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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翠香楼宴

    正如南疆剑州城内外,因赈灾大臣林大人被害而闹的鸡飞狗跳的这几天。

    大阙王朝之都,天阙城内。

    户部侍郎周全和刑部主事李思,这两位大人正在议事堂中秘密商议着什么,之前剑州知府杨宣的加急公文连夜送来时,就先被他们给压了下来。

    如今泰和帝刚登基三年,正要一展雄心抱负,以安天下,如此关头,却传来这种赈灾大臣被歹人谋害的消息,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一时间,身为刑部主事的李思和吏部侍郎周全皆有些寝食难安。

    朝廷中,对地方州府官的秉性是足够了解的,是奸是忠,大致都有一杆称,而剑州知府杨宣,刚正不阿,历来敢言直谏,便是属忠臣之列,断然不会行奸臣之事,谋害朝中大员。

    因此,杨宣写的有关林大人被害的实情公文与‘游尸门’相干,可信度便大大提高。

    ‘游尸门’这个神秘的组织,虽然如今已很少有人听过,但在京城,尤其是刑部和户部的卷宗里,有关这个游尸门的典故可是不少,毕竟当年大阙镇西将军秦云殇可是亲自与游尸门打过交道的。

    而如今的大阙天下,朝廷兵强马壮,火炮成林,寻常匪徒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朝廷之人下手。

    因此,李思和周全对杨宣的公文是深信不疑的。

    于是就在杨宣那天夜里将公文秘密送往京城之后,刑部主事李思便一边将公文压下,一边悄悄派出刑部最得意的神探白少鸢,南下剑州,暗中彻查此案。

    白少鸢虽是女子,但自幼聪慧,十七岁时便协助刑部破获了一起京城大案,一时间名声窜动,再加上她武艺高强,剑法卓绝,如今虽只二十余岁年纪,可在京城中,早已是明珠般的存在。

    只要等她去了剑州,暗中将林大人被害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了,刑部和户部才好正式将此事如实上报皇上,免得触怒龙颜。

    大阙国祚近五百余年,朝廷之臣,早已懂得如何为天子分忧。

    能不摆上台面的东西,都轻易不会拿出来。

    拿得出来的,大多都是好消息。

    今天已是八月初四。

    悄悄从京城出发的神探白少鸢,昨晚便已经秘密地到了剑州城。

    离林大人在剑州城外被害那一晚,也只过了两天时间。

    而今天,又恰好是萧无衣被吴财拉着去翠香楼听曲的日子。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刚刚好。

    眼下是正午时分,天朗气清。

    剑州城南大街处。

    翠香楼里早已是人来人往,宾客满座。

    这些人无一不是穿金戴银、或书生秀才、或富家公子,都为了进去听那位新来的名角‘林采荷’唱的曲儿。

    吴财带着萧无衣进了翠香楼,他们非富非贵,只能在翠香楼的一楼随便找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下。

    翠香楼是上下三层结构,外面看恢宏大气,里面布置也是极尽奢华,从客人用的桌椅茶具,到屏风摆件,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翠香楼的每一层楼,皆呈环形布局,中间有座巧匠精心雕琢的舞台,铺着名贵的朱红地毯,翠香楼里的乐伶、或是名角琴师,上台表演时,往往都会在这座圆形舞台之上。

    而不同楼层的座位,其价钱也不尽相同,一楼最便宜,坐着听一天的曲儿也只需一两银子,三楼最贵,单单进去便需要一百两银子,至于这其中的区别,倒也大有讲究。

    因为舞台的刻意设计,一楼的客人往往只能仰头去看舞台,看得久了,腰酸背痛,往往待不了多久。

    而二楼的客人因位置较高,刚好视线能与舞台齐平,看得便惬意多了,可小酌小饮,多待片刻。

    至于三楼,则是贵宾席位,因来的客人非富即贵,因此三楼的席位是以暖阁雅座的形式建造,这些雅间各自分隔开来,又整体将舞台环绕起来,力保每位贵客都能以最好的视野看到舞台上的表演,每间雅座里的陈设也是相当华贵,不仅有狐裘软椅、冰丝暖床,还有阴沉香薰炉、香山雪茗,一应俱全,甚至配有美貌侍女随时侍奉,有许多贵客,往往一来便能在其中待上一天。

    故而,要论在翠香楼听曲赏景的体验,往往三楼的客人是最为享受的,当那些年轻貌美的乐伶舞者们在台上起舞弄影之时,不论是香肩细颈之柔,还是裙袂蹁跹之美,只有坐在三楼的暖阁雅座中,方能看得完全,体味其中精妙,获得最为满足的尊贵享受。

