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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纵有长生丹,不救青丘狐(上)(求追看!求收藏!求推荐!)

    《金丹诗四十八首》赞言:“昆仑山上楼台耸,北海炉中龙虎攒”。

    天师作诗,自然隐言重重,但看表面意思,却是在称赞昆仑山脉里的神仙隐士炼气炼丹,修真之辈众多,各个道行高深。

    天禄立国以来,以兵法儒三家为首,其余百家共辅人道,武道昌明。因此这昔年大有名声的神仙祖庭,昆仑山脉内早已不复昔年求道修仙者络绎不绝的样子。

    没了凡俗打扰,却反而让厌倦红尘的有道之士能够在昆仑更好的修行。

    井凉已经守在炼丹炉前一个甲子了,这一炉大丹耗时极久,他花费的心力更是难以计数。

    纵然他是道行高深的大真人,也早已有了疲倦之意,更兼久不成丹,焦躁之下道心中早

    已有了杂草生出而不自知。

    甲子前,修为到了瓶颈的井凉,忽有灵光在他的道心中闪现。

    那时井凉顾不上其他,在遣散门下道童,匆匆传了几道飞信后,就立马关闭洞府,采四时之气,自然轮转之灵光,就要在这昆仑宝地,去无中生有,炼出一炉不在任何典籍上有过记录的大丹。

    这一炉,炼的既是有形宝丹,又同样是井凉一身所学的上乘丹道。

    丹成,道未必成,但却有了继续向上突破的契机。

    天禄耀帝三十五年春,井凉端坐蒲团之上,手掐着丹诀,脸上渐渐有喜色展露,他心中有悟,今日这炉炼了整整一甲子的大丹,要成了。

    某一时刻,盘旋在丹炉之上的烟云倒卷,井凉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一倾,只觉浑身修为也像那烟云一般,被卷入了丹炉之内。

    井凉脸上惊讶之色未能浮现,一身被吸走的修为似在丹炉内转了一圈就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井凉因为炼丹而荒废了六十年的炼气修行,功力不得寸进许久,此时却仿佛凡草得遇甘露水灌顶一般截截上涨。

    若说井凉被丹炉内成丹那刻引走的修为是一,那么此刻回到他体内的修为却又平白无故多了五成。

    瞬息间,井凉前倾的身形后摇回归原位。

    就在这身形一前一后之间,井凉因为炼丹而生出的疲倦,烦躁等身心上的不适,却是被一扫而空。

    井凉觉得他修道两百载以来,精气神从未有过如此的圆满自在,他的耳畔再传来几声极为渺茫的惨叫后,身心瞬间泰和,只觉神意与天地交融更深,有种种灵机涌上心头。

    天地没有异象生出,也没有人劫降灾,要去夺他丹药,就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里,井凉的大丹,成了。

    三日之后,神清气爽的井凉站立在昆仑的一处无名山崖之上,与一个白衣隐士把手言欢。

    “楠镜我友,此次我能够破关而出,也是险之又险,”井凉一脸侥幸,语气中满是后怕的意味。

    被井凉称作楠镜的白衣隐士,略一思索,抚掌笑道,“道兄此次炼丹,天劫人劫不起,那必是遇上了魔劫,可是天魔乱心,损神损道?”

    井凉哈哈一笑,摇头说道:“果然瞒不过老友,正是天魔寻我炼丹间隙,潜入贫道道心之中,若不是最后丹成别有一番神妙,功行圆满之时炼去了内外魔,说不得老友你今日见我,就是另一番姿态了。”

    “道兄吉人天象,可喜可贺,今日我却还有一个好消息奉上,让道友喜上加囍。”

    隐士楠镜一脸神秘,心中也在感慨他这位道兄的好运道,毕竟这可是一个天人级别的助力。

    他也不卖关子,即刻说道:“道兄,你可还记得当年有缘在你洞府旁不远山头修行的草鞋少年?一甲子风云变幻,他如今可是山下江湖里有名的武道天人......”

    隐士楠镜娓娓道来,讲述了一个甲子前曾有少年入山练武,得到了山中修行人所赠的筑基丹,以此为基,走出一条武道神话的故事。

    听完故事后,井凉面色不变,只是轻轻说道:“贫道一甲子前开炉炼丹,那时他只是个小儿,尚不知武道,一甲子后,老夫终于练成了宝丹,而他也已经是名闻天下的绝顶武夫。

    可惜,可惜,如此美玉良才,本该是我的弟子,却因为炼丹而错过一场师徒之缘。”

    “道兄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观道兄这一甲子修行,丹道有成,脸皮却也厚了不少,那少年功至武道天人,论位份乃是地仙一流,更胜我等大真人,师徒之说,切莫再提。

    道兄勿忧,纵然不是师徒,他又怎会忘却道兄昔日赠丹的情谊。引以为援,道兄日后的道途想必会更加平坦。”

    井凉心知好友误会了他的的意思,但也不想解释太多,只因他与那少年之间还有一段故事,当日他所传飞信本就有一封是给不远山头的少年。

    如此良才,阴差阳错,不入仙道之中,却走了武夫路数,井凉当下心中叹息不已。

    修为大进是一得,错过良徒是一失,得失之间,井凉更觉大道莫测,如他这般的大真人行走其上,也是如履薄冰。

    “武道好修,我不过炼一炉宝丹的时间就能看到一少年成就绝顶武夫,而我这一生又能够炼几次宝丹,开几次大炉呢?丹道绝顶的风光我在人间又是否能够看得到?”

