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深性
“如果是这样……”
我缓缓看向范建：“如果这世界真是假的，那，你会对我动手吗？”
“那如果有一天，你要杀掉你自己呢？杀掉和现实世界几乎一样的世界中的个体，每一个有着不同的形象，身份，但本质上它们的存在是为了出现一个新意识。”
范建不答反问：“因为大脑功能受损或被限制而构成这个世界，世界内的所有个体又被共享着大脑功能，然后出现了你的父母，朋友，家人，同事，我……”
“你能接受杀掉拥有不同身份，和你有着不同关系的他们吗？”
我神色黯然道：“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最操蛋又无奈的事是什么吗？”
范建背着手站在窗边。
我好奇的问：“是什么？”
“是这种认为是世界是假的想法出现后，唯物与唯心的模糊导致你会一边确信这种想法然后做出之前说的那些可能的行为后，你无法去主动的证明这个想法的真实性。”
范建话锋一转，似乎要从辩证的角度讲出这种想法的漏洞：
“因为无论你是获得许可的个体觉醒后保持最大优势，还是选择消灭所有个体的那个个体，又或是离开状态的意识，最终能回到接待室，重返现实的前提是大脑功能恢复，这个是被动的，你无法控制，只能从“现实”影响的因素。”
我有点懂了他的意思，眨了眨眼，试探性的问他：“你的意思是，即使做了那些选择后，那个个体只能被动的等，而这个等的时间是无法预测，无法干预的。”
范建点头，示意我说的对，接着说道：“当你除掉所有的对手，只剩下一堆没有觉醒的个体，再漫长的等待时间里，你会过得很痛苦。”
“因为你无法证明这件事，那些没有觉醒的个体会继续在这个世界对你批判，谴责，把你扔进监狱，当几十年过后你已垂垂老矣，却还在等。”
“直到某一刻你会怀疑自己，几十年的苦等，那些个体对你做的事，你亲手杀掉的那些，你认为的不同身份的身边人的个体。”
“而事实上，两个世界的时间尺度很有可能不同，你苦等的几十年，说不定只是现实中的几分钟，最后你面对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中老死，因为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太像。”
我沉默不语，因为范建说的事后的发展，很残酷，却又发生的概率很大。
谁能接受这样的可能？
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什么，我不由得在想，那些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会不会也有突然“觉醒”的个体，却被当成了疯子。
或者觉醒了，却默默地潜伏下来，等待合适的时机去争夺成为新意识的机会。
或许也有选择摆烂或者顺其自然的，就这样生活下去。
“那那些个体等到了在这个世界，这个身份的周期即将到达尽头时，最希望的或许可能不是回到接待室，重返现实了吧。”
我有所感悟，对范建说道：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些个体可能最希望这个世界会出现“漏洞”吧，毕竟这是唯一能证明所作所为并非是精神病人的幻想的机会了。”
范建等我说完后点头又摇头，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解释道：“到了那个时候它们确实可能会那么想，但很遗憾的是，如果“世界”真的出现了漏洞，就说明大脑功能的受损和被限制进一步扩大。”
“而这就代表，现实中大脑和机体恶化，开始接近衰竭，最后会死亡。”
“那么别说是回到接待室，成为新意识，重返现实了。搞不好下一刻世界就会崩溃。”
“俗称：阅后即焚？”
我适时的讲了个地狱级冷笑话。
他冷哼一声，回应我的冷笑话：“真冷。”
“不过，说实话，如果因为世界的构成的特殊性，导致这个世界的时间尺度和现实不一样，那就这样“活”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好。”
“起码这个世界和现实差距不大，唯物与唯心的边界又模糊掉后，这个世界你分不清真假，证明不了真假。”
“记得在家里的时候吗？现在给你上第二课。”
“第一：说出自己的欲望并不羞耻，因为那是出自本我的一部分，你再怎么逃避，掩饰，只会更证明你由本我构成，本我是你的一部分。”
