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犀
夜已深，少女敲了好一会儿门，没有动静。正当少女犹豫要不要张口呼喊时，沈名早已上前，抢先一步喊道：“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在家吗？”
少女瞪了沈名一眼，似乎责怪他嗓门太大。不多时，一盏微黄的灯火亮起，接着是另一盏稍弱一些的从其中分离而出，渐渐靠近门前。
门轴转动的声音并不大，显然材质优良，保养得当。入目是一位弓着身子的老人家，油灯柄从袖中穿出，看不见她的双手。看到二人装束，明显愣了一下，随后问道：“二位似乎是远道而来，可是需要借宿？”
少女玉手微抬，随后展开，露出手心的银两道：“婆婆猜的没错，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深夜来此打扰，还请婆婆莫怪。”
老人下意识的微微抬了下右手，却很快放了下去，说道：“姑娘不必如此，自我儿从军去后，寒舍少有客人往来，老身只愿平添几分生气，不求回报。屋外讲话多有不便，二位请进。”
少女略微脸红的将银两收回，跟上老人缓慢的脚步，沈名将门关好，居于其后。院里很是空旷，难怪少女叩了许久的门也不见反应。微风袭来，粉色裙摆徐徐翻滚，携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沈名思及几日内连遇两位佳人，虽容华各异，却俱是风姿脱俗，清丽秀雅，一时竟是恍如梦中，惟愿长醉不醒。
片刻后，三人已到达西边一处厢房前，老人将烛火点燃，起身道：“二位路途劳顿，还请稍坐片刻，老身去热些饭菜。”
少女低头微微一礼，道别道：“婆婆慢走。”转眼一看，沈名依然立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什么，不由有些愠怒。沈名虽于丛林密草久行，衣衫略有污痕，却也不掩其质地古朴，布帛珍稀。身姿挺拔，眼眸明澈，此刻沉思忘神，略有军旅坚毅刚强之气显露，端的是气宇轩昂，丰神俊朗。
少女亦不免多看了两眼，气也消去一些。待她回过神来，又思及此前呼喊之事，不由又生出些气来。她生得好看，便是皱眉也是别样风情：“你这人穿的仪表堂堂，怎却好生无礼！”
沈名只得尴尬一笑，说道：“在下原是山野粗鄙之人，礼数难免不周。得人相赠这一身衣裳，犹如麻雀扮孔雀，本就不伦不类，柳大爷莫要见怪。”
少女微微抿嘴，似乎略有笑意道：“山野之人，岂会似你这般油嘴滑舌。”
少女听到沈名的衣物是他人赠与，却并未追问，沈名不免心生亲近之感。他往门外看了一眼，忽然将声音压低，道：“不止油嘴滑舌，饭菜下毒，绑缚搬运，山野之人也是擅长的。”
少女笑意渐收，却也不甚惊讶，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沈名。”
少女沉吟片刻，道：“沈名……你可愿意当本大爷的头号跟班？”未等回答，便接着将方才的银两掷到沈名怀里，认真凝视沈名，嘴角轻勾道：“不愿意也不打紧，大爷先将工钱算上，你且说有何高见。”
沈名多年出生入死，临生死之危尚可不惧，此时反被少女掌控住了局面。但他亦非泛泛之辈，是以不动声色道：“时值初秋，并无冷意，老妪却身着长袖，不露双手，且躬身行走。你先前与我说话，问我可是叶家之人，又衣着精雅，来此东海之滨，必有缘由，此人又稍显古怪，自然使我多加留意。
“我故意落在后方，观察其脚步整齐有序，有条不紊，便是如盛年之常人，年富力强，也难以做到。想必其经年习武，打熬步法已入行止之间，一时难以伪装。
“以此大致可推，老妪乃易容而成，且来此不久，未及将手部修饰成枯老之态。不直接动手，则原因不外乎两种：其一，没有胜过你的把握；其二，不想被你识破身份。此处平坦开阔，机关陷阱难设，既不直接动手，又提饭菜之事，必是暗中投毒无疑。”
沈名看了少女一眼，发现她神色自若，既不点头，也不否定，只好加了一句：“柳大爷，不知在下分析的可否正确？”
少女往门外看了一眼，又回眸看向沈名，轻启朱唇道：“分析倒是在理，只是有一个疑点你还没说。”
沈名轻叹一声道：“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知道你会在此村落脚倒是容易，为何此人能算到你囊中羞涩，定会投宿这间屋舍？可见他对你定是了解甚深，应是相熟之人。既是相熟，又何必遮遮掩掩，费这么大一番功夫？”
