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执念未消
西街，陆巷。
初一推开了房门，看向躺在床上的身影，出声喊道：“清九哥哥，二婶让我来喊你吃饭呢。”
“我不去，我现在哪儿也不去，就算死，也要死在床上。”
态度相当强硬，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初一也不恼，只是慢慢抬步，靠近了床边，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
一段时间后，清九瞧着没有动静，还以为人已经走了，就要起身找些吃的。
“啊！！”
“啊！！！”
“你叫什么？”清九郁闷的很，这小妮子不安好心，就那么没声响的坐在床脚，活脱脱一个幽灵。
此时的初一，已经被吓的站在一旁，她一脸无辜的回答着：“我听到你叫了一声，还以为有什么东西，把我也吓到了。”
“这么说还怪我了?”
“没有没有，我们去吃饭吧。”初一露出一抹梨涡浅笑，小声说道。
深吸几口气，总算平复了心情。清九也没了困意，索性下了床，穿上鞋。
他看着站在身旁的小妮子，不禁想起那天晚上的窘迫，现在回忆起来，还是一阵惆怅。
“走吧。二婶应该等久了。”清九伸手抓住了初一，催促道。
“嗯呐，应该做了不少好吃的。”
初一又说道：“我也可以睡厨房，清九哥哥睡房间里的床吧。”
“不行，那可是好地方，我才不换，你还是老老实实睡这儿吧，我只是试一下，床有没有坏了，不要想太多啊。”
老二婶的居所就在隔壁，准确说附近的几间房，都是老二婶的。
本来这些房间都有住人，只是因为几年前，二叔带着老人回了老家安顿，留下二婶和一个刚满六岁的女儿在源都，房间逐渐空置，现在除了清九和二婶居住的主房外，另外的几间，无人打扫，已经可以吃灰了。
清九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二婶时，她还是个年龄不足二十的妙龄女子，刚刚有了女儿。当时自己只有七岁，一见面就喊人家大婶大婶的，结果，被揍的半个月下不来床，现在想想还是疼。
“算算时间，二婶的闺女应该十一岁了，二叔已经走了五年，了无音讯的，想必二婶应该很担心吧。”清九想到，眼神逐渐暗淡。
当年自己，可没少溜进厨房偷馍馍吃，开始还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后来还是偶然听邻居街坊念叨，才知道，那都是二婶专门给自己留的，害怕自己饿着，每次都偷偷的守在一旁，看到自己吃上，晚上才安心的睡着觉。
还有九岁那次打架，十岁，十一岁，十二岁……
“清九哥哥，你怎么哭了?”
初一发现，清九的脸上渐渐滑落泪珠，伸出手，轻柔的擦拭着。
“我没事。”
“小九，怎么这么磨蹭啊，菜都要凉了。”老二婶气冲冲的走出来，劈头就要数落。
“怎么了？脸这么红？”
清九摇头，笑容逐渐灿烂，抱住二婶，故作幼稚的说：“没事，吃饭吧，我饿了。”
“这孩子，吓我一跳。”二婶笑骂一声，突兀的走近初一，握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我把那孩子交给你了，他要是敢欺负你的话，你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做主，收拾他。”
“二婶，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什么人品您还不知道吗？”清九十分不服气，连连反驳，结果被老二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相信清九哥哥不是那样人，您就放心吧。”初一绽然一笑，落落大方的解释着。
“你看看人家，我现在都后悔了，好白菜让猪拱了。”二婶对着清九又是一阵训斥，脸上满是怅惘，接着对初一说道：“过段时日，西街集市就会开放了，届时你娘应该就可以出来了，我想等到那时，再给你们办上大婚，婚书我已经收起来了，你们好好过日子，我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什么婚书?我怎么不知道?”
“没事，你不是饿了，走吧，饭菜都凉了，还得起锅再烧一遍。”二婶搪塞了几句，就拉着初一进门了，把清九一个人晾在外面。
“我怎么不记得，难道是睡蒙了?”
