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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厨再现

    路上,郝叔忽然接到伊卿的视频通话,便马上停在路边,接通了。伊卿甜甜的阳光笑脸出现在屏幕上:

    “老公,你没看微博吧?”

    “没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哈哈,我这边正有活动呢。我发截图给你,你要小心喽。哈哈哈。”

    “什么事?呵呵呵。”

    “看截图就知道了。我先挂了啊。拜拜。”

    伊卿挂了电话,郝叔莫名其妙地打开微信,见伊卿发过来的截图是个八卦微博,标题是“著名影视舞蹈女星疑有恋情,深夜与神秘男子幽会”,上面还有两个截图,一个是俩人拥抱的镜头,窗外拍摄的,一个是室外一个男人在门口的镜头,都非常模糊,当事人都认不出来的那种模糊。但图片一角的“酒店”两个字明显能够分辨出来。即便这样,点击量已经五十多万了。郝叔不禁失笑,佩服狗仔队的敬业和营造噱头的本事,同时也感叹,有这样的敬业精神和聪明头脑,干一行正正经经的职业也会有所建树,何必浪费生命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于是,收起电话继续开车。

    前面已是老街,郝叔停车给梅鹰发了一条短信,只有一个问号。马上,郝叔的一个群里,雏鹰头像的成员私信给他一幅照片,是一家小旅馆的招牌。郝叔便驱车前往。

    到了小旅馆附近,郝叔看见街对面人行道上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高的老者精神矍铄,腰背挺拔,满头黑发,矮的年轻人双目炯炯,脸上还带着一点娃娃气,贴身休闲衣装,肌肉线条明显,内增高的休闲鞋也很明显,俩人的样子给人一种老来得子的正在悠闲时光的感觉。郝叔激动地掉头把车开到俩人身边,落下右侧车窗停了下来。矮个的年轻人略一低头,就看见了车里的郝叔,拉着老者就上了车后座位。郝叔关上车窗便开车行驶:

    “师父,展伯想你了。我也想你。我们就顺路来了。嘿嘿。”

    “我知道,我知道。怎么顺路呢?”

    “我奉命去无忧城,顺路就来了。”

    “哦?奉谁的命?”

    “单行哥啊。”

    “哦?他在哪里呢?”

    “在京城。他说这一年他很忙,让我多走走。嘿嘿。想他了吧?”

    “是啊。我也想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下午。我们先去了火锅店,下午就来这里了。嘿嘿。”

    “嗯,好。我们做一顿好吃的。等一下买点菜。”

    “好啊好啊!师父,我现在厨艺老厉害了!酒店大厨也不行。嘿嘿嘿。”

    “呵呵呵,我信。我的厨艺没什么长进,我给你打下手。呵呵。”

    “好啊!师父。一会儿我来选菜。徒儿给您露一手。嘿嘿。”

    “好。前面到了。”

    郝叔停好车,首先给夏宛莲打电话:

    “姐姐,现在能回家吗?”

    “什么事?”

    “给你做顿好吃的,嘿嘿。”

    “嗯!呵呵,孝顺。可以多做一点吗?”

    “四人份?”

    “怎么样?”

    “安排!”

    “回见。”

    “姐姐顺风。”

    挂了电话,郝叔带着二人进入大大的农贸市场:

    “师父,是姐姐还是妹妹?嘿嘿。”

    “臭小子!是姐姐,你亲姑姑。呵呵呵。”

    “嘿嘿,知道了,师父。师父,这次孩儿高兴了,你的好处大大滴。”

    “呵呵呵,明白!买八个人的菜。”

    “得嘞!”

