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世
拉维尔既然来了烈渊界，自然也是选了奖励的，他叹息着道：“我选的第一种。”
柳斩龙道：“你看着不像是缺钱的人。”
拉维尔道：“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没有，才真正的叫做缺钱，我现在自然不需要它。”
柳斩龙道：“莉亚需要钱，所以你就缺钱了。”
拉维尔点头。
柳斩龙叹道：“她还那么小，哪里能保住那么多钱？”
拉维尔道：“她确实保不住，但有人能保住。”
沈名道：“你委托别人，等她长大了再给她？”
柳斩龙道：“这人当然是很可信的人。”
沈名道：“不仅很可信，还不缺钱。男人就算不缺钱，也不免会想拿着它去赚更多的钱，所以这人多半是个女人。”
柳斩龙道：“这人最好是在莉亚的身边。”
拉维尔笑道：“不错，艾格伦学院的叶娜丝院长，当然不会缺这点小钱。”
柳斩龙道：“你怎会认识艾格伦学院的院长？”
拉维尔道：“别忘了，我的父亲是大祭司，她曾经到我家请教过他问题，那时她还不是院长，只是圣格兰一间学校的高级导师。”
柳斩龙问道：“既然你认识院长，何不让她直接安排莉亚进去学院？”
拉维尔道：“学院是精灵神殿办的，像这样的平民学院……审查会比贵族学院严格很多，我无法去要求她冒这个风险。”
沈名问道：“你为什么不亲自留下来照顾莉亚呢？”
拉维尔道：“和我回家的原因一样。”
柳斩龙道：“害怕你父亲看着你老去？所以你才到这里来，到这个他永远也不知道你消息的地方？”
拉维尔同意。
沈名道：“那你回家能改变什么，你的父亲不是依然要看着你老去？除非你……”
拉维尔笑道：“不错，除非我像你刚才渴望的那样，修习魔法——这种凡人所不具备的力量。事实上，我现在看起来已比他要老了，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长得比活了几百年的人还要老，真是件荒唐的事。”
柳斩龙道：“所以这里给了你两全的选择，你既可以不用违背誓言，又可以让你父亲不用埋葬你。”
拉维尔道：“我的誓言是对圣者立下的，一旦违背，我的信仰将不复存在。”
沈名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后悔？”
拉维尔看着柳斩龙道：“因为我为了尚未发生的事情，做了已经发生的错事！”
柳斩龙不明白。
拉维尔继续道：“我曾经坚定地以为，布兰斯和莉亚这对兄妹，是圣者特意的安排——为了阻止我回家，违背自己的信仰。
“可是到了这里，等到我的头发开始发白，渐渐无比想念Yeliisouwandr的时候，我才明白，就算我不违背自己的誓言和信仰，我的父亲依然会原谅我。就算我先他一步而去，至少我快乐的过完了自己这一生，世上也并非没有两全的事。可是我到了这里，他全然不知道我过的怎样，会是怎样的结局，反而不会原谅我了……我这辈子都无法看着他的眼睛……和他道歉了……”
拉维尔躺在地上，隙云剑被他放到一旁，他的头侧向石台。一阵风吹来，终于有一朵花飘到了他的脸上，却不见有丝毫动静，拉维尔似乎已睡着了。
柳斩龙轻轻重复道：“为了尚未发生的事情，做了已经发生的错事……已经发生的事情当然无法改变了……所以每一步都应该慎重考虑才是……尤其是重大决定……”
沈名苦笑，拉维尔明明暗示的就是昨天的事情，柳斩龙没有明白，自己反而马上就明白了。
可是他又怎么去和她说？也许不说才是对的罢！
他又怎会明白，自己若是认真听了此时柳斩龙的话，在不久之后，也许就不会做出那后悔终生的决定！
中午吃饭的时候，望江楼又已是坐满了客人，依然是几碟小菜，一瓶酒，只是坐着的人变成了四个。
许靖远的尸体早已不见，墙上的裂缝竟也已修好，连壁画都被补了上去，昨天的事情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四人头上来不及更换的半截狼头雕像，无言地证明着钱终究还不是万能的。
人的一生岂不也是这样？除了亲人、爱人和一些极为难得的朋友，在其余人眼中，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过客。无论多么的惊才绝艳，终究只能在别人生命中，留下一朵涟漪而已。
做人本就是要习惯孤独的。
习惯孤独的吃饭，习惯孤独的喝酒，习惯孤独的思考。