少女的眼睛明亮有神，仰起头将额上散乱的头发甩到两边，带着一丝俏皮，卖了个关子道：“等会儿你便知道了。”
沈名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直到肩膀略有酸痛感觉传来，这才想起自己背了好重一个包袱。以老者和江澈的神秘，他看了少女一眼，不知在此时打开，是否合适。
世间聪慧之女子，不可计数，但如少女这般七窍玲珑，出类拔萃的，着实少见！仅仅是沈名看了她一眼的细微动作，少女便已猜出他的意图和顾虑，抿嘴微微低头一笑，便径自出去了。
沈名的心情很微妙，这个少女来头不小，魅力也着实不浅，又正值落难之时。一生起起伏伏，未来之事，委实难测，今朝少女落难，也许过个几天，自己也如浅滩之鱼，身不由己。倘若好好把握，但能与其结下深厚情谊，将来窘迫之时，亦可多一条不错的退路。只是少女如此聪慧，此刻亦如惊弓之鸟，要取得她的信任，谈何容易！
沈名轻叹一口气，诸般思虑抛到脑后，将包袱置于桌上。睹物思人，佳人远去，不知何日相见，或是三年五载，或是此生再无机会。此念萦萦幽幽，缥缥缈缈，终不知落于何处……
打开包袱，入目是一套换洗的衣服。沈名此时所穿式样古朴，选材考究，衬的他是风姿俊逸，超群拔类。而这套衣服则刺绣匀细，主色为红黑错杂，便是显赫之家的嫡系，也未必能日常穿用。沈名心中的迷惑有增无减，老者来历非凡，一身修为，更可称惊世骇俗，却与江澈幽居海岛多年。而今虽不知因何缘故，愿与江澈入世，定能掀起滔天巨浪，甚至于令日月改换，山河一新。
将衣服置于一旁，下面则是两个长条形状的方盒。掀开第一个盒子，沈名倒是不怎么意外。因为入目的全是钱财，真金白银俱都铺在软布之中，以防发出声响，另有铜钱以作散用。至于第二个盒子，想起老者临行前特意所说，沈名倒是深感好奇，也不知是何珍贵之物，以老者此般身份，亦格外重视。
此盒不知是何材料所制，通体银白，盒身浮雕有三头金龙，龙头怒张，似在吟啸，斜朝上方，呈鼎立之势。龙嘴间各含有一颗龙珠，四方上下，无一开口，沈名翻来覆去，全然不知如何打开，只得将东西收拾包好，就此作罢。
走出房门，只见少女于微风中静立，遥望烛火，叶声沙沙，虫鸣阵阵，美人楚楚，指捻眉蹙，不既知因思何事而忧，亦不知何事可使她喜乐。
沈名是个聪明人，所以他虽然不知道少女在烦恼什么，却知道少女定无需他出谋划策。那么若是想告诉他时，少女自然会说，若不想告诉他，此刻去问也只能是徒惹不快。所以他选择也抬起头，凝视浓黑夜色下的那一缕微弱光明。
远处，老妪提着食盒缓缓走来。沈名看着她缓慢的身影，恍惚中想起父母消失，已有十年之久。这些年虽亦有良善老人予他温暖，只是彼时雄心热血，哪悲离别之事！往昔征战，时有老人来营探望子孙，带些饭菜腌肉，每每告别之时，相拥而泣。沈名亦只是冷眼旁观，全为那心坚如铁，以作上下表率。而今过往尽失，思亲之情却比初时浓烈十倍而来，一时竟是双眼一酸，不觉落泪。
沈名飞快转身回房，拭去泪水，少女随后而入。以她的洞察力，早已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她并没有揶揄沈名，眼前这个少年同样带给她一种特别的感觉，足以让她略微收敛飞扬意气。
少年都是好奇的，如沈名一般才智过人的，更是好奇心尤为深重。她这般满身秘密，沈名却能做到一言不发，少女早已是暗暗佩服。不过说起秘密，比起她来，沈名身上似乎只多不少。
静坐无言，在两人眼中满是破绽的老妪随后步入房间。她一边将饭菜端到桌上，一边说道：“老身厨艺不精，还请二位将就一下。”一共七道菜，俱是色香味兼备，闻之即令人食指大动。
少女二话不说，冲沈名微微一笑，似乎在哂笑他狼肉之事，随后提起筷子就吃。沈名从早至晚奔波一番，属实饿的不行，见她如此自信，也马上跟着大快朵颐。只是少女不曾动过中间那盘糖醋排骨，沈名也非常默契，如法炮制的将这道菜晾在那里。
不多时，少女吃饱喝足，眉头一皱，站起身来。扫了老妪一眼，指着糖醋排骨，冷冷说道：“这道糖醋排骨，属实做的不错！”
老妪早已觉得不妙，此时身躯微微一抖，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盘子，回道：“此为小儿最爱之菜，老身常做此菜，兼之琢磨技巧，自然炉火纯青。不知二位为何不愿一尝？”
