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喂，你怎么回事？怎么下来了？害得我好找！”
侯飞扭头一看，红儿追了上来，手里捧了一个破碗，碗里还有小半碗水，满头大汗，脸上红红的。
“咦，秦姑娘人呢？”
侯飞叹了口气，朝前面方向一指，道：“走了。”
红儿不语了。
侯飞看了红儿一眼，发觉她的眼神有点奇怪，目光在躲闪他的目光。
侯飞心里一动，别是刚才被她看到或听到点什么了？
侯飞一面留意着秦澜，一面道：“我们等了好久，忍不住了，就下山来找到了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红儿将手里的半碗水倒了，将破碗放下，红着脸目光躲闪，说道：“我，我找这只破碗找了好久。”
侯飞越发怀疑了，但也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道：“这个秦姑娘……真犟。”
“她的毒没事了？”
“嗯。”
“喝……喝了水就没事了，奇怪。”
“嗯。”
“那走吧。那两头马八成被那帮混蛋顺走了。唉，得走路回去了。”
“你要累了，我背你吧！”
“不要！”
两人一面走，一面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都好像生怕安静下来，对方就会想到些什么。
来到河边，已经不见秦澜身影，侯飞道：“不晓得她干嘛这么着急要走。她要问她岳师叔他们的事，我都还没来得说给她听。”叹了口气又道：“人生的缘分就是这样。缘聚缘散，花开花落。”
红儿指着对岸喜道：“看！那马还在！”
侯晓天极目望去，果然两匹马仍然拴在对岸的树上。
侯晓天检查了卡在头盔上的无人机和手机，都是紧的，遂道：“咱们游过去吧。”
红儿嗯了一声。两人正要下河，侯飞突然回头看见秦澜一面张望一面从小径朝这边走过来，不由一喜，张口欲叫，又忙住口。
红儿也发现了，朝秦澜挥手喜道：“秦姐姐，你怎么还在这？我们还以为你早就走远了。”
秦澜道：“前面没路了。我又返回来了。”
红儿道：“我们一起游过去吧。”
秦澜道：“我不会游水。”
红儿道：“那怎么办？这里又没渡船。——奇怪。连其他船都没见一条。”
侯飞低声对红儿嘀咕道：“我倒是可以带人游过去，只是她未必愿意。”
红儿马上大声道：“秦姑娘，你过来！我们带你过去！”
等秦澜走近，她在四五丈远的地方站住了，望着河面踌躇，淡淡地道：“你们先走吧。我等船。”
红儿道：“他游水很厉害，可以带你游过去。”
秦澜微微摇头，道：“不用了，我怕水。”
红儿笑道：“没关系的，我也怕水，可我刚才还学会了游水呢……”
秦澜恼道：“我说了不用了！”
红儿一呆，撇了撇嘴，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悦，不说话了。
秦澜自觉失礼，但也不打算补救什么，也一言不发。
侯飞回头瞥了一眼，见她单薄的身子孤零零地站在山脚下河岸边，河风吹乱她的鬓发，她伸手将乱发理了一理，孤身只影，略显凄凉。侯飞心里深感同情，对红儿道：“我也累了，万一游到河中间游不动就麻烦了。咱们也等船来吧。”
红儿瞟了他一眼，只得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抱膝在河边坐下，看着河面发呆。
侯晓天回头看了秦澜一眼，在离红儿较远的一处站定。
三人都不说话。
奇怪的是，平日客船不少的河面上，竟然许久不见一条船经过。
秦澜突然开口了，远远地问道：“喂！问你一个事，我岳师叔他们早几天在这附近出现，还跟人打了架。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侯飞忙道：“听说是的。好像跟你们泰山派被盗的金库有关。”
秦澜一呆，隔了一会，又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他们打架的地方？我猜那几个同门的尸体都还没有人埋。”
侯飞道：“这个……我还有一个同伴在那个山洞呢。但我不知道那山洞的位置。我已经摆脱樵帮的人去找了。你要是不急，可以跟我们去等樵帮的消息。”