    井凉一念至此,本来因为炼出宝丹,而欣喜不已的心态稍稍平复。

    “道兄既然出关,料想近日也是调心养性,你我多年未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好将书信里许诺与我的那一顿凡俗酒菜补上,我可是馋了整整一甲子了。”

    井凉闻言愕然,没好气地指指自家好友的惫懒样,“好你个垂钓昆仑第一客的楠镜,这些年来不知藏了多少灵物在自家洞府之中,却还惦记着我那一顿酒菜?”

    这又是当年井凉闭关前,曾传给楠镜的飞信里所许诺过的事,当日闭关,生死成败未知,因此有言,若侥幸出关,当与好友共饮红尘酒,以解山上清幽枯心之弊。

    “百年前,我曾在一处小镇内,饮过那处酒楼的酒水,其滋味甚醇,你且化虹跟在我身后,贫道先去也。”

    井凉架起遁法,首先冲天而去,一道青光冲出西昆仑,遨游于云海之上,稍一辨别方位就转向东方,飞驰而去。

    而一道白光,不甘其后,紧咬青光而去,看速度竟未被修为大进的井凉甩在身后多远。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两道光芒一顿,从云海之上落向人间,却是井凉所寻的小镇到了。

    “这不是东昆仑附近么,道兄要寻的酒楼原来如此之近。”

    东西昆仑之间相差上千里路,一炷香而至,对于井凉道人和隐士楠镜这般修为的人来说,确实算近了。

    两人刚从云端降下,却又落入一片浓雾之中,远方隐隐有商家吆喝之声传来,这是一座隐在浓雾之中的镇子。

    “上次来大概是百年前,那时候我和北山的凶婆娘还没闹翻,一起来的,这水云镇的酒楼饭菜也就一般,但是那火锅和酒水可是一绝,酒楼的名字是天云居还是飞云居,记不太清了,你也知道这种小事我不会特意去记......”

    井凉道人话说到一半,脸色渐渐难看,楠镜见状,接话宽慰道:“道兄久居仙山,渐渐淡忘凡尘,属实是正常。”

    “老友何必替我遮掩,天心高渺,人心精微,贫道忘记酒楼名号,这明显是近天久矣,遭天道侵蚀,否则我辈修道之人,头脑清明,纵使百年过去,又如何能连一酒楼名字都记不清。”

    楠镜点点头,说道:“所幸道兄发现及时,这天心代人心的症状,只要道兄在红尘遨游两年就可以缓解了,眼下不必担忧。”

    仙道修行,长生久视胜于武道,但却未免有天心侵袭人心的弊端,修为越高,越近天道,则越易被天道侵蚀同化,忘掉一切属于人的部分,修道之人容易在不知不觉当中沦为天道傀儡。

    井凉收拾心境后,两人边聊边走,不一会来到一处古色古香的酒楼外,抬头看时牌匾上写的却是醉仙居!

    这三字看得井凉道人眉头一挑,微微愕然,一时之间以为自己早已被天道所同化大半。

    “道友莫急莫惊,百年时光,流水而逝,一家酒楼尚能存在着已是侥幸,至于牌匾名字自然随世而异,这实属常态,说不得明日此地就改叫做楠镜居了呢。”

    井凉道人默不作声,带着楠镜入得酒楼,在一楼点了一桌的火锅,和招牌的醉仙酒,自己坐在一边,默运玄功,体察道体道心,却是没了吃饭的心情。

    楠镜见状,知道老友在意自身道途,也不好出声打扰,只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醉仙酒慢慢品酌。

    然而这火锅红汤还没烧开,两人就被店小二请往了三楼雅间,火锅重新架设,锅底也好,各种调味碗碟,荤菜素菜都换上了最好。

    一个一身富贵打扮的少年,亲自抱着酒坛子走进雅间,放好酒后,一个大礼拜了下去。

    拜的正是井凉所坐位置。

    井凉看着那少年似乎有些眼熟的脸,疑惑地问道:“你,认得我?”

    那年轻人大着胆子抬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家里有井仙的画像珍藏,乃是祖上传下来的,因此今日我在下边望着两位,方能认出井仙人。”

    井凉顿觉意外,隐约想起自己百年前似乎和当初的酒楼东家提起过自己姓井,再又看看那富贵少年有些眼熟的脸,心中已有不少猜测。

    灵机一动,井凉问道:“这醉仙居的名号是我走之后改的?”

    那富贵少年老老实实答道;“正是如此,听家父说,百年前咱家这醉仙居是叫天云居来着。”

    听到此处,井凉道人一颗悬着的道心终于落下,一连痛饮三杯醉仙酒,连带着看那少年都多了几分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