    三人买了一大堆,又上楼到超市买了一大堆,后备箱装不下,放在里面一些,高高兴兴地到了夏宛莲家。四个年轻人下来把三人接了上去。

    夏宛莲家里十几年的安静冷清一下子人气满满,夏宛莲多年的宠辱不惊荡然无存,从头到尾洋溢着满足的笑脸。

    进到屋内,所有人都忙着安置东西,夏宛莲回家时顺便买了两套简易桌椅,已经安装好了,才有时间说话。整个忙碌过程中,只有展鹏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一眼不眨地看着夏宛莲。待大家围坐在一起,茶水已毕,郝叔正要介绍时,展鹏依旧看着夏宛莲,慢慢地站起身:

    “嫂子......”

    大家无比吃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郝叔也是发蒙,见所有人都是惊讶状态,便也站起身,指一下自己太阳穴,对夏宛莲说道:

    “姐姐,这是展鹏,展大哥。”

    夏宛莲疑惑地看了一眼郝叔,见郝叔轻轻摇头,便说道:

    “好。你能来真好!等一下给你做好吃的。坐,坐吧。”

    展鹏笑了,然后安静地坐下。孟畅、樊花、欧玉、杨柳依同时起身问候“展伯好!”展鹏笑笑点点头也不说话,四人便疑惑地看了郝叔一眼,见郝叔示意坐下,便坐下了。郝叔微笑着看向梅鹰,梅鹰立刻起身,对着夏宛莲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姑姑,徒儿梅鹰见礼!”

    慌得夏宛莲立刻起身扶起梅鹰,笑面桃花:

    “好好好,快起来。真机灵。多大了?”

    “孩儿虚度二十五载。”

    “噢,不必拘礼。姑姑给你介绍:大师姐孟畅、二师妹樊花、三师兄欧玉、四师姐杨柳依。”

    夏宛莲一一介绍,各自见礼,聊了几句之后,郝叔笑道:

    “你们年轻人多交流,我去收拾蔬菜。”

    “我也去。不用,坐,你们聊吧,免得拘谨。”夏宛莲说着,见孩子们也要帮忙,便拦住了。

    于是,郝叔收拾鱼肉海鲜,夏宛莲清洗果蔬,同时轻声聊天,听着年轻人越来越欢快的聊天和笑声,也是满足和惬意。

    梅鹰不抢话,但一口东北味普通话,每一句都自带幽默一般,也很得体,人又机灵,正应了那句“浓缩的都是精华”。半小时过后,梅鹰受到明显的喜欢。让四人不解的是,梅鹰谈到工作时只说自己是个“混混”,打打零工,然后就带着展伯穷游,四人又不好追问。和展鹏说话,无论什么,都是得到一个微笑点头,半个字没有。而梅鹰的言语像极了郝叔,正如他们四人的言谈举止很像夏宛莲一般。他们不知,梅鹰其实看书方面深受郝叔影响,来者不拒,虽然也偏好国学书籍,但并不明显,加之他做了巡察使之后,有大把时间看书,日积月累,几年下来,梅鹰便谈吐不俗了。

    夏宛莲平时很少做饭,为了这顿饭,又买了一些盆碗餐具。聊天中郝叔说一切都是梅鹰来做,夏宛莲也是讶异,她从没见过像梅鹰那么年轻的孩子会做饭,但郝叔言之凿凿,还说过一会儿看梅鹰表演,便也同意了。洗好果蔬,郝叔也处理好了,边笑呵呵地洗手后说道:

    “好了,剩下就看他表演,摆上碗筷就好。”

    没等夏宛莲说话,那边梅鹰笑着说道:

    “师姐师妹师兄,你们先聊,我去做饭。”

    “你会做饭?”杨柳依惊讶道。

    “一看便知,嘿嘿。”梅鹰笑道。

    四人笑呵呵地跟着起身看热闹,郝叔和夏宛莲便让出厨房。由于厨房是敞开式设计,间隔玻璃都没有,只是类似吧台的一个橱柜隔开餐厅和客厅,所有人都可以站在吧台外面看。梅鹰初来乍到,也是想拿出看家本领,博姑姑一笑,现在又多了同门同辈,更是想展示一番。于是,像运动员赛前热身一样,搞了一些奇怪的热身动作,才洗手准备。

