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重生皇家成霸王 » 第40章、风起云涌

第40章、风起云涌

    当朱九鹰醒来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朱九鹰只觉得头昏脑胀,头有千斤重,总是抬不起来。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试图站起来,但是几次努力都失败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绑着。

    这是怎么啦?他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之前也没有发生什么呀,不就是狼哥请客摆庆功宴,后来海上飞不配合,两人发生冲突吗?再后来就是来了一位新巡检,啊,是的,新巡检来了之后大开杀戒,当场就把狼哥杀了,紧接着就是巡检司的人和阿里山客栈的人一起喝酒,啊,还有海上飞也参加了。再后来的事就没有印象了。

    朱九鹰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他觉得之前发生的事与眼前和处境应该没有什么区别,难道是狼哥的人滥杀无辜,绑架了自己吗?

    或者是李巡检做了什么手脚,在新巡检面前说坏话,是巡检给自己下了套子!

    还有一种可能是,海上飞是一个正派人,他看不惯阿里山客栈与巡检司打得火热而绑了自己?

    他越想越觉得糊涂,一会儿觉得什么可能都有,一会儿又认为什么可能都没有,也许是几个小蟊贼的恶作剧吧。

    朱九鹰思来想去总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于是他在黑暗中使劲用脚踹着墙壁,这一踹,让他听到的是彭彭彭的木板声,他认为自己是在船上的暗舱里。于是他又加大力度使劲踹着木板,同时,嘴里还大声地喊道:“来人啦,放我出去!”。

    终于有人听到木板撞击的声音后过来了,门被打开后,一束昏暗的光线射了进来。朱九鹰根据光线判断已经到了晚上,因为没有阳光照进来。

    “朱九鹰,你有什么事?”来人是一身黑衣黑裤的黑衣人打扮,他推开门问道。

    “我要去茅坑!”朱九鹰说。

    “出来吧!”黑衣人同意了。

    朱九鹰走出小黑屋,跟着看守他的黑衣人来到了茅坑边,船上的茅坑十分简陋,就是在一个小黑屋里放了一个马桶,屙屎屙尿都在里面,马桶随时可以倒入大海。

    朱九鹰在茅坑走了一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自己现在是被人捆绑到一艘船上了,这是一艘海船,正在大海上航行,不时有风浪袭来,浪花飞溅到甲板上,但丝毫不影响海船的航行。

    “是谁把我弄来的,我要见你们的老大。”朱九鹰对黑衣人说。

    “老大已经睡觉了,有话明天说吧!”黑衣人说话简单,不想说更多的话。

    “这船要去哪里啊?”朱九鹰又问。

    “不知道,你问这些干什么?”黑衣人不耐烦了。

    朱九鹰知道从黑衣人嘴里套不出什么消息,也只好不吱声了。

    随着“拍”的一声关门声,朱九鹰又回到了原来的小黑屋,门外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朱九鹰也不多想了,他知道想得再多也是白搭,他感觉到身体很困倦,脑袋仍然是昏昏沉沉的,干脆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等到天亮后再说。

    天亮后,他被黑衣人从小黑屋里押了出来。

    朱九鹰这时终于看清了自己是在一艘福船上。

    福船也是官船,它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首尾高昂,看起来雄伟壮观。它的两舷向外拱起,造型美观;两侧有护板,安全可靠。特别是福船有高昂首部,又有坚强的冲击装置,吃水又深,可达到四米,既可以作为防止海盗侵袭的货船,也可以作为抵御海上侵略的战船。

    福船船体高大,上有宽平的甲板、连续的舱口,船首两侧有一对船眼。

    朱九鹰发现自己乘坐的这艘福船完全具有作战功能,是一艘四层福船,他知道四层福船的结构,最下层装的土石压舱,保持船体平衡与稳定。第二层一般是住兵士,他估计目前应该住着那些黑衣人,当然,自己就是住在这一层;第三层是主要水手们操作的场所,一般是闲人免进;最上层是指挥作战场所,居高临下,弓箭火炮向下发射,往往能克敌制胜。

