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 七

    屋子里没人言语，只有电视机依然不停地响着。过了一会儿，就见竹哥满文博摸着画架上的画布问道：“柏哥儿，这是纸吗？你这是往啥上画呢？”“这不是纸，这是亚麻布，上面涂的是底料，像是明胶了，乳白胶了，这类东西，我这是在家做好的，拿过来就可以画画。”柏哥孟俊祥一边画着，一边答道。“看样子，我们柏哥是早有准备呀。”竹哥满文博说道。“那是当然了，我就是奔这儿来的，我能不准备吗？”“竹哥儿，跟你商量个事呗。”牡丹姐张健丽笑道。“啥事呀牡丹姐？”竹哥满文博笑道。“给你提个小建议，你别跟柏哥说话好不好，要不然他该画不好了。”牡丹姐张健丽笑道。“没事没事，这个不碍事儿牡丹姐，说说话，唠唠嗑，一点都不影响我画画，咱们边画画边唠嗑更好，对了竹哥儿，你把电视闭喽，也没人看。把音响打开，再找些节奏缓慢一些的轻音乐放上。这样松哥站在那就能轻松自然一些，不至于紧张寂寞。”柏哥孟俊祥抢着笑道。“行啊。”竹哥满文博兴冲冲地闭掉电视，开始找磁带。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温柔舒缓的音乐来。“柏哥儿，画这幅画得多长时间能画完呢？”梅哥蒋欣明又问道。“多长时间都行。一小时也行，一天也行，一周两周也是常有的事儿。有的最长一个月两月也画不完，甚至于还有画几年的。”“那咱这幅画儿，你得画多长时间呢？”梅哥蒋欣明又问道。“这幅吗，我打算天黑前画完。”“那松哥得一直站到天黑呀？”竹哥满文博又道。“不用一直站着，要是累了咱就歇一会儿。松哥儿，你累不累呀。”柏哥孟俊祥问道。“我不累，你画吧柏哥。”“要是累了你就吱声，咱歇会儿再画。”“你慢慢画吧柏哥，别着急画好喽，我要累了，我就跟你说。”柏哥孟俊祥笑着朝我打了一个飞吻，然后低下头继续画画。

    一缕阳光斜射进温暖如春舒适安逸的房间。站在那里听着轻柔悦耳的音乐，默默地看着柏哥儿一笔一笔认认真真地画着，一股甜蜜、幸福、自豪的感觉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这时沉默片刻的竹哥满文博又问道：“柏哥儿，你画画还用刀哇。”“是呀，这是刮刀，它不仅能清除画面上的颜料，还可以代笔作画呢。用刮刀着色，能创造颜色厚薄多变，丰富画面层次，艺术效果特别好。”柏哥孟俊祥拿着一把油画刀调着颜料笑道。“那画油画还有啥说道哇？”竹哥满文博又问道。“这说道就多了。比方说吧，色彩的明暗了，还有比例了，透视了，这都涉及到了。因为画油画追求的是真实感，空间感。追求的是形似，重的是再现。这就跟我昨天说的画中国画不一样，中国画画的像不像，比例对不对都无所谓，主张的是传神，形神兼备。”……柏哥孟俊祥一边画着一边讲着，一个小时过后，我站的有点累啦，提出要休息一会儿。柏哥孟俊祥爽快地答应啦。就在休息的时候，牡丹姐张健丽又问道：“柏哥，松哥说你还会唱歌跳舞是吗？”“会是会点，不过都不怎么样一般般吧。”柏哥孟俊祥说道。“那你会跳拉丁舞吗？”“会点，在学校学地。”“竹哥，这块有适合跳拉丁舞的磁带吗？”“磁带倒是有几盘，有没有我也不知道，我看看啊。”竹哥满文博和梅哥蒋欣明跑到音响前拉开柜子翻找着。“要是有磁带，咱们跳会舞哇。我们几个都会跳拉丁舞。”“是嘛，这我咋没听松哥说过呢，你们还会跳拉丁舞呢。”“牡丹姐，这还真有一盘。”“放上吧，我要跟柏哥跳上一曲。”很快磁带放好了，音乐响了起来。“来吧柏哥。”“来吧。”两个人说着话，站起身来拉上手，随着音乐跳起了欢快的拉丁舞华尔兹。一曲下来，两个人都出了汗，坐在大双人床上，牡丹姐张健丽擦着汗水拍着床说道：“竹哥，这个大床有点碍事，把它挪小屋去行吗？”“行呀，它太占地方啦，跳舞跳不开。来梅哥，咱们现在就挪。”“来吧。”就这样几个人很快就把大双人床挪到了小屋。大屋顿时更加宽敞啦。几个人又随着音乐欢快地跳了两曲。便又开始坐下来，一边聊着一边看柏哥孟俊祥画画。就这样，动静结合，画会画，跳会舞，跳会舞又画会画，直到晚上八点钟柏哥孟俊祥才完成这幅画。