秦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要不，我还是留在黄州去跟岳师叔会合吧。”
侯飞道：“其实这样也可以啊！八成真是你猜的这样。”秦澜留下来正是他希望的结果，但他的语气必须保持平静，不能有任何欣慰或开心地意思。因为秦澜也一直是十分平淡的语气。
秦澜又淡淡地问道：“你说说你看到我岳师叔他们几个的情形。他们的衣着打扮和相貌是什么样的？”
侯飞回忆了一下，说了。秦澜见他说得基本没错，这才确信他没有扯谎。
三人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才看见从上游缓缓撑下来一条船。
侯飞高声大喊，将船叫过来，船家见三人着急过河，索要五钱银子才肯渡他们。
红儿骂道：“你抢钱呢？”船家道：“客官想过河就是这个价，没人讨价还价的。”
秦澜道：“算了。我出钱。”船家这才撑船靠岸。
三人跳上船。船上原来还有另外两个乘船的客，坐在船舱里吃酒，天色昏暗，看不清楚，只依稀看得其中一个是驼背。
那船家道：“还请客官先付了钱，我好送你们仨过河。”侯飞怒道：“你怕我赖账不成？”秦澜找了两块碎银出来交给船家。
船家接过银子，咬一下，掂了掂，赔笑道：“三位客官不要休要怪。这一带刚刚发生了凶案，谁都不敢行船来了。是这两位客官要赶急，我才发船的。却又碰上你们几位。唉！”侯飞朝那两个客人看了两眼，那两人盘坐在小桌两边饮酒吃菜，并不理睬他，一人道：“你只顾啰嗦，到底还走不走了？”船家忙点头哈腰道：“马上走。”竹篙用力一点，船动了。
侯飞等三人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闻着那两人桌上酒香，听两人夹菜吃得津津有味，都暗吞口水。
侯飞问船家道：“有水吗？”
船家朝船舱里努了努嘴，道：“自己去倒。”
侯飞取了碗，舀了河水洗干净了，倒了半碗递给红儿，红儿摇头不要，又递给秦澜，秦澜接过吃了好几口，侯飞自己也倒了一碗吃下。
船到河心，侯飞道：“你们信不信，现在我的肚子里吃得下一头猪。”
红儿与秦澜都不接话。
船家笑道：“马上就靠岸了。客官进了城，十头猪也由着爷吃。”
侯飞道：“你们听谁说这一带发生凶案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船家突然诡异地一笑，道：“客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侯飞一听他这话说得话里有话，不由一愣，随即觉得头脑一阵眩晕，这时船晃了一下，侯飞竟然站立不稳，朝后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吃了一惊，想要坐下，却一屁股跌坐了下去，忙用手撑住身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冷汗涔从，忙叫道：“红儿，这水里有毒……”
红儿一惊，忙问：“你怎么样了？”欲要去扶侯飞，却听见秦澜道：“头好晕……”坐着遥遥晃晃，突然身子一歪伏倒在船板上。红儿大惊失色，再看侯飞，也已经一滩软泥般趴倒。红儿立即倏地站起身来，拔出刻刀来，喝道：“船家！这怎么回事！”
船家咧嘴一笑，道：“他不是说了吗？这水里有毒呀！是你们自己非要吃的，关我什么事？”
红儿想不到在这黄州郊外都能遇上黑船，不由又惊又怒，娇叱道：“你好大胆子！快拿解药来！”右刀左拳，朝船家逼近。
船家哈哈一笑，扔下手里的竹篙，道：“过来！就陪爷玩两招，给两位大爷助助酒兴！”
红儿这才想起那两个坐着吃酒的所谓“客人”必定也跟他是一伙的，一声娇叱，刻刀一招“曲径通幽”攻出。那船家运掌将红儿的刻刀攻势一一挡开，一面笑道：“姑娘，不要生气。你先看看，船里坐着的是谁？”
红儿不加理睬，挥拳如风，展开黄山松云刀法连连出击，要尽快拿下船家逼他交出解药。
