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厢情愿（上）
武卓心里有愁事儿，原本一点儿都没觉得饿，但毕竟是个心大的，闻到肉味儿肠胃一阵发空。
见小丫头啃烧鸡啃的起劲，拿起馒头一口菜一口粥的往肚子里塞。
别看菜是素菜，但应该是特意单做的，一个里加了木耳，一个放了干菇，连小菜都拌的精致爽口，笨合计也知道道观里要是这伙食标准，小青也不会瘦的跟根棍儿似得。
武卓怕小青不好意思，有意不去看她。把馒头和菜打扫干净，只剩下半碗粥慢慢喝的时候，看到盘子里的烧鸡已经没剩两块儿了。而且桌子上几乎不见鸡骨头。
武卓生怕她扎到胃，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小姑娘牙口好的很，除了刺一样的小碎骨，余下的大骨头都被她嚼碎了咽进肚子。
等武卓把半碗粥也倒进嘴里时，小青已经抓起了盘子里最后一块儿鸡肉。
抬眼看了下武卓，似乎有些迟疑。
“吃不下了？吃不下别硬吃。”武卓有些怕她撑坏了。
小青摇头，咽下嘴里的东西，小声说：“你嘴上一点儿油都没有。”
“嗯？”武卓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从最后一块儿肉上撕下一条，塞进嘴里的时候还故意在嘴唇上蹭了一下。
小青抿嘴一笑，对武卓的聪慧非常满意……
济坤吃完饭回来时武卓正在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餐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而小青，已经去灶间看火烧水了。
去屋里看过妇人和孩子，济坤让小青正屋里守着等招呼，自己在东厢继续听武卓讲课。
临近子时剖宫产的流程和注意要点基本讲完，见武卓精神有些不济，济坤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没好意思再问。
和武卓一起检查了下妇人的情况，而后济坤给妇人张罗宵夜，武卓回屋休息。
武卓现在已经适应了三天两头儿换床睡觉的日子，脑袋沾到枕头，没等继续之前的纠结就睡了过去。
等睁眼时，外面已经响起了道观做早课的钟声。
出屋洗漱时济坤听到动静出来，跟武卓讲了下妇人昨夜的情况，出血量不多，有排气，排尿也有少量，只是疼的挺厉害
武卓洗漱过后进屋检查了妇人的脉搏，又问诊了几句，判断她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段。
接下来只要注意饮食，避免感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从正房出来，前半夜守着妇人的小青不太有精神的冒出来。规规矩的问安，将装着骨头汤的食盒递给济坤，自己拎着另一个进到东厢。
武卓跟进屋的时候，包子清粥小菜和一碟切成薄片的酱肉，已经摆在了桌上。
武卓冲小丫头示意了下酱肉，小丫头瞅了眼院子里，犹豫着摇了摇头。
“没事儿，你师父得照顾那妇人吃饭，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武卓小声安抚。
小丫头看了眼盘子里的酱肉，再次摇头，小声说：“我想明白了，你不是吃不下，是可怜我。
你不用可怜我的，师父和师祖很宠我，我瘦是天生的……”
武卓看着自顾自叨叨的小丫头，心里一阵柔软。
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一本正经的说：“我到洛阳前，一直跟师父生活在汝州紫云山里。那里满山遍野的野味儿，肉食根本不缺，就是没菜吃。”
“真的？”小青看着武卓眼睛里尽是怀疑。
“当然是真的。”武卓拉着小丫头坐到凳子上，忽悠道：“我们那到处都是延绵的大山，平日里人影都见不到，什么野兔子野鸡野鹿野猪的满山都是。
都不用特意抓，早晨随便下几处套子陷阱，晚上去收就行。
但是周围没农户，想吃菜只能挖野菜，野菜春天时好吃，夏秋就老了。
