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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首战北凉水师,首战联手歼敌

    大伙被急促的呼叫声催醒,拿起武器装备就冲出了帐篷。三人守在竹竿处,三人在距离两百米处装配发射器,两人蛰伏期间交替传递信息,三人延鹰嘴崖西侧沿岸伏击,一人前去东岸与埋伏战船保持联络。

    待人员迅速就位后,婉灵带上仇复,拿上一面穷奇战鼓,二人攀上鹰嘴崖南面的一个小高地,手握鼓槌,等待着雷起战鼓的那一刻。

    这时,罗圈圈已经能用肉眼近距离看到巨舰上的桅杆旗帜了。北凉人毫无察觉,穿上士卒正在熟睡。正值迷雾封锁河面,穿上值守的士卒仍未发现眼前的阻挡物。

    只听得‘嘭’的几声,巨舰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值守士卒走到栏杆前探头张望,可是雾气太浓,根本看不清水面。突然间云雾中亮起了星星火点,士卒用手揉了揉眼睛,用尽眼力想要看清楚,但碍于巨舰离河面过高,还是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士卒心里正嘀咕着是否是撞上了河底的岩石,毕竟这里入河口狭窄,说不好会刮上什么岩石水草之类的东西。

    就在犹疑之间,隐约听到几声‘普通’,然后云雾中便炸裂起一连串的爆炸,火光顿时照耀得眼球暂时性失明。陶瓷碎石在火药的推动下,炸裂四射,瞬间就将巨舰船头炸出一个巨大窟窿。

    这一生爆炸,如裂帛一般银瓶乍破水浆迸。巨舰船身随之出现剧烈的震动,大量河水从窟窿向船舱倾泻灌入,船体很快斜向倾斜,大有沉船的征兆。

    船舱里的士卒被震天动地的声响给震醒,当他们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个巨大的窟窿,江风鱼贯而入,吹得士卒无法睁开眼皮看清楚面前的景象。很不幸,部分士卒在睡梦中就被炸得粉身碎骨,身体组织落入河水中,成为饱腹的鲜活鱼食。

    很快,前面的几艘船就被炸沉了。后面的巨舰来不及抛锚停船,直接追尾在这些沉船身后。河面上登时陷入混乱,士卒挥舞手中的信号旗,嘶声力竭地警告后面的船只立即减速避让停靠。

    就在他们慌忙自救时,空中想起好几声呼哨声。声音由远及近,呼哨声越来越明显。士卒惊恐地瞪大了眼珠子,大声吼道:“快弃船——”

    还没等他翻过围栏,几块沉重的石块从天而降,正好砸在追尾的几艘船上。于是,那几艘船也缓缓沉入河道中。

    此时,从鹰嘴崖上飞来的,不再是石块,而是火药罐。火药罐体积很小,所以没有呼哨声。北凉士卒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炸了个通透。

    北凉士卒大都不通水性,很多人不是被炸死,就是掉到河里被淹死。后面的士卒见状,立即斩断桅杆上系紧风帆的麻绳,同时扔下铁锚,希望能够减缓行船的速度。

    可惜水流湍急,即使没有北风相助,水流之力依然强大。铁锚在河床上剐蹭了几米,终于勾住一块稍大的岩石,巨大的舰船才缓缓停住脚步。

    后排的巨舰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挨个相互追尾挤压于本就狭窄的河道之内。最后舰船越挤越多,堵塞在河面上,无法动弹。

    婉灵见对面河道中火势蔓延,喊声凄厉,便知道第一次伏击顺利拉开序幕。她抬起手臂,将手中鼓槌有节奏地敲击在鼓面上,发出响彻天地的鼓声。

    婉灵眼神坚定,口中唱道:“这第一伏击来得巧,天助二郎成功劳。站立在崖上穿号令,大小兄弟听根苗。头通鼓,战船炸。二通鼓,敌舰哑。三通鼓,火药造。四通鼓,刀兵交。向前个个勇如神,退后非我周家军。三军与爷归营号,到明日午时定要取尔首级。”

    一段气势雄浑的唱词唱罢,鹰嘴崖东侧埋伏的水师战船趁势冲出崖口,在河口处抛锚停下,打算就此死死地钉在此处,不放过北凉的一兵一卒。

    本就一片慌乱的北凉水师,自顾不暇。前有天降大火,后有天鼓雷动,又听得杀声四起,却始终瞧不清对方的身影和方位,怀疑得罪了神明,派遣天兵天将前来降罪。

    西侧沿河岸上,赵翼与董艺、李猴子三人,瞄着舰上的活靶子就是一通暗箭射杀。手中用的是硬功强弩,董艺和李猴子为了能拉开这种弓弩,练习了很久的臂力。三个人的身影在水草林间自由窜动、灵活如猴。在强弩的帮助下,三人轻易就能射中北凉士卒的脖子,挨个封喉点***得不亦乐乎。

