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昆仑誓
叶白倒完酒之后，连称呼都变了，啧啧感叹道：“沈大哥，这世上一共只有五族，就已有两个族的绝顶高手被你见了，其中有一个还送你份大礼。沈大哥当真是前途无量，我们三个早些巴结你，定是没错！”
拉维尔纠正道：“现在外面已只剩兵族和法族的领土了，木族、祈族、血族都已没落，融入了二族之间。”
柳斩龙忽然问道：“魔族呢？”
拉维尔高声道：“魔族在昆仑山之外，有昆仑剑宗镇守！”
柳斩龙道：“昆仑剑宗？”
拉维尔眼中已现出了光，激动道：“世上最正派的宗门，号称正道之首，天下无敌的昆仑剑宗！万年前魔君死后，人皇首徒昆仑子率我五族精英，将魔族败退至昆仑山外，并依此山创立昆仑剑宗，立下永生守护人族的重誓。”
他停顿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道：“持三尺长剑，坚守人族基业；练一身真元，愿除世上不平。这一副对联，至今仍刻在昆仑剑宗的山门，已有万年！凡昆仑弟子，无一不是当世人杰，人中之龙，只要昆仑山不倒，魔族便永远无法攻入我人界，此乃我人族共识！更是有人传言说，即便是兵族和法族联合起来，都绝无可能攻下那昆仑山！”
叶白吃惊道：“一个世上最强的宗门，竟能持续万年之久？”
拉维尔道：“不错，只因要入昆仑山，须遵守三道誓言，俗称昆仑三誓！”
沈名已是听得热血上涌，忙问道：“哪三道誓言？”
拉维尔不知何时翻出来一顶造型别致的软边帽子，戴在头上，又弹起了他的鲁特琴。
他的年纪虽然还不够老，但是在断腿、嗓音和乐声三重衬托之下，勉强还是够得上说书人的条件。所以附近不知何时，已来了不少听众，竟是连饭都先不吃了，也要过来听上一听。只因烈渊界与外面断绝往来太久，哪怕是一丝外界的消息，他们都不愿错过，有的人手里甚至还拎了一瓶酒。
拉维尔兴致已生，弹了一小段激昂的曲子，待众人纷纷叫好，又喝了一口酒，将调子稍微压低，方才说道：“第一道誓，为不惹因果！凡入昆仑剑宗者，不得身怀恩怨，不得贪求力量，不得插手五族内务。若入宗之后结仇，定要因恩怨杀人，必先退出昆仑，且终生不得再用昆仑武学！”
此般誓言，不可谓不重，不少人听的倒吸一口凉气。一位锦袍青年嘘声道：“我看你是在胡说八道，这样子的宗门，怎会有人进去？”
另一位瘦高微黑的中年汉子反驳道：“照你这么说，佛家为何到处都是寺庙？”
锦袍青年笑道：“寺庙里的假和尚还嫌少么？”
一位刚放下酒瓶的络腮胡子汉子冷笑道：“他觉得这样子的门派无人进去，那只因为他这种人绝没有办法进去。”
青年两眼一翻，嘴角一撇，正欲说话，拉维尔见机的快，当先说道：“世上何其之大，五族也不知有多少俊杰，昆仑剑宗却只有一个，口味自然是要挑一些的！”
锦袍青年冷哼了一声，正欲说话，却被坐在桌上的少女打断道：“五族都有人进昆仑剑宗？”
青年仔细一瞧，少女虽一头短发，脸蛋却精致非常，煞是好看，刚生起来的气不由得消了不少。
拉维尔点头道：“不错，既是为了避世，又是为了传承，所以昆仑一共有五脉，兵脉为主，其余为辅！”
在场的除了拉维尔，俱是木族之人，听得兵脉为主，不免有些人不服气。
瘦高汉子却明白事理，说道：“昆仑子本就是人皇大弟子，兵族第一人，又是他亲自创建的昆仑剑宗，兵脉为主，有何不可？”
拉维尔道：“不错，更何况昆仑山本就是在兵族境内。”
一位坐在邻桌的中年文士转过头来问道：“阁下刚才说外面已只剩兵族和法族的领土了？”
拉维尔并不回答，只是叹气，有时候叹气便是一种回答。
中年文士低声喃喃道：“我木族竟已衰落至此了吗，大哥当初过那个门去，岂不是凶多吉少？”
络腮胡子闷了一口酒，说道：“那道门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像个牢门一样。”
中年汉子微一抱拳，端起一杯酒饮尽，有几个人也跟着举起酒瓶来了一口，应是家里也有人去过通天之门，从此没了消息。
叶家万年来从无一人进去过通天之门，叶白的心思也不如柳斩龙那么细腻，是以他并不伤感，追问道：“第二道誓是什么？”
拉维尔将鲁特琴停了下来，继续说道：“这第二道誓，便是不断生死！昆仑剑宗弟子，一生以守人族基业为夙愿，只可伤人，不得致人残疾，不得断人生死！若有违背，一律逐出剑宗！”
这回却是络腮胡子发言了：“这是什么邪门规矩，生死之斗中，束手束脚，岂不害自己性命？”
围观众人皆是出言议论，觉得汉子说得有理。
唯独锦袍青年冷笑道：“有什么奇怪的，猫儿要是去耍老鼠，岂不是要趁它还活蹦乱跳的时候？如果猫儿反被老鼠弄死了，那才奇怪。”
