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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习武

    姜怀宁看着场上矜傲的少年,想起上京家喻户晓的关于萧景之的传言。

    萧景之是萧相之子,家世显赫,玉质金相,在上京素有“贵公子”的头衔,是上京三公子之一,颇受女子喜爱。

    萧景之打发了李松,却被勾起了投壶的兴致,也不急着走,仗着家大业大,压着在场的少年都要上场陪他投壶,然后一轮一轮的把人刷下去,再看着他们对自己俯首摇尾,阿谀谄媚。

    姜怀宁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恶趣味,倒也不敢苟同,只是想起弟弟怀瑾也是其中一位,只能默默祈祷他别凑这个热闹,免得被萧景之一道戏弄了。

    女客这边心思多在萧景之身上,毕竟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上京三公子之一,也可以称得上是上京很多少女的梦中郎婿,免不得多瞧两眼。

    只是女客们过足了眼瘾,那边被迫上场投壶的公子们却是怨声载道的。无他,萧景之虽不是武将出身,投壶倒是十发九中,被迫上场的公子们偶有胜者,也不能拿到三马的成绩。

    有些人更是倒霉,下场前还要被萧景之奚落一番,偏偏这位爷家世显赫,骂不得,打不得,只能忍气吞声。

    好在这场闹剧没持续太久,也没等姜怀瑾上场,便有人来制止这位小霸王的霸道行径。

    “景之,你又在胡闹”温润轻和的声音浅浅斥责,又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

    众人循声看去,来人一袭月白长衫,丰神俊秀,温和矜贵。

    萧景之看见来人,扔了手中的箭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齐与白身侧想要一把勾住对方肩膀“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齐与白眼疾手快,微微侧身避过对方伸来的爪子,用手中折扇轻轻一敲“非礼勿动”

    萧景之撇了撇嘴“瞧给你惯得臭毛病”

    话落,探头往齐与白身后看去“盛家那小子去哪儿了,你们不是一道?”

    齐与白微微一笑“我猜,在树上——”

    与此同时,一边槐树上传来少年清越的声音“景之,你这功夫可得再练练了”

    话音未落,树上的少年翻身而下,稳稳地落在二人面前“我在树上瞧你戏耍他们投壶许久,你竟未发现我,定是练功懈怠了”

    这处,三人齐聚。

    而姜怀宁从看见齐与白起,心中便有了猜测。上京三公子交好,多是同出同游,如今已有两位公子在此,那第三位应当也在——

    树上的少年刚开口说话,姜怀宁便认出了对方的声音。

    定眼看去,待看清对方的身影,仿佛一腔热血充满了脑袋,姜怀宁握紧了双手,嘴唇微张,却吐不出只言片语,甚至像是要呼吸不畅,一双水眸紧紧地跟随那一抹绯色。

    上京三公子中,萧相之子富埒陶白,志满气骄;司礼监正齐与白是圣上钦点,谨守礼法。唯有这盛亲王的世子盛临初,无家族背景倚靠,无朝中重臣提携,全凭自己的能力,是真正的才华横溢,文武双全。

    前世她入了静安寺后,也曾耳闻圣上钦点盛世子前往九重吟平乱一事。此一行山高水远,困难重重。最后虽是平了反叛,可盛世子也为国捐躯,连尸身都没了。

    姜家是武将之家,她虽说与这位盛世子交情不深,却也是由衷的为对方感到惋惜。

    许是她的视线过于炙热,惹得少年回首遥望。却在盛临初回首的那一刻,姜怀宁下意识的低头躲避,少年便只能看见一双盛满复杂情绪的眸子在瞬间被遮掩起来。

    这时,陆昭沅被人推搡着朝前跌了一步,姜怀宁忙去捞她,还是忍不住借机抬头再看一眼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恰好对上少年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只这一眼,便是山河人间。

    盛临初三人并未在武陵侯府久留,虽说是新晋的权贵,也是日后朝堂之上发展的潜力股,但说到底,凭三人的家世,并不需要太把武陵侯府当回事。三位朝臣权贵家的嫡子前来赴宴,已经是极给武陵侯府面子了。

    因为盛临初三人的出现及离开,来参加生辰宴的人都各怀心思。姜怀宁也不例外。

    下半场盛宴笙歌鼎沸,好不热闹,只是还有多少人的心思在这宴会上,就不得而知了。

    宴会结束后,姜怀宁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回忆今日的一切,还是感到不真实。是上苍垂怜,让她回到一切灾祸还没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消释她的记忆,让她可以带着前世的记忆和遗憾去弥补、改变。

    一行人很快回到府中,姜怀宁下了马车,回身见陆昭沅身姿娇小,下马车也显得有些艰难,便伸手去扶。

    谁知对方看着姜怀宁伸过去的手,娇哼一声,甩袖提裙,自己跳了下来。整了整衣裳,瞥了一眼姜怀宁,自顾自的走了。路过姜怀瑾的身侧,还撒气般一巴掌拍在姜怀瑾的脑袋上。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她又怎么了?”姜怀宁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

    “阿姐,你是不是又惹阿沅表姐生气了,每次你惹她生气,挨打的都是我”姜怀瑾委屈的摸了摸脑袋,每次阿姐惹阿沅表姐生气,阿沅表姐都要扯个幌子来揍他。

    今天更过分了,连理由都没有。

    姜怀宁举起双手,作无辜装“我发誓我真没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生气了”

    姜怀宁有些委屈,从小到大她从未主动招惹过对方,可是陆昭沅时不时地就会自个儿生闷气,姜怀宁一度以为对方不喜欢自己。

    就像今日,她自认为并未做什么事惹对方生气,可是瞧陆昭沅刚刚的模样,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大事。

    “真是叫人苦恼”姜怀宁抓了抓头发,忍不住暗自吐槽。

    陆师月早已经习惯了两人时不时地闹别扭,无奈的叹口气“先回府吧”

    姜怀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瞧着熟悉的屋子陈设,心中感叹不已。上辈子,姜家败落,姜府被封,她躲入尼姑庵,也是许久未曾再见过自己从小生活的宅子了。

    进了卧房,桑云取下姜怀宁的披风挂好,桑洛则是跟着进隔间燃了碳。

    初春的天气还是冻人的,略等了一会,炭火燃烧的热气渐渐温暖了卧房,被冷风吹了一日的脸蛋慢慢回暖。

    姜怀宁舒服的躺在贵妃椅上吃着果子,手里还捧着一卷经书读。等果子吃腻了,再喝点茶解解腻,好不惬意。

    桑洛靠在门边看着燃碳的火炉子,手里拿着绣品,却没心思接着绣。

    “你怎么了,拿着东西不绣,干看着?”

    桑云抱着一框草药走进来,见桑洛傻愣愣的朝屋里看,不解的问。

    桑洛贼兮兮的扒拉着桑云,小声道“桑云姐姐,姑娘今日好生奇怪,她居然在看经书!”

    桑云诧异“经书?”

    桑洛点点头“姑娘平日里从来不爱看经书的”

    桑云闻言,虽然也感到有些奇怪,但从小接收的训诫还是让她良好的接受了这一点,便拍了拍桑洛的脑袋“姑娘怎么做都有她的道理,何必大惊小怪的”

    桑洛扯着桑云的袖子撒娇“桑云姐姐你又拍我脑袋,会变笨的”

    桑云笑骂一句古灵精怪,便带着草药去晒,临走前嘱咐道“香囊你快些绣,姑娘昨日梦魇,等这香囊做好了,便挂在姑娘枕边,给姑娘安神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