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皆由殿下掌管
安北县南瓮城外门，除了翟升、杨蕊、赵雪之外的众人在赵衡四人四骑面前行跪拜之礼后，刑部郎中便迫不及待地宣布王爷赵田的命令，“王爷有令，命大殿下赵衡为主，翟升翟大人与刑部郎中崔珏为副，共同办理安北县一案，安北县内所有犯事人员，无论有无官职，皆由三人一律就地及时处理，县内的两营又一纵与各级官吏将由殿下与翟大人共同调遣，县内一切人、钱、物皆由殿下掌管。”
赵衡接过崔珏手中的王爷手令，拱手问道：“你是刑部郎中崔珏崔大人？”
“正是。”
赵衡谢过崔珏，轻夹马腹，催促白虎向前走出几步后，居高临下地望着那郑管事，眼神冰冷，说道：“郑管事，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郑管事以为赵衡不敢拿他怎么样，他强颜欢笑道：“多谢殿下挂念，托王爷的福，洒家至少还能为王府奔跑十年。”
赵衡摇摇头，冷笑道：“依我看，你是不可能再有十年了。”
赵衡指着郑管事喊道：“来人，把他打入县衙大牢，等候审判。”
郑管事大怒，拉长其尖锐的嗓音，问道：“殿下，洒家可是王爷亲自任命的监军，你就不怕被王爷责备吗？”
赵衡大笑一声，说道：“那又如何？既然你进了这安北县城，既然你郑家豢养私兵、刺杀王子，那你只能由我来处理。”
郑管事脸色大变，极力争辩道：“洒家已经出了郑家，已经不算郑家人，他们犯事，与洒家何干？”
“你的确不算郑家人，但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调查一遍才知道。来人，押去大牢。”
那率领侍卫右旅甲营护送翟升等人前来的校尉宁源早已对那郑管事恨之入骨，那郑管事曾多次以监军的身份随甲营外出，又屡次不听劝告打骂士卒，甚至连自己都照骂不。一直以来，宁源只是碍于身份，只好隐忍不发，而今日有殿下撑腰，这仇怎能不报？他冷笑一声，喊了一句“属下遵命”，便伸手指着郑管事，向身后的姚冲喊道：“姚副都尉，听到殿下的命令没有，将那犯上作乱的逆贼押下去。”
“是，校尉。”
姚冲押着那郑管事还没有走出几步，有两名丫鬟快步走到赵衡面前，下跪磕头，纷纷泪流满面，其中一人说道：“请殿下救救奴婢父母兄弟。”
“绿萍，绿荷，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郑管事派人关押奴婢家人，用以逼迫奴婢等几人做他的眼线，给他通风报信。”
“你们可知道关押地点？”
“知道，就在县城西北二十里的长乐乡。”
“你们可知道怎么走？”
“知道。”
赵衡快步走向姚冲等人，伸手将那郑管事拽回来，在他身后踢了一脚，逼迫他跪下，冷冷地看着他，问道：“郑管事，你可知罪？”
那郑管事低下头，眼神落寞，不再挣扎，反而有些释然，他的人性是什么时候丢失的？对了，是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前朝皇宫净身房的那一刻，是他亲耳听见末帝妃嫔低声呻吟的那一刻，是他跟随侍卫出王府时远远望见杨柳居那群红红绿绿、莺莺燕燕的那一刻。罢了，是时候结束这悲惨而又肮脏的一生了。
郑管事向赵衡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腰，脸色平静，说道：“殿下，能否听我说几句临终之言？”
“说。”
那郑管事没有自称“洒家”，而自称“我”，说道：“殿下千万不要用太监，假如必须用，也不能重用。我就是一个活生生地例子，我在净身之前其实并不坏，在我净身之后，毕竟身体少了一块肉，我便想着从别的地方补回来，但是，无论如何补偿，我总觉得不够，便越要越多，以至于万劫不复。从九岁净身时开始算，我做了足足四十年的太监，见到过许多的清官好官，我却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清太监好太监。”
郑管事站起身，昂首挺胸，向天大喊道：“愿这世上再无太监。”
郑管事大笑三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撞墙而死。