“第二：在你对世界的真相困惑时，先思考，你是谁。”
“第三：当你知道你是谁后，承认你认清的那个自己。”
“最后，再选择做什么样的自己以及做什么样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有点迫切的告诉我这些。
“啧，说话呀，记住了没？”
范建白了我一眼。
“额……啊，记住了记住了。”
我连忙回答，毕竟他是为我好。
“那，冰山理论中的世界如果存在，冰山所在的海会是什么？”
我问出这个更“宏观”且模糊的问题。
范建沉思了一会开口道：
“前面说过各种可能，以及这个世界的存在使得唯物与唯心的边界被模糊掉了。”
“这些假设，推测，理论的来源其实就是不同的人站在唯一现实，多重现实的角度去进行主观认定以及做出主观行为的。”
“但事实上可能性还更多，例如平行宇宙，平行现实，多维空间，量子领域……”
“这些假设，想法，猜想等，在漫长的时间里不间断地出现在人类的大脑里。”
“如果有人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有人觉得是真的，那你也可以认为这个世界虽然是飘在海上的冰山，但你可以认为它是真的。”
“毕竟如果这片海里漂浮着无尽的冰山，谁又能说它比现实世界小呢？”
“而那个被称为现实的世界你也可以认为是真的。”
“说来说去都是主观的想法，如果有一天你“醒”来了，然后重返现实，身边的人都在恭喜你的归来。”
“但你依然可以把这片世界当做家，当做真实的世界。善与恶，真与假只在一念间，如果你回到了“现实”，觉得在那里不幸福，或者别的原因，按你的想法去做好了，你会找到回来的路的。”
“人的内心，既求生，也求死。我们既追逐光明，也追逐黑暗。我们既渴望爱，有时候却又近乎自毁地浪掷手中的爱。人的心中好像一直有一片荒芜的土地，留给那个幽暗又寂寞的自我。”
“这片海如果真的存在，或许就如超我般漂浮在上，也如留给自我的一片土地，是所有个体脱离机体后的人格、意识集合之处。”
“有的飘在海面上，有的消融在海里，也有的在毫无光明可言的海底。”
“它叫深性，是所有个体的归处，也是作为留存所有个体消融前最后的“我”的深性之海。”
我缓缓看向范建：“如果这世界真是假的，那，你会对我动手吗？”
“那如果有一天，你要杀掉你自己呢？杀掉和现实世界几乎一样的世界中的个体，每一个有着不同的形象，身份，但本质上它们的存在是为了出现一个新意识。”
范建不答反问：“因为大脑功能受损或被限制而构成这个世界，世界内的所有个体又被共享着大脑功能，然后出现了你的父母，朋友，家人，同事，我……”
“你能接受杀掉拥有不同身份，和你有着不同关系的他们吗？”
我神色黯然道：“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最操蛋又无奈的事是什么吗？”
范建背着手站在窗边。
我好奇的问：“是什么？”
“是这种认为是世界是假的想法出现后，唯物与唯心的模糊导致你会一边确信这种想法然后做出之前说的那些可能的行为后，你无法去主动的证明这个想法的真实性。”
范建话锋一转，似乎要从辩证的角度讲出这种想法的漏洞：
“因为无论你是获得许可的个体觉醒后保持最大优势，还是选择消灭所有个体的那个个体，又或是离开状态的意识，最终能回到接待室，重返现实的前提是大脑功能恢复，这个是被动的，你无法控制，只能从“现实”影响的因素。”
我有点懂了他的意思，眨了眨眼，试探性的问他：“你的意思是，即使做了那些选择后，那个个体只能被动的等，而这个等的时间是无法预测，无法干预的。”
范建点头，示意我说的对，接着说道：“当你除掉所有的对手，只剩下一堆没有觉醒的个体，再漫长的等待时间里，你会过得很痛苦。”
“因为你无法证明这件事，那些没有觉醒的个体会继续在这个世界对你批判，谴责，把你扔进监狱，当几十年过后你已垂垂老矣，却还在等。”
“直到某一刻你会怀疑自己，几十年的苦等，那些个体对你做的事，你亲手杀掉的那些，你认为的不同身份的身边人的个体。”
“而事实上，两个世界的时间尺度很有可能不同，你苦等的几十年，说不定只是现实中的几分钟，最后你面对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中老死，因为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太像。”
我沉默不语，因为范建说的事后的发展，很残酷，却又发生的概率很大。
