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任务
那个新进的后辈离开了碎片中的意识空间，密达拉的幻象长出了一口气，连自己的身形都难以维系。
周遭的幻境被他取消湮灭以节约仅剩的能量，布莱克的灵魂几乎压着这溃变与他贴脸相望，言语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戏虐。
“你还是这个老样子。”
这话语却反倒有些怀念的意味蕴含其中。
“就因为你这份多余的仁慈和迟疑，我们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创世者撇了他一眼，脸上重新带上了那副柔和的轻笑。
见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动摇的样子，布莱克的灵魂气急败坏地抖动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雷池半步。
他被放逐、禁锢在那里，纵使密达拉已经失去了维系幻境的力量。
双方就这样隔空对峙着，许久后密达拉才再度开口。
“布莱克，”他说，“你会和这个新人一起走下去的。”
在数个世纪之后，创世者的残片再度下达了预言，让倒影心中警铃大作，再度想起他近乎无限的权柄。
“这是‘预言’？”
倒影发问，残片却只是朝他笑了笑。
“谁知道呢？”
密斯克自沉眠中醒来，被某种伟力强行凝聚重塑的意识再度掌控这具身体，原本无时无刻不在他核心中发生的畸变也停滞下来，本已所剩无多的能量在再度充盈，似乎在粗暴的试探着他的极限。
感受到那陡然上升了一个量级的输出量，白姬挑了挑眉压制住了让自己切断供给的危机感，自她手心延申出去的丝线此时已经明亮的有些许刺眼，械武姬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能量正在飞速的流逝，涌向病床上的青年。
“……看来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呢。”
她双目中闪烁着流光，下一刻窗外传来了引擎迫近的轰鸣。
另外两名正在临近巡航的白姬接收到了同伴传来的通讯，她们立即变向接近病房，打开窗户后鱼贯而入。
并不需要额外交流，械武姬们早已通过王都网络完成了彼此情报的互通。刚刚进入房间的械武姬立即从自己的手中甩出供给用的丝线，将它们插入密斯克的体内。
突然发生的变化让白亚始料未及，他呆楞着看着械武姬们完成这一系列的行动，紧接着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做些什么……但他想不到。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白亚开口，最开始的那名白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从他那紧张的表情中感知到了什么。
“啊，”白姬笑了笑，“不必那么焦急……不，或许你可以为他祈祷。”
毕竟……她可从未见过这种案例。
被视作那位“创世者”的直接馈赠，被称为异能者种类之树始源与主枝的“乌木卡”，在执行完任务后突然昏迷、随后“吃”掉了三位卡里特的能量。
即使是王都网络中也未曾有过此类记载……虽然也有着她的“级别”不足以了解某些案例的可能，但白姬仍有着自己的判断。
至少——在她成为异能者的这近十年间，她不曾在千塔学院见过这种“病人”。
密斯克的思绪很乱。
他仍记得那处幻境，记得那个创世者的幻象，记得那个想要夺取自己身体控制权的黑发男人。
老实说，他有很多的疑问。
但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大抵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答案的吧？
“神智不是很清晰吗？”
注意到他发呆的白姬开口提问，“你的状况非常特别，如果有什么不适要记得告诉我们。”
密斯克闻言抬头望向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相反，他想要提问。
“‘创世者’乌木卡·密达拉，和‘倒影’布莱克。”他问，“他们是谁？”
白姬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她和自己的另外两名同僚对视，互相确认了数据库中检索到的信息。