少女轻哼一声，出手如电，已然用力揪住‘老妪’的耳朵，边往上提边说道：“叶白，你要装到几时去？”
少女瞪了沈名一眼，似乎责怪他嗓门太大。不多时，一盏微黄的灯火亮起，接着是另一盏稍弱一些的从其中分离而出，渐渐靠近门前。
门轴转动的声音并不大，显然材质优良，保养得当。入目是一位弓着身子的老人家，油灯柄从袖中穿出，看不见她的双手。看到二人装束，明显愣了一下，随后问道：“二位似乎是远道而来，可是需要借宿？”
少女玉手微抬，随后展开，露出手心的银两道：“婆婆猜的没错，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深夜来此打扰，还请婆婆莫怪。”
老人下意识的微微抬了下右手，却很快放了下去，说道：“姑娘不必如此，自我儿从军去后，寒舍少有客人往来，老身只愿平添几分生气，不求回报。屋外讲话多有不便，二位请进。”
少女略微脸红的将银两收回，跟上老人缓慢的脚步，沈名将门关好，居于其后。院里很是空旷，难怪少女叩了许久的门也不见反应。微风袭来，粉色裙摆徐徐翻滚，携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沈名思及几日内连遇两位佳人，虽容华各异，却俱是风姿脱俗，清丽秀雅，一时竟是恍如梦中，惟愿长醉不醒。
片刻后，三人已到达西边一处厢房前，老人将烛火点燃，起身道：“二位路途劳顿，还请稍坐片刻，老身去热些饭菜。”
少女低头微微一礼，道别道：“婆婆慢走。”转眼一看，沈名依然立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什么，不由有些愠怒。沈名虽于丛林密草久行，衣衫略有污痕，却也不掩其质地古朴，布帛珍稀。身姿挺拔，眼眸明澈，此刻沉思忘神，略有军旅坚毅刚强之气显露，端的是气宇轩昂，丰神俊朗。
少女亦不免多看了两眼，气也消去一些。待她回过神来，又思及此前呼喊之事，不由又生出些气来。她生得好看，便是皱眉也是别样风情：“你这人穿的仪表堂堂，怎却好生无礼！”
沈名只得尴尬一笑，说道：“在下原是山野粗鄙之人，礼数难免不周。得人相赠这一身衣裳，犹如麻雀扮孔雀，本就不伦不类，柳大爷莫要见怪。”
少女微微抿嘴，似乎略有笑意道：“山野之人，岂会似你这般油嘴滑舌。”
少女听到沈名的衣物是他人赠与，却并未追问，沈名不免心生亲近之感。他往门外看了一眼，忽然将声音压低，道：“不止油嘴滑舌，饭菜下毒，绑缚搬运，山野之人也是擅长的。”
少女笑意渐收，却也不甚惊讶，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沈名。”
少女沉吟片刻，道：“沈名……你可愿意当本大爷的头号跟班？”未等回答，便接着将方才的银两掷到沈名怀里，认真凝视沈名，嘴角轻勾道：“不愿意也不打紧，大爷先将工钱算上，你且说有何高见。”
沈名多年出生入死，临生死之危尚可不惧，此时反被少女掌控住了局面。但他亦非泛泛之辈，是以不动声色道：“时值初秋，并无冷意，老妪却身着长袖，不露双手，且躬身行走。你先前与我说话，问我可是叶家之人，又衣着精雅，来此东海之滨，必有缘由，此人又稍显古怪，自然使我多加留意。
“我故意落在后方，观察其脚步整齐有序，有条不紊，便是如盛年之常人，年富力强，也难以做到。想必其经年习武，打熬步法已入行止之间，一时难以伪装。
“以此大致可推，老妪乃易容而成，且来此不久，未及将手部修饰成枯老之态。不直接动手，则原因不外乎两种：其一，没有胜过你的把握；其二，不想被你识破身份。此处平坦开阔，机关陷阱难设，既不直接动手，又提饭菜之事，必是暗中投毒无疑。”
沈名看了少女一眼，发现她神色自若，既不点头，也不否定，只好加了一句：“柳大爷，不知在下分析的可否正确？”
少女往门外看了一眼，又回眸看向沈名，轻启朱唇道：“分析倒是在理，只是有一个疑点你还没说。”
沈名轻叹一声道：“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知道你会在此村落脚倒是容易，为何此人能算到你囊中羞涩，定会投宿这间屋舍？可见他对你定是了解甚深，应是相熟之人。既是相熟，又何必遮遮掩掩，费这么大一番功夫？”
少女的眼睛明亮有神，仰起头将额上散乱的头发甩到两边，带着一丝俏皮，卖了个关子道：“等会儿你便知道了。”