    只见梅鹰将各种菜品分开依次摆放。进到厨房的展鹏首先抢了风头,他拿过瓶装的油粉酱醋等等,一手持瓶一手“嘭”地把盖子揪掉,然后放在案板上,自己的盖子挨着自己的瓶,瞬间整齐摆好。然后拿出小碟子,袋装的调料撕开倒入碟中,整齐摆好。但是,所有的东西并没有摆放在灶台这一侧,而是对面的案板。然后笑呵呵地点头示意重新去客厅临时的大餐桌旁坐下了,依旧不言不语。

    梅鹰也摆放好了青蔬果品,笑着和大家点头一下,拿起自己特意买的四层蒸锅,加水开火。然后拿起炒勺掂了掂,放在灶上,开火。大家见一切动作都是会做饭的样子,便饶有兴致地接着看。然而,梅鹰马上就“不正经”了。

    只见梅鹰像跳舞一般,转一圈,两步就到了洗碗池,将里面洗好的盘子忽然一个个扔过来灶台的案板上,把大家吓了一跳。只见盘子一个接一个旋转着落在案板上,继续旋转,一时间案板上很多盘子在转,然后依次停止,最后像摆放的一样整整齐齐的三排。而梅鹰扔完盘子看都不看,拿着一摞盘子放在对面案板的菜墩旁,右手菜刀左手菜,密集的“铛铛”切菜声没听清楚几下,右手刀“唰”地一声将扫起来,左手已拿着盘子接住,顺势放在案板上。此时,旋转的盘子才全部停下。

    继续的切菜过程令人眼花缭乱,梅鹰时而一把刀,时而两把刀,除了将蔬菜放在菜墩上用手,其它时候都不用,完全依靠刀的速度,使得并没有一星半点的凌乱就把菜切完了。需要腾出手来,也是耍酷一下,将菜刀丢起来,落下之后自己扎在菜墩上。更加惊奇的是,削皮也是用菜刀,削掉的皮随即用刀甩出,就落在垃圾筐里了。这一点,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依靠记忆和感觉知道了垃圾筐的准确位置,但力道的精准还是令人瞠目结舌。而整个菜品改刀的过程,看到更多的是菜刀的上下翻飞,左右手的配合天衣无缝,有时,菜品也在飞起后自己落入盘子,令人感觉不是在做饭,而是练功,更像花式表演秀。最令年轻人着迷的是,作为装饰的配菜,也不回头,扔进灶台侧案板的盘子中,雕刻一般的形状就出来了。

    短短几分钟,准备完毕,唯独调味的葱姜蒜之类的没有切碎,大家也没人言语,只管欣赏。只见梅鹰扔起两把菜刀,菜刀旋转落下扎在菜墩上,他已经舞蹈一般转身到灶台拿起蒸锅的盖子,又旋转去洗碗池边拿起一个蒸帘,扔起来,蒸帘便旋转着落进蒸锅里,而蒸帘上的海鲜位置没有乱,更没有掉落外面的。四层“扔”好,随手扔出盖子,稳稳地盖好了。这次大家都看出来门道,为什么明明转身放好的话,效果和时间也不相上下,梅鹰却偏偏选择“扔”进去,因为他是在练功。

    接下来,梅鹰开火准备炒菜了。只见他将油桶向后一甩即停,油桶放回原位,飞出的油落在炒勺里,一滴不洒,在里面旋转着。然后他又转回身转一下炒勺,油在锅里更加快速旋转起来,然后再次调整一下配菜的造型,转到菜墩旁,“当当当”“啪啪啪”调味菜搞好,“嗖”地一下用刀收起甩出,全部飞起来落在炒勺里,此时油还在旋转。接下来的调味品也是甩一下或者抖一下,多多少少的量就“飞”进炒勺了。待炒的菜品则是一手端起盘子,将其全部抛向空中,放下盘子,另一手端起炒勺,接住菜品,顺势卸势,放回灶头,便没有溅出一滴油水。接着翻炒,全凭手劲儿,菜品旋转翻滚,时间一到,最后的调味品“抖”入其中,翻炒均匀,手腕一抖,炒好的菜全部飞起,另一手拿盘接住,直接就放在了吧台上。