但那船家的武功竟然十分高明，随手挥洒，见招拆招，毫不费力。红儿攻了二三十招没有凑效，心理暗急，突然使出一招“飞来峰”脚，一转身闪电般踢出一脚，直抵对方下颚。船家双脚钉子般站在船尾，身子往后一仰，一记“铁板桥”躲开，左手变掌为爪，抓住红儿踢起的右脚，同时右手飞快地在她脚上连点三个穴位，红儿右脚立即麻木了，大骇之下，飞起左脚再踢，又被点中穴位。双脚落入敌手，红儿上身跌下，忙双手撑在船板上，急叫道：“不打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快放开我！”她知道普通水贼不可能有这么高武功，心里已经隐隐觉察是一个阴谋。
船家哈哈一笑，道：“世上还有你这样的傻丫头！”双手松开，任其跌落。捡起竹篙望水底一点，撑船往上。
在船舱吃酒的两人中，一个驼背之人突然伸直了背，将脸上的络腮胡子和浓眉扯落，在脸上搓了几下，露出本来面目，居然就是张羽！
张羽朝红儿微微一笑，笑道：“好标致的姑娘！可惜脾气烈了点儿。”
红儿双手撑地，勉强坐起，喝道：“呸！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秦姑娘明明不喜欢你，你还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张羽道：“笑话！你知道什么？当年老子在泰山学艺的时候，她秦澜哪天不是前前后后围着我跑？你使的是黄山派的刻刀功夫，想必是何老屁股的弟子了。”指着摊在船板上的侯飞道：“这小子是谁？”
红儿见他轻易就识破了自己的武功门派，不由暗惊，挺起胸道：“你既然晓得我是何老爷子的弟子，就该听说过他武功的名气。我们几个都是樵帮的客人，不信你可以去问胡泰山。张羽，你们鸿禧堂好像还是租了樵帮的林子在用，我没说错吧！”
张羽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怕了，想拿何嵩山与胡泰山来吓唬我。可惜的是，并没人知道是我抓了你们，我就是杀了你们几个扔进河里，也没人会知道是我张羽干的。你觉得呢，小妹妹？”
红儿道：“张羽，你别得意。下午的事那个船家可全都看见了，如果我们几个有什么意外，樵帮一定能查出是你干的！”
张羽道：“要是那个船家早被我的手下抓起来了呢？”
红儿闻言，顿时心里一慌，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张羽哼了一声，端了酒杯，缓缓走到伏在船板的秦澜跟前蹲下，酒杯里的药水灌进秦澜嘴里。红儿惊道：“你要干什么！”
秦澜却悠悠醒转，突然见张羽的脸就在眼前，正看着自己笑，秦澜一声惊呼，挣扎欲起，却发现浑身酥软无力，顿时花容失色。
红儿急叫道：“秦姐姐，他们在水里下了毒。侯大哥已经昏迷过去了！我被点了穴道。你快想办法自己逃跑！”
张羽哈哈一笑，掉头看着红儿道：“好姑娘，有情有义，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好得很！”突然脸色一沉，喝道：“你给我闭嘴！要不然，我就剥光你衣服，扔在这河里喂鱼！”又扭回头去，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澜，用轻巧抚摸她脸，秦澜痛苦地闭眼极力挣扎，却使不出力来。
张羽啧啧几声，微微摇头，轻声道：“师妹，你太淘气了。好好的跟我走，不行吗？害我费这么大功夫。我把这条河上所有的船都赶走了，专门就等你们几条鱼儿来上钩。这一个多时辰，你们躲到山里干什么去了？你身上的毒，我记得一时半会是不会自动消解的，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解毒的？你告诉师哥。来，说来听听。”
秦澜气得脸色煞白，恨不得咬碎了张羽就好，怒道：“你卑鄙！你无耻下流！”
张羽啧啧道：“我卑鄙？我无耻下流？我做了什么？师妹，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是谁？你是怎么解毒的，师妹心里没个数吗？”张羽猥琐的眼睛里发出光来，抵近秦澜的脸轻轻闻了一下，啧啧摇头叹道：“啊！闻了这么多女人，还是我的师妹最香！”
秦澜又羞又愧又惊又怒，只恨不得一头撞在张羽头上，与之同归于尽。
