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该知道的事
那年那事，
那些人。
那树桃花。
应该是都没了吧。
云夙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目光微微出神，看向极远处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家？何处是家？
云夙想到了当年和杨老虎离京时曾想过同样的一个问题，心里有些凄凉。
世间之大，无处是家。
……
柳清听着眼前没了动静，悄悄抬头看去，却看到云夙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目光出神。
柳清脸色发红慌忙低下头，看着自己探出裙摆的鞋尖。
三人对立，一时沉默。
……
程欣站在一旁看着此间的少年和女子，只觉有些好笑。但很明显此时几人这么站着也不是事，于是轻咳了两声打破沉默。
云夙正思量间，听到了程欣的咳声，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目光落处早已脸色通红的柳清。
云夙反应过来，神色顿时有些尴尬，而柳清被云夙这一看，也是有些羞赧不敢回望云夙，于是两人同时扭头，求饶一般地看了一边的程欣一眼。
程欣被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望过来，看看柳清又看看云夙，最后目光在少年脸上几乎微不可查的红色上停留片刻，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笑。
方才的怒意顿时被一扫而空。
云兄弟啊云兄弟，你说清儿脸红就脸红了吧，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可你这一个堂堂的八尺男儿，手持长刀时虽有些年轻青涩，但也颇有几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质，怎么也能脸红了呢？
有趣，有趣。
程欣笑完，心里暗道有趣，却也没有出口打趣两人，见此时气氛已经尴尬到了一个极点，连忙开口转移话题。
“老王呢？他怎么没有来？”程欣看着云夙，温声问道。
云夙见程欣转移了话题，连忙开口接上：“军中事务繁忙，将军他还有事，就没有过来。”
“这家伙。”程欣摇摇头，失笑一声：“还挺有几分将官的架势嘛。”
云夙听着程欣不轻不重的一句打趣，挠了挠头后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也是。”
“哈哈哈，”程欣被云夙逗得一乐，哈哈一笑道：“云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比王胜利这小子顺眼多了。”
云夙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对了，云兄弟。”程欣好奇打量着云夙，开口道：“此事刚刚结束，你不在军营里歇息，这般急匆匆的过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这，”云夙瞟了一眼一旁的柳清，又挪开目光温声道：“有一样东西放在柳清姑娘这里了，我回来取一下。”
少年执意要现在回来取刀，也并不是存了什么以物近人的歪心思，只是单纯的因为那是老人留下的遗物，几年来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身畔，如果不早点拿回来，恐怕今夜睡都不会睡得踏实。
可很明显，场间的两人并不这么想。
柳清一怔，随即低下头去，脸色更加鲜红欲滴，像极了阴雨天里手绘的朱砂画。
程欣在一旁撇了撇嘴，心想你小子想过来找人就找人吧，何必用这么蹩脚的借口？
急匆匆过来，就为了拿个东西？
谁信！
真是格外憨直又可爱的少年。
程欣自以为明白了云夙的心意，但也没有拆穿，于是冲少年打趣一笑，表示自己都懂。
“那个，柳姑娘。。”云夙轻咳一声，向低头站着的柳清开口。
“嗯？啊？云大哥，你说。”柳清听到云夙开口，连忙抬起头慌乱应道。
“柳姑娘，”云夙苦笑一声，看着反应有点大的柳清：“我此来，是想取回我先前放在这里的刀，不知柳姑娘可方便？”
“方便的。”柳清愣了愣神后，方才反应过来，点点头轻声道：“云大哥，你稍等一下，我去给你取来。”
说罢，柳清微福一礼，低头逃也似的离开。
“哎，”云夙微怔，想要叫住柳清，柳清却早已经一溜烟走到了门帘处，掀开门帘急急忙忙离开。
“这，柳清姑娘今天这是，怎么了？”云夙见到柳清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已经离开，心下有些疑惑，于是问向一旁的程欣。
“不知道。”程欣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看着云夙，心想你做的事说的话，你自己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云夙被程欣的目光搞得有些不自然，搔了搔头后想起一事，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匆匆而归的柳清打断。
柳清莲步轻移，身后跟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正一脸不舍地抱着刀亦步亦趋走过来。
“云大哥。”柳清来时的脚步就比去时慢多了，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云夙的目光，而是落在了少年的唇角，下颌之间。