清九想破脑袋，还是没有关于婚书的记忆，没办法，最后索性不去猜想，抬步进屋吃饭。
午后，清九和初一回到房间，脸色都不怎么好。
俩人刚刚知晓一个消息，国君闭关，下令封锁源都，绝灵大阵将被移除，西街已然要名存实亡。
再过三天，大阵消逝，源都封锁。
西街集市。
此时驻军已经撤走，大门敞开。
清九带着初一，踏进大门。
只是月余的功夫，集市已经满目疮痍，沟壑遍及，排列的矮房，只剩几块木头散落着，遍地的杂草，掩盖了曾经的热闹。谁都明白了，国君大寿，只是一个幌子。
集市中，死寂萦绕，清九四下张望着，毫无人烟。
清九知道初一现在很难受，情不自禁的，想起来，当年的那个家。
“清九哥哥，你怎么了？”
“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很远。那一年，我才六岁，还是七岁呢。有些忘记了。那时候为什么要离开呢？好像是因为，几位仙人在争执，只记得，娘亲让我跑，一直跑就行了。”
清九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很低沉，略带着哽咽，继续诉说：“你不知道，当时的我，跑起来可快了，一溜烟的功夫，我回头就看不见家乡了，只是一道亮光，家乡，就消失不见了。”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源都的，我也忘记了父亲娘亲的长相，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可能都是我的呓梦语吧，可能，我天生就是个孤儿，如果，二婶没有收留的话，我，我，或许我早就死了吧，难道，我根本没有来到源都吗？，没有遇到二婶，我许是死在荒郊野岭，心中不甘下，有了这些癔想，过于真实。”
清九呢喃着，他的双眼越发无神，似乎灵魂将要消失殆尽，化为虚无。
他随意的坐在乱石上，捡起一块又一块的小石子，朝目光所及的远方扔去。
初一把一切尽收眼底，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陪着他，偶尔她也会捡起石子，向天际扔去。
“我想回去看看，好吗?”
“嗯，我陪你。”
想了想，清九看着眼前的丫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初一推开了房门，看向躺在床上的身影，出声喊道：“清九哥哥，二婶让我来喊你吃饭呢。”
“我不去，我现在哪儿也不去，就算死，也要死在床上。”
态度相当强硬，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初一也不恼，只是慢慢抬步，靠近了床边，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
一段时间后，清九瞧着没有动静，还以为人已经走了，就要起身找些吃的。
“啊！！”
“啊！！！”
“你叫什么？”清九郁闷的很，这小妮子不安好心，就那么没声响的坐在床脚，活脱脱一个幽灵。
此时的初一，已经被吓的站在一旁，她一脸无辜的回答着：“我听到你叫了一声，还以为有什么东西，把我也吓到了。”
“这么说还怪我了?”
“没有没有，我们去吃饭吧。”初一露出一抹梨涡浅笑，小声说道。
深吸几口气，总算平复了心情。清九也没了困意，索性下了床，穿上鞋。
他看着站在身旁的小妮子，不禁想起那天晚上的窘迫，现在回忆起来，还是一阵惆怅。
“走吧。二婶应该等久了。”清九伸手抓住了初一，催促道。
“嗯呐，应该做了不少好吃的。”
初一又说道：“我也可以睡厨房，清九哥哥睡房间里的床吧。”
“不行，那可是好地方，我才不换，你还是老老实实睡这儿吧，我只是试一下，床有没有坏了，不要想太多啊。”
老二婶的居所就在隔壁，准确说附近的几间房，都是老二婶的。
本来这些房间都有住人，只是因为几年前，二叔带着老人回了老家安顿，留下二婶和一个刚满六岁的女儿在源都，房间逐渐空置，现在除了清九和二婶居住的主房外，另外的几间，无人打扫，已经可以吃灰了。
清九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二婶时，她还是个年龄不足二十的妙龄女子，刚刚有了女儿。当时自己只有七岁，一见面就喊人家大婶大婶的，结果，被揍的半个月下不来床，现在想想还是疼。
“算算时间，二婶的闺女应该十一岁了，二叔已经走了五年，了无音讯的，想必二婶应该很担心吧。”清九想到，眼神逐渐暗淡。
当年自己，可没少溜进厨房偷馍馍吃，开始还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后来还是偶然听邻居街坊念叨，才知道，那都是二婶专门给自己留的，害怕自己饿着，每次都偷偷的守在一旁，看到自己吃上，晚上才安心的睡着觉。
还有九岁那次打架，十岁，十一岁，十二岁……
“清九哥哥，你怎么哭了?”