……
杨蕊策马向前，与岳姗、裘芳并马而行，居于队伍前方，杨蕊伸出右手，摊在裘芳面前，柔声说道：“芳儿，把你的剑拿下来给师娘看看？”
“哦。”
裘芳干脆利落地摘下背后长剑，双手奉到杨蕊面前，“师娘，给。”
杨蕊将长剑全部拔出，从上至下端详一遍，重新归鞘后，说道：“你这长剑虽说也是不错，但是，用得多了，难免弯曲。”
她将背后的白雪剑摘下，单手握着剑鞘，递到裘芳面前，笑道：“芳儿，这柄白雪送你了。”
裘芳受宠若惊，连忙将白雪轻轻推开，说道：“师娘，若是芳儿要了您的白雪，那您用什么？”
“傻丫头，师娘必须留在家里，也用不着白雪。”
“那您留给雪儿吧。”
赵雪拿过杨蕊手中的白雪，递给裘芳，她眉目弯如新月，脸颊粉嫩如莲，小嘴跳动如烛火，说道：“芳儿嫂子，给，师娘说了，雪儿还年轻，不需要铁剑。”
裘芳伸出双手，郑重其事地接过白雪，然后双手微微张开，伸向赵雪，眉目皆笑，轻声说道：“雪儿，让芳儿嫂子抱。”
“好。”
赵雪话音刚落，裘芳将双手放在赵雪的双腋下，稍微用力，将赵雪拎起，轻轻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右手扶着赵雪，左手握着缰绳，轻夹马腹，在早已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驰骋，而赵雪则张开双手，欢呼雀跃不断。
杨蕊侧着脸，望着岳姗，面有歉意，说道：“珊儿，芳儿和你们一起奔走，没有趁手的宝剑的确不妥，你多担待些。”
“师娘，您多虑了，珊儿哪会斤斤计较？”
岳姗话音刚落，便夹紧马腹，前去追赶裘芳与赵雪，一边追一边喊道：“芳儿，雪儿，等等我。”
赵雪摇晃着她的双手，惬意地喊道：“表姐，快点。”
“雪儿，我不是让你改口叫我珊儿嫂子吗？”
“珊儿嫂子，快点。”
……
安北县县衙，赵衡与翟升商议一番后，赵衡便颁布了一系列安排。
“师娘，您能否带着雪儿、宁娥、刘静、白鹭白鹤两名医官留在县衙等候？”
“好。”
“崔大人，有十几名匪徒和几十具尸体被放置在北瓮城，你能否与我师父一起找人去指认他们？假如真的是高家与郑家，那就先把那两家抄了，刺杀王子一案只杀主谋，但是前罪不赦。”
“是，殿下。”
“宁校尉，你先调出一纵把安北县二十名捕卒和十名牢卒控制起来，再调一纵随翟大人与崔大人行动，其余两纵、直属列则和左骑军甲旅甲营一起巡逻，没有翟升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城门。敢趁乱生事者，杀无赦。”
“是，殿下。”
“邓校尉，你带领直属列与乙纵随我前去长乐乡剿匪，你再命令甲纵护送车队。”
“是，殿下。”
“张密先生，沈万先生，张惠，你们共同协助翟大人与崔大人办案。”
张密与沈万纷纷点头称是，而张惠却有不同意见，说道：“殿下，张惠有话要私底下跟您说。”
“那等我回来再说。”
“是，殿下。”
赵衡将秦念、方盈、孟巧轻轻拽到一边，轻声吩咐道：“秦念，等会你带着方盈、孟巧、还有四名丫鬟随师父前去抄高郑两家，你让侍卫把两家所有人都驱赶到门外，把所有财物封箱后，才能让侍卫搬到高家暂放，记住了，别说首饰银票，就算是一个铜钱也不能由高郑两家人带出府。方盈，你善于计算，由你来清点记录。孟巧，你从旁协助秦念和方盈。”
“是，公子。”
赵衡也将青柳青莲带到一旁，嘱咐道：“柳儿，莲儿，你们与绿萍、绿荷各共乘一马，也随我和你们姐姐一起出发。”
青柳眉开眼笑，立马应承下来，而青莲更是活蹦乱跳，有意无意地靠近赵衡，让赵衡看得愣愣出神，在这个世代，如青莲一样天真无邪而又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还真不多。尔后，赵衡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望着青柳的双眼，毫不掩饰他对青柳的喜爱，只觉得她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有担当，毕竟青莲能够如此，少不了青柳的翼护。青柳青莲注意到赵衡的细微动作，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只觉得心里小鹿乱撞，在这个世代，依然还能被人爱护，那得多么幸运！
