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看花花应羞
“程大哥，也许不必如此的，总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柳清做了决定，便不再犹豫，当下开口打破沉默。
“嗯？”程欣闻言一怔：“什么办法？”
“程大哥，你也知道，聂风他们势大，我们是斗不过的。”柳清凄婉一笑：“既然如此，又何苦让程大哥白白为我牺牲？”
“嗯？”程欣听到前半句话，刚想开口宽慰，就听到了柳清后半句传来，听完后心里不由一沉，眼睛紧紧盯着柳清。
“清儿，你想说什么？”
“我想求程大哥一件事，”柳清悠悠开口，眼睛悄悄里爬上一丝晶莹：“请程大哥务必成全。”
“什么事？”程欣听到柳清凄婉的声音，心里略有些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开口道。
“我想请程大哥。。”
“别再插手此事。”
程欣闻听此言，微微一怔。
“什么？”下一秒，程欣已经霍然站起，手扶桌边，目光盯着柳清。
“程大哥的好意，清儿心领了。”柳清像是没有看到程欣的动作，兀自凄婉一笑：“但清儿心意已决，若聂风再来之时，清儿会答应他的要求。”
“不可能！”程欣手指紧紧扣上桌案，声音微微沙哑道：“我不答应，此事没得商量。”
“我当年就对你说过，老伍长没了，我来替他照顾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难道你想让我做一个无信之人？”
程欣坚定摇了摇头，声音微微沙哑。
“不要再说了，此事我管定了。”
“可是，程大哥。”柳清泣呼出声，眼泪悄无声息划过脸颊：“你斗不过他们的啊。”
“那又如何？”程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这一辈子，杀过的人比他见过的人还多，难道我还怕他这个小崽子？”
“这不一样的，不一样，程大哥。”柳清见程欣此言，含泪摇了摇头：“如今不比以往，程大哥往日在军中作战，还有同袍一起，可现在你已然退役，形只影单，双拳难敌四手，你若出了事，清儿这一生都将无法心安啊。”
“无妨，清儿。”程欣放下手，出声宽慰柳清道：“程大哥再怎么说也曾是北军之人，收拾几个市井无赖还是可以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再说了，如果真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对得起老伍长，将来在九泉之下相见，我又有何颜面来面对他？”
“不是的，程大哥。”柳清见程欣不听劝，心里焦急：“程大哥，你真的不必插手的，你若出了什么事，嫂子该如何是好？”
“没事。”程欣愣了愣，片刻后温和一笑，目光微柔道：“她也不怕的。”
“程大哥。。”
“好了，不必多说了，清儿。”程欣摆摆手，打断柳清的话。
“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程欣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擦擦眼睛，等会如果有人来了，你这样估计会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了。”
“我。。”柳清面色微红。
“如果是别人还好。”程欣一笑打趣道：“如果你嫂子这会突然来了，那我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程大哥你。。呀！”柳清正说话间，目光突然转向程欣身后。
“嗯？”程欣一愣。
她不会真的来了吧？
“云大哥！”柳清惊喜开口，来不及擦眼泪就慌忙站起身。
“吓我一跳。。”程欣闻言，长出了一口气，转而看向门外。
……
云夙直直站在门口，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此时正值太阳西斜，少年侧对阳光而站，只能看到一半的面容，另一半的表情则埋在阴影里。
那半张脸，依旧是淡淡的古井无波。
柳清微微有些慌乱。
方才程欣起身，刚好挡住了柳清的目光，两人只顾说话，也没有看到云夙是何时前来的，更不知道云夙都听到了什么。
“云兄弟！”程欣惊喜交加，连忙几步到门口，扶着云夙来回翻看。待看到少年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和血迹之后，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云夙的肩膀。
“云兄弟，你没事就好，刚才清儿还在担心你们呢，”程欣朝屋里柳清方向努了努嘴，打趣说道：“现在好了，看到你没事，这丫头也就能放心了。”
“程大哥，我哪有。”柳清听到程欣此言，脸色顿时羞红，期期艾艾解释道。
“嘿嘿，脸红了。”程欣一笑摇了摇头。
“进来坐吧，云兄弟。”
云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抬步跨过门槛，跟着程欣走进屋里。
柳清这才看清了云夙的脸，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笑意看着自己。
少年也并不是传统美学上的那种温润公子哥模样，手持折扇招摇过市，极为风度翩翩，甚至就算扔进人群里，他都会因为没有太大的亮点而显得有些普通。
普通的清朗眉眼，脸色因常年的风吹日晒染上了些许的古铜色，几道极浅的细微伤痕轻描淡写地刻画在脸颊处，唇角轻抿渐成一条线，在嘴角处弯起一丝弧度。