有三个人已经在孤独的思考，只有叶白还没有习惯，他觉得桌上的氛围实在奇怪！更奇怪的是早上一觉醒来，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里，沈名和拉维尔不见踪影，隔壁的柳斩龙竟也不在。
现在他们三个还出奇一致地保持沉默。
他当然要选择打破这份沉默。
三个人都在沉默，叶白却是给沈名倒了杯酒，问道：“沈兄好像有心事？”
沈名没有喝酒，摇了摇头。
叶白喝了口酒，叹道：“可惜我却有心事。”
柳斩龙问道：“你能有什么心事？”
叶白道：“我担心沈兄的盒子被偷。”
拉维尔笑道：“他自己都不担心，你却很担心，这事情岂不奇怪的很？”
叶白又道：“我还担心没人偷沈兄的盒子。”
拉维尔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叶白叹道：“那只因我是个比较有同情心的人。”
他仰起头，把额前的头发用手指拂开，继续说道：“无论是谁要被红色的闪电劈上一下，我都会同情他的。”
柳斩龙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你操心的事好像有点太多。”
她当然有理由生气，吃饭之前，叶白已经缠着她的短发问了许久。
沈名刚刚把酒喝完，这时候道：“一点儿也不多，这事情我本就想提。”
三人早已想听，于是他将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奇遇讲了一遍。关于江澈他并没有细说，只说她是老者的徒弟，还省略了簪子的部分。事实上，他对江澈的了解确实不多。
讲完之后，沈名面向拉维尔问道：“你的父亲是第几境？”
拉维尔道：“他是法族第六境，圣子境。”
柳斩龙补充道：“只有到了第六境，才能活一千年，而且是最多一千年。”
叶白问道：“超过一千年的有吗？”
柳斩龙道：“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人活了超过一千年，或许他本就不算是人！”
叶白肯定地道：“那一定是人皇了，古往今来，举世无敌，人中之仙！”
这三个词并不是叶白自己想的，而是写在人皇传的最前面，对人皇诸多称颂中的一些词语。
拉维尔摇了摇头，说道：“人皇没有活到一千岁，活了超过一千岁的是魔君！”
柳斩龙被叶白给气笑了，斥道：“你倒是真的看过人皇传，就只看了个开头！”
沈名问道：“天空之王……夫兰伦是神殿骑士团的军团长，那么他也是圣子境？”
拉维尔并不纠正他的发音，说道：“是的。”
叶白说道：“江河镜能够将他打成重伤，那么这个盒子的主人，自然也是兵族第六境。”
柳斩龙道：“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可能会出现在这烈渊界？”
叶白接道：“这人不但出现了，而且还和沈兄有莫大的联系。”
沈名看着柳斩龙道：“我记得你的大伯是第三境巅峰！”
叶白抢着道：“不错，而且他是中原第一人，只要不出烈渊界，也可以算是举世无敌了吧！”
柳斩龙将下嘴唇伸出，向上吹了下遮住眼睛的头发，叹息道：“叶白，我劝你省省功夫，你现在就算把马屁给拍红了，大伯也不会听见的。”
叶白笑道：“柳姐姐听见也是一样的。”
拉维尔道：“布兰斯曾经说过，在这烈渊界修炼很是艰难，以他的天赋，在烈渊界外面的话，说不定已经突破第四境了。”
沈名道：“你们来这里刚好十年，也就是说布兰斯只修行了十年。”
拉维尔道：“也许再过一百年，布兰斯还是言法境。噢！也许我那时候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沈名道：“也就是说……在烈渊界的人不可能修炼到第六境？”
拉维尔摇头道：“绝无可能。”
叶白道：“那他们是从外面来的？走的通天之门？那道门可是人皇用仙力生成的，除了凡人，万年前我叶家第六境的祖先，也照样过不去！”
拉维尔反问道：“万年前第六境过不来，万年后未必还是这样，他已经到了这里，那么最重要的便是他的目的。”
柳斩龙吞吞吐吐的道：“他的目的……会不会……和你们一样？”
拉维尔陷入了思索，沈名犹豫了一下，又将十岁那年遇到仙子的事讲了一遍。
拉维尔大吃一惊，仔细询问了一下仙子的衣着打扮，不可置信的道：“她是米维尔兰的纯血高等精灵！你……你怎会在这烈渊界同时遇到兵族和法族的至强之人？你的父母……不，他们决不是你的父母，你的身世……”
叶白睁大眼睛，嘴巴张成了椭圆形，赶紧又给沈名倒了杯酒，柳斩龙的手竟也动了一下，可惜没叶白的快。