谁能接受这样的可能？
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什么，我不由得在想，那些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会不会也有突然“觉醒”的个体，却被当成了疯子。
或者觉醒了，却默默地潜伏下来，等待合适的时机去争夺成为新意识的机会。
或许也有选择摆烂或者顺其自然的，就这样生活下去。
“那那些个体等到了在这个世界，这个身份的周期即将到达尽头时，最希望的或许可能不是回到接待室，重返现实了吧。”
我有所感悟，对范建说道：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些个体可能最希望这个世界会出现“漏洞”吧，毕竟这是唯一能证明所作所为并非是精神病人的幻想的机会了。”
范建等我说完后点头又摇头，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解释道：“到了那个时候它们确实可能会那么想，但很遗憾的是，如果“世界”真的出现了漏洞，就说明大脑功能的受损和被限制进一步扩大。”
“而这就代表，现实中大脑和机体恶化，开始接近衰竭，最后会死亡。”
“那么别说是回到接待室，成为新意识，重返现实了。搞不好下一刻世界就会崩溃。”
“俗称：阅后即焚？”
我适时的讲了个地狱级冷笑话。
他冷哼一声，回应我的冷笑话：“真冷。”
“不过，说实话，如果因为世界的构成的特殊性，导致这个世界的时间尺度和现实不一样，那就这样“活”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好。”
“起码这个世界和现实差距不大，唯物与唯心的边界又模糊掉后，这个世界你分不清真假，证明不了真假。”
“记得在家里的时候吗？现在给你上第二课。”
“第一：说出自己的欲望并不羞耻，因为那是出自本我的一部分，你再怎么逃避，掩饰，只会更证明你由本我构成，本我是你的一部分。”
“第二：在你对世界的真相困惑时，先思考，你是谁。”
“第三：当你知道你是谁后，承认你认清的那个自己。”
“最后，再选择做什么样的自己以及做什么样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有点迫切的告诉我这些。
“啧，说话呀，记住了没？”
范建白了我一眼。
“额……啊，记住了记住了。”
我连忙回答，毕竟他是为我好。
“那，冰山理论中的世界如果存在，冰山所在的海会是什么？”
我问出这个更“宏观”且模糊的问题。
范建沉思了一会开口道：
“前面说过各种可能，以及这个世界的存在使得唯物与唯心的边界被模糊掉了。”
“这些假设，推测，理论的来源其实就是不同的人站在唯一现实，多重现实的角度去进行主观认定以及做出主观行为的。”
“但事实上可能性还更多，例如平行宇宙，平行现实，多维空间，量子领域……”
“这些假设，想法，猜想等，在漫长的时间里不间断地出现在人类的大脑里。”
“如果有人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有人觉得是真的，那你也可以认为这个世界虽然是飘在海上的冰山，但你可以认为它是真的。”
“毕竟如果这片海里漂浮着无尽的冰山，谁又能说它比现实世界小呢？”
“而那个被称为现实的世界你也可以认为是真的。”
“说来说去都是主观的想法，如果有一天你“醒”来了，然后重返现实，身边的人都在恭喜你的归来。”
“但你依然可以把这片世界当做家，当做真实的世界。善与恶，真与假只在一念间，如果你回到了“现实”，觉得在那里不幸福，或者别的原因，按你的想法去做好了，你会找到回来的路的。”
“人的内心，既求生，也求死。我们既追逐光明，也追逐黑暗。我们既渴望爱，有时候却又近乎自毁地浪掷手中的爱。人的心中好像一直有一片荒芜的土地，留给那个幽暗又寂寞的自我。”
“这片海如果真的存在，或许就如超我般漂浮在上，也如留给自我的一片土地，是所有个体脱离机体后的人格、意识集合之处。”
“有的飘在海面上，有的消融在海里，也有的在毫无光明可言的海底。”
“它叫深性，是所有个体的归处，也是作为留存所有个体消融前最后的“我”的深性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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