于是，她给出了回答。
“‘创世者’的话，是‘先驱’们的领袖。”
“而‘倒影’……抱歉，数据库中并没有这个称呼，但你将他们放在一起提问，想来是认为他们同属于‘先驱’吧？”
白姬说。
“很……有趣，我会将数据上传至王都网络，或许那些熟络历史的同僚们……”
说到这里，白姬的话语突然停顿。
在王都网络中，在她的意识中，一行湛蓝色的字幕冰冷地打断了她的数据交互。
[没有那个必要。]
这非格式性的话语令她心下一惊，这位早已为械王都服务多年的械武姬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于是她抿了抿嘴，静静等候着接下来的指令，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反应。
[完成你们的任务就好。]
械武姬不再言语，只是专注在自己手头的工作上。
虽然在接下来的时间中那些械武姬们并没有继续开口交流，但被告知治疗结束的密斯克还是老老实实地向她们道谢后才告别……即使那位一开始就在场的白姬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但她终究没有多说些什么。
密斯克猜，大概是灵界的某人从他身上的变化中窥见了什么，并对械武姬们下达了指令。
而在当今的灵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点。
虽然很想借此去拜访一下那位传说中灵界仅存的先驱，但密斯克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还记得密达拉幻象的话语，记得自己的生命正上紧了发条奔向毁灭，而他还有一周的时间。
那位存世先驱的态度未明，密斯克可不像去赌她会怎么处理自己身上的问题。
“白亚，”
刚刚走出千塔学院医疗楼的密斯克在小路前站定，他转过头来想自己的引导者发出提问。
“如果我要在一周内再参与一次任务，该怎么做？”
异能者们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依托能量而活的他们不需要食物和氧气，甚至某种程度上讲他们不需要一切。
这些拥有自己意识的神奇存在们同时持有着强大的力量，在灵界优渥的环境中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堕落下去……为了防止异能者们的意志在温和的生活中走向软弱，作为灵界秩序维系者的械王都定下了相应的规则。
其中最为重要的两条便是：
一、异能者必须按时进行任务，不因任何因素而改变、推迟与延误。
二、两次任务之间的间隔不能高于两周。
尽管对异能者们执行任务的难度并没有额外的要求，但去亚伯拉罕执行任务本身就充满了变数；与那颗蔚蓝行星处于两个空间的异能者根本没有办法掌握那里即时有效的情报，而可能遭遇的风险和敌人也不会像既定的程序一眼亘古不变。
要对抗更多未知的风险就必须自身变得更强，而异能者们想要变强就必须参与更多更加危险的任务。
没有“修炼”这种折中的选项，异能者们只能通过作战来提高自己的能力，要么在某个地方战死，要么完成任务后回归。
藉由这种高压的生活，很多异能者都会等到两周的休息期临近结束才开始物色自己下次的任务与队友。
换句话说，他这时候提出的提议实际上是个非常异常的举措。
白亚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的后辈，在无言的对峙后叹了口气。
“只要像第一次一样在任务中心接取就可以了……如果你觉得物色队友麻烦，还可以让械武姬们帮你匹配队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吗？——不，你不必急着回答，但我想让你知道我能帮你。”
密斯克转过头来和他对视，白亚发现他棕褐色的瞳孔中带着自己陌生的气息。
就好像……那里面不只有一个灵魂。
“是吗……谢谢。”
密斯克回答。
随后，他转头率先迈步离去，对白亚的提议绝口不提。
白亚是位优秀的引导者，临近进阶的他不仅有着丰厚的战斗经验还足够的见多识广，甚至对密斯克可能需要的释放模板都一清二楚，还经常能即时告知密斯克他所不了解的各类知识。
但这些优点对两个古老的幽灵没有任何作用。
更重要的是，他为人很好，密斯克和他一起相处时也感受不到在卢亚时人与人之间的戒备和诉求……或者说，利用。
正因如此，他没有把白亚牵扯进来的打算。
