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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绝处逢生

    皇安寺的夜,凉风习习,树影婆娑。

    朱九鹰和小华又回到了藏经洞,他们正在向黄大仙讲述庆城脱险的经历。

    “哈哈,看来还是江半仙算准了,太子为了遮住他勾结元朝的丑闻,向王爷妥协了!”黄大仙感慨道。

    “是呀,在西门口,我当时看到太子来了好紧张哟,没想到他却装作不认识,让我们走了!嘿嘿嘿嘿,真有意思!”小华十分庆幸城门脱险。

    “唉,唯一让我没想到的是田冲竟然做了皇上的走狗。”朱九鹰显得有些沮丧。

    “人嘛,总是有弱点,在利益和胁迫面前谁也过不了关,田冲是为了利益,太子是迫于无奈。”黄大仙顺着朱九鹰的话题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们正说着,并半仙回来了。

    江半仙将算命幡往桌子上一放,摘下墨镜,首先给肩头的白鸽喂了一点水喝,然后自己拿起杯子喝水。

    “哎哟,我说半仙呀,你晚上还戴着墨镜干嘛呢?怎么回来才摘掉墨镜呀?”小华奇怪地问道。

    “小华你不知,人的生活习惯很重要,戴墨镜要成为习惯,否则被人发现了我就一钱不值了!”

    “厨房有粟米,你去给鸽子喂点吃的吧,他可是我们的功臣哟!”朱九鹰笑着对江半仙说。

    “快快快,快给鸽子喂了粟米告诉我们今天的消息。”黄大仙催着江半仙抓紧时间。

    江半仙把鸽子从肩头捧下来,径直到厨房很熟练地给鸽子抓了一把粟米撒在地上就过来了。

    江半仙回头看了一眼鸽子说:“这鸽子抵得上一个千总的兵力,要不是它在国庙给太子抽了一签,太子绝对不会老老实实配合咱们。”

    “哎哎哎,还有一事我就不明白,鸽子怎么怎么能够按你的意思准确无误地选择那个下下签呢?”小华不解地问。

    “哈哈,这就是商业秘密了,不能让你知道哟!”江半仙神秘地一笑。

    “哎呀,什么秘密,我告诉你吧,那鸽子是进行了嗅觉训练的,只要在需要的签上沾点陈醋,鸽子闻到有醋香的签就自然选择了哟!”朱九鹰告诉了小华秘密。

    “哎哟,哎哟!我说王爷啊总是要惯着我们的小美人,这点秘密又让她知道了!”江半仙故意说得小华一脸通红。

    “好了,好了,江半仙,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今天有什么消息?”黄大仙跟着大家笑了一下后催着江半仙谈正事。

    “哎呀,大仙你不说我还险些忘了大事,今天呀,消息多着哩!听说田冲被皇上斩了,罪名是放走了我们王爷!”江半仙看了看大家都在竖起耳朵认真听,他又刻意渲染了一阵:“昨天早朝时,皇上发火了,撤了五个文官三个武官,杀了田冲,还把太子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看样子,皇上对我是不依不饶了哟!”朱九鹰笑着说。

    “还有,皇上授权太子继续追杀我们,一个由三十人组成的敢死队昨晚已连夜出发了。”江半仙接着说:“朝廷还发出了布告,命所有州县武装严加防范,凡是王爷您经过的地方没有被拦截的,当地的知州知县一律就地免职,永久不得使用。”

    “哟,看样子皇上已布下天罗地网了!”朱九鹰用调侃的语气说。

    “这是为什么呀?”小华急得直跺脚。

    “别急别急,还有一个重要情报,我刚才回来时,在山下遇到几个人问我去田亮家的路怎么走?一看不不是什么好人。”江半仙接着说。

    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黄大仙马上问江半仙:“他们有几个人?多大年纪?什么口音?”

    “三个人,年纪都不大,都在三十岁左右,好像是北方口音。”江半仙回答说。

    “这就对了!”黄大仙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对了?您发现了什么?”朱九鹰看到黄大仙是在自言自语,就直接询问黄大仙。

    黄大仙一笑说:“这肯定是太子的前锋,是骑马来的。太子有一支马队是从元朝大漠征用而来的,人是鞑靼人,马是蒙古马,人称飞马队。估计太子的敢死队今晚就能到达黄山。”

    “他们找田亮的家干嘛呢?”小华不得其解。

    “肯定是给田冲的妈妈送抚恤金来了!”江半仙说。

    “不对,皇上做事一向不留后患,肯定是派人来斩草除根的!”黄大仙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我们应该怎么办?”朱九鹰抬头询问黄大仙。