侯飞扭头一看，红儿追了上来，手里捧了一个破碗，碗里还有小半碗水，满头大汗，脸上红红的。
“咦，秦姑娘人呢？”
侯飞叹了口气，朝前面方向一指，道：“走了。”
红儿不语了。
侯飞看了红儿一眼，发觉她的眼神有点奇怪，目光在躲闪他的目光。
侯飞心里一动，别是刚才被她看到或听到点什么了？
侯飞一面留意着秦澜，一面道：“我们等了好久，忍不住了，就下山来找到了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红儿将手里的半碗水倒了，将破碗放下，红着脸目光躲闪，说道：“我，我找这只破碗找了好久。”
侯飞越发怀疑了，但也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道：“这个秦姑娘……真犟。”
“她的毒没事了？”
“嗯。”
“喝……喝了水就没事了，奇怪。”
“嗯。”
“那走吧。那两头马八成被那帮混蛋顺走了。唉，得走路回去了。”
“你要累了，我背你吧！”
“不要！”
两人一面走，一面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都好像生怕安静下来，对方就会想到些什么。
来到河边，已经不见秦澜身影，侯飞道：“不晓得她干嘛这么着急要走。她要问她岳师叔他们的事，我都还没来得说给她听。”叹了口气又道：“人生的缘分就是这样。缘聚缘散，花开花落。”
红儿指着对岸喜道：“看！那马还在！”
侯晓天极目望去，果然两匹马仍然拴在对岸的树上。
侯晓天检查了卡在头盔上的无人机和手机，都是紧的，遂道：“咱们游过去吧。”
红儿嗯了一声。两人正要下河，侯飞突然回头看见秦澜一面张望一面从小径朝这边走过来，不由一喜，张口欲叫，又忙住口。
红儿也发现了，朝秦澜挥手喜道：“秦姐姐，你怎么还在这？我们还以为你早就走远了。”
秦澜道：“前面没路了。我又返回来了。”
红儿道：“我们一起游过去吧。”
秦澜道：“我不会游水。”
红儿道：“那怎么办？这里又没渡船。——奇怪。连其他船都没见一条。”
侯飞低声对红儿嘀咕道：“我倒是可以带人游过去，只是她未必愿意。”
红儿马上大声道：“秦姑娘，你过来！我们带你过去！”
等秦澜走近，她在四五丈远的地方站住了，望着河面踌躇，淡淡地道：“你们先走吧。我等船。”
红儿道：“他游水很厉害，可以带你游过去。”
秦澜微微摇头，道：“不用了，我怕水。”
红儿笑道：“没关系的，我也怕水，可我刚才还学会了游水呢……”
秦澜恼道：“我说了不用了！”
红儿一呆，撇了撇嘴，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悦，不说话了。
秦澜自觉失礼，但也不打算补救什么，也一言不发。
侯飞回头瞥了一眼，见她单薄的身子孤零零地站在山脚下河岸边，河风吹乱她的鬓发，她伸手将乱发理了一理，孤身只影，略显凄凉。侯飞心里深感同情，对红儿道：“我也累了，万一游到河中间游不动就麻烦了。咱们也等船来吧。”
红儿瞟了他一眼，只得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抱膝在河边坐下，看着河面发呆。
侯晓天回头看了秦澜一眼，在离红儿较远的一处站定。
三人都不说话。
奇怪的是，平日客船不少的河面上，竟然许久不见一条船经过。
秦澜突然开口了，远远地问道：“喂！问你一个事，我岳师叔他们早几天在这附近出现，还跟人打了架。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侯飞忙道：“听说是的。好像跟你们泰山派被盗的金库有关。”
秦澜一呆，隔了一会，又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他们打架的地方？我猜那几个同门的尸体都还没有人埋。”
侯飞道：“这个……我还有一个同伴在那个山洞呢。但我不知道那山洞的位置。我已经摆脱樵帮的人去找了。你要是不急，可以跟我们去等樵帮的消息。”
秦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要不，我还是留在黄州去跟岳师叔会合吧。”
