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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苟氏坞

    在遇到四个逃兵之后,到达驻扎地点的路上就再也没见过敌人的踪影。看来齐明还是对自己的四千大军太有自信了,想不到苟氏坞竟然敢出坞迎敌。

    驻扎的地方离伏击的地点有还有十里之遥,而且也不在齐明进军苟氏堡的道路上。到驻地后,为了防止部队为齐明的人发现,除了安排多队明哨、暗哨、流动哨外,何谦还命令部队不准生火做饭,不过他也提前准备了大量干粮带来。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还未亮,所有人马就全部被悄悄出发,在天刚亮的时候队伍已开到预定伏击地点。

    在这个伏击点位置,因为齐明队伍前进方向的右边一大片池塘沼泽,就没有安排人马。何谦将队伍分成了三批,都埋伏在齐明前进方向的左侧。

    第一批是由苟厉之弟苟天统领的五百名步兵。相隔五百米的距离处是由何谦亲自率领的自己三百五十人,其中有一百弓箭手,两百披甲步兵。

    雷东还是带领刘项、苟有道、夏正、王长组成的小队跟在何谦身旁。昨天被抓的那个俘虏也在何谦身旁,只不过他的嘴现在被布条勒着,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而何阳带领的第三批伏兵则躲在更远的地方,这批伏兵有一百名骑兵和五十名步兵,是伏击部队中的精锐,三十匹铠马就在这支队伍中。

    出发前何谦吩咐部下带了五十个铜锣,两百面东晋军队的旗帜。本来应该是击鼓前进,鸣金收兵的,但鼓运来不易,就敲锣进攻了,正好也能扰乱敌人心神。现在旗子和铜锣都被辎重兵拿着分散躲在在三支队伍周围。

    一切准备就绪,就只剩下等待了,躲在草丛中的刘项把那柄已随他征战多日的短矛擦的锃光瓦亮。

    这已经不是一柄普通的矛了,它已经饮了老虎血、野猪血、人血了,在今天参加战斗前,他给手中这柄仅有一米六的矛正式命名为“龙胆亮银矛”,希望到时能有常山赵子龙的英魂附体保佑。

    在刘项嚼断第三十六根草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小时,日头已经老高了,他又困了,想睡觉。

    刚要眯眼时,探子回报何谦敌人距离此地只有两里路程了,一听这话,刘项顿时精神了,激动人心的互砍就要开始了,来这里之前见的大多是夏正单挑别人一群。

    现在上千人的大战就要开始了,他虽然还是害怕,但害怕中也还带了点小激动。

    何谦下令所有人都不准发出任何动静,马口也用马嚼头勒住,防止它叫出来。无声的人群,和周围环境中的鸟叫虫鸣两相对比,紧张的气氛立马就起来了。

    敌人的哨探过去三队之后,前锋出现了,大约四百百人,有五十名骑兵,一百多名步兵。何谦没有任何指示。

    又过去了三百名步兵,何谦还是没有指示。

    又过去了四百人,何谦仍然是没有指示。

    第四批队伍出现了,这支队伍差不多有六百人,装备明显精良了许多。队伍里有一名身着明光甲、腰挎五尺剑、骑着黄骠马的将军被众人围在中间。

    一见此人出现,之前被抓的那个俘虏疯狂点头,何谦知道骑黄骠马的那人就是齐明了,立即让传令兵挥令旗示意何阳骑兵队准备。

    收到命令后,何阳命令传令兵挥旗示意收到命令。随即在随从的协助下骑上铠马,其他三十名全身甲胄的具装骑兵也是一样在牵马的辅助兵协助下上了铠马,转眼间一百名骑兵集结完成,蓄势待发。

    收到何阳的旗语回复后,何谦立即下令身边的一百名弓箭手冲出到预定位置列阵射击、二百名披甲步兵在各队队长的带领下结阵冲锋杀向齐明。四周辎重兵竖起了六十面东晋旗帜开始摇旗呐喊,震天响的铜锣声更助长了冲锋的气势。

    看到突然竖起了这么多东晋的旗帜,齐明的军队顿时慌作一团,很多人转身就逃跑了。作为主帅的齐明虽然也心慌,但多年的沙场磨练还是让他很快镇稳定了心神,接对着身边的军队大声呼喊:“这里不可能有东晋的军队,你们看那旗子如此残破,一定是苟氏坞中的人诈用东晋名号。敌人是虚张声势,速速结阵抵挡。”

    齐明的话让他身边的两百名亲兵很快稳定了下来,接着他又下令亲兵散开,驱赶其他士兵迅速结阵防守。

    何谦弓箭手两轮箭雨之下,齐明军被射死了四五十人,跑掉了一百多人,但在齐明亲兵的维持下,还是勉强列出了一道防守阵线。

    齐明的阵线刚站好,何谦的二百披甲步兵就撞了上去,一方是以逸待劳、士气正盛,一方是突遭袭击、心慌意乱,齐明的阵线很快就被撕开了几道口子。要不是齐明人多,能不断补上窟窿的话,齐明本人现在都要被砍了。