翟明夷带着岳姗与裘芳走过来，轻咳一声，说道：“该去准备了。”
赵衡接过崔珏手中的王爷手令，拱手问道：“你是刑部郎中崔珏崔大人？”
“正是。”
赵衡谢过崔珏，轻夹马腹，催促白虎向前走出几步后，居高临下地望着那郑管事，眼神冰冷，说道：“郑管事，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郑管事以为赵衡不敢拿他怎么样，他强颜欢笑道：“多谢殿下挂念，托王爷的福，洒家至少还能为王府奔跑十年。”
赵衡摇摇头，冷笑道：“依我看，你是不可能再有十年了。”
赵衡指着郑管事喊道：“来人，把他打入县衙大牢，等候审判。”
郑管事大怒，拉长其尖锐的嗓音，问道：“殿下，洒家可是王爷亲自任命的监军，你就不怕被王爷责备吗？”
赵衡大笑一声，说道：“那又如何？既然你进了这安北县城，既然你郑家豢养私兵、刺杀王子，那你只能由我来处理。”
郑管事脸色大变，极力争辩道：“洒家已经出了郑家，已经不算郑家人，他们犯事，与洒家何干？”
“你的确不算郑家人，但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调查一遍才知道。来人，押去大牢。”
那率领侍卫右旅甲营护送翟升等人前来的校尉宁源早已对那郑管事恨之入骨，那郑管事曾多次以监军的身份随甲营外出，又屡次不听劝告打骂士卒，甚至连自己都照骂不。一直以来，宁源只是碍于身份，只好隐忍不发，而今日有殿下撑腰，这仇怎能不报？他冷笑一声，喊了一句“属下遵命”，便伸手指着郑管事，向身后的姚冲喊道：“姚副都尉，听到殿下的命令没有，将那犯上作乱的逆贼押下去。”
“是，校尉。”
姚冲押着那郑管事还没有走出几步，有两名丫鬟快步走到赵衡面前，下跪磕头，纷纷泪流满面，其中一人说道：“请殿下救救奴婢父母兄弟。”
“绿萍，绿荷，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郑管事派人关押奴婢家人，用以逼迫奴婢等几人做他的眼线，给他通风报信。”
“你们可知道关押地点？”
“知道，就在县城西北二十里的长乐乡。”
“你们可知道怎么走？”
“知道。”
赵衡快步走向姚冲等人，伸手将那郑管事拽回来，在他身后踢了一脚，逼迫他跪下，冷冷地看着他，问道：“郑管事，你可知罪？”
那郑管事低下头，眼神落寞，不再挣扎，反而有些释然，他的人性是什么时候丢失的？对了，是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前朝皇宫净身房的那一刻，是他亲耳听见末帝妃嫔低声呻吟的那一刻，是他跟随侍卫出王府时远远望见杨柳居那群红红绿绿、莺莺燕燕的那一刻。罢了，是时候结束这悲惨而又肮脏的一生了。
郑管事向赵衡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腰，脸色平静，说道：“殿下，能否听我说几句临终之言？”
“说。”
那郑管事没有自称“洒家”，而自称“我”，说道：“殿下千万不要用太监，假如必须用，也不能重用。我就是一个活生生地例子，我在净身之前其实并不坏，在我净身之后，毕竟身体少了一块肉，我便想着从别的地方补回来，但是，无论如何补偿，我总觉得不够，便越要越多，以至于万劫不复。从九岁净身时开始算，我做了足足四十年的太监，见到过许多的清官好官，我却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清太监好太监。”
郑管事站起身，昂首挺胸，向天大喊道：“愿这世上再无太监。”
郑管事大笑三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撞墙而死。
……
杨蕊策马向前，与岳姗、裘芳并马而行，居于队伍前方，杨蕊伸出右手，摊在裘芳面前，柔声说道：“芳儿，把你的剑拿下来给师娘看看？”
“哦。”
裘芳干脆利落地摘下背后长剑，双手奉到杨蕊面前，“师娘，给。”
杨蕊将长剑全部拔出，从上至下端详一遍，重新归鞘后，说道：“你这长剑虽说也是不错，但是，用得多了，难免弯曲。”