下定决心的密斯克很快就通过了个人终端确认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在这过程中他并没有通知白亚，也没有询问他是否要参与队伍的打算。
那位神神秘秘的密达拉在先前的幻境中并没有告诉他该去哪里寻找剩余的碎片，但密斯克打开那密密麻麻的任务列表时心中仍然有所明悟，很显然某些东西被潜移默化地镌刻进了他的意识中，即使他此前并未有所自觉。
沃顿公国。
那里，有他要找的东西。
在一夜的焦急等待后负责维护任务系统的械武姬们完成了对密斯克第二次队伍成员的分配与构成，见其中并没有狗血的出现某个白发中性美人名字的密斯克长出了口气，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
为了确保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那个“碎片”并处理可能出现的意外，他请求的任务几乎紧压着械武姬们的处理速度，根据任务简报最迟今天下午他就能站在传送台上前往沃顿。
白亚似乎意识到了密斯克的打算，他并没有打来电话或是对他的行为进行干涉……或者说，异能者们都不会如此。
当然，也有可能白亚只是单纯的没有反应过来……这可能性很小，但密斯克自知自己昨晚的表现有多么奇怪，因此他还有着最起码的自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前进着，密斯克在沉默中再次检查自己的装备和武器弹药，在闹钟刚刚响起便将其挂断。
白亚还是没有发来讯息。
“怎么？”
注意到他的异样，站在他旁边的异能者发问。
密斯克朝这位陌生的队友颔首回答：“不，没什么。”
那道只见过寥寥数次的白光再次充斥着视界，密斯克突然萌生了感慨，不知道自己多久后会对这光芒感到熟悉。
等到视线恢复，成片金黄的田地替代了千塔学院任务大厅的苍白墙壁，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田充斥着密斯克不曾窥见的丰收喜悦。
沃顿公国，位于亚伯拉罕东部大陆的东南角，与下方的艾朗杰姆王国隔海相望……是亚伯拉罕著名的“退步”国家，时至今日还保持着部分封建制度，因此而常常被南极星联邦或卢亚的媒体放在各种新闻上大贬特贬。
他们并不甘心就此落后下去，不论是那位传说中的“大公”有着复兴的壮志还是单纯的希望自己手中的权力更加稳固，数十年来沃顿一直在尝试改变自身，赶上时代。
——当然，他们的尝试很有限，而且成果也很微妙。
艾芬侯爵领时至今日都未能摆脱来自卢亚的经济殖民，听说除此之外的很多自治领还没能完成工业化。
不过……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
密斯克从背后取下自己的突击步枪进入警戒，等候本次任务的队长分配指令。
负责带队的是一位爱莲多娜，尽管这异能的名称听起来是个异常适合女性的称呼，但密斯克本次任务的队长却是位切实的男性。
甚至有点硬汉，考虑到异能者完成转化后外观会“定型”，没准这哥们本来就是个热爱健身的人。
“根据任务简报，我们此时应该位于艾芬的首府瑟伦堡。”
爱莲多娜率先开口，从自己胸前的携行具里拿出了个人终端朝几人展示任务简报中的地图。
这次任务理所当然的还是四个人，队伍中有一名奥蕾，两名乌木卡和一名爱莲多娜。
显然队伍的构成并不全能，但还没差到不合理的地步。
“首先我们要确认任务简报中情报的时效性，我会用心灵通讯确保所有人能够即时交互互相感知，因此我建议分头行动，等待完成前期准备工作后重新汇合。”
任务简报中对本次任务的描述非常“模糊”，只要求造成足够的混乱并保证一定的交火时间，并不像密斯克的初始任务一样有着明确的目标和敌人。
不过小队中其他人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可见这任务并没有密斯克想象的那么好“糊弄”，分头行动也非常的像是某种flag，但刚好满足密斯克的需要。
毕竟……他的目的可是找到额外的“碎片”，带着三位队友可不好行动，他也没法和队长解释自己要进行某些多余的行动。
大抵是本次行动的异能者互相之间都不算熟络，并没有人对队长分头行动的指令表示不满，四人在确认心灵通讯链接完毕后便互相打招呼分开，准备完成前期的搜索工作。
核实当地的治安水平，评估当地的驻军，确认周遭的地形和交火后可能遭遇的意外与确保撤退路线……这些都需要进行一一核实，否则很大可能会在意外发生时导致减员。
