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 九

    老妈赶忙上前拉住牡丹姐张健丽说道。“没事地老妈，叫她搬吧，埋汰啦再洗呗，是不是牡丹姐？”我又笑道。“你看你这孩子，咋能让健丽搬呐，怪埋汰地也没几块你个人就搬过来啦。”老妈又说道。“没事地老妈，搬几块砖怕啥呀。”牡丹姐张健丽说着就要跟我走。“拉倒吧牡丹姐，你呀，老妈心疼你啦吧，在这等着吧。”说完我上前院去啦。可刚到前院，牡丹姐张健丽随后就跟过来啦。就这样，两个人很快搬完啦砖和木头。于是又帮老妈归拢起宝贝来。“老妈，明天捡破烂我也跟你去啊。”这时，牡丹姐张健丽往丝袋子里放着玻璃瓶子说道。“哎呀妈呀，你们俩今天是咋地啦，捡破烂跟着凑啥热闹哇？要是实在闲得慌就上公园玩去吧啊，别胡闹啦。”两个人没吱声，只是对视着笑了笑继续干着活，等我们两个按老妈说的归拢完宝贝以后，再一次来到老妈面前问道：“还有啥要整地老妈？”“没啥啦，你们俩洗洗手进屋歇着去吧。”

    老妈说道。“老妈，这里咋这么多本子呐？”这时就见牡丹姐张健丽蹲在老妈身旁打开一个黄色的塑料兜问道。“都是捡地，现在这些孩子真能败家，好好的本子没写几个字就扔啦，多能败家。”老妈说着从中拿出一个本子一边翻着一边又说道：“你瞅瞅健丽，这本子才用两三页，后边还漂白地一个字都没有就不要啦，你看多能败家。哎呀，再早哪有这事儿呀，那时候前面写完后面写，后面写完还得留着开屁股，哪舍得扔呀。哎，现在这些孩子，太能败乎啦。”“老妈，这些本子放哪呀？”我又问道。“都拿屋去吧，拿屋放里屋炕稍小柜下边，等我有工夫给你老弟钉本子用，还能省俩儿钱，现在这本子也不贱呐。”听着老妈的话，我看了看牡丹姐张健丽，她也瞅了瞅我，两个人都没再说啥，转身就要进屋，这时又听老妈说道：“等会儿，这还有几根铅笔和油笔芯，都一块拿屋里去吧。放好喽，该干啥干啥去吧，啊。”“老妈，捡这些铅笔头干啥呀，咱家谁还用这玩应呀？”我接过几支大半截铅笔和油笔芯说道。“这哪是铅笔头哇，连一半都没用上。哎，一块拿屋去吧，咱家是没人用，那是给你姐家孩子用地，都能使地玩应扔了白瞎啦，这都是钱呐，能省点就省点。行啦啊，别在这磨叽啦，领健丽进屋吧。菜板上有半拉西瓜，你们俩切喽吃吧。”老妈说道。见状，我拉起牡丹姐张健丽的手，拿着东西进屋啦。

    来到里屋，掀开小柜下方的花布帘，就见里面的本子纸张都快要堆满啦，旁边还有个细铁丝编的小铁筐里也装了多半下长长短短花花绿绿的铅笔，橡皮格尺什么地。见了这些，以前的我并不觉得怎么样，而今天却为之一颤，深深地叹了口气。放好本子和铅笔，跪在炕上隔着窗户望着正在给鸡喂食的老妈，我的心又是一折个，老妈呀老妈，虽说你不是我的亲妈，但你却辛辛苦苦，精打细算，无私地为我们这些孩子，为这个家操劳着，今天怎么感觉你是这样地亲切！这样地可爱！“松哥，看啥呐？快下来呀。”牡丹姐张健丽站在炕边儿问道。“我在看老妈喂鸡。牡丹姐，我越看老妈越觉得她亲切，可爱！”“松哥，这就是你变了的结果，你真的成熟啦。”“哎，走吧牡丹姐，切块西瓜给老妈送去吧。”我下了地说道。“走吧。”就这样，两个人来到厨房洗了洗手，切了一块西瓜又来到了后院。“老妈，给你吃块西瓜歇会吧。”我拿着西瓜送到老妈跟前说道。

