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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钱多也是件烦心事儿

    杨安达和李元芳早起闲着没事儿过招交流,兵刃的撞击声把武卓给吵醒了。

    正窝在被窝里犯懒呢,听到阿茶兴奋的叫好声入耳。

    转头一看,死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套上衣服出屋,迎面一阵寒意扑脸。从口鼻中呼出的白雾看,就算没上冻也差不多了。

    眼前寒光一闪,杨安达纵起下劈,双手紧握阔背刀裹挟着风声势大力沉。

    李元芳收势不及,电光火石间千牛刃斜在肩头。

    杨安达本待收力,见李元芳已然架好,手腕加力刀刃下压。

    “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阔背刀的刀刃沿着千牛刃的横面向下斜划。

    刀头即将扎入地面的瞬间杨安达手腕一转欺身上步,阔背刀的刀刃铡刀一般横着压向李元芳。

    李元芳后退半步身体打横旋起,千牛刃脱开刀背直砍杨安达的脖颈。

    杨安达伏腰避开,刀头自然下垂至低处,上步单脚侧一拨刀背,腿腰背同时发力。刀刃化作一道闪电撩向仍在空中的李元芳……

    武卓知道俩人是在切磋,但看着院子里刀光闪动,人影侧跃起横挪仍然心里打颤,生怕他们失手伤了对方。

    但荷跟梅却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阿茶,两只眼睛直放光,一副随时打算下场的模样。

    “起啦?”张嬷嬷站在灶间门口笑眯眯的看着武卓。

    “嗯~”武卓含混的应声。

    “甭瞎担心,有数着呢。”张嬷嬷见武卓紧张的都握拳了,带着些嫌弃的说了一句。

    武卓决定不看了,再看下去心脏受不了。

    挪开视线闻见空气中飘着的香味,一副馋像的问:“嬷嬷,咱今早吃啥啊?”

    “烙的馅饼、粥还有茭白和藕拌的小菜儿。”张嬷嬷慈祥的跟个老妈子似得。但看着武卓的眼神,比之前似乎多了点什么。

    武卓神经大条,根本没注意到那点儿细微的变化。绕了个大圈儿避开激斗的杨安达和李元芳,走到井边儿打水洗漱。

    吃过早饭杨安达套好马车喊武卓出门,千牛卫一副将的老娘过寿,李元芳要去露一面,今天就他一个人跟着武卓。

    武卓拎着医箱上车,不等钻进车厢呢,就被贼嘻嘻跟出来的阿茶叫住。

    “干嘛?”武卓从车上下来。

    阿茶瞅了眼杨安达,小声问:“齐婶婶这几日是不是跟你一起公干呢?”

    “额~个子挺高,大双眼皮,左面脸上靠着嘴角有颗小黑痣?”武卓形容了一下两名女官中姓齐的那位。

    “对,就是她。”阿茶赶忙点头。

    又看了眼杨安达,见杨安达已经知趣的将头转到一边,把一个信封塞给武卓。

    认真的嘱咐:“把这个给齐婶婶,拜托她尽快送去我家。”

    武卓接过信封捏了一下,感觉里面大概两三张纸的模样,想来是阿茶昨晚些的那些。

    寻思着又不是在宫里,如果阿茶家要是不远,让她回去一趟不就完事儿了。

    便问她:“你家就在洛阳?”

    “我家远着呢,别打听那么多。”阿茶明白武卓的意思,含糊了一句把他推上车。

    武卓原本打算直接去今天的义诊点,现在要帮阿茶送信,就先去了洛阳县。

    洛阳县的衙役和小吏这两天基本都认识了武卓,眼见着他下车马上有人赶出来相迎。

    托瑞国公的福,如今的县衙早就不是影视剧里那种,进了大门就是公堂的布局。

    虽然还不能完全做到政法分家,但县令和县尉分工明确,分管民政工商的史吏也都有自己的办公区域。

    这两天衙门里税史办公的小院儿被宫里的两名女官征用,选择这里主要是因为税史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查钱拢账的高手。

    应捐者上门,从登记到点清再到入库,一道流程不用出院儿就能办的明明白白,俩女官只要从旁看着就好。

    武卓跟着小吏穿过前衙绕到税吏办公的独立院落,眼见着门口到不远处的侧门人车络绎不绝。

    瞅装束,很大一部分都是管事管家模样,也有穿着常服或勋服的相对较年轻的,看打扮或腰间的鱼袋便知,大多是七八九品的勋官儿。

    走进院内听到正堂里响起一声:“承奉郎公孙岐献银三十两,承务郎徐先寿献银二十五两。”

    待里面两个挂着文散白鱼袋儿的家伙出来后,三个年纪差不太多,瞅着就是武人的家伙进屋,其中一个肩上还担着个瞅着就很有些分量的褡裢。

    不多时里面响起唱喝:“翊麾副尉刘正南献银一百两,御武校尉关驱满献铜三十五吊,御武校尉罗庆献银……”

    唱喝声中姓齐的女官得了通禀从堂屋出来,冲武卓笑了一下,快步走到近处。

    稀奇的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在这儿露面呢。”

    “是没打算来,这不有事儿求您嘛。”武卓带着女官找了个僻静处。

    从怀里掏出信封递给对方,小声说:“阿茶给家里的信,挺急的。”

    “行知道了,小丫头还挺会指使人。”齐姓女官笑着接过信封。

    “她上次救我时伤了,不方便出门。”武卓替阿茶解释。

    “知道,还被打了板子嘛。”齐姓女官捂着嘴笑了起来,示意了下后院库房说:“小婉儿在库里核账呢,你这个管事要不要去看一眼?”