    又因为三楼宾客的身份缘由,三楼的所有暖阁前皆挂着纱帐,从外面便看不清里面的客人是谁了。

    吴财坐在桌上,抬头看着二三楼,羡慕道:“小子,我要是有银子,保证请你上三楼看看,据说三楼的客人,往往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可惜,我这一个月也就六两纹银,还不够去塞牙缝的呢。”

    萧无衣也望了望三楼,看着那些挂着纱帐的单间雅座,笑道:“消遣之地,大差不差,无非是给那些王公子弟逐名攀比罢了。”

    “嘿!你小子就这点痛快,所以我才带你来。”

    吴财期待地看着舞台道:“据说新来的那位名角儿林采荷姑娘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歌喉堪比天籁,就是不知道有无吹嘘夸大。”

    萧无衣道:“历来这些烟花之地,什么百年一见千年一见的美人,不都是店家吹嘘么?你还当了真?”

    吴财笑呵呵道:“你小子还小,不懂美人的好,哪天等你也尝过其中之妙,保证你天天想来。待会看到人家的真容,我估计你今晚都要睡不着觉了。”

    萧无衣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大不了的,美人丑人,不都是人,还有什么分别?”

    吴财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说话,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焦急地等待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

    众宾客翘首以盼的节目马上临近。

    那位林姑娘,即将登场。

    几位年轻乐伶先登上舞台,她们抱着琴筝之物,坐好之后,便开始缓缓奏乐,预热翠香楼内的氛围。

    “正角要登场了。”

    吴财精神一振。

    就在此刻。

    翠香楼外,一列彪悍大马疾驰而来,后面,有辆连车轮都镶着宝石玛瑙的华盖马车,徐徐停在门口。

    马车前的车队,插着一杆大旗,上面是个斗大蟠龙的‘李’字。

    门口顿时有人高声喊道:“李公子到!”

    “李公子?!”

    “那位小王爷又来了~”

    “裕王府的李公子!”

    一时间,翠香楼里人声鼎沸,满堂宾客无不侧目,皆在看着翠香楼门口。

    萧无衣和吴财也转头看着门口,要说这剑州城,姓李的不多,而有这番排场的,那必然是‘裕王府’的二公子,小王爷李吉了。

    李裕王,乃是与当今圣上泰和帝同谱的王爷,从祖上起便一直坐镇南疆,乃是南疆四州势力最大的存在。

    在南疆四州,知府县衙说话可能不管用,但李裕王府的人随便说句话,掉在地上却要将南疆的地头砸几个坑。

    众目之下,华盖马车中,缓缓走下一位紫袍青年,瞧着模样,气宇轩昂,眉目如星,贵气十足,那番神态,寻常人是万万学不来的。

    李吉带着几位随从,直接上了三楼雅座,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位置。

    萧无衣看着李吉一行人上了楼,好奇地问吴财:“吴兄,这位李王爷的公子,派头可真大,只是为何身边的随从,全是执剑女子?”

    吴财嘿嘿一笑,低声道:“小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李吉小王爷,那可是嗜色如命,啧啧,他的事,剑州街头的说书人说上七天七夜都说不完,只叫人大开眼界,花样百出,你想不想听?”

    “想!好奇。”

    萧无衣乐呵呵地笑着,反正以他的身份,平时也听不到这些事情。

    吴财便说:“这李吉小王爷,府上无一男眷,就连猫猫狗狗也必须是母的。从丫鬟到厨娘,到随身奴仆,尽是不过二十的妙龄女子,极尽年轻美态,伺候李吉的府内丫鬟,不论春夏秋冬,穿着也是单薄露骨,只为这小王爷看着养眼。”

    “她们不怕冷么?”萧无衣眨了眨眼。

    “怕不怕冷都得这么穿。”

    吴财摇了摇头,左右顾盼了会,才偷偷伸出手,将两个大拇指对着比了个奇怪的手势:“可不是那些丫鬟们不想多穿衣服,而是为了方便这位小王爷兴致上来了好行事的,至于行什么事,你小子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萧无衣脸色一阵古怪,喃喃道:“你也会卖关子了。”

    吴财嘿嘿笑道:“你真想知道,改天不妨偷偷溜进这位小王爷的府里看看,保证你大开眼界。”

    萧无衣只好作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刚入口,他心里便是一惊,果然是温柔富贵之地的茶,比他客栈里的粗茶好喝多了,入口香柔不涩,回味无穷。

    又过了一会。

    舞台上的乐伶们演奏的热场曲目正好到了末尾,至此,翠香楼的管事刘掌柜这才缓缓走上台来,先是问候了李吉的安好,然后又是一番客套,欢迎在座宾客之类的场面话,之后便自舞台屏风后面,请出了今天的主角:林采荷。

    “林姑娘要上台了!”