路途再远也有走完的时候，更何况是这短短的几步路，柳清再慢，也终于走到了云夙跟前站下，微垂着头看向一边的孩子。
“正儿，把刀还给大哥哥。”柳清小手轻轻推了推孩子，示意让他把刀递还给云夙。
那孩子虽然眼中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听话，将刀举起递在云夙面前，眼神依依不舍看了一眼刀，又向上举了举，清纯目光大大方方落在云夙脸上。
“大哥哥，你的刀。”
“好，谢谢你。”云夙点了点头冲孩子温和一笑，伸手将刀拿了过来，腾出另一只手揉弄了一下他的头发。
“云大哥，”柳清在一旁嗔怪看了一眼柳正，指了指云夙手间刀，歉意开口道：“方才我把刀放在屋里就出来了，回去时，正儿就拿着你的刀在玩耍，真的不好意思，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磕碰。”
“没事，柳姑娘，”云夙摇摇头，将刀挂回腰间，并没有细看的意思，而是蹲下身揉了揉柳正的小脑袋，然后轻轻拉过他的手左右翻看。
“没有伤到吧？”云夙将孩子的手放回身畔，温言开口问了一句。
“没有，大哥哥。”柳正乖巧摇了摇头。
柳清站在一旁，见此情景不由得心头微暖，目光落在了云夙脸上。
许是方才少年在门边日光下站了太久的原因，使得眉眼处都沾染了些许温和暖热的阳光意味，看起来十分可亲。
柳清手指绞在一起，听到云夙温和的声音响起。
“喜欢吗？”云夙摸着柳正的小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刀。
“喜欢。”柳正不假思索答道。
“为什么喜欢？”云夙被孩子声音里那坚定的语气搞得有些讶异，于是开口询问。
“我想，”柳正咬咬牙偷看了柳清一眼，手指绞索在一起回道：“我想成为大哥哥这样的人，把欺负姐姐的坏人都打跑！”
这。。。
云夙正抚摸的手轻轻僵住，抬眼打量了一下一旁愣住的柳清，而后收回了目光。
“不错，不错。”云夙温和一笑，手从柳正头顶滑下，顺势落在了肩头。
“只不过，你现在年龄还小，有的事你不方便做，还是交给大哥哥这样的大人来就好。”
云夙眼睛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柳清，继续开口。
“大哥哥这几天都会过来，如果你想摸刀的话，随你摸个够。”
柳正孩子心性，听不出此话的其他意味，只知道大哥哥这几天都会过来，一下子开心的蹦跳起来，围着云夙欢呼。
柳清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慌乱。
方才少年的两句话和扫过来那一眼，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他什么都知道了。
那些人。
那树桃花。
应该是都没了吧。
云夙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目光微微出神，看向极远处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家？何处是家？
云夙想到了当年和杨老虎离京时曾想过同样的一个问题，心里有些凄凉。
世间之大，无处是家。
……
柳清听着眼前没了动静，悄悄抬头看去，却看到云夙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目光出神。
柳清脸色发红慌忙低下头，看着自己探出裙摆的鞋尖。
三人对立，一时沉默。
……
程欣站在一旁看着此间的少年和女子，只觉有些好笑。但很明显此时几人这么站着也不是事，于是轻咳了两声打破沉默。
云夙正思量间，听到了程欣的咳声，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目光落处早已脸色通红的柳清。
云夙反应过来，神色顿时有些尴尬，而柳清被云夙这一看，也是有些羞赧不敢回望云夙，于是两人同时扭头，求饶一般地看了一边的程欣一眼。
程欣被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望过来，看看柳清又看看云夙，最后目光在少年脸上几乎微不可查的红色上停留片刻，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笑。
方才的怒意顿时被一扫而空。
云兄弟啊云兄弟，你说清儿脸红就脸红了吧，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可你这一个堂堂的八尺男儿，手持长刀时虽有些年轻青涩，但也颇有几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质，怎么也能脸红了呢？
有趣，有趣。
程欣笑完，心里暗道有趣，却也没有出口打趣两人，见此时气氛已经尴尬到了一个极点，连忙开口转移话题。
“老王呢？他怎么没有来？”程欣看着云夙，温声问道。
云夙见程欣转移了话题，连忙开口接上：“军中事务繁忙，将军他还有事，就没有过来。”
“这家伙。”程欣摇摇头，失笑一声：“还挺有几分将官的架势嘛。”
云夙听着程欣不轻不重的一句打趣，挠了挠头后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也是。”
“哈哈哈，”程欣被云夙逗得一乐，哈哈一笑道：“云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比王胜利这小子顺眼多了。”
