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只道是寻常
“云大哥，”柳清期期艾艾开口。
“嗯？怎么了？”云夙抬起头，目光温和看了一眼柳清。
“你这几天，都要过来吗。。”柳清抬手按住了一旁蹦跳过来的柳正，犹豫问道。
“怎么？”云夙温声一笑，反问道：“不欢迎吗？”
“不不不，不是的，就是。。”柳清咬咬牙，心里有话却不知该怎么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柳清姑娘。”云夙宽慰一笑，目光落在了柳清脸上。
“但此事终究与我有关，既然我已经出手，那就势必要管到底，他如果再来的话。。”
云夙目光沉静转看向远处，轻轻敛了笑容，没有出声。
柳清闻听此言心底一颤，如果说方才只是怀疑的话，那现在已经确定了。
云夙全都知道了。
“云大哥，”柳清想要开口。
“不必再说了，柳姑娘。”云夙缓慢摇了摇头，坚定道：“此事我意已决。”
“云兄弟，方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沉默站在一旁的程欣忽然开口。
“嗯。”云夙点了点头。
“云兄弟，你大可不必如此。”程欣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这里有我在就够了，你新来此地，还是不要多惹事为好。”
“这不一样，程大哥。”云夙摇摇头，目光轻轻落在这位刚认识的老大哥脸上，沉默片刻后开口：“小子从来不会惹事，但是我也从不会怕事。”
“既然此事本来就与我有关，如果因为我的缘故使程大哥与柳姑娘有何闪失，小子心里如何能安？程大哥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云夙拍了拍柳正肩头，站起身目光清远望向远处。
“小子平生从不喜欢牵连他人。”
“所以我惹下的事，还是由我来解决吧。”
“云小兄弟，你，”程欣还想说什么。
“不必多说了，程大哥。”云夙摆摆手，止住了想要出口相劝的程欣：“小子自然会有分寸，程大哥不必担心我。”
“我哪里是担心你有没有分寸，”程欣叹了口气：“本来将你牵扯到其中就已经很歉疚了，如果真的连累你出了什么事，我心里如何能够过意得去？”
“这几天还是我来这里吧，云小兄弟，你刚刚行军过来旅途奔波，这几日还是好好休息一番，准备对敌是大事，切莫要把精力费在这些小事身上了。”
云夙微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程欣道：“程大哥不必再劝了，这几日军中无事，小子也有空闲，等过几日巡防之时，若程大哥有空了，再来也无妨。”
“更何况，程大哥，你家中还有嫂子，小子孑然一身倒也罢了，若您有什么事，嫂子又当如何是好？”
“你。。”程欣微怔。
云夙温和一笑，话音平静解释：“我家人都早已故去，如今世间只有我一人，无牵无挂，程大哥你就不一样了，你还有嫂子需要照顾，所以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此言一出，酒馆中一片安静，落针可闻，甚至连柳正也不再跳闹，乖乖站在柳清一旁。
程欣默然片刻，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伸手拍了拍云夙的肩膀。
云夙回以一笑，目光沉静，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如何悲伤的事。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柳清站在一旁，想到了云夙醉倒在她怀里时的呢喃，眼眶微酸，再看到平静站在那里的云夙时，总感觉有些悲伤，于是下意识里想伸出手，去传递给云夙一丝温暖。
也许只有她，才能听出少年平静语气里，那一丝压抑着的寂寞和悲伤吧。
云夙注意到了一旁蠢蠢欲动的柳清，心头微暖，递过去一个宽慰的眼神。
“程大哥，柳姑娘。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云夙向两人拱了拱手，不等开口相留，就正身折反离开。
“云大哥。。”柳清反应过来，急忙在其身后紧追几步，叫住了云夙。
“怎么了？”云夙走到了门处，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
两人四目相对。
“路上小心。”柳清脸色绯红，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低声嘱咐。
云夙脸上绽放出微笑，点了点头。
“好。”
随即转身，大步出门而去。
……
程欣叹了口气，走到柳清身边，跟着她一起到门外，望向大步离开的云夙。
太阳西沉，时间已然不早，街上几个顽童还在街边打闹，两边的民居里已经有几户飘出了炊烟，人间烟火气十足。
云夙躲避开从身边跑过的几个孩子，听着耳边两旁不时传来的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心里感慨一笑。
