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沉渊魏了缘 » 第10章 囚笼内外

第10章 囚笼内外

    魏沉渊被留院看守天一阁,实际上却没有赋予他任何执事权利。如此一来就等同给他寻了避难之处,他深知这一点,想当面致谢院长,可见院长一面实在是太难了。无奈,魏沉渊只得努力修炼,若不是有曲氏这层关系,恐怕早就赶出学院了。

    这些天,魏沉渊将念力又提升了一个程度,由原来的一双鞋提升到一坛子酒,重量发生了变化。而《凝元念术》仅显示出第三页,与武灵二境修炼速度相比慢了许多,但魏沉渊不骄不躁,反复练习,力求精益。

    可一段时间后,魏沉渊也发现问题,那便是该如何给念术划分境界呢?难不成要自我摸索?

    一日,魏沉渊练完第三页八个周天后,后面一页的字还是未出现,魏沉渊正愁眉不展,出恭回来时见莫四福匆忙要出宅,他见状将其拦下。

    “四叔,何事匆忙?”

    “少主,铁匠之事已有眉目!”

    “可靠吗?”

    “老夫去一探便知!”

    一探便知?如此说来,这莫四福又是莽撞行事咯?

    魏沉渊不猜便知莫四福这次又是犯混了。他看着莫四福,内心早已习惯莫四福这个尿性,虽为长者,自己不好说些什么。

    莫四福正行礼准备转身离去,魏沉渊开口道:“四叔,跟三叔说让他去,你去打探一下,这大陆上哪有不是墓碑、也不是功德碑的那种大型石碑,要字少的那种,还有,要变装去。

    “是,少主。”莫四福行礼回道。

    说罢,莫四福行礼后离去,不一会儿,魏沉渊转身正准备回房间里继续修炼,秦三祥此时迎面而来。

    “少主,四弟说您差我去接应铁匠之事,可有此事?”

    “有此事,不过不是接应,而是确认消息真实性。你也知道,我们的事情越少人越好,在用人方面自然越亲近之人对我们越安全!四叔生性直率,不善伪装,所以让你去更为合适。”

    “是,属下明白。”

    想到神器,魏沉渊又想起从蟠龙山带回的书,于是便开口问道:“对了三叔,书房的那些箱子哪里去了?”

    “回少主,属下命人将箱子堆放在杂物间了,已命管家告诫所有人不得靠近。”

    “三叔有心了!”

    “少主客气,若无其他事宜,属下便去打探铁匠之事。”

    “好,三叔注意安全。”

    “属下告辞!”秦三祥行礼道。

    魏沉渊看着秦三祥转身离去,回头时开口喊道:“管家!”

    账房间的管家听见有人喊,当即出门,紧接着又听到一声“管家”。

    “这声音……是少主人!”

    管家连路小跑来到魏沉渊面前,恭敬地行礼后,脸不红气不喘地问道:“少主人有何吩咐?”

    “去把杂物间的打开!”

    “是,少主人!”

    说着,管家从怀里掏出钥匙,与魏沉渊一同去往杂物间方向。

    “来一个月了,还不知晓管家名讳,可否告知一下?”魏沉渊在管家的后面问道。

    “属下黄赓,少主事物繁忙,是属下疏忽,未能及时赶来自报名号,是属下失职,还请少主恕罪!”管家回头行礼道。

    “没事,黄管家。”魏沉渊见黄赓转身时耳后有一处刀疤,开口接着问道:“听你这口吻,像是当过兵?”

    “回少主,属下是万安六年盾甲兵,隶属于前朝大兴国护国军赤字营,也当过几年资枢监。”

    “资枢监是何职务?”

    “回少主,是负责监管粮草马匹及军需物资供应等大小事宜。”

    “那就是督粮官呗!”

    “呵呵……督粮官是正职,比属下高半级,属下为副职。”

    “哦……”魏沉渊二人边走着边说道。

    二人来到杂货间前,说话间,管家黄赓快速打开门锁,将门推开,魏沉渊入门后转身笑着问道:“黄伯,你可认识我外公?”

    黄赓一听魏沉渊称他“黄伯”,受宠若惊行礼道:“回少主,属下这条命都是将军救得,之后入军营乃至资枢监,皆将军引荐。”

    黄赓几乎含着泪说道:“将军恩情,赓没齿难忘!”