周遭的幻境被他取消湮灭以节约仅剩的能量，布莱克的灵魂几乎压着这溃变与他贴脸相望，言语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戏虐。
“你还是这个老样子。”
这话语却反倒有些怀念的意味蕴含其中。
“就因为你这份多余的仁慈和迟疑，我们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创世者撇了他一眼，脸上重新带上了那副柔和的轻笑。
见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动摇的样子，布莱克的灵魂气急败坏地抖动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雷池半步。
他被放逐、禁锢在那里，纵使密达拉已经失去了维系幻境的力量。
双方就这样隔空对峙着，许久后密达拉才再度开口。
“布莱克，”他说，“你会和这个新人一起走下去的。”
在数个世纪之后，创世者的残片再度下达了预言，让倒影心中警铃大作，再度想起他近乎无限的权柄。
“这是‘预言’？”
倒影发问，残片却只是朝他笑了笑。
“谁知道呢？”
密斯克自沉眠中醒来，被某种伟力强行凝聚重塑的意识再度掌控这具身体，原本无时无刻不在他核心中发生的畸变也停滞下来，本已所剩无多的能量在再度充盈，似乎在粗暴的试探着他的极限。
感受到那陡然上升了一个量级的输出量，白姬挑了挑眉压制住了让自己切断供给的危机感，自她手心延申出去的丝线此时已经明亮的有些许刺眼，械武姬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能量正在飞速的流逝，涌向病床上的青年。
“……看来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呢。”
她双目中闪烁着流光，下一刻窗外传来了引擎迫近的轰鸣。
另外两名正在临近巡航的白姬接收到了同伴传来的通讯，她们立即变向接近病房，打开窗户后鱼贯而入。
并不需要额外交流，械武姬们早已通过王都网络完成了彼此情报的互通。刚刚进入房间的械武姬立即从自己的手中甩出供给用的丝线，将它们插入密斯克的体内。
突然发生的变化让白亚始料未及，他呆楞着看着械武姬们完成这一系列的行动，紧接着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做些什么……但他想不到。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白亚开口，最开始的那名白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从他那紧张的表情中感知到了什么。
“啊，”白姬笑了笑，“不必那么焦急……不，或许你可以为他祈祷。”
毕竟……她可从未见过这种案例。
被视作那位“创世者”的直接馈赠，被称为异能者种类之树始源与主枝的“乌木卡”，在执行完任务后突然昏迷、随后“吃”掉了三位卡里特的能量。
即使是王都网络中也未曾有过此类记载……虽然也有着她的“级别”不足以了解某些案例的可能，但白姬仍有着自己的判断。
至少——在她成为异能者的这近十年间，她不曾在千塔学院见过这种“病人”。
密斯克的思绪很乱。
他仍记得那处幻境，记得那个创世者的幻象，记得那个想要夺取自己身体控制权的黑发男人。
老实说，他有很多的疑问。
但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大抵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答案的吧？
“神智不是很清晰吗？”
注意到他发呆的白姬开口提问，“你的状况非常特别，如果有什么不适要记得告诉我们。”
密斯克闻言抬头望向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相反，他想要提问。
“‘创世者’乌木卡·密达拉，和‘倒影’布莱克。”他问，“他们是谁？”
白姬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她和自己的另外两名同僚对视，互相确认了数据库中检索到的信息。
于是，她给出了回答。
“‘创世者’的话，是‘先驱’们的领袖。”
“而‘倒影’……抱歉，数据库中并没有这个称呼，但你将他们放在一起提问，想来是认为他们同属于‘先驱’吧？”