所以呀，我每年就春天时能吃到新鲜菜，其它时候只能吃菜干和腌菜。”
武卓说的太真，小青有点儿信了。主要是她知道北方蛮族就是过着只有肉没有菜的日子，所以才离不开大唐的茶叶。
想来大山里野兽遍地的地方，人整日只有肉吃也是正常的吧。
但很快又有了疑惑，问武卓：“那你和你师父为什么不开菜园子自己种菜呢？”
“……”武卓有点儿没话，但脑子一转便想到了说辞，故作郁闷的说：“我们开园子，不过是药园子。一天到晚种药材都累的要死，哪有空种菜呀。”
“那你可是够惨的。”小青同情的看着武卓，叨咕着说：“师父说了，菜吃的少容易便秘。”
“可不是嘛。”武卓表情愈发痛苦，把酱肉推到小丫头面前，哀求道：“求你帮我把肉吃了，我想多吃点儿菜。”
“行！”小青仗义的点头，当任务一般抓起面前的酱肉……
早饭后济坤出来说，屋里的妇人稍稍排了一些便。
好在近几顿用的都是有营养的汤汤水水，干货没多少，所以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感觉肚子上的刀口更疼了。
武卓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不见妇人出血量加大，伤口和人的精神也没有异常。
这当口主持完观中早课，又处理了些琐碎事务的念心老太太，拎着武卓的医箱进院儿。
问了下妇人的情况，将医箱交给武卓，说道：“我已画好了图样，等新的制回来，你把这套旧的给我送来。”
老太太用的可不是商量的语气，虽然不至于命令，但也根本没给武卓拒绝的余地。
武卓明白，医箱里的器具对老太太来说，不仅仅是行医的家什，更是王禄恩的遗物。
双手接过医箱，很干脆的说：“孙少监已经请工匠帮我重制器具了。待新的制成，我便将这套交予您。”
“哦？那感情好。”老太太拍了拍医箱：“既然你有了，我这面新制的可以给济坤，倒是省了不少的银钱。”
手术器具对硬度和韧性的要求极高，用的都是最好的精钢。金贵程度连普通校尉的兵刃都不够格使用。
虽然一套制下来用不了多少，但没点儿关系有钱都搞不到。
而且，每一件都需要匠人精雕细磨，造下来耗时不说工费也是不小的一笔。
两相加在一起，正经需要不少银子呢。
武卓听出了老太太隐含的话音儿，正色说：“我以后一定多与济坤师姐切磋交流。”
“好~”老太太满意的点头，对济坤说：“随你师弟去吧，这边交给我了。”
“师父……”济坤有些迟疑。
“怎么，能耐大了，还是觉得我老了？”老太太拉下脸，见济坤惶恐的低下头，才缓和了些语气说：“娘娘的义诊切莫耽搁，这边有事我会使人唤你们回来。
对了，把济玄也带上，能搭把手。”
“是！”济坤垂首应声。
“行了，去吧。”老太太摆了下手，慢慢悠悠的向正屋走去。
济坤不敢耽搁，对武卓说：“师弟，你稍候，我去收拾下东西。”
交代了一句，济坤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武卓拎着医箱正准备去东厢等着，就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小青。冲她招了招手，小丫头便颠颠的跟进屋里。
一进屋，便怯怯的问：“要走了吗？”
“嗯，还有事要忙。”武卓放好医箱坐下。
小丫头眼中泛起一阵不舍，张了张嘴，低下头抠着手指头没说话。
武卓看着她焦黄稀疏的头发，干瘦的小身板儿，心里可怜的厉害。
挤出了点儿笑容，对她说：“你没事时可以去宣风坊我家里做客。”
小丫头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摇着头说：“师祖不会允的。”
“笨啊，你对她说，去找我请教医道。”武卓小声帮忙出主意。
“可以吗？”小丫头眼中黯淡下去的光亮再次泛起。
“当然可以了，你师祖肯定希望你能多学些本事。”武卓笑着说：“我回头再和你师父说一下，到时候让她帮你打掩护。”
“我，我是说……我可以跟你学本事吗？”小丫头说出了一句让武卓颇为意外的话。
错愕了一下，高兴的点头：“可以，肯定没问题。”
