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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正事不急,先打掉气焰再说!

    武卓走近,围拢的人群呼啦啦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通道。露出街门外路边穿着脏兮兮的酱红配土黄,姑且叫做袈裟的七个喇嘛。

    七个喇嘛年龄差异很大,中间的两个一个瞅着五十多,头发茬儿花白。另一个有六七十岁,背影看稍微有些佝偻。

    余下五个大概都在三十到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壮皮肤黝黑。

    七个人在武卓家门前列成一拍,与门口的荷姑娘和阿茶对峙。

    武卓一露面,首先吸引了荷和阿茶的视线,七个喇嘛注意到了她们的目光,几乎同时回头看向武卓。

    “你是武清风?”花白头发的喇嘛眼神语气生硬,虽然没有恶声厉气,但显然不太友好。

    其它几个喇嘛,年老的半眯着眼睛神情淡漠,余下几个则面无表情的盯着武卓,大有一言不合就围上来的意思。

    “本官太医院医正武清风,尔等何人?”武卓挺着腰板微仰着下巴气势十足。

    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开场先把官职摆出来。还就不信了,一帮喇嘛敢在大唐的京城,当街对大唐的官员无理。

    果然,报出太医院医正的官身,一帮喇嘛的气势瞬间一挫,连老喇嘛耷拉着的眼皮都稍稍抬了一下。

    但异样只有那么一瞬,随即老喇嘛的眼皮再次垂下,花白头发的喇嘛重起气势,盯着武卓说:“我问你,是……”

    对方横武卓更横,截住对方的话扬声发问:“本官问…尔等何人,为何堵住我家大门?当大唐没有王法吗!”

    “好!”

    人群里不知哪个坏小子叫了一声好,随后大片叫好拍巴掌声响起。骤起的声浪震的几个喇嘛面色惊异,有两个年轻些的甚至无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喇嘛这种东西在大唐内地算是很特殊的存在,基本没什么信众,却硬挺着坚持传教。

    如果换个其它的外来宗教,佛道两家早就默契的给排挤走了,可偏偏朝廷明里暗里的支持喇嘛,让两教无可奈何。

    朝廷对喇嘛态度暧昧,其实是有原因的。

    当年大唐虽然兵甲精良又有大炮辅助,在与吐蕃的战争中屡屡取得压倒式的大胜。

    但是,那都是在吐蕃人主动出击的情况下,打的防守反击。

    想攻过去,就要面临内陆人几乎无法抵抗的高海拔症。几次发起征讨,都是前期势如破竹,随着海拔越来越高,兵卒的战力也越来越弱。

    再加上艰难的后勤补给、复杂的地域、多变的天气,以及吐蕃各部族化整为零的不断骚扰,每每都是离着逻些匹播城还大老远呢,便无以为继。

    最惨烈的一次,初雪整整提前了一个月,老辣的松赞干布趁机集合部众衔尾而击。

    唐将薛仁贵中毒烟昏迷不醒,其子薛丁山身中两矢,重伤之下强撑着挥军疾撤。

    最终,十二万大军只撤回了不足四万。

    那一战后,吐蕃利用缴获的唐军战甲物资兵出西南,碾象雄压尼婆罗。一时间声势高涨,大有与唐朝东西对峙之势。

    与此同时,多年未尝败绩的大唐,武将纷纷请战民众群情激愤,誓要荡平吐蕃雪耻。

    正当朝廷上下调拨物资积蓄力量准备再次征讨时,匆匆从倭国赶回来的瑞国公方岳,硬是将行动压下。

    后来的事情,就有些诡异了。

    转过年秋天松赞干布染病暴毙,其子共日共赞接任赞普。三年后,吐蕃高原上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农奴暴动。

    暴动中大量的贵族破家,直接导致才统一了几十年的吐蕃再次崩裂,变成十数个大小不一的部族。

    喇嘛教也彻底取代夭教,成为了高原上最大的宗教。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喇嘛教的寺庙在大唐两京和西南数个州府出现。

    这种情况说是没有大唐官方的纵容,谁都不会信。

    只是喇嘛教虽然拿了一手好牌,却不太给力。

    他的“孪生兄弟”佛教能在中原大地站稳脚跟,是数代僧众的不懈努力。同时不断修正教义完善体系,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而喇嘛瞅着就脏兮兮的,教义也与汉族固有民俗道德多有冲突。这也就罢了,还整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大唐百姓犹如高原上的农奴一般。

    就冲这种认不清形式还不知变通的脑子,就算满大唐都修起喇嘛庙,也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更何况,还有两大教明里暗里的拆台。

    坚持了几年后,散于各州府的喇嘛们要么打道回府,要么汇聚洛阳。

    在洛阳扎堆,一是因为这里是大唐国都,有钱的和有权的汇聚。在一个是洛阳商业发达,有不少来自于高原的商人,还有吐蕃各部族派往大唐的使节。

    有这两群人在,洛阳的喇嘛庙一年到头能收到不少供奉。

    对于这些喇嘛,洛阳民众始终避而远之。排斥久了见他们一直赖着不走,心里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反感。

    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朝廷护着他们,再加上毕竟是宗教人士,身上自带神秘光环,所以大伙儿尽管心里厌烦,却没人敢恶言恶语或是做出其它什么过激的举动。