她将背后的白雪剑摘下，单手握着剑鞘，递到裘芳面前，笑道：“芳儿，这柄白雪送你了。”
裘芳受宠若惊，连忙将白雪轻轻推开，说道：“师娘，若是芳儿要了您的白雪，那您用什么？”
“傻丫头，师娘必须留在家里，也用不着白雪。”
“那您留给雪儿吧。”
赵雪拿过杨蕊手中的白雪，递给裘芳，她眉目弯如新月，脸颊粉嫩如莲，小嘴跳动如烛火，说道：“芳儿嫂子，给，师娘说了，雪儿还年轻，不需要铁剑。”
裘芳伸出双手，郑重其事地接过白雪，然后双手微微张开，伸向赵雪，眉目皆笑，轻声说道：“雪儿，让芳儿嫂子抱。”
“好。”
赵雪话音刚落，裘芳将双手放在赵雪的双腋下，稍微用力，将赵雪拎起，轻轻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右手扶着赵雪，左手握着缰绳，轻夹马腹，在早已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驰骋，而赵雪则张开双手，欢呼雀跃不断。
杨蕊侧着脸，望着岳姗，面有歉意，说道：“珊儿，芳儿和你们一起奔走，没有趁手的宝剑的确不妥，你多担待些。”
“师娘，您多虑了，珊儿哪会斤斤计较？”
岳姗话音刚落，便夹紧马腹，前去追赶裘芳与赵雪，一边追一边喊道：“芳儿，雪儿，等等我。”
赵雪摇晃着她的双手，惬意地喊道：“表姐，快点。”
“雪儿，我不是让你改口叫我珊儿嫂子吗？”
“珊儿嫂子，快点。”
……
安北县县衙，赵衡与翟升商议一番后，赵衡便颁布了一系列安排。
“师娘，您能否带着雪儿、宁娥、刘静、白鹭白鹤两名医官留在县衙等候？”
“好。”
“崔大人，有十几名匪徒和几十具尸体被放置在北瓮城，你能否与我师父一起找人去指认他们？假如真的是高家与郑家，那就先把那两家抄了，刺杀王子一案只杀主谋，但是前罪不赦。”
“是，殿下。”
“宁校尉，你先调出一纵把安北县二十名捕卒和十名牢卒控制起来，再调一纵随翟大人与崔大人行动，其余两纵、直属列则和左骑军甲旅甲营一起巡逻，没有翟升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城门。敢趁乱生事者，杀无赦。”
“是，殿下。”
“邓校尉，你带领直属列与乙纵随我前去长乐乡剿匪，你再命令甲纵护送车队。”
“是，殿下。”
“张密先生，沈万先生，张惠，你们共同协助翟大人与崔大人办案。”
张密与沈万纷纷点头称是，而张惠却有不同意见，说道：“殿下，张惠有话要私底下跟您说。”
“那等我回来再说。”
“是，殿下。”
赵衡将秦念、方盈、孟巧轻轻拽到一边，轻声吩咐道：“秦念，等会你带着方盈、孟巧、还有四名丫鬟随师父前去抄高郑两家，你让侍卫把两家所有人都驱赶到门外，把所有财物封箱后，才能让侍卫搬到高家暂放，记住了，别说首饰银票，就算是一个铜钱也不能由高郑两家人带出府。方盈，你善于计算，由你来清点记录。孟巧，你从旁协助秦念和方盈。”
“是，公子。”
赵衡也将青柳青莲带到一旁，嘱咐道：“柳儿，莲儿，你们与绿萍、绿荷各共乘一马，也随我和你们姐姐一起出发。”
青柳眉开眼笑，立马应承下来，而青莲更是活蹦乱跳，有意无意地靠近赵衡，让赵衡看得愣愣出神，在这个世代，如青莲一样天真无邪而又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还真不多。尔后，赵衡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望着青柳的双眼，毫不掩饰他对青柳的喜爱，只觉得她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有担当，毕竟青莲能够如此，少不了青柳的翼护。青柳青莲注意到赵衡的细微动作，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只觉得心里小鹿乱撞，在这个世代，依然还能被人爱护，那得多么幸运！
翟明夷带着岳姗与裘芳走过来，轻咳一声，说道：“该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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