小丫头乐了，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凹瘦的小脸儿现出了浅浅的梨涡。
不多时济坤回来，带着武卓从侧门出了慈恩观，一辆车厢很小的马车已经等在了路边。
昨天知道晚上走不，武卓便打发小青通知杨安达和李元芳，让俩人先回去了，这会儿只能跟济坤乘一辆车。
上了车前济坤跟武卓介绍了下，赶车的那个瞅着应该不到三十的道姑。
原来是念心老太太说的济玄，济坤的师妹。
济玄形似很冷，气质上有些像荷。规规矩矩的跟武卓见过礼后便不再吭声了。
人家性子清冷，武卓自然不会多话。跟她说了今日张文仲那面的义诊点广利坊，便钻进车内坐好。
车厢不大，坐下两个人刚刚好，再加上二人的医箱就有些挤了。好在武卓和济坤差了足有二十岁，严格上说都已经是隔代人了，所以也不需要忌讳什么。
马车启动后武卓笑嘻嘻的问济坤：“师姐，你不会是个小心眼儿吧？”
“这从何说起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济坤满头雾水。
“我瞅着小青那孩子很好学，你要不小心眼儿的话，没事儿让她去我那学点儿东西。”武卓兜了一圈儿才说出正题。
济坤反应了一下，顿时笑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是看她可怜吧。”
“啊？”这回轮到武卓发傻了。
济坤叹了口气，透着无奈的说：“那孩子肠胃很弱，平日里不敢让她多用荤腥。你昨日让她吃了一整只烧鸡，可知她晚上净跑肚了。”
“……”武卓脸上发烧，低头不说话了。
他只顾着可怜小姑娘，一时忘了总不见油水的肠胃，根本受不了大量的肉食。更别说本来肠胃功能就不算好的人，而且还是个孩子。
“今天早晨的酱肉也让她吃了吧？”济坤不打算放过武卓。
“咳，那个……”武卓吞吞吐吐的说：“是我骗她吃的。”
武卓说着话，想起小青一大早时那没精打采的模样，还有伸手抓酱肉时完成任务似得表情。
感情她当时真的是抱着帮忙的心思，才勉为其难的把肉吃进肚里。
可笑武卓还一厢情愿的觉得自己是好心……
见小丫头啃烧鸡啃的起劲，拿起馒头一口菜一口粥的往肚子里塞。
别看菜是素菜，但应该是特意单做的，一个里加了木耳，一个放了干菇，连小菜都拌的精致爽口，笨合计也知道道观里要是这伙食标准，小青也不会瘦的跟根棍儿似得。
武卓怕小青不好意思，有意不去看她。把馒头和菜打扫干净，只剩下半碗粥慢慢喝的时候，看到盘子里的烧鸡已经没剩两块儿了。而且桌子上几乎不见鸡骨头。
武卓生怕她扎到胃，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小姑娘牙口好的很，除了刺一样的小碎骨，余下的大骨头都被她嚼碎了咽进肚子。
等武卓把半碗粥也倒进嘴里时，小青已经抓起了盘子里最后一块儿鸡肉。
抬眼看了下武卓，似乎有些迟疑。
“吃不下了？吃不下别硬吃。”武卓有些怕她撑坏了。
小青摇头，咽下嘴里的东西，小声说：“你嘴上一点儿油都没有。”
“嗯？”武卓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从最后一块儿肉上撕下一条，塞进嘴里的时候还故意在嘴唇上蹭了一下。
小青抿嘴一笑，对武卓的聪慧非常满意……
济坤吃完饭回来时武卓正在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餐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而小青，已经去灶间看火烧水了。
去屋里看过妇人和孩子，济坤让小青正屋里守着等招呼，自己在东厢继续听武卓讲课。
临近子时剖宫产的流程和注意要点基本讲完，见武卓精神有些不济，济坤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没好意思再问。
和武卓一起检查了下妇人的情况，而后济坤给妇人张罗宵夜，武卓回屋休息。
武卓现在已经适应了三天两头儿换床睡觉的日子，脑袋沾到枕头，没等继续之前的纠结就睡了过去。
等睁眼时，外面已经响起了道观做早课的钟声。