    魏沉渊一看这黄管家也是个可信之人,他转身看着这些木箱子,叹气说道:“黄伯,你可知这些箱子里是何物?”

    黄管家擦干泪水说道:“属下不知!秦校尉有所交待,不该看得不看。”

    “好,黄伯,为了你安全,此时你还需关门在外候着!”魏沉渊抿了抿嘴继续问道:“这些并非财物,我寻之物却是要命东西,故而你知道的得越多对你越不利,甚至有性命危险。”

    “属下明白!”黄管家行礼回道,说罢退出了房门,顺手将门关上。

    魏沉渊回过身,八个箱子都在,他找到那个装书的箱子,将其打开。

    “还好,书都带来了!”魏沉渊轻声自语道。

    说罢,魏沉渊将书箱子拖至门口,开门见管家立在门外,见魏沉渊出门便过来搭手将箱子抬出门外,接着锁上门后与魏沉渊一起将书箱搬到了书房,随后恭敬地退出书房。

    魏沉渊将书拿出来一一翻阅,并一本一本地整理好放在书架上。

    直到晚上,管家黄赓来汇报时,魏沉渊才看到桌子上的饭菜都已送来两份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大半天都在读书,饭都忘了吃。

    不过,盘龙山老者留下的书对于魏沉渊来说是至宝,其中有介绍武学的《天河戟法》,有排兵布阵的《风后奇门阵》,也有识别草木的《万灵药纲》,甚至堪破天机的《天演秘术·天卷》。不过最吸引魏沉渊定睛的是一本名为《凝炁元精杂论》,里面介绍的是炁与念融合之后凝练。

    “少主人,下人来报,另一处宅院已置办完毕,您何时去看?”黄赓礼毕禀道。

    “不急,黄伯。”魏沉渊放下书继续说道:“四叔可有回来?”

    “回少主,酉时前便回了,见少主在读,又退下了。”

    魏沉渊有些惊愕,他意料之外这莫四福竟有粗中有细的一面。

    “好,我知道了。”

    “少主,您稍后还是先用饭吧,属下再命厨房又做一份。”

    “不必,黄伯!”魏沉渊看着桌上饭菜说道:“把这些端去热一热即可,不必麻烦。”

    “另外,去把三叔四叔都叫来,我要见他们。”

    “是,属下这便去请!”

    黄赓礼毕端着饭菜出去了,魏沉渊回身继续读着《凝炁元精杂论》。

    “天道有其远,万物有其质,人有其识,大念者先通识,次俘质,再申远……通识开慧,凝练二气附精而成念,以石为基质,百石为阶,十阶一山为境,而顺升之。以丈为层,百丈为度,千丈为界……”

    “以石头为基础?那‘百石为阶’又是什么意思?”

    魏沉渊有些不解,正疑惑着,听见门外敲门声,抬头一看,来人是秦莫二人。

    “两位叔叔请进!”

    秦莫礼毕后,魏沉渊让他们坐下谈。

    “少主,今日属下探查,那人并非故人,铁匠之事还需等上时日。”

    “不碍事!”魏沉渊说道,他想着自己还很弱小,打开陨石还是有些早。

    “四叔那边如何?”

    “少主,除了尚国魏宅有,其它没有可用消息。”

    我家石碑是块镇宅碑,没什么特别,且字也很多,肯定不是!魏沉渊心道。

    “不过有一事,老夫觉得蹊跷……”

    “哦?四叔不妨直说!”

    “是少主,属下返回之时于铜雀街见到一囚笼女奴,她身着破衣上家徽似乎是魏家家徽……”

    “女囚奴?”

    “老四你可看清楚?!”秦三祥急切问道。

    “三哥放心,不是二小姐!”

    “难道是青梅?!”

    “或有可能!”秦三祥说道。

    “四叔知道何人囚拘青梅的?”

    “少主恕罪,老夫回时匆忙,未予细察!可尚国魏家家奴不已全遭处决吗?怎会有漏网?”

    魏沉渊失落地回过头,开口说道:“是我放的……你们将我带走前一天,我设计将她放走的,命她来越陵。”

    接着魏沉渊看着杂物间方向说道:“她也知道。”

    “什么?!”秦莫二人惊愕失色道。

    “二位叔叔放心,青梅不会告密,我担心的是她会遭受非人虐待!”