    吴财连连拍了拍萧无衣的肩膀,示意他看舞台中间。

    萧无衣抬头一看,不由得一愣,这位林采荷,年纪轻轻,却有幅绝色绝媚的姿容,所谓的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如面柳如梅,正映这位姑娘。

    三楼雅座之内,那位小王爷李吉一看到林采荷的真容,不由得鼻息渐重地撑起身子,他紧盯着那位穿着白娟云裙、缓缓走上舞台的曼妙美人,叹道:“林姑娘今日愿特意为小王登台献舞,小王受宠若惊,小王特备百两赏金,还望林姑娘莫要客气。”

    林采荷望向小王爷李吉,施以微笑道:“多谢小王爷厚爱,小王爷能来翠香楼,是我的荣幸,何谈赏钱,小王爷若喜欢我的曲乐,往后常来便是了,有小王爷捧场,亦是我的福分。”

    说罢,她又举目环顾四方宾客,微微施礼,引得阵阵欢呼。

    “好!好!林姑娘既然如此说了,那今日,这翠香楼所有宾客的茶钱皆算在我名下!”

    李吉一看林采荷这番美态,已经喜笑颜开,振臂一呼,全场宾客的茶水钱,就这么被免了。

    这番豪气,自然引的全场宾客欢呼。

    吴财看到这一幕,乐得直笑,拍着萧无衣的肩膀问:“怎么样?这小王爷阔不阔气?”

    “果然是挥金如土,我的客栈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

    萧无衣苦笑着感慨万千,心里却幽叹莫名,方才那位小王爷随手就将翠香楼所有客人的茶水钱免了,哪怕一人花费一两银子,这翠香楼此刻上上下下恐怕也不少于两百人,这就要花几百两银子,加上李吉赏给那位林采荷的,这一下,近乎五百两的银子便撒手而去了。

    不愧是王府公子,出手之阔,远非常人可比。

    吴财笑道:“你拿你那破客栈和人家王爷比,能比么?人家那可是生下来就富可敌国的,这得投个好胎才行。”

    萧无衣对吴财的打趣不以为然,静静看着舞台上的那位‘名角’林采荷,这位难得一见的美人,比起赵惜怜来似乎也不遑多让。

    不过,林采荷的身上似乎还有种反常的气息,整个人就像一把剑,这种奇怪的感觉,反倒为她增添几分神秘的味道。

    吴财见萧无衣傻愣愣地盯着人家看,连忙拍了拍他提醒道:“你这小子,刚才还嘴硬,这会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小心三楼那位李吉小王爷瞧见,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被小王爷看上的女子,你只要多看一眼,都是僭越!注意点。”

    萧无衣一听,连忙坐正了身子,再不敢看舞台上的林采荷,只顾自己喝茶。

    他可不想惹到什么王爷少爷的,他只想安静地当个客栈店小二,麻烦能少些就少些吧。

    翠香楼里短暂的喧嚣过后,宾客们的热情也逐渐高涨起来。

    林采荷也慢慢走到舞台中间。

    “承蒙诸位客人抬爱,我便为诸位舞上一曲‘长相思’,望小王爷和诸位客人能够喜欢。”

    林采荷说罢,本来柔美的眸子登时涌出几分清冷,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只见她轻挪莲步,起舞成影,舞台上仿佛真有一把剑在起舞,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舞美!人更美!”

    三楼的李吉扶着雅座的栏杆,看着舞台中央,眼神炽热,这位林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此时,一首别样的歌谣,又从林采荷口中飘出,宛如天籁,回荡在翠香楼内。

    满堂宾客,瞬间为此乐倾倒。

    唯有一人例外。

    那便是萧无衣。

    萧无衣刚一听到这首曲子,心底便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因为这首曲他曾经听过,世上知道这首曲子的人可不多,而且这首曲的名字也不是什么‘长相思’。

    严格来说,这首曲子,是一种暗号,一种极为特殊的暗号,知道的人,往往不出双手之数。

    萧无衣立刻抬起头,狐疑地盯着舞台上的林采荷,她到底是谁?!她在试探什么?

    舞台上,林采荷神色自若,如冰清雪莲般,时而飞跃如鸾,时而婉转如蝶,裙袂飘扬之间,尽显舞者美态。

    然而,她可不是真的在为客人起舞,此刻的她也在借着跳舞献唱的功夫,观察着在场所有宾客。

    果不其然。

    当她看到一楼的萧无衣,脸上因听到这首曲子而露出的狐疑之色时,她便明白,自己的试探是对的,她要找的人,就在此地!