    今天这场面,一方面坊里的人本就向着武卓。而武卓又拿出官威,大声呵斥一贯招人厌烦的喇嘛。

    让大伙儿解气的同时,瞬间引来了一片叫好声。

    “你!”头发花白的喇嘛被憋得一张脸黑里透红,指着武卓愣是不知道说什么。

    武卓根本就没理会他,转头视线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下,瞅见一个年纪稍大的巡捕。

    抬手招呼了一下,扬声问:“王巡捕,大唐法令里可有喇嘛能随意占道的说法。”

    武卓记错了,那巡捕姓李不姓王。

    不过这时候李巡捕也不好纠正,搓着牙花子看了眼站在人行道和车行道中间的几个喇嘛。

    沉吟着说:“还真没有这一条。”

    “没有这一条怎么不罚他们?我刚到洛阳那天,只在行车道上占了一小会儿,就被罚了两文钱。”武卓大声质问。

    “这……”李巡捕瞬间词穷。

    这帮喇嘛平日里确实不怎么遵守坊间律例,不过也没猖狂到在马路中间横行无忌。

    一般小来小去的违规,不论是巡捕还是民众都会假装看不见。今天武卓忽然咬硬了,李巡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就是,每日冲我们嚷嚷着能耐,怎么不罚他们。”十字街肉铺老板大声质问。

    “李家大兄弟,你今天不罚他们,以后也别管我们。”刚得了一对宫花的王家大嫂子扬着嗓门喊。

    这两位带头吆喝,周围的百姓凑热闹也好气不过也罢,一起跟着起哄。

    李巡捕被刚在那里,瞅了瞅几个好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的喇嘛,一咬牙几步走了过去。

    大声呵道:“你们几个僧人,当街占道阻碍交通,每人罚款两文。”

    “啊?”花白头发的喇嘛看傻子似得看着李巡捕。

    其它几个年轻些的喇嘛则一个个扎着膀子怒视周遭的坊众,仿佛要吃人一般。

    喇嘛们的反应成功激起了李巡捕的火气,单手握着腰间的短棒,瞪着眼珠子吼道:“怎么着,还想抗拒执法?反了你们了还!兄弟们!”

    随着李巡捕的一声招呼,散落在周围的六七个巡捕瞬间汇聚在他的周围。一个个按着腰间的短棒,摆出随时开干的架势。

    一直耷拉着眼皮的老喇嘛终于绷不住了,抬起右手轻轻压了下花白头发喇嘛的小臂。

    花白头发的喇嘛强硬的气势稍稍收敛,但眼神仍然透着不满。

    瞅着李巡捕咕哝了一句:“我们没有钱。”

    “十四文钱都没有?”

    “没有。”

    “七个人出门,就没有一个带钱的?”李巡捕觉得几个喇嘛似乎在耍自己。

    吹胡子瞪眼的喊:“派个人回去取,今天不把罚款交了,把你们统统关拘留室里去。”

    “你敢!”一个年轻喇嘛忍不住上前一步。

    “你看我敢不敢!”李巡捕抽出了腰间短棒,一副你再敢上前,老子就削你的模样。

    周围几个巡捕见状纷纷抽出短棒,拉开架势。

    几个年轻些的喇嘛丝毫不惧,把两个领头的护在中间直接和巡捕对上。

    “我们有大唐皇帝陛下颁发的僧侣文凭!”头发花白的喇嘛祭出了最大的依仗。

    “我还有大唐皇帝陛下亲自颁发的官凭呢,我都要交罚款,你们多点啥!”武卓马上接话。

    “对!你们多点儿啥!满街的和尚道士,哪个没凭证,怎么就你们狷狂!”王家大嫂子上前一步,气势比李巡捕还足。

    “你那凭证还能当免死金牌用咋地!”武卓前街的邻居大叔喷着吐沫星子质问。

    “有能耐你到宫门前踩踩线试试,看宫卫认不认你那凭证!”杂货铺老板满脸的稀落。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带头,挑的大伙儿纷纷开口闹哄成一片。

    “多杰扎巴”老喇嘛一看这架势,知道再不开口就要出事儿了。喊了顶着李巡捕的那个年轻喇嘛一声,随后说了一句吐蕃语。

    年轻喇嘛难以置信的回身看向老喇嘛,但被对方撇了一眼后立即低下了头。

    咕哝着回了一句什么,转身朝坊门方向跑去。

    虽然大伙儿听不懂两个喇嘛在说什么,但看状况便能猜出,多半是老喇嘛让小喇嘛回去拿钱。

    一时间吁声四起,臊的几个喇嘛顿时没了气势。

    见喇嘛怂了李巡捕气势更胜,用短棒指着几个喇嘛的脚下,嚷嚷着:“都往后退,往后退,再敢踩车道我还罚你们!”

    几个年轻些的喇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犹豫呢,见老喇嘛后退了一步,纷纷跟着后退,全程连头都没抬。

    “好!”肉铺老板冲李巡捕竖起了大拇指。

    “大兄弟们,好样的!”王家大嫂子一句话把几个巡捕全都夸了。

    两个人带头,大伙儿掌声顿起,激动的几个巡捕挺着胸部涨红着脸,手中短棒握的更紧。

    武卓跟着大伙儿一起鼓掌,见几个喇嘛气势全无,心里一阵冷笑。

    心说:“老子不管是不是来找事的,先把你们的气焰给打掉。然后,咱再慢慢说话。”

    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响起,回头瞥了一眼,顿时底气更足。

    是刘博郎带着十几个刑部公人骑马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