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
只是如若将这一纸剪影写入琴声里，留待来日听起时，又会有多少心酸，多少凄惘。
都是寻常事，曾是寻常事。
云夙接住一个回头打闹着不慎撞过来的孩子，俯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温和一笑后起身绕过。
……
身后的柳清不知为何，红了眼眶，再看向少年的背影时，总感觉其多了几分孤独的意味。
程欣在身旁叹了口气，拍了拍柳清的肩膀，也就此告别离开。
柳清微福一礼，送程欣远去。
……
半晌后，云夙回到营房，通禀一声。
守营的军士定睛一看，见到这货竟是方才时在军营里那个打马乱跑的混蛋，不由默默腹诽了一声，但眼下也没有刁难，挥了挥手放他进去。
云夙整了整身上的军服，轻拍腰间的刀叹息一声，就要回自己营房休息。
“诶？”王胜利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伸手拱了拱云夙，不怀好意一笑道：“你小子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云夙的表情和动作顿时一僵。
“校尉大人。。你这。”云夙扯了扯嘴角，艰难挤出一丝笑容。
“我怎么着？”王胜利蹙眉问道。
“校尉大人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云夙听出了王胜利语气里那一丝佯作不悦，连忙改口问道。
“该吃饭了，本将过来看看你小子回来没。”王胜利摆了摆手，似乎很满意少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
“原来如此。”云夙连忙躬身行礼，掩饰住嘴角那一丝无奈。
“行了，那既然你也回来了，那就一起去吧。”王胜利拍了拍云夙的手，示意少年跟上，边走边恼火咕哝：“本将现在饿的都要前胸贴后背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规定，非要定着这么晚开饭。。”
云夙嘴角一抽，心想你中午吃了那么多，还好意思说饿？
腹诽归腹诽，但还是老老实实跟上王胜利的脚步，边走边听着王胜利恼火絮叨，深感有趣之余心里也有些疑惑。
这就是自己军旅生涯的第一步？
怎么感觉有点。。
……
云夙眼神不由瞟了一眼身旁的王胜利，心里默默补充出了后半句。
有点跟闹着玩似的？
“嗯？怎么了？”云夙抬起头，目光温和看了一眼柳清。
“你这几天，都要过来吗。。”柳清抬手按住了一旁蹦跳过来的柳正，犹豫问道。
“怎么？”云夙温声一笑，反问道：“不欢迎吗？”
“不不不，不是的，就是。。”柳清咬咬牙，心里有话却不知该怎么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柳清姑娘。”云夙宽慰一笑，目光落在了柳清脸上。
“但此事终究与我有关，既然我已经出手，那就势必要管到底，他如果再来的话。。”
云夙目光沉静转看向远处，轻轻敛了笑容，没有出声。
柳清闻听此言心底一颤，如果说方才只是怀疑的话，那现在已经确定了。
云夙全都知道了。
“云大哥，”柳清想要开口。
“不必再说了，柳姑娘。”云夙缓慢摇了摇头，坚定道：“此事我意已决。”
“云兄弟，方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沉默站在一旁的程欣忽然开口。
“嗯。”云夙点了点头。
“云兄弟，你大可不必如此。”程欣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这里有我在就够了，你新来此地，还是不要多惹事为好。”
“这不一样，程大哥。”云夙摇摇头，目光轻轻落在这位刚认识的老大哥脸上，沉默片刻后开口：“小子从来不会惹事，但是我也从不会怕事。”
“既然此事本来就与我有关，如果因为我的缘故使程大哥与柳姑娘有何闪失，小子心里如何能安？程大哥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云夙拍了拍柳正肩头，站起身目光清远望向远处。
“小子平生从不喜欢牵连他人。”
“所以我惹下的事，还是由我来解决吧。”
“云小兄弟，你，”程欣还想说什么。
“不必多说了，程大哥。”云夙摆摆手，止住了想要出口相劝的程欣：“小子自然会有分寸，程大哥不必担心我。”
“我哪里是担心你有没有分寸，”程欣叹了口气：“本来将你牵扯到其中就已经很歉疚了，如果真的连累你出了什么事，我心里如何能够过意得去？”
“这几天还是我来这里吧，云小兄弟，你刚刚行军过来旅途奔波，这几日还是好好休息一番，准备对敌是大事，切莫要把精力费在这些小事身上了。”
云夙微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程欣道：“程大哥不必再劝了，这几日军中无事，小子也有空闲，等过几日巡防之时，若程大哥有空了，再来也无妨。”
“更何况，程大哥，你家中还有嫂子，小子孑然一身倒也罢了，若您有什么事，嫂子又当如何是好？”