出屋洗漱时济坤听到动静出来，跟武卓讲了下妇人昨夜的情况，出血量不多，有排气，排尿也有少量，只是疼的挺厉害
武卓洗漱过后进屋检查了妇人的脉搏，又问诊了几句，判断她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段。
接下来只要注意饮食，避免感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从正房出来，前半夜守着妇人的小青不太有精神的冒出来。规规矩的问安，将装着骨头汤的食盒递给济坤，自己拎着另一个进到东厢。
武卓跟进屋的时候，包子清粥小菜和一碟切成薄片的酱肉，已经摆在了桌上。
武卓冲小丫头示意了下酱肉，小丫头瞅了眼院子里，犹豫着摇了摇头。
“没事儿，你师父得照顾那妇人吃饭，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武卓小声安抚。
小丫头看了眼盘子里的酱肉，再次摇头，小声说：“我想明白了，你不是吃不下，是可怜我。
你不用可怜我的，师父和师祖很宠我，我瘦是天生的……”
武卓看着自顾自叨叨的小丫头，心里一阵柔软。
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一本正经的说：“我到洛阳前，一直跟师父生活在汝州紫云山里。那里满山遍野的野味儿，肉食根本不缺，就是没菜吃。”
“真的？”小青看着武卓眼睛里尽是怀疑。
“当然是真的。”武卓拉着小丫头坐到凳子上，忽悠道：“我们那到处都是延绵的大山，平日里人影都见不到，什么野兔子野鸡野鹿野猪的满山都是。
都不用特意抓，早晨随便下几处套子陷阱，晚上去收就行。
但是周围没农户，想吃菜只能挖野菜，野菜春天时好吃，夏秋就老了。
所以呀，我每年就春天时能吃到新鲜菜，其它时候只能吃菜干和腌菜。”
武卓说的太真，小青有点儿信了。主要是她知道北方蛮族就是过着只有肉没有菜的日子，所以才离不开大唐的茶叶。
想来大山里野兽遍地的地方，人整日只有肉吃也是正常的吧。
但很快又有了疑惑，问武卓：“那你和你师父为什么不开菜园子自己种菜呢？”
“……”武卓有点儿没话，但脑子一转便想到了说辞，故作郁闷的说：“我们开园子，不过是药园子。一天到晚种药材都累的要死，哪有空种菜呀。”
“那你可是够惨的。”小青同情的看着武卓，叨咕着说：“师父说了，菜吃的少容易便秘。”
“可不是嘛。”武卓表情愈发痛苦，把酱肉推到小丫头面前，哀求道：“求你帮我把肉吃了，我想多吃点儿菜。”
“行！”小青仗义的点头，当任务一般抓起面前的酱肉……
早饭后济坤出来说，屋里的妇人稍稍排了一些便。
好在近几顿用的都是有营养的汤汤水水，干货没多少，所以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感觉肚子上的刀口更疼了。
武卓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不见妇人出血量加大，伤口和人的精神也没有异常。
这当口主持完观中早课，又处理了些琐碎事务的念心老太太，拎着武卓的医箱进院儿。
问了下妇人的情况，将医箱交给武卓，说道：“我已画好了图样，等新的制回来，你把这套旧的给我送来。”
老太太用的可不是商量的语气，虽然不至于命令，但也根本没给武卓拒绝的余地。
武卓明白，医箱里的器具对老太太来说，不仅仅是行医的家什，更是王禄恩的遗物。
双手接过医箱，很干脆的说：“孙少监已经请工匠帮我重制器具了。待新的制成，我便将这套交予您。”
“哦？那感情好。”老太太拍了拍医箱：“既然你有了，我这面新制的可以给济坤，倒是省了不少的银钱。”
手术器具对硬度和韧性的要求极高，用的都是最好的精钢。金贵程度连普通校尉的兵刃都不够格使用。
虽然一套制下来用不了多少，但没点儿关系有钱都搞不到。
而且，每一件都需要匠人精雕细磨，造下来耗时不说工费也是不小的一笔。
两相加在一起，正经需要不少银子呢。
武卓听出了老太太隐含的话音儿，正色说：“我以后一定多与济坤师姐切磋交流。”