柳斩龙道：“你看着不像是缺钱的人。”
拉维尔道：“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没有，才真正的叫做缺钱，我现在自然不需要它。”
柳斩龙道：“莉亚需要钱，所以你就缺钱了。”
拉维尔点头。
柳斩龙叹道：“她还那么小，哪里能保住那么多钱？”
拉维尔道：“她确实保不住，但有人能保住。”
沈名道：“你委托别人，等她长大了再给她？”
柳斩龙道：“这人当然是很可信的人。”
沈名道：“不仅很可信，还不缺钱。男人就算不缺钱，也不免会想拿着它去赚更多的钱，所以这人多半是个女人。”
柳斩龙道：“这人最好是在莉亚的身边。”
拉维尔笑道：“不错，艾格伦学院的叶娜丝院长，当然不会缺这点小钱。”
柳斩龙道：“你怎会认识艾格伦学院的院长？”
拉维尔道：“别忘了，我的父亲是大祭司，她曾经到我家请教过他问题，那时她还不是院长，只是圣格兰一间学校的高级导师。”
柳斩龙问道：“既然你认识院长，何不让她直接安排莉亚进去学院？”
拉维尔道：“学院是精灵神殿办的，像这样的平民学院……审查会比贵族学院严格很多，我无法去要求她冒这个风险。”
沈名问道：“你为什么不亲自留下来照顾莉亚呢？”
拉维尔道：“和我回家的原因一样。”
柳斩龙道：“害怕你父亲看着你老去？所以你才到这里来，到这个他永远也不知道你消息的地方？”
拉维尔同意。
沈名道：“那你回家能改变什么，你的父亲不是依然要看着你老去？除非你……”
拉维尔笑道：“不错，除非我像你刚才渴望的那样，修习魔法——这种凡人所不具备的力量。事实上，我现在看起来已比他要老了，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长得比活了几百年的人还要老，真是件荒唐的事。”
柳斩龙道：“所以这里给了你两全的选择，你既可以不用违背誓言，又可以让你父亲不用埋葬你。”
拉维尔道：“我的誓言是对圣者立下的，一旦违背，我的信仰将不复存在。”
沈名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后悔？”
拉维尔看着柳斩龙道：“因为我为了尚未发生的事情，做了已经发生的错事！”
柳斩龙不明白。
拉维尔继续道：“我曾经坚定地以为，布兰斯和莉亚这对兄妹，是圣者特意的安排——为了阻止我回家，违背自己的信仰。
“可是到了这里，等到我的头发开始发白，渐渐无比想念Yeliisouwandr的时候，我才明白，就算我不违背自己的誓言和信仰，我的父亲依然会原谅我。就算我先他一步而去，至少我快乐的过完了自己这一生，世上也并非没有两全的事。可是我到了这里，他全然不知道我过的怎样，会是怎样的结局，反而不会原谅我了……我这辈子都无法看着他的眼睛……和他道歉了……”
拉维尔躺在地上，隙云剑被他放到一旁，他的头侧向石台。一阵风吹来，终于有一朵花飘到了他的脸上，却不见有丝毫动静，拉维尔似乎已睡着了。
柳斩龙轻轻重复道：“为了尚未发生的事情，做了已经发生的错事……已经发生的事情当然无法改变了……所以每一步都应该慎重考虑才是……尤其是重大决定……”
沈名苦笑，拉维尔明明暗示的就是昨天的事情，柳斩龙没有明白，自己反而马上就明白了。
可是他又怎么去和她说？也许不说才是对的罢！
他又怎会明白，自己若是认真听了此时柳斩龙的话，在不久之后，也许就不会做出那后悔终生的决定！
中午吃饭的时候，望江楼又已是坐满了客人，依然是几碟小菜，一瓶酒，只是坐着的人变成了四个。
许靖远的尸体早已不见，墙上的裂缝竟也已修好，连壁画都被补了上去，昨天的事情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四人头上来不及更换的半截狼头雕像，无言地证明着钱终究还不是万能的。
人的一生岂不也是这样？除了亲人、爱人和一些极为难得的朋友，在其余人眼中，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过客。无论多么的惊才绝艳，终究只能在别人生命中，留下一朵涟漪而已。
做人本就是要习惯孤独的。
习惯孤独的吃饭，习惯孤独的喝酒，习惯孤独的思考。
有三个人已经在孤独的思考，只有叶白还没有习惯，他觉得桌上的氛围实在奇怪！更奇怪的是早上一觉醒来，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里，沈名和拉维尔不见踪影，隔壁的柳斩龙竟也不在。
