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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血罗刹

    这次姐姐陪着我说了好多话才离开,但再来时过的时间也更久了,我开始不能好好的睡觉,姐姐什么时候能接我回家,看不见的笼子里新来的小孩子哭的声音好大,哭的我心慌,送白馍的那个姐姐走过去后,哭声就没有了,我开始撞着铁柱,额头的疼痛让我渐渐忘记害怕,姐姐再来时我不停的问姐姐什么时候带我回家,为什么还不带我离开这里,这里虽然有白面膜膜,可我不要在这里了,我要回家……姐姐紧紧抱着我哭着说再等等、再等等……后来我听不进去姐姐说的话,大房子里都是我的哭喊和回声……

    接下来每次见到姐姐我都在尖叫,我忘记了自己都说了什么,只记得姐姐走后,那送白馍的姐姐站在角落里安静的不眨眼的看着我,看的我害怕的直颤抖,躲在笼子的角落里不敢发出声音……

    只有在姐姐来的时候我一会哭一会笑,我慢慢知道姐姐可能无法带我回家了。

    今天真开眼睛,我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在往常的铁笼子里醒来,瞬间我就开心的不得来了,可是等我看清除周围的时候,我再也开心不起来了,我的手脚被滑腻腻的血流包裹下面是好大一池的血水,血腥味浓的让我干呕,血池里像有蛇游动,在我的手臂和双腿缠绕,我害怕的无法呼吸,血池边我看到了姐姐,姐姐这时跪在那灰色衣袍的男人身边,不时的看着我哭泣的说着什么,我却听不见,这时我才发现我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声音!

    但我知道姐姐在哀求着那男人,应该是为了我吧,也只能是为我吧,我的恐慌和害怕都到了极致,眼中的一切开始像池子里的血色蒙了一层红色,我惊叫,嘶吼,颤抖,哭泣都发不出一点声音,恐慌的自己都要爆开了,血池里也仅仅有一点点波动却在血蛇的游动里散掉……

    用尽了所有方法也没有引起任何变化,我开始安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看向姐姐和那男人,那男人长得真好,但那眼神看姐姐和我的时候,让我害怕的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死掉。

    不知道那男人对姐姐说了什么,姐姐不再说话,远远的看着我眼神哀伤,不停的流着眼泪,跪在那一动不动,最后站了起来,原来姐姐已经比原来长高了这么多,她的身体慢慢飘起,不知道那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姐姐的身体里伸出无数的血蛇飞舞和血池里的一模一样,我竭力的喊着姐姐,想挣脱四肢的束缚,不要,我不要姐姐变成这样,可是我毫无办法,那些血蛇在姐姐身上包裹流动,姐姐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冰冷,沉寂……

    我觉得我要死了,我的心难受的不知道要如何安置,我看着姐姐脸上的不时会出现扭曲,狰狞,又平静,身体也一会涨大一会干瘪,那还是我的姐姐吗,我甚至感觉到姐姐那让我无法忍受的疼痛……

    痛苦像是永远没有尽头,直到姐姐落到地面,整张脸埋藏在阴影里,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那男人转过头嘴角带着笑意的看向我,我已经什么念头都没有,眼前只剩下那双让我恐惧的双眼……

    我再没有吃过东西,每日每夜的站在血池里,这里要比原来的房间更大更明亮,有高大的石柱,墙壁上有雕刻的图画,这里一样没有窗户,没有阳光。

    我除了陷入沉睡,醒着的时候有时能看到那男人坐在远处的石台上,周围有血球和光球围着他飞舞,很神奇。

    我的眼中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感受到饥饿,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姐姐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浓浓的血雾,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心情有些波动,我能看到姐姐无视我的冰冷表情在那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偷看我,眼神里有我能看的懂的关切,让我的心底有了点力量,让我尽量在那好像就要无法醒来的沉睡中能及时醒来。

    我已经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姐姐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我已经能察觉姐姐身上的血腥中的气息和不时注入血池里的血液气息的不同,血池里的血蛇也慢慢和我的心意融合,随着我的想法在不同的方向流动,但我不让那男人知道,他不是好人,他不让我和姐姐回家,还把姐姐和我变成了这样。