    在此后的两三天里，柏哥孟俊祥给我们岁寒三友和夏日双香，还有我们的一些亲人又作了一些肖像画。这天晚饭后，几个人闲着没事儿，梅哥蒋欣明便张罗着要出去走走溜达溜达。我心想：这几天来，柏哥画画也挺辛苦，坐到那就是一天不动地方，也真该好好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了。于是，大家便一块陪同柏哥孟俊祥外出散步。

    走在大街上，听着时不时传来的阵阵鞭炮声，就听梅哥蒋欣明说道：“真冷呀，柏哥儿，你冷不冷？”“还行吧，没觉得冷。”柏哥孟俊祥说道。“这几天画画把你累坏了吧柏哥？”竹哥满文博笑道。“不累，累啥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累。”“柏哥儿，你除了喜欢画画，唱歌，跳舞，还喜欢做什么呀？”牡丹姐张健丽又问道。“我喜欢的事很多，我的兴趣爱好也特别广泛。除了美术音乐舞蹈我喜欢，我还喜欢文学，体育。”“柏哥，我们松哥儿说，你还会拉小提琴拉二胡？”牡丹姐张健丽又问道。“会呀。”“那你会弹吉他吗？”竹哥满文博又问道。“吉他我不会，没学过，你和梅哥会吧？”“松哥说地吧。”“嗯呢。”“我们不行，就是没事瞎扒拉，不像你专业。柏哥，你这是咋学地呀？谁教你地？”“我也没你想象地那么好，我也是业余爱好，没那么专业。”“那你是咋学地谁教地呀？”“小提琴是我上小学时课后班学地，二胡是我爷教我的，我爷爷就会拉二胡。”“柏哥，等你下次放暑假来的时候，你把小提琴二胡都带来，拉几段让我们听听行不行？”“行啊。到时候我一定来，好好给你们表演几段。这段时间呢，你们一定要常锻炼身体，保持好体形啊，好继续给我当模特。“放心吧，柏哥。我们经常上健身房，尤其是梅哥，特别注重自己的体形，你看他是不是我们当中最棒的？”我笑道。“梅哥的体形的确是特别健美，松哥的体形现在这样也挺美，不过要保持下去也不容易，也得常练，不能偷懒，至于竹哥嘛，体形稍微瘦了点，你最好多吃点饭，荤素搭配好，长点肉。勤练着点，体形练粗实点，人长地又俊，个头也不矮，到时候往大街上一走，那竹哥得老帅了。”柏哥孟俊祥说完看了看竹哥满文博又拍了拍我的肩头搂过我笑道：“你说我说地对不对呀松哥？”“柏哥说的对。”我答道。“柏哥儿，要是我们像你……哎呀妈呀，吓死我啦。”牡丹姐张健丽正说着大喊一声钻到了始终默默不语的幽兰姐高晶莹怀里。原来不知是从哪里窜出的炮仗在我们身边炸得山响，不光吓坏了牡丹姐张健丽，也把我们吓了一大跳。“谁放地？赶紧滚出来……”竹哥满文博站到那四下搜寻着大骂道。但只见几个匆匆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却不见有人出来承认。“拉倒吧竹哥儿，也没崩着谁，咱们走吧。”牡丹姐张健丽放开幽兰姐高晶莹上前拉了一把竹哥满文博劝道。“竹哥儿，谁也没咋地，咱们就走吧，生那么大气干哈呀。莫非是我刚才说你体形有点瘦生我气了吧。”柏哥孟俊祥说道。