白姬说。
“很……有趣，我会将数据上传至王都网络，或许那些熟络历史的同僚们……”
说到这里，白姬的话语突然停顿。
在王都网络中，在她的意识中，一行湛蓝色的字幕冰冷地打断了她的数据交互。
[没有那个必要。]
这非格式性的话语令她心下一惊，这位早已为械王都服务多年的械武姬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于是她抿了抿嘴，静静等候着接下来的指令，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反应。
[完成你们的任务就好。]
械武姬不再言语，只是专注在自己手头的工作上。
虽然在接下来的时间中那些械武姬们并没有继续开口交流，但被告知治疗结束的密斯克还是老老实实地向她们道谢后才告别……即使那位一开始就在场的白姬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但她终究没有多说些什么。
密斯克猜，大概是灵界的某人从他身上的变化中窥见了什么，并对械武姬们下达了指令。
而在当今的灵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点。
虽然很想借此去拜访一下那位传说中灵界仅存的先驱，但密斯克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还记得密达拉幻象的话语，记得自己的生命正上紧了发条奔向毁灭，而他还有一周的时间。
那位存世先驱的态度未明，密斯克可不像去赌她会怎么处理自己身上的问题。
“白亚，”
刚刚走出千塔学院医疗楼的密斯克在小路前站定，他转过头来想自己的引导者发出提问。
“如果我要在一周内再参与一次任务，该怎么做？”
异能者们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依托能量而活的他们不需要食物和氧气，甚至某种程度上讲他们不需要一切。
这些拥有自己意识的神奇存在们同时持有着强大的力量，在灵界优渥的环境中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堕落下去……为了防止异能者们的意志在温和的生活中走向软弱，作为灵界秩序维系者的械王都定下了相应的规则。
其中最为重要的两条便是：
一、异能者必须按时进行任务，不因任何因素而改变、推迟与延误。
二、两次任务之间的间隔不能高于两周。
尽管对异能者们执行任务的难度并没有额外的要求，但去亚伯拉罕执行任务本身就充满了变数；与那颗蔚蓝行星处于两个空间的异能者根本没有办法掌握那里即时有效的情报，而可能遭遇的风险和敌人也不会像既定的程序一眼亘古不变。
要对抗更多未知的风险就必须自身变得更强，而异能者们想要变强就必须参与更多更加危险的任务。
没有“修炼”这种折中的选项，异能者们只能通过作战来提高自己的能力，要么在某个地方战死，要么完成任务后回归。
藉由这种高压的生活，很多异能者都会等到两周的休息期临近结束才开始物色自己下次的任务与队友。
换句话说，他这时候提出的提议实际上是个非常异常的举措。
白亚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的后辈，在无言的对峙后叹了口气。
“只要像第一次一样在任务中心接取就可以了……如果你觉得物色队友麻烦，还可以让械武姬们帮你匹配队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吗？——不，你不必急着回答，但我想让你知道我能帮你。”
密斯克转过头来和他对视，白亚发现他棕褐色的瞳孔中带着自己陌生的气息。
就好像……那里面不只有一个灵魂。
“是吗……谢谢。”
密斯克回答。
随后，他转头率先迈步离去，对白亚的提议绝口不提。
白亚是位优秀的引导者，临近进阶的他不仅有着丰厚的战斗经验还足够的见多识广，甚至对密斯克可能需要的释放模板都一清二楚，还经常能即时告知密斯克他所不了解的各类知识。
但这些优点对两个古老的幽灵没有任何作用。
更重要的是，他为人很好，密斯克和他一起相处时也感受不到在卢亚时人与人之间的戒备和诉求……或者说，利用。
正因如此，他没有把白亚牵扯进来的打算。
下定决心的密斯克很快就通过了个人终端确认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在这过程中他并没有通知白亚，也没有询问他是否要参与队伍的打算。