    “你们俩先吃吧，我喂完鸡再吃。”老妈端着食盆往鸡槽里填着捡来的剩菜剩饭说道。“给我喂吧老妈，快去吃西瓜吧。”牡丹姐张健丽忙上前就要接食盆说道。老妈闪到一边忙笑道：“怪埋汰地看整身上，你们俩进屋吃去吧，不用管我，我这喂完鸡再吃，忙不了地。”“拿来吧老妈，你都不嫌埋汰，我们哪会嫌埋汰呢？来老妈，给我喂吧，我们不嫌埋汰。”牡丹姐张健丽又往前凑了一步，端过老妈手里的食盆又说道：“松哥，瞅啥呢？把西瓜给老妈呀。”“给你老妈，吃吧，我跟牡丹姐一块儿喂。”我把西瓜递给老妈说道。老妈忙在旁边找了块抹布擦了擦手，接过西瓜笑道：“这两孩子……哎……喂吧……”“给老妈找个凳子让老妈坐那吃。”牡丹姐张健丽又说道。

    “对，找个凳子。”我忙将旁边的一个小板凳拿到老妈跟前：“来老妈，坐这块慢慢儿吃。”老妈很听话地坐到了小凳上，拿着西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牡丹姐张健丽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吃起西瓜来。我也没再言语，笑着上前同牡丹姐张健丽一块喂起鸡来。等两个人喂完鸡回头一看，老妈捧着只咬了一口的西瓜笑眯眯地正看着我们两个呐。“老妈，咋不吃啦呢？”牡丹姐张健丽放下食盆蹲到老妈面前扶着她的膝盖说道。“等你们两个喂完啦咱们一块吃。”老妈笑道。“我们喂完啦，走老妈，咱们进屋一块吃去吧。”牡丹姐张健丽说完扶起老妈。“走吧……哎……这俩孩子呀……”就这样，三个人高高兴兴地一块进屋吃西瓜去啦。

    第二天早饭后，我和老妈做完一切家务活后，便又一同上街捡破烂。开始的时候老妈不叫我捡，只是让我在一旁等着，她去捡，然后把捡到的东西扔给我，让我装到袋子里。可后来，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于是越站离老妈越近，越站离垃圾箱越近，渐渐地也不像当初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了，最后干脆和老妈一人一个丝袋子，一人一个炉勾子，一起捡起来。老妈也不再说什么啦，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每次捡到好一点的东西时，就像捡到金元宝似地老妈都会高兴地让我看一眼，然后才笑眯眯地小心翼翼地放到袋子里。就这样，我们一上午走了五条街，临近中午的时候，两轮的手推车就捡了多半下。在捡完第六条街的时候，老妈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然后冲我说道：“四呀，中午啦饿啦吧？”“没有呐，还不咋饿。”我说道。“这车快满啦，你先把它送回去吧，看装多啦再推不动。在家吃完饭下午就不用来啦，好好歇歇吧。”“那你呢？”“我拿两个袋子再溜达一会儿。”老妈说着话在车里翻出两个袋子来。“那不行，你也得回家吃饭，吃完咱俩一起捡。”“我还不饿，你先回去吧啊，听话。”“我都饿了你还能不饿？走吧老妈，咱一块回去吧。”“你看你这孩子，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得啦，咋不听话呐？”老妈有点生气地说道。见状，我又说道：“那你上哪去？吃完饭我好找你，给你带点饭。”“不用啦，你就在家歇着吧。我要饿了我买个面包就行啦。”“那不带就不带，回家也是早上剩饭剩菜，那你就买着吃吧。”“行啦，推车回去吧，道上看着点车啊。”“老妈，那你上哪去呀？”“这你就别问啦，快回去吧。”“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这死孩子，我就上扶余路、团结路、青丘路溜达溜达就回去啦。”“行，吃完饭我找你去啊。”

    “行啦，快走吧啊，道上慢点推。”“你饿了就买点好吃地吃啊老妈。”“行行行，这孩子这磨叽，走吧啊。”“那我走啦。”“慢点，看着点车。”“知道啦。”就这样，我推着小车回家啦。进了胡同口，马上就要到家啦，我的肩头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牡丹姐张健丽。于是我放下车忙笑道：“牡丹姐，等我多半天啦？”“我都等你一上午啦。你咋不等我呢？”“我咋不想等你，老妈不让啊。”“那你咋不好好商量商量老妈呢？”“商量啥呀，老妈都有点生气啦，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老妈呐？她咋没回来呐？”“她又捡去啦，让我把这车先送回来。”“那你还去不去啦？”“去呀，吃点饭还找她去。”“我也跟你去。”“去呗，走咱先把这车送家去。”“走吧。”于是我推着车，她挎上我的胳膊，两个人很快到家啦。