云夙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对了，云兄弟。”程欣好奇打量着云夙，开口道：“此事刚刚结束，你不在军营里歇息，这般急匆匆的过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这，”云夙瞟了一眼一旁的柳清，又挪开目光温声道：“有一样东西放在柳清姑娘这里了，我回来取一下。”
少年执意要现在回来取刀，也并不是存了什么以物近人的歪心思，只是单纯的因为那是老人留下的遗物，几年来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身畔，如果不早点拿回来，恐怕今夜睡都不会睡得踏实。
可很明显，场间的两人并不这么想。
柳清一怔，随即低下头去，脸色更加鲜红欲滴，像极了阴雨天里手绘的朱砂画。
程欣在一旁撇了撇嘴，心想你小子想过来找人就找人吧，何必用这么蹩脚的借口？
急匆匆过来，就为了拿个东西？
谁信！
真是格外憨直又可爱的少年。
程欣自以为明白了云夙的心意，但也没有拆穿，于是冲少年打趣一笑，表示自己都懂。
“那个，柳姑娘。。”云夙轻咳一声，向低头站着的柳清开口。
“嗯？啊？云大哥，你说。”柳清听到云夙开口，连忙抬起头慌乱应道。
“柳姑娘，”云夙苦笑一声，看着反应有点大的柳清：“我此来，是想取回我先前放在这里的刀，不知柳姑娘可方便？”
“方便的。”柳清愣了愣神后，方才反应过来，点点头轻声道：“云大哥，你稍等一下，我去给你取来。”
说罢，柳清微福一礼，低头逃也似的离开。
“哎，”云夙微怔，想要叫住柳清，柳清却早已经一溜烟走到了门帘处，掀开门帘急急忙忙离开。
“这，柳清姑娘今天这是，怎么了？”云夙见到柳清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已经离开，心下有些疑惑，于是问向一旁的程欣。
“不知道。”程欣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看着云夙，心想你做的事说的话，你自己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云夙被程欣的目光搞得有些不自然，搔了搔头后想起一事，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匆匆而归的柳清打断。
柳清莲步轻移，身后跟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正一脸不舍地抱着刀亦步亦趋走过来。
“云大哥。”柳清来时的脚步就比去时慢多了，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云夙的目光，而是落在了少年的唇角，下颌之间。
路途再远也有走完的时候，更何况是这短短的几步路，柳清再慢，也终于走到了云夙跟前站下，微垂着头看向一边的孩子。
“正儿，把刀还给大哥哥。”柳清小手轻轻推了推孩子，示意让他把刀递还给云夙。
那孩子虽然眼中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听话，将刀举起递在云夙面前，眼神依依不舍看了一眼刀，又向上举了举，清纯目光大大方方落在云夙脸上。
“大哥哥，你的刀。”
“好，谢谢你。”云夙点了点头冲孩子温和一笑，伸手将刀拿了过来，腾出另一只手揉弄了一下他的头发。
“云大哥，”柳清在一旁嗔怪看了一眼柳正，指了指云夙手间刀，歉意开口道：“方才我把刀放在屋里就出来了，回去时，正儿就拿着你的刀在玩耍，真的不好意思，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磕碰。”
“没事，柳姑娘，”云夙摇摇头，将刀挂回腰间，并没有细看的意思，而是蹲下身揉了揉柳正的小脑袋，然后轻轻拉过他的手左右翻看。
“没有伤到吧？”云夙将孩子的手放回身畔，温言开口问了一句。
“没有，大哥哥。”柳正乖巧摇了摇头。
柳清站在一旁，见此情景不由得心头微暖，目光落在了云夙脸上。
许是方才少年在门边日光下站了太久的原因，使得眉眼处都沾染了些许温和暖热的阳光意味，看起来十分可亲。
柳清手指绞在一起，听到云夙温和的声音响起。
“喜欢吗？”云夙摸着柳正的小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刀。
“喜欢。”柳正不假思索答道。
“为什么喜欢？”云夙被孩子声音里那坚定的语气搞得有些讶异，于是开口询问。
“我想，”柳正咬咬牙偷看了柳清一眼，手指绞索在一起回道：“我想成为大哥哥这样的人，把欺负姐姐的坏人都打跑！”
这。。。
云夙正抚摸的手轻轻僵住，抬眼打量了一下一旁愣住的柳清，而后收回了目光。
“不错，不错。”云夙温和一笑，手从柳正头顶滑下，顺势落在了肩头。
“只不过，你现在年龄还小，有的事你不方便做，还是交给大哥哥这样的大人来就好。”
云夙眼睛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柳清，继续开口。
“大哥哥这几天都会过来，如果你想摸刀的话，随你摸个够。”
柳正孩子心性，听不出此话的其他意味，只知道大哥哥这几天都会过来，一下子开心的蹦跳起来，围着云夙欢呼。
柳清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慌乱。
方才少年的两句话和扫过来那一眼，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他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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