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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说曹操曹操就到

    宫里的便车不好停在路边,一早上官婉儿到的时候停在了县衙后院。

    武卓走后上官婉儿吩咐远远候着的小太监去驾车,耽误了一阵才出了县衙。

    刚转上街面,就透过帘子看到武卓带着些嫌弃的听一个人在说着什么。

    乍一瞅觉得说话的那个有些脸熟,稍稍一回忆,想起是武卓宅子被烧那天,险些被坊民冤枉,又不算完全被冤枉的倒霉蛋儿。

    好奇心一起,便让小太监停车远远的看着。

    只见武卓起先是一脸的嫌弃,而后似乎有些同情的说了两句什么。

    再后来视线往县衙正门方向撇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异样。站那不知想了些什么,居然凑到那个倒霉蛋儿耳边说了几句。

    而那个倒霉蛋儿的神情状态,为难怯懦中又透着贪婪,模样着实有趣的很。

    婉儿坐在车厢里支着下巴猜了半天,硬是没什么头绪。见武卓上车走了,而那个倒霉蛋儿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便让小太监过去问问。

    耐着性子等了一阵儿,小太监抄着袖口迈着小碎步的回来,隔着帘子准确简练的跟婉儿汇报了打听到的情况。

    听说原来是武卓准备坑那些堵他家门的喇嘛,婉儿的小脸儿上浮起了一阵笑意。

    “感情还是个记仇的。”有趣的咕哝了一句,随后又有些嫌弃的自言自语:“还以为挺聪明的,原来也是笨蛋。现成的驱狼逐虎都不会用,非得自己顶在前头。”

    鄙视了某人一句,婉儿示意窗外的小太监靠近些,低声交代了一番。

    小太监听后小心的看了眼婉儿,迟疑着说:“我瞅那小子是个怂货,他未必敢啊。”

    “哼~不敢?”婉儿透过帘子打量了下街口一副不安模样的武敬真,冷笑着说:“告诉他,只管去,有皇后娘娘给他兜底。”

    “啊?”小太监一愣,但想到婉儿的身份果断应声,抄着袖口一溜儿小碎步的奔武敬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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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厦门仁和坊与正俗坊相交的街口,那日在集贤坊外徘徊许久的九叔脸上隐含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就在他几乎失去耐性的时候,叫大英子的妇人快步走了过来。

    两面一碰头,大英子小声说:“叔,承义坊那一早等到现在,不见人啊。”

    “嘶~”九叔深知愈是急迫时越要沉住气,压下心中焦急,安抚道:“没事,没事,近两日那小子都跟着太医署的神医,想来应该在尊贤坊那边儿。”

    “叔~”天气愈发的冷,却依然敞着怀的汉子焦躁的说:“他就算在尊贤坊又能咋地,这是城里,咱还能把人虏了不成。”

    “虏了他又咋地!”九叔声音不大,但那股属于老匪的很辣尽显无遗。

    别看敞怀汉子一副豪横的模样,但说到在这洛阳城中撒野,还真有点儿怯怯。

    可想到家里等着救命的人,牙一咬恶狠狠的附和:“娘的,劫了他!”

    大英子有些畏缩,但看了下两个同伴的神情,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三人沉默了一阵,九叔心焦的厉害,干脆摆了下手招呼道:“走,去尊贤坊。”

    长厦门离尊贤坊并不算远,沿着正俗坊北街往东穿过陶化坊就到了。

    三个人刚走到陶化纺和尊贤坊交界的街口,便瞅见惯会打探情报的山子混在人流中,正搁尊贤坊南门外晃悠呢。

    九叔远远的招了下手,等山子走进后低声问:“怎么说?”

    “没见人啊。”山子摇头。

    “不会从别的门儿进去了吧。”大英子插言。

    “我跟出来的差人打听了,说今儿那个小医正没来。”山子回话。

    “你特么还敢跟狗官差搭话!”敞怀汉子瞪圆了眼珠子。

    “咋啦,说句话他还能抓了俺?”山子完全不当回事,当着能耐似的显摆:“我说家里老爷子受了那小医正的妙手,这两天已经大好了。今儿特意来寻人感谢一番。

    那差人听了乐呵着呢。还说什么感谢就不用了,记着皇后娘娘的好就行。”

    “切~邀买人心的手段罢了。”大英子不屑的哼了一声。

    “讲话留心点儿。”九叔嫌两人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赶忙呵斥。

    “九叔,你说那个跟公子哥儿似得小子靠谱吗?我瞅着岁数比伢子大不了多少。”山子带着怀疑的问。

    “哼,没听杜瘸子说,那可是王禄恩的嫡传弟子。”九叔瞪了一眼山子。

    “我咋听说那个王禄恩,是早年间的一个大魔头啊。他的弟子……”敞怀汉子眉头紧皱。

    “大魔头咋啦?本事是真的就行!没听杜瘸子那话头儿,憋着劲就等义诊办到徒善坊呢。”大英子怼了一句。

    “要说这次义诊也是新奇。”九叔捋着稀疏的山羊胡儿,砸吧着嘴说:“除了孙老神仙,还头回听说名家办诊,允许坊间郎中跟着学艺的。

    那些名家也是,往日抠抠搜搜生怕露了吃饭的本事,这回居然还上赶子教,大白天的见鬼了嘛。”