    朱九鹰知道这种福船操纵性能好,它的双舵设计是皇家独创,在浅海和深海都能进退自如。

    从船只的使用,朱九鹰就已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应该是被朝廷控制了。

    果不其然,当他被黑衣人带到最高层时,马六鸭正悠闲地坐在甲板上的轮椅上等着他的到来。甲板上有一个铁制炮架,炮架上绑着一把椅子,黑衣人将朱九鹰按在椅子上坐下后,并没有解开朱九鹰身上的五花大绑,而是另外拿了一根粗麻绳将朱九鹰绑在了椅子上。

    朱九鹰的面前就坐着马六鸭。

    马六鸭这时身着大明五品官服,银带钑(音sà飒)花,佩药玉,黄、绿、赤、紫织成盘雕花锦绶,下结青丝网,银镀金绶环。

    马六鸭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非常得意地问朱九鹰:“你觉得今天的太阳怎么样?”

    朱九鹰知道自己已是阶下囚,马六鸭是在用一种挑衅的口气与自己说话,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几千年来不变的规则!他只能苦笑一声后回答说:“太阳好啊。它公平地给了我们阳光,但是我们没有公平地给它回报!”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对你不公平吗?”马六鸭平静地问道。

    “你把我绑在这里,公平吗?”朱九鹰故意把眼睛盯在自己满身的绳索上。

    “如果说这是有点不公平,但是像你这样对抗朝廷,祸害百姓的人如果不缉拿归案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听你这口气,好像知道我对抗朝廷,祸害百姓的实事,不妨列举一二。”朱九鹰也很平静,看来是在高手过招啊。

    “哟,朱九鹰之罪,路人皆知,你还装什么糊涂?你扇动群臣废除朝纲,鼓吹发展工业商业和军事,蔑视皇上,觊觎皇权;你借婚礼为掩护纵火谋杀太子;你串通元朝旧臣组织反明复元活动,企图推翻大明王朝;你欺君犯上装疯卖傻假装昏迷不醒达六年之久;你在南洋岛勾结海盗对抗朝廷;你火烧庆功楼致使三百多名开国功臣葬身火海。你罪恶滔天,死有余辜,不可饶恕!”马六鸭一口气说出了朱九鹰的所有罪状。

    朱九鹰听后觉得马六鸭与太子的说法如出一辙,他已经不想解释和申辩,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知道你无话可说了,因为实事清楚,你无法抵赖。”马六鸭说。

    朱九鹰沉默了许久,苦笑了一声说:“你叫我怎么说呢?你现在崇拜皇上,又是皇上的铁杆将军,我就是说出了真相你也不相信,或者说你也听不懂,你觉得皇上的这种专制统治不值得改进吗?大明王朝如果不发展工业商业,就会落后于世界,就会有负于百姓;如果不发展军事就会挨打;如果不改变吏制就会阻碍历史的发展;我提出的这些建议当然触犯了皇家的利益,当然有可能动摇皇家政权!他们不把我往死里打那才怪哩,他们为了把我一棍子打死,就编造了后面的罪状,洞房失火到底是我谋杀太子还是太子要烧死我呀,稍微动动脑筋就明白了,难道太子半夜三更要去洞房等着我放火烧死他不成?说出来都可笑!还有串通元朝旧臣反明复元,真是无稽之谈,我哪里串通了?我串通谁了?在南洋岛究竟是我要对抗朝廷还是太子要谋害我,太子不是给我在京城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吗?如果是我谋杀太子,他会不会给我举办葬礼?还有庆功楼三百多名功臣葬身火海之事,我只能告诉你,我朱九鹰,还有汤和元帅、徐达元帅、前丞相刘百通都是三百多人名单内的人员,只是我们几个侥幸漏网了!”

    “哈哈哈哈,朝廷的文武大臣都说朱九鹰能言善辩,能把死人说活,也能把活人说死,我今天算是领教了!”马六鸭站起身来在甲板上踱着方步,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对朱九鹰说:“你这些鬼话还是留着说给阎王爷去听吧!”