    “王爷,如果是太子的前锋到了黄山,我们也就很危险了,我认为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黄大仙预感到情况紧急。

    “对,大仙说得对,我们必须马上离开皇安寺。”江半仙表示赞同大仙的意见。

    “你们先走吧,我去看看田大妈。”朱九鹰对大家说。

    “现在可能来不及了,再说如果遇上了太子的人我们会很麻烦。”黄大仙表示不同意。

    “大仙,我必须去,田大妈的两个儿子都是因我而死,如果她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很难受的。”朱九鹰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如果王爷坚持要去,我陪你去。”江半仙说。

    “我也去!”小华跟着说。

    “别别别,人多目标大,你们去不得。我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想将老人家转移一下。”朱九鹰说。

    “对,要去只能由王爷一个人去,去吧,我们在北山口会合。”黄大仙同意了朱九鹰的意见。

    朱九鹰穿上夜行衣,手提玄天沙龙剑一溜烟就出去了。

    田大妈的家就在离皇安寺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村子依山傍水,背靠黄山余脉,面前有一条不宽也不窄的小河,全村的房子呈一个样式一字排开,外来人根本无法辨认谁是谁家的房子,但是朱九鹰来过一次,他知道田大妈的房子后面在一株大樟树。

    朱九鹰还没有走到村口就听到有狗的狂吠声,他知道是有陌生人进村了,为了避开陌生人,他没有走村道进村,而是走后山径直朝大樟树走去。

    当朱九鹰从大樟树下面悄悄接近田大妈的后墙时,他发现这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远处的狗还在村头狂吠,他的心里一阵暗喜,认为太子的人被村里的狗堵在了村头,自己正好有机会将田大妈安全转移。他机警的翻过后围墙,蹑手蹑脚地靠近后面窗户,用舌头舔湿窗户纸并在湿纸上掏了一个洞,然后用一只眼睛贴近纸洞朝内窥看。

    哇!室内的场景太可怕了,朱九鹰几乎惊叫出声。

    原来田大妈已经上吊了,干瘦的身躯悬在屋梁上给人带来凄凉与恐慌。

    朱九鹰一看四周空无一人,赶紧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剔开后门,接着冲进内屋割断吊绳把田大妈抱下来放在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门窗全被打开,从四面八方走进来一群带刀的人,他们自鸣得意地点燃了火把,将整个屋子照得光亮光亮。

    朱九鹰被包围了,而且包围圈越来越小。

    “你们是什么人?”朱九鹰手提玄天沙龙刀,双腿摆出马步姿势,高度警惕,准备迎战。

    “哈哈哈哈,朱九鹰,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一个声音从朱九鹰的背后传了过来。

    “你是谁?”朱九鹰调过头,发现一个知县模样的人正得意地望着自己大笑。

    “哈哈哈哈,我是谁?我是仰仗你南洋王升官发财的黄山知县胡廷保;真是上天有眼啊,皇恩浩荡,我胡某人一辈子没有升官,眼看就要退休了,搭帮你还可以连升三级,皇上已经诏告天下,谁抓住了你朱九鹰谁就可以连升三级!”胡廷保太得意了,因为按照朝廷发布的公告,他逮住了朱九鹰就意味着要连升三级。

    “恭喜你,知县大人!”朱九鹰双手握剑,做了一个恭喜的姿势。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舞着玄天沙龙剑横扫过去,嘴里同时喊道“我让你连升十八级,去十八层地狱见你的祖宗去吧!”。

    朱九鹰的这一剑真像一阵龙卷风,顷刻就倒下了四五个兵士,胡知县不是趴在地上滚得快早就丢了性命。

    朱九鹰看不到胡知县的影子了,但是听得见胡知县躲在人群后面在嚎叫:“把朱九鹰抓起来,每人赏白银五十两。

    兵士们在赏银的诱惑下又在朝朱九鹰逼近,而且不乏有弓箭手在近距离朝他射箭。

    朱九鹰左冲右突又刺死了几个兵士,但是越来越多的兵士像洪水猛兽一样朝他袭来,特别是不时有箭射中他的背部和腿部,他的精力在慢慢减弱,而伤势却在慢慢加重。

    正当朱九鹰招架不住的时候,突然一张大网罩住了他,他的手和脚都失去了伸展的空间。

    朱九鹰被捕了。

    胡知县喜出望外,他对他的手下说:“五花大绑还要加十倍,要像捆粽子一样捆住朱九鹰,千万不能让他跑掉,连夜押回县衙,明天移交给朝廷军队。”