    “可惜搞不着户籍,要是能寻着,让六叔和伢子也来学学。”大英子可惜的说。

    “顶着一张生脸儿有户籍又能咋地,各在各坊,当四邻坊正都是瞎子啊。”敞怀汉子可算逮着机会驳了大英子一句。

    “行啦!都没个正事儿的。”九叔不耐烦的训斥,直起腰身左右打量一番,下令道:“你们仨给我散开了,一定把那个小医正的行踪给寻出来。”

    话说完,见山子的眼睛直愣愣的往北面瞅。顺着视线看去,可惜老眼昏花,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片模糊。

    “哎?那个…不是。”大英子有些迟疑,敞怀汉子马上肯定道:“没错,就是那小子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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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卓扎扎实实的当了把曹操,这面儿人家正念叨他呢,下一秒就冒出来了。

    原本他打算直接去长公主那的,但走到半路想起来,太医署那边儿消炎药粉和表皮麻药没多少了。

    于是跑了趟承义坊,从孙长仙那儿要了一些给尊贤坊这边送来。

    大致看了眼今日收治的外科病患,估摸着一帮军医能自行处理,便回到车上出城去了长公主的庄园。

    门子还记得武卓,乐呵呵的打了声招呼小跑着进去通报,不多时孙管事满脸是笑的迎了出来。

    “呦,孙大爷劳烦您了。”武卓远远的打了声招呼,亲热的问:“孙大哥没在啊?”

    “他送小县主去太平公主府上玩了。”孙管事回了一句,乐呵呵的招呼武卓进门,引着他一路到了外头搭起巨大玻璃罩子的花房。

    说是花房,并不是专门种花的地方。而是大户人家日间活动的地方,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客厅。

    冬日里搭起玻璃罩子是为了挡风见光,当然了,屋里也会种上不少绿植,以此缓解生火盆带来的燥气。

    武卓进屋时长公主正拿着本棋谱,对着围棋盘自己跟自己较劲呢。

    瞅见武卓进屋,用询问的眼神示意了下棋盘。

    武卓瞄了眼棋盘上纷乱的黑白子,赶忙摇头:“来不了,费脑子。五子棋的话我倒是能整两把。”

    “多大人了,还玩些小孩子的把戏。”长公主满脸的嫌弃。

    无趣的放下棋谱,重新打量了下武卓,讶异的说:“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好像长高了一些?”

    “是吗?”武卓低头看了看手脚衣襟儿颇有些惊喜。

    “是好像长高了。”一旁伺候的吴嬷嬷走到武卓身边。

    扯了扯外袍的衣袖,又低头看了眼裤子的长短,笃定地说:“制衣的时候正正好好,现在可不是短了一些嘛。”

    “让铺子赶紧再制两套,这眼瞅着就入冬了。”长公主吩咐了一句,叨咕着说:“要说这小小子拔个儿是快,几天的功夫就蹭蹭的长,连个春秋都不分。”

    吴嬷嬷陪着笑说:“小子长个儿就这样,说不长几年也不见动静,一开始长了几乎一天一个样儿。”

    武卓一直嫌弃自己眼下这幅身体太矮了,知道不经意间开始长个了还挺乐呵。

    同时听着长公主主仆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心里热乎乎的。作为一个孤独的人,被如此平凡琐碎的关怀着,真心温暖。

    和吴嬷嬷说着话,长公主留意到武卓的神情,心里满意却故作嫌弃的问:“你这个大忙人,今儿怎么有空串门啦?”

    “这不给您惹了麻烦,过来承认错误。”武卓压下鼻酸,笑嘻嘻的自己找地方坐下。

    瞅见自己买的那条大猞猁趴在花厅角落,没话找话的说:“不是说这东西野性难驯,不能跟人太亲近嘛。”

    “哼,这禽兽啊,有时候比人知道报恩,知道谁对它好。”长公主含沙射影。

    “可得小心点儿,野兽身上狂犬病鼠疫什么的病菌病毒的不少,千万别过给人。”武卓不接话茬,一本正经的提醒。

    “那你还往我这儿送!”长公主瞪起了眼珠子。

    “啊~哈哈……那个……咳~”武卓一阵尴尬,心说:“这哪是我送的,明明是孙长仙那小老头儿瞎搞!”

    可事儿虽然是那么回事儿,但眼下也不能掰扯啊。只能瞅着外面跟个傻子似得搭茬:“今儿天气真不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