侯飞道：“其实这样也可以啊！八成真是你猜的这样。”秦澜留下来正是他希望的结果，但他的语气必须保持平静，不能有任何欣慰或开心地意思。因为秦澜也一直是十分平淡的语气。
秦澜又淡淡地问道：“你说说你看到我岳师叔他们几个的情形。他们的衣着打扮和相貌是什么样的？”
侯飞回忆了一下，说了。秦澜见他说得基本没错，这才确信他没有扯谎。
三人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才看见从上游缓缓撑下来一条船。
侯飞高声大喊，将船叫过来，船家见三人着急过河，索要五钱银子才肯渡他们。
红儿骂道：“你抢钱呢？”船家道：“客官想过河就是这个价，没人讨价还价的。”
秦澜道：“算了。我出钱。”船家这才撑船靠岸。
三人跳上船。船上原来还有另外两个乘船的客，坐在船舱里吃酒，天色昏暗，看不清楚，只依稀看得其中一个是驼背。
那船家道：“还请客官先付了钱，我好送你们仨过河。”侯飞怒道：“你怕我赖账不成？”秦澜找了两块碎银出来交给船家。
船家接过银子，咬一下，掂了掂，赔笑道：“三位客官不要休要怪。这一带刚刚发生了凶案，谁都不敢行船来了。是这两位客官要赶急，我才发船的。却又碰上你们几位。唉！”侯飞朝那两个客人看了两眼，那两人盘坐在小桌两边饮酒吃菜，并不理睬他，一人道：“你只顾啰嗦，到底还走不走了？”船家忙点头哈腰道：“马上走。”竹篙用力一点，船动了。
侯飞等三人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闻着那两人桌上酒香，听两人夹菜吃得津津有味，都暗吞口水。
侯飞问船家道：“有水吗？”
船家朝船舱里努了努嘴，道：“自己去倒。”
侯飞取了碗，舀了河水洗干净了，倒了半碗递给红儿，红儿摇头不要，又递给秦澜，秦澜接过吃了好几口，侯飞自己也倒了一碗吃下。
船到河心，侯飞道：“你们信不信，现在我的肚子里吃得下一头猪。”
红儿与秦澜都不接话。
船家笑道：“马上就靠岸了。客官进了城，十头猪也由着爷吃。”
侯飞道：“你们听谁说这一带发生凶案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船家突然诡异地一笑，道：“客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侯飞一听他这话说得话里有话，不由一愣，随即觉得头脑一阵眩晕，这时船晃了一下，侯飞竟然站立不稳，朝后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吃了一惊，想要坐下，却一屁股跌坐了下去，忙用手撑住身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冷汗涔从，忙叫道：“红儿，这水里有毒……”
红儿一惊，忙问：“你怎么样了？”欲要去扶侯飞，却听见秦澜道：“头好晕……”坐着遥遥晃晃，突然身子一歪伏倒在船板上。红儿大惊失色，再看侯飞，也已经一滩软泥般趴倒。红儿立即倏地站起身来，拔出刻刀来，喝道：“船家！这怎么回事！”
船家咧嘴一笑，道：“他不是说了吗？这水里有毒呀！是你们自己非要吃的，关我什么事？”
红儿想不到在这黄州郊外都能遇上黑船，不由又惊又怒，娇叱道：“你好大胆子！快拿解药来！”右刀左拳，朝船家逼近。
船家哈哈一笑，扔下手里的竹篙，道：“过来！就陪爷玩两招，给两位大爷助助酒兴！”
红儿这才想起那两个坐着吃酒的所谓“客人”必定也跟他是一伙的，一声娇叱，刻刀一招“曲径通幽”攻出。那船家运掌将红儿的刻刀攻势一一挡开，一面笑道：“姑娘，不要生气。你先看看，船里坐着的是谁？”
红儿不加理睬，挥拳如风，展开黄山松云刀法连连出击，要尽快拿下船家逼他交出解药。