    林采荷的目光,瞬间落在萧无衣的脸上,停留了许久,非但如此,她还故作羞涩地向萧无衣展露了一个柔美又带有深意的微笑。

    这一下,连吴财都看得一愣,猛地拍了拍萧无衣的肩膀:“你小子!刚才林姑娘看你了!还冲你笑!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萧无衣尚未反应过来,一头雾水道:“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认识这位林姑娘,她冲我笑了吗?”

    “笑了!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小子,自求多福吧,你看看。”

    吴财又气又怕地指了指三楼,果然,小王爷李吉所在的阁楼处,一道带着杀意的目光已然落了下来。

    李吉俯瞰着一楼角落的那张桌子,轻飘飘地问:“那两人是谁?”

    身边一位丫鬟立刻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了翻,毕恭毕敬道:“回小王爷,这两位,一人是府衙的官差,叫吴财,另一位,好像是君来客栈的店小二,叫……萧无衣。”

    李吉脸上登时浮出一抹妒意,淡淡道:“区区店小二,蝼蚁而已,也配让林姑娘多看一眼?去,将他的眼睛挖了,扔出去喂狗,林姑娘的眼中,只能有我一个人!”

    “是!”

    他身后的两位貌美剑侍,立即起身,走出雅间,下了楼梯,向萧无衣这边而来。

    吴财一看对方来者不善,连忙拉着萧无衣起身道:“快走!我刚说什么来着,你小子麻烦来了!居然敢和小王爷喜欢的人眉来眼去。”

    “什么眉来眼去,你别冤枉我,是她看我的!”

    萧无衣一脸无奈,刚跑到门口,就被那两位执剑剑侍拦住了。

    “小王爷说了,要你留下一双眼睛,才可放你走。”

    说罢,她们的剑已出窍。

    吴财连忙拦住她们,笑道:“两位姑娘,误会!都是误会!我这兄弟先天眼神不好,您就高抬贵手,放过他。”

    执剑剑侍却摇着头,推开吴财,剑光一闪,瞬至萧无衣眼前。

    萧无衣眼瞳一紧,当场倒吸一口凉气,好凌厉的剑法。

    他连忙以脚尖点地,再度调动体内真气,以灵动的身法一跃而起,堪堪避过了这手杀招。

    “小王爷的人,果然霸道。”

    萧无衣眼神一凛,心头亦是烦闷。

    而见此一幕,舞台上的林采荷也停下了舞步,她看着方才萧无衣使出的闪躲身法,嘴角微微一翘,心里已然有了想要的答案。

    她并不想这个傻小子遭受无妄之灾,便冲三楼的李吉道:“小王爷,今日我初次登台,还望小王爷看在我的薄面上,勿动杀念。”

    李吉看向她,笑呵呵道:“好,既然林姑娘开口,小王我也不想以势压人,便饶那小子一命,春雪夏雪,你们回来吧。”

    “是!”

    两位剑侍闻言,这才收起长剑,又回到三楼雅阁之内。

    萧无衣站在门口,呆愣半晌,心里只有股说不出的憋闷。

    翠香楼内。

    李吉依然看向林采荷,作小女子般的愁怨态道:“不过,方才林姑娘并未正眼看我,却深看了那小子一眼,着实让小王心里难过,林姑娘,你说该怎么办?”

    林采荷微微施礼,道:“既是如此,我敬小王爷一杯,全当赔罪。”

    说罢,她长袖一拂,便以水袖自舞台边的桌子上卷过一杯清酒,轻轻一跃,凌空跳出一段踏云逐风般的舞步,宛如玄女飞天一般,将这杯酒以水袖托着,轻而易举地隔空送至小王爷李吉面前。

    满堂宾客,看到这一幕,已然是惊叹连连,赞美之词此起彼伏。

    “林姑娘简直就是天女下凡!”

    李吉也被林采荷这神来一舞惊得说不出话,眼神炽热的近乎喷出火来,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感慨道:“若得美人如斯,夫复何求?林姑娘好舞艺!小王佩服!”

    他大手一挥,扔掉酒杯,冲满楼宾客大笑道:“今天这翠香楼,小王包了,大家尽情享用好酒好茶!”

    话音一落,翠香楼里欢呼震天,林采荷站在台上,却只微微浅笑不语。

    萧无衣看着这一幕,连忙离开了此地,免得再惹上那个小王爷。

    吴财紧随其后追了出来,拍了拍胸口:“小子,你差点连我都害了,吓死我了!你小子,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了?那位林姑娘,为何偏偏给你抛媚眼啊?”

    “什么抛媚眼?你也没看出来么,那位林姑娘分明就是捉弄我,她是故意的。”

    萧无衣眉头微凝,心里疑惑不解,这个林采荷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