初一发现，清九的脸上渐渐滑落泪珠，伸出手，轻柔的擦拭着。
“我没事。”
“小九，怎么这么磨蹭啊，菜都要凉了。”老二婶气冲冲的走出来，劈头就要数落。
“怎么了？脸这么红？”
清九摇头，笑容逐渐灿烂，抱住二婶，故作幼稚的说：“没事，吃饭吧，我饿了。”
“这孩子，吓我一跳。”二婶笑骂一声，突兀的走近初一，握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我把那孩子交给你了，他要是敢欺负你的话，你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做主，收拾他。”
“二婶，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什么人品您还不知道吗？”清九十分不服气，连连反驳，结果被老二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相信清九哥哥不是那样人，您就放心吧。”初一绽然一笑，落落大方的解释着。
“你看看人家，我现在都后悔了，好白菜让猪拱了。”二婶对着清九又是一阵训斥，脸上满是怅惘，接着对初一说道：“过段时日，西街集市就会开放了，届时你娘应该就可以出来了，我想等到那时，再给你们办上大婚，婚书我已经收起来了，你们好好过日子，我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什么婚书?我怎么不知道?”
“没事，你不是饿了，走吧，饭菜都凉了，还得起锅再烧一遍。”二婶搪塞了几句，就拉着初一进门了，把清九一个人晾在外面。
“我怎么不记得，难道是睡蒙了?”
清九想破脑袋，还是没有关于婚书的记忆，没办法，最后索性不去猜想，抬步进屋吃饭。
午后，清九和初一回到房间，脸色都不怎么好。
俩人刚刚知晓一个消息，国君闭关，下令封锁源都，绝灵大阵将被移除，西街已然要名存实亡。
再过三天，大阵消逝，源都封锁。
西街集市。
此时驻军已经撤走，大门敞开。
清九带着初一，踏进大门。
只是月余的功夫，集市已经满目疮痍，沟壑遍及，排列的矮房，只剩几块木头散落着，遍地的杂草，掩盖了曾经的热闹。谁都明白了，国君大寿，只是一个幌子。
集市中，死寂萦绕，清九四下张望着，毫无人烟。
清九知道初一现在很难受，情不自禁的，想起来，当年的那个家。
“清九哥哥，你怎么了？”
“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很远。那一年，我才六岁，还是七岁呢。有些忘记了。那时候为什么要离开呢？好像是因为，几位仙人在争执，只记得，娘亲让我跑，一直跑就行了。”
清九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很低沉，略带着哽咽，继续诉说：“你不知道，当时的我，跑起来可快了，一溜烟的功夫，我回头就看不见家乡了，只是一道亮光，家乡，就消失不见了。”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源都的，我也忘记了父亲娘亲的长相，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可能都是我的呓梦语吧，可能，我天生就是个孤儿，如果，二婶没有收留的话，我，我，或许我早就死了吧，难道，我根本没有来到源都吗？，没有遇到二婶，我许是死在荒郊野岭，心中不甘下，有了这些癔想，过于真实。”
清九呢喃着，他的双眼越发无神，似乎灵魂将要消失殆尽，化为虚无。
他随意的坐在乱石上，捡起一块又一块的小石子，朝目光所及的远方扔去。
初一把一切尽收眼底，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陪着他，偶尔她也会捡起石子，向天际扔去。
“我想回去看看，好吗?”
“嗯，我陪你。”
想了想，清九看着眼前的丫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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