    朱九鹰满身都被捆绑着拇指粗的麻绳,当他被推出田大妈的家门时才发现,外面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除了少数围观的人以外,其余都是胡知县带来的刀兵。

    朱九鹰被几个衙役推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临时绑着一个猪笼,朱九鹰被关进猪笼后,马车开始缓缓启动。

    胡知县刚才受了朱九鹰玄天沙龙剑的惊吓后一直不敢露面,直到朱九鹰被卷进猪笼里,马车开始启动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来到马车边跟朱九鹰打招呼:“王爷,你就放心吧,胡某人今天晚上还是要让您好好地睡觉,明天就送您回朝廷!你也不要想着要逃跑,你看看,有这么多人为你守着过夜,你就少费那个心吧!”

    朱九鹰坐在马车上的猪笼里,没有理会胡知县,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着。他看到胡知县那个得意的样子就气愤,真正体会到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含意。

    马车出了村口,过了护村河后突然停了下来。

    “为什么停了?去前面看看。”胡知县对身边的一个衙役说。

    这个衙役还没有离开,另一个衙役就从前面急匆匆地跑来报告胡知县:“老爷,前面遇上了太子的前锋,他们要接管朱九鹰,说是要连夜送回朝廷。”

    “好,我去看看。”胡知县心里觉得有些蹊跷,但是嘴里没有说出来。

    胡知县来到车队前面,发现确实有几个气宇不凡的人拦住了车队。甚至还有一个和尚站在旁边。

    “哟,这不是皇安寺的主持黄大仙吗?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胡知县一眼就认出那个和尚,赶紧迎上去打招呼。

    “哟,原来是胡知县立了头功啊,抓住了朱九鹰,我们都安静了,你看看,太子的前锋一来就到皇安寺找到贫僧,叫贫僧带他们去田冲家看看,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知县大人。”

    这时候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一手推开黄大仙说:“一个和尚,哪有那么多话,这就是知县吗?”

    “是,是,这位就是黄山的父母官胡知县。”黄大仙指着胡廷保说了一声就站在旁边去了。

    戴墨镜的男人走到胡知县面前问道:“听说你捷足先登抓住了朝廷钦犯朱九鹰?”

    “是,是,是”胡知县点头哈腰回答,他又绵里藏针地问道“请问您是——”

    “本官是太子右侍卫江腾飞,奉皇上之命带领先锋军追捕逆贼朱九鹰,太子明天就到。”戴墨镜的男人自我介绍。

    “啊,江侍卫,您辛苦了!今晚下榻黄山县衙如何?”胡知县对突然出现的朝廷侍卫半信半疑,但因官职太小不敢多问,只好来一个缓兵之计,将他们留在县衙过夜。胡知县心想,过了今晚什么情况都清楚了。

    “不行,朱九鹰是朝廷钦犯,他为人狡猾,武功高强,前几次都从几万禁军的包围圈跑掉了,为此皇上龙颜大怒,杀了一个锦衣卫副统帅,撤了一个都督一个总督一个提督,还免了兵部尚书、户部郎中和工部郎中;如果有县衙跑掉了,你有几个脑袋呀?”江侍卫态度坚决。

    “江侍卫,您的意思是——”胡知县总喜欢把话说一半,他是要引出对方的话。

    “交给我们,连夜带回朝廷。”胡侍卫态度坚决,说话简单明了。

    看样子胡知县有点为难,但又不敢拒绝太子侍卫,再加上他也知道龙颜大怒之事,如果真的把朱九鹰关在县衙逃跑了,他胡廷保即使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皇上惩罚。

    想来想去,胡知县想通了,还是把朱九鹰交给太子侍卫好,至于太子侍卫有什么疑问也没有问题,因为有皇安寺黄大仙作证,黄大仙也是朝廷名人,万一出了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好好好,既然江侍卫执意要带走朱九鹰也是好事,都是为了朝廷嘛,只要江侍卫办个交接手续,黄大仙做个证就是了。”

    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协议,互相签字画押,然后交接钦犯。

    朱九鹰被朝廷侍卫接走时已经在马车上的猪笼里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发现押送自己的竟然是黄大仙、江半仙一行。当然是惊喜不已。

    朱九鹰下了马车,听小华讲了江侍卫代表太子接管朱九鹰的全过程后,他一把摘下江半仙的墨镜说:“什么太子侍卫!我看就是一个骗子侍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行人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