那位神神秘秘的密达拉在先前的幻境中并没有告诉他该去哪里寻找剩余的碎片，但密斯克打开那密密麻麻的任务列表时心中仍然有所明悟，很显然某些东西被潜移默化地镌刻进了他的意识中，即使他此前并未有所自觉。
沃顿公国。
那里，有他要找的东西。
在一夜的焦急等待后负责维护任务系统的械武姬们完成了对密斯克第二次队伍成员的分配与构成，见其中并没有狗血的出现某个白发中性美人名字的密斯克长出了口气，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
为了确保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那个“碎片”并处理可能出现的意外，他请求的任务几乎紧压着械武姬们的处理速度，根据任务简报最迟今天下午他就能站在传送台上前往沃顿。
白亚似乎意识到了密斯克的打算，他并没有打来电话或是对他的行为进行干涉……或者说，异能者们都不会如此。
当然，也有可能白亚只是单纯的没有反应过来……这可能性很小，但密斯克自知自己昨晚的表现有多么奇怪，因此他还有着最起码的自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前进着，密斯克在沉默中再次检查自己的装备和武器弹药，在闹钟刚刚响起便将其挂断。
白亚还是没有发来讯息。
“怎么？”
注意到他的异样，站在他旁边的异能者发问。
密斯克朝这位陌生的队友颔首回答：“不，没什么。”
那道只见过寥寥数次的白光再次充斥着视界，密斯克突然萌生了感慨，不知道自己多久后会对这光芒感到熟悉。
等到视线恢复，成片金黄的田地替代了千塔学院任务大厅的苍白墙壁，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田充斥着密斯克不曾窥见的丰收喜悦。
沃顿公国，位于亚伯拉罕东部大陆的东南角，与下方的艾朗杰姆王国隔海相望……是亚伯拉罕著名的“退步”国家，时至今日还保持着部分封建制度，因此而常常被南极星联邦或卢亚的媒体放在各种新闻上大贬特贬。
他们并不甘心就此落后下去，不论是那位传说中的“大公”有着复兴的壮志还是单纯的希望自己手中的权力更加稳固，数十年来沃顿一直在尝试改变自身，赶上时代。
——当然，他们的尝试很有限，而且成果也很微妙。
艾芬侯爵领时至今日都未能摆脱来自卢亚的经济殖民，听说除此之外的很多自治领还没能完成工业化。
不过……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
密斯克从背后取下自己的突击步枪进入警戒，等候本次任务的队长分配指令。
负责带队的是一位爱莲多娜，尽管这异能的名称听起来是个异常适合女性的称呼，但密斯克本次任务的队长却是位切实的男性。
甚至有点硬汉，考虑到异能者完成转化后外观会“定型”，没准这哥们本来就是个热爱健身的人。
“根据任务简报，我们此时应该位于艾芬的首府瑟伦堡。”
爱莲多娜率先开口，从自己胸前的携行具里拿出了个人终端朝几人展示任务简报中的地图。
这次任务理所当然的还是四个人，队伍中有一名奥蕾，两名乌木卡和一名爱莲多娜。
显然队伍的构成并不全能，但还没差到不合理的地步。
“首先我们要确认任务简报中情报的时效性，我会用心灵通讯确保所有人能够即时交互互相感知，因此我建议分头行动，等待完成前期准备工作后重新汇合。”
任务简报中对本次任务的描述非常“模糊”，只要求造成足够的混乱并保证一定的交火时间，并不像密斯克的初始任务一样有着明确的目标和敌人。
不过小队中其他人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可见这任务并没有密斯克想象的那么好“糊弄”，分头行动也非常的像是某种flag，但刚好满足密斯克的需要。
毕竟……他的目的可是找到额外的“碎片”，带着三位队友可不好行动，他也没法和队长解释自己要进行某些多余的行动。
大抵是本次行动的异能者互相之间都不算熟络，并没有人对队长分头行动的指令表示不满，四人在确认心灵通讯链接完毕后便互相打招呼分开，准备完成前期的搜索工作。
核实当地的治安水平，评估当地的驻军，确认周遭的地形和交火后可能遭遇的意外与确保撤退路线……这些都需要进行一一核实，否则很大可能会在意外发生时导致减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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