但那船家的武功竟然十分高明，随手挥洒，见招拆招，毫不费力。红儿攻了二三十招没有凑效，心理暗急，突然使出一招“飞来峰”脚，一转身闪电般踢出一脚，直抵对方下颚。船家双脚钉子般站在船尾，身子往后一仰，一记“铁板桥”躲开，左手变掌为爪，抓住红儿踢起的右脚，同时右手飞快地在她脚上连点三个穴位，红儿右脚立即麻木了，大骇之下，飞起左脚再踢，又被点中穴位。双脚落入敌手，红儿上身跌下，忙双手撑在船板上，急叫道：“不打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快放开我！”她知道普通水贼不可能有这么高武功，心里已经隐隐觉察是一个阴谋。
船家哈哈一笑，道：“世上还有你这样的傻丫头！”双手松开，任其跌落。捡起竹篙望水底一点，撑船往上。
在船舱吃酒的两人中，一个驼背之人突然伸直了背，将脸上的络腮胡子和浓眉扯落，在脸上搓了几下，露出本来面目，居然就是张羽！
张羽朝红儿微微一笑，笑道：“好标致的姑娘！可惜脾气烈了点儿。”
红儿双手撑地，勉强坐起，喝道：“呸！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秦姑娘明明不喜欢你，你还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张羽道：“笑话！你知道什么？当年老子在泰山学艺的时候，她秦澜哪天不是前前后后围着我跑？你使的是黄山派的刻刀功夫，想必是何老屁股的弟子了。”指着摊在船板上的侯飞道：“这小子是谁？”
红儿见他轻易就识破了自己的武功门派，不由暗惊，挺起胸道：“你既然晓得我是何老爷子的弟子，就该听说过他武功的名气。我们几个都是樵帮的客人，不信你可以去问胡泰山。张羽，你们鸿禧堂好像还是租了樵帮的林子在用，我没说错吧！”
张羽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怕了，想拿何嵩山与胡泰山来吓唬我。可惜的是，并没人知道是我抓了你们，我就是杀了你们几个扔进河里，也没人会知道是我张羽干的。你觉得呢，小妹妹？”
红儿道：“张羽，你别得意。下午的事那个船家可全都看见了，如果我们几个有什么意外，樵帮一定能查出是你干的！”
张羽道：“要是那个船家早被我的手下抓起来了呢？”
红儿闻言，顿时心里一慌，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张羽哼了一声，端了酒杯，缓缓走到伏在船板的秦澜跟前蹲下，酒杯里的药水灌进秦澜嘴里。红儿惊道：“你要干什么！”
秦澜却悠悠醒转，突然见张羽的脸就在眼前，正看着自己笑，秦澜一声惊呼，挣扎欲起，却发现浑身酥软无力，顿时花容失色。
红儿急叫道：“秦姐姐，他们在水里下了毒。侯大哥已经昏迷过去了！我被点了穴道。你快想办法自己逃跑！”
张羽哈哈一笑，掉头看着红儿道：“好姑娘，有情有义，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好得很！”突然脸色一沉，喝道：“你给我闭嘴！要不然，我就剥光你衣服，扔在这河里喂鱼！”又扭回头去，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澜，用轻巧抚摸她脸，秦澜痛苦地闭眼极力挣扎，却使不出力来。
张羽啧啧几声，微微摇头，轻声道：“师妹，你太淘气了。好好的跟我走，不行吗？害我费这么大功夫。我把这条河上所有的船都赶走了，专门就等你们几条鱼儿来上钩。这一个多时辰，你们躲到山里干什么去了？你身上的毒，我记得一时半会是不会自动消解的，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解毒的？你告诉师哥。来，说来听听。”
秦澜气得脸色煞白，恨不得咬碎了张羽就好，怒道：“你卑鄙！你无耻下流！”
张羽啧啧道：“我卑鄙？我无耻下流？我做了什么？师妹，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是谁？你是怎么解毒的，师妹心里没个数吗？”张羽猥琐的眼睛里发出光来，抵近秦澜的脸轻轻闻了一下，啧啧摇头叹道：“啊！闻了这么多女人，还是我的师妹最香！”
秦澜又羞又愧又惊又怒，只恨不得一头撞在张羽头上，与之同归于尽。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