    “赵翼,咱们比比看,这次谁射中敌军的最多。”董艺兴致勃勃道。

    “来就来,谁怕谁?我看这次赵翼未必胜得咱们俩。”李猴子似乎很有信心,能在射箭上比过赵翼。

    “此言尚早。”赵翼还是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在火药罐的覆盖下,战船上的水兵们奋勇争先,踩着沉船残骸就登上了北凉水师巨舰的夹板上,开始近身肉搏战。

    见有自己人登上敌船,罗圈圈马上传讯调整发射角度:“右隅平移五步,高度不变。”

    肖小俊在一旁用竹筒瞭望镜不断观察敌情战况,梁山炮则在另一侧手动投掷火药罐。山炮臂力过人,大小在村子里就是投石的一把好手,小孩子没人能扔得过他打的水漂。这不,他向婉灵再告奋勇,用打水漂的技能来投火药罐。

    把绳子拴在火药罐头部,在空中来回旋转抡几个圆圈,借着离心力和惯性,在挥手的一颗松开手指,火药罐就被快速甩离出去,直奔敌军目标。山炮的手劲很准,一投一个准,追着敌军屁股后面狂轰滥炸。

    肖小俊在瞭望筒看见了山炮的威力,回头冲他竖起大拇指,咧嘴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快乐。山炮十分得意,手里的火药罐抡得更加起劲儿了。

    不到半个时辰,一万人的江陵水兵,就把北凉士卒打得屁滚尿流。但是北凉人数众多,后边还有一半的战舰还在继续向鹰嘴崖靠拢。要想全歼敌军,不可操之过急。饭一口一口地吃,汤要一口一口地喝,才能和胃健脾。

    沮渠将军的战舰在中后半段,所以尚未受到对方的攻击。沮渠子车站在夹板上,前方不远处的火光,反射在他的眼球上,是那样的刺眼热烈。

    不过,名将就是名将,亲眼远观了战况,再听手下回报具体细节,大致已构思出应对之策。

    “传我命令,降下所有风帆,放下铁锚。所有士卒全部到第三层,把住船桨,用木杆抵住河床,直到船停下为止。”

    主帅有了主意,手下的士卒们就好办了,按照他的意思,把船舱两侧的木板卸下,众人抬起厚重的木杆,将一头插进河水中,用力直抵河床,很快就将后半部分的舰船都停顿了下来。

    “再传我令,派中型战舰前去救人。穿上所有强弩手,全体站到船头,不用瞄准,直接向火光方向和鹰嘴崖方向发射。”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将将落在北凉士卒的身后。士卒见有船来救他们,你搀着我,我扶着你,没受伤的拽上受伤的,三五成群地仓惶后撤。突如其来的箭羽,让江陵水兵猝不及防,死伤不下百人。

    程老将军发觉敌军有所防备,便下令撤回船上,不再追击。战事打到这里,战果远比料想的还要理想。烧毁击沉敌军战舰五百多艘,杀死杀伤北凉士卒近万余人。

    第一次的伏击目的已然达成,原本就没打算一战全歼敌军,不可恋战,否则得不偿失。

    这些江陵水兵们来去缥缈,河道上浓雾濛濛,正好掩去他们的行踪,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于是,若河上,鹰嘴崖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北凉水师连夜打捞河水中还在喘气的士卒,清理河道上堆集的舰船残骸。直到天亮,还有一半的船只尚未清理出水。

    沮渠将军阴沉地站在甲板上,河水被血水染红,水面上到处都漂浮着士卒的尸体。慕容绝走到他身边,趁机好好地讥讽一回对方。

    “昨晚一战如何?朕早就说过,周家军队不是吃素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好啦,被人趁夜伏击,士气大损。说不定还没打到江陵城下,你的北凉铁骑,就要在这船上折戟沉沙了。”

    “不劳蜀王费心,我自有安排。既然对方已经出手,我便可对症下药。以往对周家水师少有接触,吃点儿亏没什么,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慕容绝对沮渠这副不软不硬的态度早就看不惯了。自己分明是一国皇帝,对方竟一直以君王相称,而非帝王敬称。

    “你这般打扫战场,要等到何时才能到达若江南岸?你跟朕约定的期限就在眼前,你若是贻误战机,朕可以自己指挥你的士卒冲进江陵城。”

    “好了!本将军可不是泥捏的,蜀王这般干扰阻挠我北凉将士,是不是同样没把北凉王放在眼里呀?!”沮渠虽然表面平静,但眼神杀意侧漏。

    两人并立对视了几秒钟,神情严肃紧绷,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火药味儿十足。

    慕容绝先一步缓和道:“呵呵,将军想多了,朕没这个意思。你继续清理河道吧,朕回房间休息去了。昨晚闹腾了一夜,吵得朕都没睡好,补个觉再说。”

    沮渠将军收回怒目圆睁,暂制心中怒火,继续指挥手下恢复江面秩序。

    仇复一直守在婉灵身侧,从头到尾,他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侧脸。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心中确定了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悄悄在天地山河共证之下,立下了此生唯一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