    小车推到院子里，我又说道：“牡丹姐，你吃没吃饭呐？”“没有呐。”“那你热一下饭菜，我把袋子都拎后院去，我拎完啦你也热好啦，吃完饭咱俩就找老妈去行不行？”“行，我先帮你拎一个过去。”“拎那个吧，那个轻。”……就这样，我往后院倒腾捡来的一袋袋宝贝，牡丹姐张健丽热午饭。很快，我们就把活干完啦，饭也吃完啦，然后推着小车一块去找老妈。两个人找了几个地方后，终于在青丘路齿轮厂附近找到了老妈。远远地就见她一前一后背着两个丝袋子，手中还拎着一个丝袋子，三个袋子都是鼓鼓地。正艰难地往前走着。“老妈我们来啦。”我兴奋地大喊道。“捡这么多呀老妈，快放下歇会吧。”牡丹姐张健丽走上前又笑道。“你看你这孩子，我不告诉你啦吗，不行带健丽不行带健丽，咋就不听话呐？”老妈放下袋子生气地说道。“生啥气呀老妈，没事呀，也不是啥见不得人地事。”我放下车子上前笑道。“是不是啥见不得人地事，那也不是啥好事。

    这叫人姑娘脸往哪搁？这叫左邻右舍咋看我？你呀你呀，马上给我领走，这些东西我个人推回去。”“老妈，你别生气，这不怪松哥，是我非要来地，要怪就怪我吧。”牡丹姐张健丽忙挎上老妈的胳膊笑道。“健丽呀，你看你这整地啥事？我再糊涂我也不至于糊涂到这份上啊，我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干这个吗？你心是好心，老妈心里有数。这要让你爸妈知道啦，还不得找我算账啊？好孩子，听老妈话，跟小四回去吧啊。要是实在闲着难受，就上公园玩去吧。来，老妈给你们拿钱。”老妈说着就要掏钱包。牡丹姐张健丽急忙摁住老妈的手说道：“老妈，你别这样，我就帮你这一次你怕啥呀？我爸妈知道又能咋地？是我自个愿意，再说他们也不管我啦。”“你愿意也不行，他们能说真不管吗？不得找我干仗啊，不行，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呐。”“放心吧老妈，那我不让他们知道。就帮这一次，以后保证不给老妈添麻烦，就这一次，要不我不白来了吗？”“不行，一次也不行。”“老妈，就这一次，你放心，我爸妈不会知道，就让我帮一次吧啊老妈？”牡丹姐张健丽轻摇着老妈的身体笑道。老妈犹豫了一下无奈地说道：“哎，真不知道你们俩是咋寻思地？哎，就这一次，往后不行再跟着啦啊。”“行，谢谢老妈！”牡丹姐张健丽说完竟上前吻了一下老妈的脸。

    “这孩子呀，哎，真整不明白你们这俩孩子是咋个意思。”老妈摇头笑道。牡丹姐张健丽朝我一笑，又冲老妈说道：“老妈，你歇着吧，让我和松哥整吧。”“不用你整啦，整一手怪埋汰地，你站旁边看着就行。来小四，把袋子装车上吧。”老妈说道。“啊。”我应了一声，弯下腰和老妈将两个系在一起的袋子装到了车上。牡丹姐张健丽也忙上前将剩下的一袋也跟着装到了车上，然后说道：“老妈，咱们还上哪捡去呀？”“不捡啦，都捡一天啦怪累地，回家歇歇吧。”老妈说道。“再捡会吧老妈，我一点都不累。”我说道。“你不累我还累呐。行啦，推车子走咱回家吧。”老妈又说道。“走吧。”我看了一眼牡丹姐张健丽说道。“四呀，你个人慢慢往回推啊，我和健丽坐车先回去啦。”老妈笑道。

    “行，你们坐车先走吧。”我笑道。“慢点啊松哥。”“没事，你跟老妈走吧，拜拜！”“慢点小四。”“知道啦。”……就这样，我推着小车慢慢地往家走，牡丹姐张健丽和老妈坐公交车去啦。当我到家的时候，牡丹姐张建利和老妈早已到家。两个人本想帮老妈归拢整理一下捡来的宝贝，但老妈坚决不同意，而是拿出二十块钱来让我们出去玩。一看老妈真要生气的样子，无奈我只好乖乖地领着牡丹姐张健丽上南湖公园玩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