沈名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直到肩膀略有酸痛感觉传来，这才想起自己背了好重一个包袱。以老者和江澈的神秘，他看了少女一眼，不知在此时打开，是否合适。
世间聪慧之女子，不可计数，但如少女这般七窍玲珑，出类拔萃的，着实少见！仅仅是沈名看了她一眼的细微动作，少女便已猜出他的意图和顾虑，抿嘴微微低头一笑，便径自出去了。
沈名的心情很微妙，这个少女来头不小，魅力也着实不浅，又正值落难之时。一生起起伏伏，未来之事，委实难测，今朝少女落难，也许过个几天，自己也如浅滩之鱼，身不由己。倘若好好把握，但能与其结下深厚情谊，将来窘迫之时，亦可多一条不错的退路。只是少女如此聪慧，此刻亦如惊弓之鸟，要取得她的信任，谈何容易！
沈名轻叹一口气，诸般思虑抛到脑后，将包袱置于桌上。睹物思人，佳人远去，不知何日相见，或是三年五载，或是此生再无机会。此念萦萦幽幽，缥缥缈缈，终不知落于何处……
打开包袱，入目是一套换洗的衣服。沈名此时所穿式样古朴，选材考究，衬的他是风姿俊逸，超群拔类。而这套衣服则刺绣匀细，主色为红黑错杂，便是显赫之家的嫡系，也未必能日常穿用。沈名心中的迷惑有增无减，老者来历非凡，一身修为，更可称惊世骇俗，却与江澈幽居海岛多年。而今虽不知因何缘故，愿与江澈入世，定能掀起滔天巨浪，甚至于令日月改换，山河一新。
将衣服置于一旁，下面则是两个长条形状的方盒。掀开第一个盒子，沈名倒是不怎么意外。因为入目的全是钱财，真金白银俱都铺在软布之中，以防发出声响，另有铜钱以作散用。至于第二个盒子，想起老者临行前特意所说，沈名倒是深感好奇，也不知是何珍贵之物，以老者此般身份，亦格外重视。
此盒不知是何材料所制，通体银白，盒身浮雕有三头金龙，龙头怒张，似在吟啸，斜朝上方，呈鼎立之势。龙嘴间各含有一颗龙珠，四方上下，无一开口，沈名翻来覆去，全然不知如何打开，只得将东西收拾包好，就此作罢。
走出房门，只见少女于微风中静立，遥望烛火，叶声沙沙，虫鸣阵阵，美人楚楚，指捻眉蹙，不既知因思何事而忧，亦不知何事可使她喜乐。
沈名是个聪明人，所以他虽然不知道少女在烦恼什么，却知道少女定无需他出谋划策。那么若是想告诉他时，少女自然会说，若不想告诉他，此刻去问也只能是徒惹不快。所以他选择也抬起头，凝视浓黑夜色下的那一缕微弱光明。
远处，老妪提着食盒缓缓走来。沈名看着她缓慢的身影，恍惚中想起父母消失，已有十年之久。这些年虽亦有良善老人予他温暖，只是彼时雄心热血，哪悲离别之事！往昔征战，时有老人来营探望子孙，带些饭菜腌肉，每每告别之时，相拥而泣。沈名亦只是冷眼旁观，全为那心坚如铁，以作上下表率。而今过往尽失，思亲之情却比初时浓烈十倍而来，一时竟是双眼一酸，不觉落泪。
沈名飞快转身回房，拭去泪水，少女随后而入。以她的洞察力，早已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她并没有揶揄沈名，眼前这个少年同样带给她一种特别的感觉，足以让她略微收敛飞扬意气。
少年都是好奇的，如沈名一般才智过人的，更是好奇心尤为深重。她这般满身秘密，沈名却能做到一言不发，少女早已是暗暗佩服。不过说起秘密，比起她来，沈名身上似乎只多不少。
静坐无言，在两人眼中满是破绽的老妪随后步入房间。她一边将饭菜端到桌上，一边说道：“老身厨艺不精，还请二位将就一下。”一共七道菜，俱是色香味兼备，闻之即令人食指大动。
少女二话不说，冲沈名微微一笑，似乎在哂笑他狼肉之事，随后提起筷子就吃。沈名从早至晚奔波一番，属实饿的不行，见她如此自信，也马上跟着大快朵颐。只是少女不曾动过中间那盘糖醋排骨，沈名也非常默契，如法炮制的将这道菜晾在那里。
不多时，少女吃饱喝足，眉头一皱，站起身来。扫了老妪一眼，指着糖醋排骨，冷冷说道：“这道糖醋排骨，属实做的不错！”
老妪早已觉得不妙，此时身躯微微一抖，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盘子，回道：“此为小儿最爱之菜，老身常做此菜，兼之琢磨技巧，自然炉火纯青。不知二位为何不愿一尝？”
少女轻哼一声，出手如电，已然用力揪住‘老妪’的耳朵，边往上提边说道：“叶白，你要装到几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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