他虽是为了和汉子作对讲出这一番话，却也在理，不少人点头附和，令青年颇为享受。
青年还没享受多久，就听中年文士道：“这门规实在是妙，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定是太极阴阳之道无疑。”
络腮胡子听的不是很明白，抱拳说道：“兄台不妨解释一二。”
文士微微点头道：“昆仑为正道之首，弟子皆为人中之龙，却也难免被人利用，错杀好人。有句俗话说的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定下此般门规，虽会令弟子束手束脚，却也让弟子不易做错大事，结下不死不休的死仇，更是能落得江湖中的好名声。怪不得五族之人，俱是想入昆仑剑宗，也难怪昆仑剑宗能强盛万年，不被妒忌之人群起而攻，继而消亡。”
众人一听，心中皆是生出敬畏之情，如此强大的宗门，却定下诸般忍让的重誓，万年来始终不变。即使是不喜欢它的人，对此也只能佩服和尊重，便是想要抹黑，只怕也无从下手。
前两道誓言便已如此，第三道誓言会是什么？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拉维尔，拉维尔轻咳一声，将帽子取下，放在桌面，往前一推。
一个聪明些的人当先往里丢了一颗碎银，店里的众人都不缺钱，马上会意，跟着往里丢了不少，沈名见状，竟也悄悄往里丢了一块。
拉维尔哈哈一笑，拿回帽子，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优雅地低头一礼，手指淡淡扫过鲁特琴的琴弦，仿佛岁月拂过爱人脸庞一般温柔。
他的声音充满刚强坚毅的力量，听来却绝无做作之感，继续说道：“第三道誓言，是为不受亲绊！昆仑剑宗弟子，若成婚生子，则其夫、妻、子、女，一律与昆仑无任何关系，不得传其昆仑武学，不得踏入昆仑山门！若是本门弟子相恋，则需下昆仑山去成婚，弟子身份保留，但终生不得再踏入昆仑山一步！”
众人闻言，尽皆色变，一时竟无人说话。
昆仑三誓，不惹因果，不断生死，不受亲绊。
一道比一道响亮，一道比一道难守。
偏偏它还是世上最强的宗门，拥有世上最强的力量。
力量和权力，本就是这个世界最能腐化人心的东西，更何况还有时间的摧折。
一生几百年的岁月，要始终坚守这三道铮铮誓言，需要何等正直的内心？
何等出色的英杰？
何等寂寞的一生？
锦袍青年打破了众人的思绪，质疑道：“这三道誓言，不会是你现场编的吧？”
拉维尔钱已赚到，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轻蔑道：“昆仑剑宗自创立始，万年来传承二十余代，上至掌门，下至新入门弟子，无一人曾打破誓言！昆仑弟子下山行善，所救之人更是不可计数，无愧于天地生养，无愧于人皇授业，无愧于万世之名！即便现在改名为昆仑仙宗，也不为过！”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叶白叹道：“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算是人，而是……”
他本想说一群疯子，又自觉停住了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中年文士补充道：“而是所向披靡的无情利剑。”
沈名回味良久，心中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世上竟会有这样子一个宗门，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的昆仑剑宗！也许正是因为每个人都做到了常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昆仑剑宗才能够始终无敌于天下！
未得功名，已铸傲骨。
若是得了功名呢？不过是锦上添花。
数十辈昆仑之人，每一辈都立誓守护人族，将生死、荣辱、亲情尽皆置之度外，才守住了人族的灯塔，昆仑的辉煌。昆仑不倒，世人心中正义的信念便永远不会熄灭，人族便能走过无尽黑夜的漫漫长路。
每一代昆仑弟子的寂寞和痛苦，换来了一入昆仑，便拥有了人族最大的名望，最高的景仰，最深的敬畏！
也许他们不入昆仑，还能拥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江湖，自己的传说。能被人记住千年万年，记到史册变成风沙，山川变成平原，海水变成荒漠。