    “唉!叫花子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算我是对牛弹琴吧!”朱九鹰在自言自语。

    “朱九鹰,你不必刺激我,我告诉你,你刺激我也没有用,我马六鸭从来就是一个死脑筋,只要是我认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我把你送到朝廷后就回海上生活,我觉得千好万好还是没有家乡好!”马六鸭说。

    “哦,原来你是海上人呀,是南海还是东海呀?”朱九鹰好奇地问。

    “生在东海,长在南海!”马六鸭说。

    “这么说你是居无定所?”朱九鹰问。

    “对呀,我父亲是一个海盗,我跟着他在海上漂来漂去,习惯了水上生活。”马六鸭说。

    “啊,难怪你站在甲板上如履平地啊!”朱九鹰说。

    说话间,一个巨浪打过来,浪头窜上了甲板,浪花溅到了马六鸭的身上。

    马六鸭丝毫没有惊慌,只是轻轻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又继续他们的对话。

    “听说你曾经是大名鼎鼎的王爷,甚至还被皇上封了南洋王?”马六鸭继续问道。

    “是呀,我曾经好幼稚,以为皇上真的是信任我重用我,所以我便死心塌地给皇上卖命,心无旁骛、口无遮拦地给皇上提建议,一心只想皇上把大明建设得富强平安,没想到心越诚祸越多,最终还落了个今天的下场!”朱九鹰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马六鸭没有下面回答他,他正想说什么,突然发现远处的海鸥像一团团乌云朝这边飞来,而且平静的海面涌起了一圈叠着一圈的齿纹浪,他赶紧趴在舷梯上朝外看,发现好多小鱼正在自杀式地撞击着船板。

    马六鸭迅速地返回甲板,对一直守在甲板上的黑衣人说:“今天可能有台风,你赶快把朱九鹰送到二层去,按照一边一的方案,将每个抓来的人身上系上防逃绳,绳子的另一头连着一名黑衣人,确保被抓来的人与黑衣人同生同死。”

    “朱九鹰连着谁呢?”黑衣人不敢作主,便请求马六鸭。

    “朱九鹰连着我,我找了船长后就马上下来。”马六鸭说完就去三层找船长了。

    朱九鹰看到天上还是晴空万里,根本没有半点台风的迹象,他认为马六鸭是在演戏,专门演给他看的,他心想:你演就演呗,反正我已是你砧板上的肉——随你割,任你砍!

    马六鸭来到三层找到了船长,他对船长说:“今天可能有台风,我们要加速前行,赶在台风来到之前离开台风的正在袭击区域。”

    “不可能,这个季节也不是发生台风的季节。”船长淡然一笑。

    “根据我儿时的经验,海鸥成团飞离,小鱼自杀式撞击船板时就是海上风暴来临的前兆。”马六鸭说。

    “哈哈哈哈,这都是传说中的经验,现在航海不讲这些了,要讲气象,气象你懂吗?就是温度、湿度、水温、气温和云层密度的数据纪录。”船长不以为然地说。

    旁边的船长和水手们也觉得好笑,这么晴空万里,风平浪静,有什么风暴啊!

    一个大副走过来拍着马六鸭的肩膀说:“开船不比打仗,只能慢慢来,急不得,你回去吧,别让人犯跑了。这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马六鸭本来就是凭经验判断的,听专家们这么一说也不敢坚持自己的意见了,只好怏怏离开。当他来到二层时,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大家都在笑话马六鸭做出的判断。

    由于没有人相信马六鸭的判断,所以马六鸭自己也不敢坚持自己的意见了,他也只好斜靠在窗户边晒太阳。慢慢地,随着海船温柔地晃动,他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警报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一看窗外,哇!糟了,远处的乌云压着海面翻滚而来,从船顶呼啸而过,海浪正一浪高过一浪,海船在海浪的推搡下正在左右摇摆,上下跳跃。海鸥正在贴着海面逃命式地飞翔,那凄厉的声音像是来到了地狱门前。

    马六鸭知道强烈的暴风雨已经来了,他赶紧指挥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督促“一边一”计划迅速到位,就是用救生工具水带子一头绑着人犯,一头绑着自己。他清点了一下,黄大仙由张快捕绑着,马如龙由刘快捕绑着,海上飞由李快捕绑着,朱九鹰就由他自己绑着。这个方法不是马六鸭的发明,但只有马六鸭知道,是他父亲当海盗时常用的方法,水带子的两端打着死结,自己是解不掉的。不管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被绑在一起的人不可能分散,即使船翻了,两个人也只能同生同死。当然,两个人的身上都挂满了救生用的葫芦。

    船在加速前行,渴望着尽快摆脱台风中心区。

    气笛在长鸣,像是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声音。

    狂风裹挟着乌云正像一床越宽超厚的被子正朝着海船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暴风雨来了,海船上所有的人都面临着从未有过的生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