    齐明这时看出何谦出击的部队很少,就一面命令亲兵们死死顶住,一面调集前后军过来支援。

    前军由齐明副将齐匡统领,有一千多人,其中有一半是刚归顺的士兵,听到主将遇袭立马乱做一团,仓促之间齐匡组织了四百多人开始回援。

    后军有两千多人,齐明的另一个副将齐光统领一千人押运着辎重。另外的一千人是两个刚归顺的坞主张三、李四统率的自己的部曲。

    一听前面杀声震天,后军也是人心惶惶,但由于这边人多,还没有完全乱掉。齐光怕辎重遭劫不敢妄动,就强令张三、李四带人前去支援齐明。

    见对方前后军都开始向中军移动,何谦下令何阳的骑兵队冲击齐匡的前军,苟天的步兵冲击张三、李四的后军。同时竖起所有的旗子,敲响所有的铜锣。

    看到远处树林中、草丛中一时间升起了无数东晋旗帜、想起了无数锣声,齐明军更慌了。

    当见到何阳率领的骑兵列阵冲向自己,尤其是其中还有三十名人马皆披甲的具装骑兵后,齐匡回援的四百步兵直接崩溃,没人相要用肉身硬抗这种铁疙瘩。

    一拨冲锋,何阳骑兵队斩杀五十七人,统领齐匡也被何阳一枪刺于马下。

    统领一死,何明的前军直接废了,无论新兵还是老兵全被疯狂逃命。

    在何阳进攻前军的同时,苟天的五百步兵也全部冲出进攻后军的张三、李四,一边冲锋一边大喊“齐明死了”。

    此时的张三、李四都认为是中了晋军主力的埋伏,又听到齐明死了,还没和苟天的军队交上手,就立即下令全体撤退。

    看管辎重的齐光看张三、李四不进反退,就带人堵住了他们,逼他们回去战斗。

    以为遭到东晋大军埋伏的李四可不惯着他,见他挡路,挥起一刀就把他劈死了。然后对着齐光的部下喊话:“我们中了东晋大军的埋伏,齐明已经战死,齐光现在也死了,要活命的就赶紧逃。”

    此话一出,哗啦一下,后军也全做鸟兽散。

    前后军都被击溃,现在齐明只有中军三百人还在战斗,这其中要不是有一百多主要由族人组成的亲兵死命撑着,也早崩掉了。

    何阳的骑兵开始重新列阵,准备冲击齐明的中军,苟天也分兵两百人从后方围了上去。

    坐镇指挥的何谦眼见胜券在握,忍不住不住手痒,翻身上马,持槊带领十余名亲兵杀了上去。

    早已按捺不住的雷东也率领自己的小队大喊着跟随何谦冲锋,五人的小队有四人冲了上去。

    刘项手口中“杀啊”“冲啊”喊的十分带劲,自己的四个队友都冲到了敌人跟前,他自己还站在原地没动。

    他很不理解,齐明多已经是瓮中的老鳖了,还都冲上去干嘛,尤其是苟有道一个半大孩子也嗷嗷冲上去。

    齐明眼见前后军都被打散,继续坚守就只有死路一条,背后是池塘沼泽,左右两侧又有敌军围上来,遂下令部队向正前方突围。

    亲兵死命为齐明从正面的步兵防线上撕开了一条口子,齐明趁机骑马冲出了包围圈,迎面撞上了杀过来的何谦。

    两军主将对干,手中仅有长剑又急于逃走的齐明哪是何谦的对手,只一回合长剑就何谦的马槊击飞。若非身边跟随的二十多名亲兵悍不畏死的冲上前护着,齐明立时就要被戳死。

    何谦身边的亲兵也不是吃素的,挥舞着兵器把何谦护到身后,和齐明的亲兵互相砍了起来。

    这其中尤以雷东和临时加入的夏正最为生猛,齐明的二十多名亲兵被他俩砍死了快一半。苟有道本来也是要挥刀加入战团的,可是被随身保护他的王长给抱到了一边。

    趁着两边亲兵交锋的机会,齐明调转马头,绕过了何谦。

    现在四周全是何谦的部队,唯一无人防守的就是刘项的站的地方,齐明就选择了骑马从那里逃跑。

    正在哼着小歌看别人拼命的刘项直接遇到了条大鱼,眼见一人一马就要从自己身边跑掉,他也没啥好办法,就把手中的“龙胆亮银矛”对准齐明就掷了出去,以他王者中射后羿大的经验,掷出去的矛还特意留了提前量。

    眼见他的矛掷出去了,眼见他的矛掷偏了,本来是对着人的,最后矛头扎到了马脸上,把马扎的一哆嗦。

    这一哆嗦可要了马命了,哆嗦的时候马脚踩空,踩到地面一个浅浅的土坑里,马腿直接被撅折。齐明被倒下的马砸断了腿,动弹不得,后面的追兵冲上擒住了他。

    主将被擒,齐明还在战场上的两百多人全部投降,另外还有逃跑时陷在沼泽中的两百多人,现在正在一个个像拔萝卜一样拔出来绑上。

    本场战斗,苟氏坞大获全胜,敌军主将齐明被生擒,副将齐匡、齐光被杀死,斩杀士兵两百七十七人,俘虏四百一十八人,缴获马匹三十匹,更有辎重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