可当他们入了昆仑之后，便只剩下了一个传说。
昆仑弟子的传说！
拉维尔纠正道：“现在外面已只剩兵族和法族的领土了，木族、祈族、血族都已没落，融入了二族之间。”
柳斩龙忽然问道：“魔族呢？”
拉维尔高声道：“魔族在昆仑山之外，有昆仑剑宗镇守！”
柳斩龙道：“昆仑剑宗？”
拉维尔眼中已现出了光，激动道：“世上最正派的宗门，号称正道之首，天下无敌的昆仑剑宗！万年前魔君死后，人皇首徒昆仑子率我五族精英，将魔族败退至昆仑山外，并依此山创立昆仑剑宗，立下永生守护人族的重誓。”
他停顿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道：“持三尺长剑，坚守人族基业；练一身真元，愿除世上不平。这一副对联，至今仍刻在昆仑剑宗的山门，已有万年！凡昆仑弟子，无一不是当世人杰，人中之龙，只要昆仑山不倒，魔族便永远无法攻入我人界，此乃我人族共识！更是有人传言说，即便是兵族和法族联合起来，都绝无可能攻下那昆仑山！”
叶白吃惊道：“一个世上最强的宗门，竟能持续万年之久？”
拉维尔道：“不错，只因要入昆仑山，须遵守三道誓言，俗称昆仑三誓！”
沈名已是听得热血上涌，忙问道：“哪三道誓言？”
拉维尔不知何时翻出来一顶造型别致的软边帽子，戴在头上，又弹起了他的鲁特琴。
他的年纪虽然还不够老，但是在断腿、嗓音和乐声三重衬托之下，勉强还是够得上说书人的条件。所以附近不知何时，已来了不少听众，竟是连饭都先不吃了，也要过来听上一听。只因烈渊界与外面断绝往来太久，哪怕是一丝外界的消息，他们都不愿错过，有的人手里甚至还拎了一瓶酒。
拉维尔兴致已生，弹了一小段激昂的曲子，待众人纷纷叫好，又喝了一口酒，将调子稍微压低，方才说道：“第一道誓，为不惹因果！凡入昆仑剑宗者，不得身怀恩怨，不得贪求力量，不得插手五族内务。若入宗之后结仇，定要因恩怨杀人，必先退出昆仑，且终生不得再用昆仑武学！”
此般誓言，不可谓不重，不少人听的倒吸一口凉气。一位锦袍青年嘘声道：“我看你是在胡说八道，这样子的宗门，怎会有人进去？”
另一位瘦高微黑的中年汉子反驳道：“照你这么说，佛家为何到处都是寺庙？”
锦袍青年笑道：“寺庙里的假和尚还嫌少么？”
一位刚放下酒瓶的络腮胡子汉子冷笑道：“他觉得这样子的门派无人进去，那只因为他这种人绝没有办法进去。”
青年两眼一翻，嘴角一撇，正欲说话，拉维尔见机的快，当先说道：“世上何其之大，五族也不知有多少俊杰，昆仑剑宗却只有一个，口味自然是要挑一些的！”
锦袍青年冷哼了一声，正欲说话，却被坐在桌上的少女打断道：“五族都有人进昆仑剑宗？”
青年仔细一瞧，少女虽一头短发，脸蛋却精致非常，煞是好看，刚生起来的气不由得消了不少。
拉维尔点头道：“不错，既是为了避世，又是为了传承，所以昆仑一共有五脉，兵脉为主，其余为辅！”
在场的除了拉维尔，俱是木族之人，听得兵脉为主，不免有些人不服气。
瘦高汉子却明白事理，说道：“昆仑子本就是人皇大弟子，兵族第一人，又是他亲自创建的昆仑剑宗，兵脉为主，有何不可？”
拉维尔道：“不错，更何况昆仑山本就是在兵族境内。”
一位坐在邻桌的中年文士转过头来问道：“阁下刚才说外面已只剩兵族和法族的领土了？”
拉维尔并不回答，只是叹气，有时候叹气便是一种回答。
中年文士低声喃喃道：“我木族竟已衰落至此了吗，大哥当初过那个门去，岂不是凶多吉少？”
络腮胡子闷了一口酒，说道：“那道门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像个牢门一样。”
中年汉子微一抱拳，端起一杯酒饮尽，有几个人也跟着举起酒瓶来了一口，应是家里也有人去过通天之门，从此没了消息。
叶家万年来从无一人进去过通天之门，叶白的心思也不如柳斩龙那么细腻，是以他并不伤感，追问道：“第二道誓是什么？”
拉维尔将鲁特琴停了下来，继续说道：“这第二道誓，便是不断生死！昆仑剑宗弟子，一生以守人族基业为夙愿，只可伤人，不得致人残疾，不得断人生死！若有违背，一律逐出剑宗！”
这回却是络腮胡子发言了：“这是什么邪门规矩，生死之斗中，束手束脚，岂不害自己性命？”
围观众人皆是出言议论，觉得汉子说得有理。
唯独锦袍青年冷笑道：“有什么奇怪的，猫儿要是去耍老鼠，岂不是要趁它还活蹦乱跳的时候？如果猫儿反被老鼠弄死了，那才奇怪。”
他虽是为了和汉子作对讲出这一番话，却也在理，不少人点头附和，令青年颇为享受。
青年还没享受多久，就听中年文士道：“这门规实在是妙，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定是太极阴阳之道无疑。”
