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年情怀

    明日便要各自启程，颜熙年不想扰了她的心情，他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端起酒杯看向叶瑾沅温和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公主，预祝我们一切顺遂。”

    叶瑾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掩着袖子饮下：是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处心积虑偷去的这一切，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待两人心情平静如初，颜熙年看着眼前头戴玉冠、面如芙蓉的女子，心里柔成一片，他忍不住关切的问道：”公主，您的风疾可好些了？“

    叶瑾沅嫣然一笑：“好些了，今年比往年发作的次数都少了。”

    颜熙年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借着酒劲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袋递了过去：“这是十颗南溪珠，是渔民们出海偶然得的，您收下吧。”

    叶瑾沅接下锦袋，打开袋子一看：十颗剔透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每一颗都足有拇指大小，这样的珠子千金难求。

    “熙年哥，这个太贵重了，你还是留着给婶娘和婉妹妹吧。”

    颜熙年笑了一下，他挡住叶瑾沅递回来的手，眼神灼灼的看着她：“我请教过几位医术卓绝的杏林高手，他们皆说此珠研粉入药，对风疾有奇效，您收着吧，娘和妹妹也盼着你的风疾早日痊愈。”

    叶瑾沅不好再推却，她道了谢，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漏出一把精致的小剑递给了颜熙年作为回赠，他也快要回京都，希望他能时刻带在身上防身。

    颜熙年握着那把剑，上面还带着叶瑾沅的体温和芙蕖清露的香气，他突然觉得很热，热得耳朵烫得烧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掀了酒壶的老底好容易倒出来最后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叶瑾沅也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夜渐渐深了，叶瑾沅的丫鬟绿檀和萧煜的小厮寒竹也已经等在了后殿的圆柱旁，等着接主子回房歇息。颜熙年送走两人后待在原地，久久的看着叶瑾沅身影消失的方向，眼神中的炽烈再也藏不住：五年前，叶太师带着郡王和她去了龙隐山，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她，惊为天人；他误入龙隐山禁地差点被机关射死，是她救了他，没有一句责备或抱怨，还细心的帮他处理伤口；那一年郡王在山上治病，他们朝夕相对，除了习武上课，她总会想办法带他们两人去后山溪谷抓鱼玩水，笑靥如花的样子入了他的心，从此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其他女子......

    没人知道那十颗南溪珠是他带着人亲自去采的，为此他也差点淹死在海里；

    没人知道他回京都除了为祖父昭雪，更是因为舍不得她一个人去面对京都的腥风血雨；

    更没人知道他屋里大床的夹层中，除了代表颜家嫡长子身份的玉佩、母亲和妹妹给他的礼物外，还藏着一张绣着石榴花的绢帕，那是叶瑾沅初见他时帮他包扎伤口的帕子，上面那一朵石榴花他不知道轻抚过多少次。

    ......

    晚风吹来，吹散了一些酒气，却让他的大脑更加清醒，他望着天上的明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中的小剑握得不能再紧：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公主，我会用命去护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