“你。。”程欣微怔。
云夙温和一笑，话音平静解释：“我家人都早已故去，如今世间只有我一人，无牵无挂，程大哥你就不一样了，你还有嫂子需要照顾，所以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此言一出，酒馆中一片安静，落针可闻，甚至连柳正也不再跳闹，乖乖站在柳清一旁。
程欣默然片刻，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伸手拍了拍云夙的肩膀。
云夙回以一笑，目光沉静，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如何悲伤的事。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柳清站在一旁，想到了云夙醉倒在她怀里时的呢喃，眼眶微酸，再看到平静站在那里的云夙时，总感觉有些悲伤，于是下意识里想伸出手，去传递给云夙一丝温暖。
也许只有她，才能听出少年平静语气里，那一丝压抑着的寂寞和悲伤吧。
云夙注意到了一旁蠢蠢欲动的柳清，心头微暖，递过去一个宽慰的眼神。
“程大哥，柳姑娘。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云夙向两人拱了拱手，不等开口相留，就正身折反离开。
“云大哥。。”柳清反应过来，急忙在其身后紧追几步，叫住了云夙。
“怎么了？”云夙走到了门处，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
两人四目相对。
“路上小心。”柳清脸色绯红，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低声嘱咐。
云夙脸上绽放出微笑，点了点头。
“好。”
随即转身，大步出门而去。
……
程欣叹了口气，走到柳清身边，跟着她一起到门外，望向大步离开的云夙。
太阳西沉，时间已然不早，街上几个顽童还在街边打闹，两边的民居里已经有几户飘出了炊烟，人间烟火气十足。
云夙躲避开从身边跑过的几个孩子，听着耳边两旁不时传来的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心里感慨一笑。
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
只是如若将这一纸剪影写入琴声里，留待来日听起时，又会有多少心酸，多少凄惘。
都是寻常事，曾是寻常事。
云夙接住一个回头打闹着不慎撞过来的孩子，俯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温和一笑后起身绕过。
……
身后的柳清不知为何，红了眼眶，再看向少年的背影时，总感觉其多了几分孤独的意味。
程欣在身旁叹了口气，拍了拍柳清的肩膀，也就此告别离开。
柳清微福一礼，送程欣远去。
……
半晌后，云夙回到营房，通禀一声。
守营的军士定睛一看，见到这货竟是方才时在军营里那个打马乱跑的混蛋，不由默默腹诽了一声，但眼下也没有刁难，挥了挥手放他进去。
云夙整了整身上的军服，轻拍腰间的刀叹息一声，就要回自己营房休息。
“诶？”王胜利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伸手拱了拱云夙，不怀好意一笑道：“你小子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云夙的表情和动作顿时一僵。
“校尉大人。。你这。”云夙扯了扯嘴角，艰难挤出一丝笑容。
“我怎么着？”王胜利蹙眉问道。
“校尉大人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云夙听出了王胜利语气里那一丝佯作不悦，连忙改口问道。
“该吃饭了，本将过来看看你小子回来没。”王胜利摆了摆手，似乎很满意少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
“原来如此。”云夙连忙躬身行礼，掩饰住嘴角那一丝无奈。
“行了，那既然你也回来了，那就一起去吧。”王胜利拍了拍云夙的手，示意少年跟上，边走边恼火咕哝：“本将现在饿的都要前胸贴后背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规定，非要定着这么晚开饭。。”
云夙嘴角一抽，心想你中午吃了那么多，还好意思说饿？
腹诽归腹诽，但还是老老实实跟上王胜利的脚步，边走边听着王胜利恼火絮叨，深感有趣之余心里也有些疑惑。
这就是自己军旅生涯的第一步？
怎么感觉有点。。
……
云夙眼神不由瞟了一眼身旁的王胜利，心里默默补充出了后半句。
有点跟闹着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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