    “我就不去了。”武卓看了眼库房方向,打着哈哈说:“最近比较穷,见到那么多钱容易得红眼儿病,撤了啊!”

    “臭小子,喜欢就抓,姑姑我假装看不见。”女官逗了武卓一句。

    “那敢情好,我得回家拿个框去。”武卓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拿框做什么?”一个女声脆生生的响起。

    许极少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话,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两颊染粉,一直连到了一对儿桃花眼的眼晕处。

    齐姓女官寻声看去,脸上一丝惊异划过但随之掩去,笑盈盈的招呼道:“婉儿,存银可有差错?”

    “分厘不差。”婉儿回话时迅速调整好心绪。

    “那就好,要是差了,我那点儿养老本可不够补的。”齐姓女官开了句玩笑。

    视线在婉儿和武卓之间稍稍流转一下,很干脆的说:“你俩聊吧,我得回屋盯着了。”

    一句话说完,转身便回了正堂。

    “你怎么来啦?”婉儿走到武卓面前俏生生的问道。

    “有点儿小事儿求齐姑姑。”武卓嘴上回话,心说:“这丫头怎么跟个鬼似的!

    头一眼库房方向还没人呢,后一眼就冒出来了。”

    婉儿哪知道武卓心里想什么啊,好奇的问:“什么事啊,刚听说你要回去取框?”

    “嗨,齐姑姑开玩笑,说我要眼红库房里的钱就去抓,我说抓才能抓多少啊,得赶紧回家拿框去。”武卓笑着的解释。

    很多事情遮遮掩掩反倒容易招人疑心,不如是怎么回事就直接说,反正傻子都能听出来是玩笑话。

    “那得多蠢啊。”婉儿笑着损了一句,压了些声音说:“你要真想赚一笔,等应捐完事儿可以将铜钱全都换成银子。

    兑换的厘金中可以捞一笔。

    银子的成色有好有坏,再重铸一下,火耗又能赚一笔。

    两相下来即使分润出去一部分,剩下的也够换个大宅子再添置上全套家什儿了。”

    “牛啊!”武卓竖起了大拇指,敬佩的说:“就这本事,你现在家底儿绝对少不了。再折腾几年,说不准南北市能盘下一条街。”

    婉儿仔细的捕捉了武卓说话时,神情眼神中的每一丝细节。

    没看出丝毫闪烁心动,也没有听到假模假势的劝阻,心里觉得有些无趣,同时也很有几分满意。

    “行啦~不跟你开玩笑了。”摆了下小手,认真的说:“跟你商量点儿正事儿。”

    “你说。”武卓闻言收起玩笑的模样。

    “你可知过去两天共收到多少善款?”婉儿有些神秘的问道。

    武卓寻思只长公主、太子、三皇子和荣国公四家就捐了一万四千两。就算其它大小勋贵捐的少一些,但架不住人多啊。

    两天的时间十来万两应该是有的。

    而且,瞅婉儿那模样,数量也肯定不会少了。

    于是故意往多里猜:“怎么也得有个十四五万两吧?”

    “呵~”婉儿呵了一声,透着鄙视的说:“你也太小看皇后娘娘的面子了。

    告诉你,两天下来足有三十二万七千余两。”

    武卓心里着实被吓了一下,却不愿被婉儿一个小丫头看轻。

    有意拿捏出一副夸张的语气感叹:“哇~这么多呢。”

    婉儿果然将武卓的真惊叹,当成了有意配合她。

    无趣的嘟了下嘴,不高兴的说:“正经一些,我问你,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怎么办?这肯定得皇后娘娘做主啊。”

    “娘娘说了,事情既然是你惹出来的,就全权交给你了。不过先讲明白,一定要办的漂亮,不然就等着挨收拾吧。”婉儿绷着小脸儿,打定主意看热闹。

    “嘶~”武卓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快速权衡了一下,问道:“这几天下来药费大约有多少?”

    “不到五千两,照这么下去,全城加上洛阳周边村县全下来,有两万五千两就差不多了。”婉儿账目抓的死死的,数据自然张口就来。

    武卓点了点头,又问:“照你估算,勋贵们最终能捐多少善款?”

    “大头其实差不多了,剩下小来小去的……最终下来应该不会超过三十七万两。”婉儿思量了一下回答。

    “老病慢病的贫苦百姓预留一些,民间医者再补助一些……七万两足够用了,而且还有富余。

    足足多出来了三十万两啊……”武卓盘算了一阵后还真有些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