    “少主放心,老夫明日便去探查青梅下落!”莫四福抱拳道。

    “按理说,青梅临走时,我给她留着十四辆碎金和三十六两碎银,足够一路上打点来到越陵,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少主不必忧心,老四明日查探之后将人带回便知缘由。”

    “好!”魏沉渊转而看向莫四福说道:“不过四叔,一旦查到青梅在哪里,不管是谁,等到我回来再去营救,之前你一定要先做好伪装,尽量减少不必要战斗!”

    “三叔,可有越陵地图?”

    “少主稍等,属下去取!”

    秦三祥起身快速出门,直到取来地图,摊开在收拾好的桌子上,魏沉渊看了看随后说道:“我们目前在这里,为避免梁国官府注意,我们还需要做好周全计划!”

    “少主,你打算如何动手?”秦三祥抬头看着魏沉渊问道。

    “先查到人再说吧!”

    “是少主,我这去安排……”莫四福起身拱手说道。

    “慢着!”魏沉渊想了一下说道:“不着急,今晚安心睡觉,明天再做打算。”

    莫四福有些急躁地看着魏沉渊,而秦三祥脸上多了几分从容,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内心不禁感叹:知己知彼,少主成长了。

    秦三祥正想着,魏沉渊拿着书过来问道:“三叔,你看这句是什么意思?”

    秦三祥探身看着魏沉渊所指部分念道:“以石为基质,百石为阶,十阶一山为境,循序升之。以丈为层,百丈为度,千丈为界,随远深之。”

    “少主,此处‘石’而非山石,乃是重量,应曰:‘担’!便是百斤!”秦三祥指着纸张思虑一下继续说道:“此处意为以百斤重为基准,万斤为一阶,十万斤为一境,逐级而升,以一丈远为一层,百丈远为一过度,千丈为一个界,逐远变深。”

    秦三祥看着魏沉渊手持名为《凝炁元精杂论》的书,随后开口问道:“少主,这像是某功法总纲,你从何得来?”

    “偶然发现的,不过真正的功法不是这本,这本当然也是偶然发现。”魏沉渊起身又将《凝元念术》拿来递给秦三祥,说道:“你看到了什么?”

    “这秘籍是空白……”秦三祥瞪大眼睛回道。

    “四叔也看看吧!”

    “是!”莫四福将秘籍翻了一遍摇着头说道:“这就是空白……”

    魏沉渊笑了说道:“这是《凝元念术》,你们看不见内容很正常,因为你们不修念术!”

    说着,魏沉渊用念力将莫四福手中的书合上放回桌子上,秦莫二人见状惊呆了。

    “念术是何法?”莫四福问道:“我等是否也可修炼?”

    “念术就是用精气与真灵二气予以凝练成念力,从而达到御物!此法有别于灵力,我们已知灵力御物需施法者篆刻铭文或注灵等方式附加灵力,而念术则无需附加,故此术无色无形。据书记载,大成者可移山倒海,甚至改他人之念之能。”

    魏沉渊看着二人吃惊合不拢嘴继续说:“二位叔叔不必惊讶,这念术我猜只有特定的人才能修炼。”

    “如此说来,我等即便秘籍在手也是废纸。”秦三祥说道。

    “不一定,等我把这本《凝炁元精杂论》看完给你们,你们看一下是否可以凝聚精气,若可以便能修炼!”

    “多谢少主!”

    “二位叔叔客气了,没事的话您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劳烦二位叔叔探查……”

    秦莫二人见魏沉渊下了逐客令,只好起身退下。

    ……

    魏沉渊离开尚国一个多月,孙丽华得知魏家被灭门后甚是吃惊,她始终不相信自己姨母是尚国叛徒,所庆幸表兄魏沉渊潜逃,只得整日央求其父孙建成带她去天牢见姨母。可孙建成也难呀,没有尚帝准许,谁敢去?何况这曲氏被定为通敌叛国罪。

    距天牢外五里地的宫殿群,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不远处一座落魄宫院内,一妇人正在给剑兰浇水。此时,宫门外的守卫突然将门推开。

    “多年不见,曲姨风采依旧!”

    曲氏回头一看,是一位近三十岁的美妇人,衣着光鲜,头戴金钗凤饰,一侧柳穗步摇随步伐摇曳着,眼尾角处一颗红沙泪痣,在灿烂地笑容里显得格外醒目。

    来人正是尚国长公主。

    曲氏先是一脸不屑一笑,而后收住笑容放下水壶,眯着眼转身说道:“不知尊驾何人?贞妇眼花腿疾,请恕远迎无礼之罪。”

    “侄女绿禾,曲姨有疾在身,侄女自是不敢责怪,况且同为一品夫人,侄女又是晚辈,怎敢僭越长辈?”