“好~”老太太满意的点头，对济坤说：“随你师弟去吧，这边交给我了。”
“师父……”济坤有些迟疑。
“怎么，能耐大了，还是觉得我老了？”老太太拉下脸，见济坤惶恐的低下头，才缓和了些语气说：“娘娘的义诊切莫耽搁，这边有事我会使人唤你们回来。
对了，把济玄也带上，能搭把手。”
“是！”济坤垂首应声。
“行了，去吧。”老太太摆了下手，慢慢悠悠的向正屋走去。
济坤不敢耽搁，对武卓说：“师弟，你稍候，我去收拾下东西。”
交代了一句，济坤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武卓拎着医箱正准备去东厢等着，就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小青。冲她招了招手，小丫头便颠颠的跟进屋里。
一进屋，便怯怯的问：“要走了吗？”
“嗯，还有事要忙。”武卓放好医箱坐下。
小丫头眼中泛起一阵不舍，张了张嘴，低下头抠着手指头没说话。
武卓看着她焦黄稀疏的头发，干瘦的小身板儿，心里可怜的厉害。
挤出了点儿笑容，对她说：“你没事时可以去宣风坊我家里做客。”
小丫头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摇着头说：“师祖不会允的。”
“笨啊，你对她说，去找我请教医道。”武卓小声帮忙出主意。
“可以吗？”小丫头眼中黯淡下去的光亮再次泛起。
“当然可以了，你师祖肯定希望你能多学些本事。”武卓笑着说：“我回头再和你师父说一下，到时候让她帮你打掩护。”
“我，我是说……我可以跟你学本事吗？”小丫头说出了一句让武卓颇为意外的话。
错愕了一下，高兴的点头：“可以，肯定没问题。”
小丫头乐了，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凹瘦的小脸儿现出了浅浅的梨涡。
不多时济坤回来，带着武卓从侧门出了慈恩观，一辆车厢很小的马车已经等在了路边。
昨天知道晚上走不，武卓便打发小青通知杨安达和李元芳，让俩人先回去了，这会儿只能跟济坤乘一辆车。
上了车前济坤跟武卓介绍了下，赶车的那个瞅着应该不到三十的道姑。
原来是念心老太太说的济玄，济坤的师妹。
济玄形似很冷，气质上有些像荷。规规矩矩的跟武卓见过礼后便不再吭声了。
人家性子清冷，武卓自然不会多话。跟她说了今日张文仲那面的义诊点广利坊，便钻进车内坐好。
车厢不大，坐下两个人刚刚好，再加上二人的医箱就有些挤了。好在武卓和济坤差了足有二十岁，严格上说都已经是隔代人了，所以也不需要忌讳什么。
马车启动后武卓笑嘻嘻的问济坤：“师姐，你不会是个小心眼儿吧？”
“这从何说起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济坤满头雾水。
“我瞅着小青那孩子很好学，你要不小心眼儿的话，没事儿让她去我那学点儿东西。”武卓兜了一圈儿才说出正题。
济坤反应了一下，顿时笑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是看她可怜吧。”
“啊？”这回轮到武卓发傻了。
济坤叹了口气，透着无奈的说：“那孩子肠胃很弱，平日里不敢让她多用荤腥。你昨日让她吃了一整只烧鸡，可知她晚上净跑肚了。”
“……”武卓脸上发烧，低头不说话了。
他只顾着可怜小姑娘，一时忘了总不见油水的肠胃，根本受不了大量的肉食。更别说本来肠胃功能就不算好的人，而且还是个孩子。
“今天早晨的酱肉也让她吃了吧？”济坤不打算放过武卓。
“咳，那个……”武卓吞吞吐吐的说：“是我骗她吃的。”
武卓说着话，想起小青一大早时那没精打采的模样，还有伸手抓酱肉时完成任务似得表情。
感情她当时真的是抱着帮忙的心思，才勉为其难的把肉吃进肚里。
可笑武卓还一厢情愿的觉得自己是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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