    慢慢的我能感应到在外面很远的姐姐身上的气息,甚至能感应到地下很深的空间里的大量新鲜血液的气息,以及那送白馍的姐姐身上的血气,这大房子外还有好多血液,我能感受到那些血液的温度,是流动的血液还是干涸的血液,可是坐在那台子上的男子身上的血液我却无法感应像是被什么包裹阻隔,那男子会经常出去一段时间,每次他出去后,门口都被他挥手布置一张光网,让我对外面的感应减弱。

    他的容貌除了最初穿的道士模样,再没有变化,似乎只有姐姐在成长变化,这一天姐姐又来了,我现在已经能听到声音,但姐姐再没有说话,那男人除了吩咐些事情也极少说话。

    跪在石台不远处的姐姐手中浮现一颗血色圆珠被那男人,男人很高兴,笑容没有以往那么可怕,手一招就将那圆珠摄到掌心,仔细摩挲着,让我心中发毛的声音又响起:“血罗刹,这次做的不错,再给我找来八颗,就让你姐妹团聚。”

    我听的心中欣喜,我就要和姐姐在一起了,姐姐你加油啊!

    这天后,我尽量保持清醒让自己不进入沉睡的状态,趁那男人不在时尝试着让血池中的那些血蛇向池外蔓延,一次次的尝试,从一点点,我做到了控制那血蛇能蔓延到池外一段不短的距离,头晕的疲惫感也让我睡的更深沉,注入血池的新鲜血液也让我有了补充力量的感觉,也让我开始渴望……

    好久的时间过去,姐姐终于找齐了那珠子,那男人直接将九颗圆珠取出,在身体周围闪烁着光亮旋转,直到九颗珠子依次吸入他的体内,我能感受到这房间里一直安静的气流开始像狂风一样流动,跪坐在那里的姐姐一动不动,那男人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恐怖,室内的狂风瞬间有了停歇,我却突然闻到了极度吸引我的血腥气味,那是从姐姐身上散发出来的,安静的姐姐突然动了,高高跃起的瞬间双手中突然出现两柄用鲜血凝成的弯刀,带着刺目的红光,连人带刀射向那男人,那男人毫无所动,我突然有一种极度窃喜的渴望,渴望姐姐的那弯刀能将那男子切割!

    只是,所有都像是静止不动,姐姐的双刀在男子身前停下,刀尖分别贴上那灰白的衣袍和光洁的脖颈却毫无寸金,再没有任何进展,那男人半张开双眼,嘴角带着玩味看着姐姐:“你认为时机到了?”一股凉意直透我的心底,一股力量直接穿透了姐姐的身体,姐姐瞬间爆成了血雾,看着那血雾弥漫,我愣愣的看着此时像云雾一样随时能飘散的透明的姐姐,一种悲凉在心中席卷……

    姐姐那透明的脸向我看来,带着笑,却宁着眉,就那么看着我,眼中有不舍和解脱。

    “你以为化身罗刹还能超脱?前路,已无。”随意的声音落下,指尖抬起开始吸收姐姐那化成了血雾的血肉。

    “不——”我全身战栗,脑袋像要炸开,无法思考的将所有力量扑向那男人,在血池中的我能动了,姐姐的血肉从那男子的指尖转向我而来,莫入我的身体,我只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势要吞噬掉那一直让我心惊害怕的男人,那男人看着透明带着黑红色的姐姐:“你以为你是蛊?”

    眼睛带着笑意向我看了过来:“这,也是蛊。”

    我悬浮在男人身前被无形的屏障阻隔,我敲打撕扯啃咬都毫无办法,哪怕是敲打那屏障的已经不是我的双手,而是无数血蛇一样的触角,我看向姐姐,姐姐却张张嘴后,无声的消失不见,我四处疯狂的穿梭寻找也没有找到丝毫踪迹,那男人双手张开出现一个光网,包裹住我,失去所有力量的我看着他双手不停的变幻,一个个发光的花纹向我射来,我开始变得麻木,却和他感觉相连,他让我回到血池,我一点都不想反抗,听从他的命令乖乖的返回到血池之中。

    血池里的血液开始增加,大量的新鲜血液的注入让我无时无刻的都在吸收,我按主人的命令用他教授的方法炼化,直到我吸收掉所有的血液,能改变自己的形态之后,主人放我出了这里让我自己出去觅食。

    我化成血雾穿过了墙壁甬道进入地下,飞上天空按主人的指令前往那大山里的村落,所过之处,本能的吸食野兽和人类的血液,兽血让我没有兴趣,我无法控制自己顺应着主人的意志行动,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