父在武当山紫霄宫的住处,向宫中的道士询问师父行踪,得知师父没有在武当山上。当天中午,李璐在武当山上吃了饭,然后乘坐汽车赶往伟樵观,一路颠簸后来到伟樵观,终于看到了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风姿若神的刘宗伯。

    刘宗伯正在观中的明理堂给道众和附近信道的居士讲道,一见李璐来了,略显惊愕,向她微微点点头,示意李璐进来听课。

    李璐进明理堂找个座位坐下来一听,原来刘宗伯给大家讲的是李璐曾经听过的《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但听刘宗伯讲道:“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

    李璐听到这里,看到师父柔和的目光正在望着自己,似乎有所期待。

    她的眼神不自主地游移了一瞬,却听刘宗伯继续念道:“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其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刘宗伯在宣讲老君的清静之道,恰好像预料到李璐要来似的,在给她讲解清心寡欲之道,也似乎在劝说她不要执著于由敬产生的爱的欲念。

    李璐听着刘宗伯苍老有力的声音,看着刘宗伯慈和的面貌,却感到自己最大的幸福就是这样慢慢地听着、凝神地看着了。

    唉!让李璐主动放弃欲念,“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达到湛然常寂的状态,以她目前的心态和思想,显然是办不到的。

    讲道结束,几个道众围住了刘宗伯,向他请教问题,李璐也利用难得的机会,近距离接触刘宗伯。

    想到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师父,李璐的心潮澎湃,又不知如何向师父表达她的复杂情感。刘宗伯在回答了几个道众的问题中,目光亲切地注视着每一个人,李璐静静地站立一旁,不时接受师父目光的洗礼。

    一会儿,问题解答完毕后,刘宗伯和道众们都开始离开明理堂,他边走边招呼李璐跟上:“李璐,十一期间听说你到伟樵观来了,让你扑了一个空,师父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这次你来是单位放假吗?”

    “我下周休息,再加上有周六周日,所以就过来了,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师父,真是太想见到师父,聆听师父教诲了。”

    “难得你一心向道的这一片心,不过,还是要以工作为重。师父我在做道士之前也曾经在医院干过,医生救死扶伤,很神圣的职业。做医生需要扎实的专业功底,需要多年的实践摸索,需要高尚的敬业精神,成为一个好医生很不容易。所以,你要在业务上精益求精,更好地为病人解决疾患。”

    “谢谢师父教导,我会的。”

    刘宗伯安排知客的道人将李璐安排在道观的客房中,李璐颠簸了两日,也不收拾行囊,倒头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慢慢地想她的甜蜜的心思,刘宗伯的音容笑貌清晰地在心中展现,她的心中一股暖流涌动着,真想就住在这里不走了,也出家为道,省却这每天里无穷无尽的思念。

    刘宗伯看到李璐又一次专程来看自己,曾经滋润肝胆的温暖一幕幕袭上心头。

    他记得,李璐上次在伟樵观曾经给他带来莫大的心灵慰藉,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时,李璐俏丽可人的模样都会在脑海中不请自来,想到她的一片深情,以致于最后刘宗伯感到无法摆脱这种情感,甚至是不愿摆脱这种情感,在心理上享受这种情感。

    当时他曾经产生罪恶感和不道德感,认为自己作为一名出家的道人,虽然仅仅是精神上和一个女孩子进行情感上的交流,也会影响自己的修行,影响自己对道机的领悟,更会让李璐这个女孩子陷入情感的泥潭无法自拔,害了这个女孩子,进一步也会害了李璐的家庭。

    最后总算这个女孩子暑假结束回去上班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修行的深入,他的思想和身体才重新步入正轨,消除了那种常人的欲念。现在这个女孩子又出现在面前,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对他一往情深,他的情绪又受到了影响,又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波动。

    晚上,他盘腿打坐在床铺上,凝神屏息,想做到元神守一、抱朴归真,把李璐的到来给他思想上造成的困扰一点点逐出大脑。

    用功多时,他感觉心神宁定下来,思绪渐渐一片空明。

    可是,李璐的盈盈身姿不知怎么又进入他的大脑中,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神经,仿佛在云端翩翩起舞,并对他挥袖招手,让他同去,又仿佛一盆温热的开水,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让他想从床上站起来,大笑几声。

    他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连忙强自屏息,双手轻垂在膝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重新收摄心神,良久才将一口浊气吐了出来。刘宗伯从床上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对于李璐的感情,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

    刘宗伯在室内踱步良久,突然定下决心,拿起毛笔,找到一张白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了起来。他写了一首诗:

    二八佳人体似酥,

    腰间仗剑斩凡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

    暗里教君骨髓枯。

    这是道教祖师吕洞宾所写的一首《警世》诗,用形象的比喻说明一个人陷入可怕的情欲会万劫难逃,教育人们记住修身养性,脱离低级趣味的道理。

    刘宗伯写完,拿在手中看了看,突然又笑了起来,为他过分的郑重其事,为他着力抗拒欲望的状态,由此亦可看出自身修行上仍然存在的重重障碍。他将纸团揉了揉,扔进了垃圾篓,回到桌前,凝神思考片刻,重新写了一首诗:

    山林遁迹自逍遥,

    泉水一壶胜绿醪。

    策杖来寻天外路,

    清风明月乐今朝。

    这等于表明了刘宗伯对修行的一种态度,也是对李璐情感的一种态度,态度既然如此坚定,刘宗伯的心情放松了,他又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画了一幅骷髅,也算对吕洞宾警世诗的一种解读了。写画完毕,他才洗漱了一番,上床睡觉,只觉内心一片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