温和，平淡，如果不是方才亲眼见到，柳清甚至都不会将如今的云夙和方才雷霆般暴起的那个少年联系到一起。
他是，，为了我吗？
柳清微羞，与云夙温和的目光对视一眼，又慌忙低了下头，看着自己探出裙边的鞋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夙跟在程欣身后，径直朝柳清走过来，柳清低着头，听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心里有些没来由地紧张和羞赧。
那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心里一样。
缓慢而坚定，很有规律。
仿佛和心跳声重叠在了一起。
……
程欣走在前面，看着像低头像鹌鹑一样的柳清，不由善意的轻笑了一声。
认识了这么多年，这丫头还是像刚遇见那样，一见到人就害羞。
如此温柔，如此可爱。
可是。。
程欣忽而想到某事，刚刚浮起的一丝笑意又随某件烦心事缓缓散去。
程欣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柳清正低头间，听到身前传来的一声叹息，心里微微一颤。
她并不知道云夙在门前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云夙到底听到了什么。在听到这一声叹息时，她以为云夙已经知道了此事，于是心头微微有些慌乱。
可这道声音，明显不是少年发出来的。
是程大哥。
柳清反应过来，随后心头泛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难道是。。
关心，，则乱吗？
心里正羞乱之间，柳清听到身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更是有些不安，甚至连自己的目光都感觉有些温热。
柳清收了收探出裙边的鞋尖，但仍感无果，只能讷讷然抬起头，目光飘忽看着两人空隙间的墙壁。
毕竟人家过来了，自己就这么低着头看也不看，似乎是有些不合适。
柳清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看向两人。
……
云夙正好奇打量着垂头微羞的柳清，不经意间见到柳清抬起头。
云夙看到柳清的表情，微微一愣。
姑娘的笑容并不是那种熟悉的温婉，而是，，，
三分羞意，三分不安，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云夙想到了当朝某位大贤的几句诗，想到了方才和某人探讨的春天的问题，不由心里暗暗想到。
果然是春天来了啊。
春风吹，春意浓。
甚至连姑娘的脸上，似乎都染了几分春色，看起来像极了在将军府后院里，母亲手植的那几树桃花。
只是没有想到，今年春的第一次赏花，是在这极北处的边城里，一个平平无奇春日的午后。
“嗯？”程欣闻言一怔：“什么办法？”
“程大哥，你也知道，聂风他们势大，我们是斗不过的。”柳清凄婉一笑：“既然如此，又何苦让程大哥白白为我牺牲？”
“嗯？”程欣听到前半句话，刚想开口宽慰，就听到了柳清后半句传来，听完后心里不由一沉，眼睛紧紧盯着柳清。
“清儿，你想说什么？”
“我想求程大哥一件事，”柳清悠悠开口，眼睛悄悄里爬上一丝晶莹：“请程大哥务必成全。”
“什么事？”程欣听到柳清凄婉的声音，心里略有些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开口道。
“我想请程大哥。。”
“别再插手此事。”
程欣闻听此言，微微一怔。
“什么？”下一秒，程欣已经霍然站起，手扶桌边，目光盯着柳清。
“程大哥的好意，清儿心领了。”柳清像是没有看到程欣的动作，兀自凄婉一笑：“但清儿心意已决，若聂风再来之时，清儿会答应他的要求。”
“不可能！”程欣手指紧紧扣上桌案，声音微微沙哑道：“我不答应，此事没得商量。”
“我当年就对你说过，老伍长没了，我来替他照顾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难道你想让我做一个无信之人？”
程欣坚定摇了摇头，声音微微沙哑。
“不要再说了，此事我管定了。”
“可是，程大哥。”柳清泣呼出声，眼泪悄无声息划过脸颊：“你斗不过他们的啊。”
“那又如何？”程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这一辈子，杀过的人比他见过的人还多，难道我还怕他这个小崽子？”
“这不一样的，不一样，程大哥。”柳清见程欣此言，含泪摇了摇头：“如今不比以往，程大哥往日在军中作战，还有同袍一起，可现在你已然退役，形只影单，双拳难敌四手，你若出了事，清儿这一生都将无法心安啊。”
“无妨，清儿。”程欣放下手，出声宽慰柳清道：“程大哥再怎么说也曾是北军之人，收拾几个市井无赖还是可以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再说了，如果真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对得起老伍长，将来在九泉之下相见，我又有何颜面来面对他？”
“不是的，程大哥。”柳清见程欣不听劝，心里焦急：“程大哥，你真的不必插手的，你若出了什么事，嫂子该如何是好？”
“没事。”程欣愣了愣，片刻后温和一笑，目光微柔道：“她也不怕的。”
“程大哥。。”
“好了，不必多说了，清儿。”程欣摆摆手，打断柳清的话。