现在他们三个还出奇一致地保持沉默。
他当然要选择打破这份沉默。
三个人都在沉默，叶白却是给沈名倒了杯酒，问道：“沈兄好像有心事？”
沈名没有喝酒，摇了摇头。
叶白喝了口酒，叹道：“可惜我却有心事。”
柳斩龙问道：“你能有什么心事？”
叶白道：“我担心沈兄的盒子被偷。”
拉维尔笑道：“他自己都不担心，你却很担心，这事情岂不奇怪的很？”
叶白又道：“我还担心没人偷沈兄的盒子。”
拉维尔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叶白叹道：“那只因我是个比较有同情心的人。”
他仰起头，把额前的头发用手指拂开，继续说道：“无论是谁要被红色的闪电劈上一下，我都会同情他的。”
柳斩龙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你操心的事好像有点太多。”
她当然有理由生气，吃饭之前，叶白已经缠着她的短发问了许久。
沈名刚刚把酒喝完，这时候道：“一点儿也不多，这事情我本就想提。”
三人早已想听，于是他将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奇遇讲了一遍。关于江澈他并没有细说，只说她是老者的徒弟，还省略了簪子的部分。事实上，他对江澈的了解确实不多。
讲完之后，沈名面向拉维尔问道：“你的父亲是第几境？”
拉维尔道：“他是法族第六境，圣子境。”
柳斩龙补充道：“只有到了第六境，才能活一千年，而且是最多一千年。”
叶白问道：“超过一千年的有吗？”
柳斩龙道：“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人活了超过一千年，或许他本就不算是人！”
叶白肯定地道：“那一定是人皇了，古往今来，举世无敌，人中之仙！”
这三个词并不是叶白自己想的，而是写在人皇传的最前面，对人皇诸多称颂中的一些词语。
拉维尔摇了摇头，说道：“人皇没有活到一千岁，活了超过一千岁的是魔君！”
柳斩龙被叶白给气笑了，斥道：“你倒是真的看过人皇传，就只看了个开头！”
沈名问道：“天空之王……夫兰伦是神殿骑士团的军团长，那么他也是圣子境？”
拉维尔并不纠正他的发音，说道：“是的。”
叶白说道：“江河镜能够将他打成重伤，那么这个盒子的主人，自然也是兵族第六境。”
柳斩龙道：“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可能会出现在这烈渊界？”
叶白接道：“这人不但出现了，而且还和沈兄有莫大的联系。”
沈名看着柳斩龙道：“我记得你的大伯是第三境巅峰！”
叶白抢着道：“不错，而且他是中原第一人，只要不出烈渊界，也可以算是举世无敌了吧！”
柳斩龙将下嘴唇伸出，向上吹了下遮住眼睛的头发，叹息道：“叶白，我劝你省省功夫，你现在就算把马屁给拍红了，大伯也不会听见的。”
叶白笑道：“柳姐姐听见也是一样的。”
拉维尔道：“布兰斯曾经说过，在这烈渊界修炼很是艰难，以他的天赋，在烈渊界外面的话，说不定已经突破第四境了。”
沈名道：“你们来这里刚好十年，也就是说布兰斯只修行了十年。”
拉维尔道：“也许再过一百年，布兰斯还是言法境。噢！也许我那时候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沈名道：“也就是说……在烈渊界的人不可能修炼到第六境？”
拉维尔摇头道：“绝无可能。”
叶白道：“那他们是从外面来的？走的通天之门？那道门可是人皇用仙力生成的，除了凡人，万年前我叶家第六境的祖先，也照样过不去！”
拉维尔反问道：“万年前第六境过不来，万年后未必还是这样，他已经到了这里，那么最重要的便是他的目的。”
柳斩龙吞吞吐吐的道：“他的目的……会不会……和你们一样？”
拉维尔陷入了思索，沈名犹豫了一下，又将十岁那年遇到仙子的事讲了一遍。
拉维尔大吃一惊，仔细询问了一下仙子的衣着打扮，不可置信的道：“她是米维尔兰的纯血高等精灵！你……你怎会在这烈渊界同时遇到兵族和法族的至强之人？你的父母……不，他们决不是你的父母，你的身世……”
叶白睁大眼睛，嘴巴张成了椭圆形，赶紧又给沈名倒了杯酒，柳斩龙的手竟也动了一下，可惜没叶白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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