“唉……唉……不是呀不是，我这绝不是生你气呀柏哥，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呀柏哥，我哪能这么小气呢。”竹哥满文博忙搂过柏哥孟俊祥笑道。“竹哥能生你气吗柏哥，他就那样，脾气一点也不好，沾火就着。现在照原先都好多了。”牡丹姐张健丽笑道。“你想哪去了柏哥儿，你也太多心了。”我也笑道。“我也寻思竹哥不至于这么心胸狭窄吧。”柏哥说道。“没啥事儿，咱们就走吧，站这儿干哈呀。对了牡丹姐，刚才你要问柏哥啥事啦？”梅哥蒋欣明笑着搂过牡丹姐张健丽和幽兰姐高晶莹说道。“走吧，柏哥儿。”牡丹姐张健丽边走边说道：“我刚才想问柏哥儿，我和幽兰姐要是锻炼，一定能把体形练更好看吧？”“一定能，你就练吧。平常多跳点儿拉丁舞也不错，有时间你们再买点书，看看书，看看报，有锻炼体形方面的知识，你注意点多看看。我想练出一个好体形不会有问题。再说你俩地体形现在就不错，练一练那就更美了。”“那我俩就照你说地练，要是练不出来我可找你算账呀柏哥。”“好哇牡丹姐，只要你坚持练，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对了牡丹姐，光锻炼也不行，饮食方面也得注意，该吃肉得吃肉，别一块肉不吃，光吃素不行，荤素搭配好，粗粮细粮搭配好，看一看这方面地书，注意点，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两个大美人就造就出来了。”“其实，我们夏日双香本来就不丑吗，要是再练下去，那就成七仙女儿了。”竹哥满文博笑道。“你呀，真烦人。”牡丹姐张健丽推了一下竹哥满文博笑道。“其实吧，牡丹姐，一个人光体形美还不够，要是心灵了，气质了，衣着了都跟上，那才叫真美呢。特别是心灵美，这是内在的美，体形是外表美，有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啥话呀？”“这句话是：人不是美丽才可爱，而是可爱才美丽。这是托尔斯泰说的一句话。这就是说人的内在美，心灵美才是真正的美。当然了，表里如一，里外都美，那就更完美了。”“这话我听过这点我也知道。我们几个也常在一起唠这些，平时也看一些，有关修养方面的书，其实我们也想叫自己可爱一点。”我说道。“我说嘛，你们给我地感觉就是比一般人强。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差了点，这么说你们可别生气啊。”柏哥孟俊祥说完看了看我们，牡丹姐张健丽忙说道：“生啥气呀生气，唠嗑嘛，想到哪就说到哪，要不咋叫知心朋友呢，你说吧柏哥儿，我们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告诉告诉我们，也是对我们好嘛，说吧柏哥儿，想说啥就说啥。我们谁也不会生气。”“你们几个人都不错，要是能博学多才、有能力、有智慧、有学识就更好了。就说作为一个女人来说，露出美丽性感的大腿，不如露出自己的聪明才智更吸引人。”柏哥孟俊祥说道。“咋样牡丹姐，柏哥说地好不好？”我说道。“柏哥儿说地太好了，我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太空虚了，没啥真本事儿，总想充实一下自己，可又不知道学点啥好。”“那你就得好好想一想了。”柏哥孟俊祥说道。“柏哥儿，你说女人有聪明才智吸引人，那咱们男人呢？”竹哥满文博说道。“其实男人也一样。现在来讲，要是真想开了，男人和女人只是在生理上有差别，其他方面那就没有啥区别了。男女都一样，女人聪明好，男人聪明不也好吗。