“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程欣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擦擦眼睛，等会如果有人来了，你这样估计会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了。”
“我。。”柳清面色微红。
“如果是别人还好。”程欣一笑打趣道：“如果你嫂子这会突然来了，那我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程大哥你。。呀！”柳清正说话间，目光突然转向程欣身后。
“嗯？”程欣一愣。
她不会真的来了吧？
“云大哥！”柳清惊喜开口，来不及擦眼泪就慌忙站起身。
“吓我一跳。。”程欣闻言，长出了一口气，转而看向门外。
……
云夙直直站在门口，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此时正值太阳西斜，少年侧对阳光而站，只能看到一半的面容，另一半的表情则埋在阴影里。
那半张脸，依旧是淡淡的古井无波。
柳清微微有些慌乱。
方才程欣起身，刚好挡住了柳清的目光，两人只顾说话，也没有看到云夙是何时前来的，更不知道云夙都听到了什么。
“云兄弟！”程欣惊喜交加，连忙几步到门口，扶着云夙来回翻看。待看到少年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和血迹之后，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云夙的肩膀。
“云兄弟，你没事就好，刚才清儿还在担心你们呢，”程欣朝屋里柳清方向努了努嘴，打趣说道：“现在好了，看到你没事，这丫头也就能放心了。”
“程大哥，我哪有。”柳清听到程欣此言，脸色顿时羞红，期期艾艾解释道。
“嘿嘿，脸红了。”程欣一笑摇了摇头。
“进来坐吧，云兄弟。”
云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抬步跨过门槛，跟着程欣走进屋里。
柳清这才看清了云夙的脸，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笑意看着自己。
少年也并不是传统美学上的那种温润公子哥模样，手持折扇招摇过市，极为风度翩翩，甚至就算扔进人群里，他都会因为没有太大的亮点而显得有些普通。
普通的清朗眉眼，脸色因常年的风吹日晒染上了些许的古铜色，几道极浅的细微伤痕轻描淡写地刻画在脸颊处，唇角轻抿渐成一条线，在嘴角处弯起一丝弧度。
温和，平淡，如果不是方才亲眼见到，柳清甚至都不会将如今的云夙和方才雷霆般暴起的那个少年联系到一起。
他是，，为了我吗？
柳清微羞，与云夙温和的目光对视一眼，又慌忙低了下头，看着自己探出裙边的鞋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夙跟在程欣身后，径直朝柳清走过来，柳清低着头，听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心里有些没来由地紧张和羞赧。
那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心里一样。
缓慢而坚定，很有规律。
仿佛和心跳声重叠在了一起。
……
程欣走在前面，看着像低头像鹌鹑一样的柳清，不由善意的轻笑了一声。
认识了这么多年，这丫头还是像刚遇见那样，一见到人就害羞。
如此温柔，如此可爱。
可是。。
程欣忽而想到某事，刚刚浮起的一丝笑意又随某件烦心事缓缓散去。
程欣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柳清正低头间，听到身前传来的一声叹息，心里微微一颤。
她并不知道云夙在门前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云夙到底听到了什么。在听到这一声叹息时，她以为云夙已经知道了此事，于是心头微微有些慌乱。
可这道声音，明显不是少年发出来的。
是程大哥。
柳清反应过来，随后心头泛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难道是。。
关心，，则乱吗？
心里正羞乱之间，柳清听到身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更是有些不安，甚至连自己的目光都感觉有些温热。
柳清收了收探出裙边的鞋尖，但仍感无果，只能讷讷然抬起头，目光飘忽看着两人空隙间的墙壁。
毕竟人家过来了，自己就这么低着头看也不看，似乎是有些不合适。
柳清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看向两人。
……
云夙正好奇打量着垂头微羞的柳清，不经意间见到柳清抬起头。
云夙看到柳清的表情，微微一愣。
姑娘的笑容并不是那种熟悉的温婉，而是，，，
三分羞意，三分不安，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云夙想到了当朝某位大贤的几句诗，想到了方才和某人探讨的春天的问题，不由心里暗暗想到。
果然是春天来了啊。
春风吹，春意浓。
甚至连姑娘的脸上，似乎都染了几分春色，看起来像极了在将军府后院里，母亲手植的那几树桃花。
只是没有想到，今年春的第一次赏花，是在这极北处的边城里，一个平平无奇春日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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