络腮胡子听的不是很明白，抱拳说道：“兄台不妨解释一二。”
文士微微点头道：“昆仑为正道之首，弟子皆为人中之龙，却也难免被人利用，错杀好人。有句俗话说的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定下此般门规，虽会令弟子束手束脚，却也让弟子不易做错大事，结下不死不休的死仇，更是能落得江湖中的好名声。怪不得五族之人，俱是想入昆仑剑宗，也难怪昆仑剑宗能强盛万年，不被妒忌之人群起而攻，继而消亡。”
众人一听，心中皆是生出敬畏之情，如此强大的宗门，却定下诸般忍让的重誓，万年来始终不变。即使是不喜欢它的人，对此也只能佩服和尊重，便是想要抹黑，只怕也无从下手。
前两道誓言便已如此，第三道誓言会是什么？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拉维尔，拉维尔轻咳一声，将帽子取下，放在桌面，往前一推。
一个聪明些的人当先往里丢了一颗碎银，店里的众人都不缺钱，马上会意，跟着往里丢了不少，沈名见状，竟也悄悄往里丢了一块。
拉维尔哈哈一笑，拿回帽子，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优雅地低头一礼，手指淡淡扫过鲁特琴的琴弦，仿佛岁月拂过爱人脸庞一般温柔。
他的声音充满刚强坚毅的力量，听来却绝无做作之感，继续说道：“第三道誓言，是为不受亲绊！昆仑剑宗弟子，若成婚生子，则其夫、妻、子、女，一律与昆仑无任何关系，不得传其昆仑武学，不得踏入昆仑山门！若是本门弟子相恋，则需下昆仑山去成婚，弟子身份保留，但终生不得再踏入昆仑山一步！”
众人闻言，尽皆色变，一时竟无人说话。
昆仑三誓，不惹因果，不断生死，不受亲绊。
一道比一道响亮，一道比一道难守。
偏偏它还是世上最强的宗门，拥有世上最强的力量。
力量和权力，本就是这个世界最能腐化人心的东西，更何况还有时间的摧折。
一生几百年的岁月，要始终坚守这三道铮铮誓言，需要何等正直的内心？
何等出色的英杰？
何等寂寞的一生？
锦袍青年打破了众人的思绪，质疑道：“这三道誓言，不会是你现场编的吧？”
拉维尔钱已赚到，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轻蔑道：“昆仑剑宗自创立始，万年来传承二十余代，上至掌门，下至新入门弟子，无一人曾打破誓言！昆仑弟子下山行善，所救之人更是不可计数，无愧于天地生养，无愧于人皇授业，无愧于万世之名！即便现在改名为昆仑仙宗，也不为过！”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叶白叹道：“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算是人，而是……”
他本想说一群疯子，又自觉停住了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中年文士补充道：“而是所向披靡的无情利剑。”
沈名回味良久，心中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世上竟会有这样子一个宗门，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的昆仑剑宗！也许正是因为每个人都做到了常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昆仑剑宗才能够始终无敌于天下！
未得功名，已铸傲骨。
若是得了功名呢？不过是锦上添花。
数十辈昆仑之人，每一辈都立誓守护人族，将生死、荣辱、亲情尽皆置之度外，才守住了人族的灯塔，昆仑的辉煌。昆仑不倒，世人心中正义的信念便永远不会熄灭，人族便能走过无尽黑夜的漫漫长路。
每一代昆仑弟子的寂寞和痛苦，换来了一入昆仑，便拥有了人族最大的名望，最高的景仰，最深的敬畏！
也许他们不入昆仑，还能拥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江湖，自己的传说。能被人记住千年万年，记到史册变成风沙，山川变成平原，海水变成荒漠。
可当他们入了昆仑之后，便只剩下了一个传说。
昆仑弟子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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