    一番操作行云流水,超级博人眼球,大家正鼓掌时,展鹏笑呵呵地过来,把菜端到了餐桌上。而梅鹰已经洗好炒勺,准备好炒下一个菜了。

    同样眼花缭乱的舞蹈一般的操作,四个菜炒好,梅鹰出锅海鲜,炒勺里继续热着油。梅鹰也不用工具,直接一只只拿起扔进旁边的盘子,落下便摆好形状了,上面的点缀依旧是用菜刀“飞”进去的,这个非常难,因为有的比较小。而蒸帘也是拿起来就旋转着丢进洗碗池,最后,拿走蒸锅,又放上一个炒勺,加油。

    和大家猜想的一样,梅鹰同时炒两个菜。更加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梅鹰最后做的是煎炸。煎炸好的东西,梅鹰用工具“扔”进了盘子,其实他平时都是用手的,只是担心大家嫌弃。

    用了近一小时,梅鹰做了十六个菜,完成之后,身上没沾一点污渍。然后抱拳施礼,笑吟吟地说道:

    “菜品齐备,欢迎各位看官品鉴。嘿嘿。”

    大家此时才知道梅鹰表演完毕,鼓掌叫好,争抢着夸赞。毕竟,先不论味道,色香已经非常之好了,而且,整个过程给人一种看过精彩表演的满足感。于是,年轻人马上准备好饮品,一门八人开始欢乐的饮宴。

    夏宛莲师徒都是第一次吃东北风味的炒菜,新鲜感加上梅鹰大厨级别的手艺,都是赞不绝口,而好奇怎么练就的,自然惊奇于竟是源于练功。于是,继续的聊天使得年轻人又想学习技巧。于是,又相约互相切磋。两个师父自然高兴,于是,合作做事就成了自然的结果。而欧玉更钟情于梅鹰介绍的展鹏的阳刚打法,若不是师父师叔在场,又要拜师了。

    一个多小时的饮宴要结束了,梅鹰见大家意犹未尽的表现,便微笑说道:

    “各位尊长,师妹,要不,我再做点儿刀削面作为主食如何?”

    提议立即得到欢迎,于是,梅鹰再度下厨,起火煮汤,接着和面。而揉面的方法也是让大家没有见过,他是“啪啪”地摔。汤好了,面也摔得了,然后梅鹰让樊花帮忙,说道:

    “师妹,你来帮忙,让汤一直转着。因为这次比较多,容易黏在一起。作为感谢,我给你表演飞面。就是电影里神厨的那种削法,那是真的。嘿嘿。”

    “好啊好啊!呵呵。”樊花高兴地答应着,去搅动面汤。

    只见梅鹰左手拿着面团,右手菜刀,走到客厅了,距离汤锅有四米多远,然后说一声“开始了”,就削了起来。郝叔也没见过,饶有兴致地看着。见菜刀一下变得宽了,模糊了,郝叔很欣慰,他知道,梅鹰的硬功夫已经练成,变宽的刀影是因为速度太快。

    随着连续不断的面片飞入锅中,梅鹰也一点点靠近,剩最后一片比较厚,梅鹰右手菜刀脱手飞起,旋转着从樊花头上飞了过去,扎在菜墩上。把樊花吓了一跳,花容失色,然后和大家一起大笑。,梅鹰两首一抻,一抛,面条旋转入锅。然后进入厨房,“抖”进几种调料,洗手之后,面也好了。展鹏又笑呵呵地一碗一碗端过去,大家在惊喜中又品尝到美味的东北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