我是男人，我要是没啥本事，人品又不好，心眼贼花花，不会画画，还不会拉琴，完了还骂人打架，吃喝嫖赌。你说你刚才能那么高兴地把我给抱起来吗，而且还吻了我一下，是不是这样呀竹哥？”柏哥孟俊祥说道。“说地也是哈，往后我也多学点，跟牡丹姐似地充充电。”竹哥满文博笑道。“你呀，先别忙着充电，先好好改改你地脾气比啥都强。”牡丹姐张健丽笑道。“这个呀好说，以后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不就完了吗。咱们哥姐儿几个一块充电好不好？”“好……”几个人兴奋地喊道。“竹哥儿，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比你先头骂大街的样子可爱多了。”柏哥孟俊祥笑道。“是吗柏哥，我也可爱了。”竹哥满文博笑道。“是呀，这一出确实很可爱。”我也笑道。“有人说我可爱了，我太高兴了。牡丹姐，你说我可爱吗？”“真的很可爱，竹哥。”“既然是真的可爱，那就肯定一下吧。”竹哥满文博说着凑到牡丹姐面前，指着自己的脸庞笑道。牡丹姐张健丽笑着轻轻地吻了一下可爱的竹哥满文博，几个人就这样说笑着又走了一程，这才折回来往家走。

    寒冷的冬夜，仰望星空，月光烂漫。欣赏着偶尔升腾的烟花，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几个人是唠得热火朝天。这时就听柏哥儿感叹道：“再有两天就到正月十五了，你们这儿咋看不着有几家挂灯笼呢？”“挂灯笼？有几家会做灯笼呀，又都舍不得花钱买，一般家就是在院子里扯个灯泡点两宿就得了。”我说道。“我说的么。我要是在家的话，现在正是跟我爷一块做灯笼的时候，我们家做的灯笼，在我家那片是最漂亮地。”“哎呀，柏哥儿还会做灯笼呢？”牡丹姐张健丽说道。“会呀，想不想做，我给你们做一个呀。”柏哥孟俊祥说道。“好哇，那就给我们做一个吧。咋做呀，我们也没做过呀。”我道。“这个好做，只要整几根竹棍，用细铁丝扎个灯笼架，然后再买几张彩纸往外一糊就行了。”“这么简单，那明天让柏哥做一个好不好？”竹哥满文博道。“这么好做就多做几个吧。我家挂一个，竹哥家挂一个，牡丹姐家挂一个。”还未等我说完，搂着幽兰姐高晶莹紧随其后的梅哥蒋欣明喊道：“做灯笼，还有我家呢。”“知道有你家呀，这不没说完呢吗，加上梅哥家，一共是四个，一家一个，让我们每家都亮亮堂堂地过一个正月十五好不好？”我说道。“行呀，你们都想做啥样的？”“你都会做啥样的？柏哥？”牡丹姐张健丽又问道。“我会做宫灯，走马灯，还有动物灯，一般地我都会做。”“给我家做一个宫灯吧。”竹哥满文博说道。“给他做宫灯，那给我做走马灯吧。”我道。“我喜欢花，给我做一个花灯行吗？”牡丹姐张健丽道。“行呀，梅哥家呢，梅哥儿你想做啥灯呀？”柏哥孟俊祥又问道。“松哥儿家做的啥灯呀？”梅哥蒋欣明问道。“我家做的走马灯。”我答道。“走马灯，是不是中间转的那种灯呀？”梅哥蒋欣明又问道。“对，就是那种灯。”柏哥孟俊祥道。“那我也做走马灯。”梅哥蒋欣明道。“行，两个走马灯，一个宫灯，还有一个花灯。牡丹姐，你想做啥花的花灯呀？是牡丹花、荷花、还是月季花、还是别地啥花呀？”“当然是牡丹花了。”“那好吧，明天咱就不画画了，咱们上松哥家一块做灯笼好不好？”“好……”就这样几个人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欢声笑语地聊着，倍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