    “原来是长公主殿下,失敬失敬,贞妇厚颜为长,实属惭愧!还请长公主莫怪!”

    “曲姨何出此言,我怎敢怪罪您呐!”

    “公主今日前来,恐怕不是到贞妇这儿寒暄几句吧?”

    “绿禾难得进宫,今日特来探望,叙叙家常!”

    “探望?”曲氏转身到椅子上坐下,开口问道:“可有带拜礼?”

    拜礼?长公主瞬间感觉眼前的妇人就是个泼妇,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问带礼物了没,她这一时来的匆忙还真没想过些事,只好尴尬地说道:“曲姨,绿禾来时匆忙……”

    “那便是没带咯?!”

    公主刚要开口解释便曲氏打断:“没带拜礼你来探望什么长辈?乡野丫头通晓见长辈要行礼、送拜礼,你堂堂国公夫人、一国当朝的长公主,还不如乡野丫头礼数周全!今日,老身偶感不适,不便见客,公主请回吧!”

    长公主窘红脸正要解释,只听身旁的丫鬟上前指着曲氏喝道:“大胆!公主亲临已是你莫大荣幸!你不知尊卑,怎胆敢嚣张跋扈冒犯公主?!此乃杀头大罪!无知刁妇,还不速速俯首求饶!”

    曲氏一听,快速起身上前,抬手狠狠一巴掌打下去,只见那丫鬟瘫在地上捂着脸摸着泪!

    “混账杂碎!你算何物?!敢教训老娘!!”说着,曲氏踢了一脚继续说道:“你主子都没张牙咧嘴,你敢狺狺作吠?!”

    “公主救我!”

    “曲姨,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小莺!”

    曲氏装作没听到,见丫鬟求饶接着又踢了一脚道:“今日除非先帝来,我看谁敢救你!”

    说着,曲氏抡起铜壶打去,骂道:“我打死你个不知尊卑礼仪,打死你个张狂跋扈……”

    长公主见状急忙劝道:“曲姨,您贵为一品贞敬夫人,犯不着同下人计较,况且是绿禾过失,还请曲姨降罪绿禾,莫要为难下人,念她年幼无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她吧?”

    “放过她?呵呵……”

    长公主见丫鬟春莺满脸是血,连连后退,不敢靠近,而春莺不停哭求着。

    “曲姨,这丫头可由绿禾带回好生管教,不劳您烦心动怒,您看她满身是血,万一打死了还脏了您的手……”

    “不必,我不嫌脏,打死了又如何?她活该!”

    这话长公主一听便知,这是说给自己听的,无奈,她只好眼看着春莺被打得血溅当场。

    可怜的丫鬟还有着一口气不停地想要去抓住公主的衣角,但这几步距离却那么的遥远。

    长公主不忍直视,推辞后转身离去,而曲氏还在砸着……

    宫门外鎏金红轿里,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人正闭目听着院内打砸声,随后听见门开声音,他抄起轿帘看去,只见长公主正看着他摇着头。

    “这顽妇!”长公主靠近继续说道:“皇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庆国公那边如何?可有查出魏星垂藏匿之处?”

    “回皇兄,目前尚未查到。”

    “那暗卫统领可有消息?”

    “没有……”

    “父皇御赐暗卫监察令可寻得在何处?”

    “皇兄恕罪……”

    “哼!”中年人怒道:“朕就不信,待朕布榜悬赏通缉魏星垂,以举国之力还抓不到一无知幼儿!!”

    “皇兄不妥,若发悬赏通缉一小儿,恐引他国耳目!”

    “皇妹言之有理,是朕偏颇急了!此事回宫再议!”

    说罢,中年人招手示意起驾,长公主则跟着一行抬着轿子的士兵离开了。

    一刻后,院内那丫鬟已经没气了,曲氏已累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起身时,不小心从怀里掉出一块黑色玉牌,她慢悠悠地捡起玉牌将其藏在袖中,然后喊道:“卫兵,将这个畜生拖出去喂狗!”

    随后,进来两名士兵将丫鬟尸体拖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