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太子求娶
皇后老家湘县隶属南方，那边的人大多喜食甜食，皇后也不例外。这么多年来，皇后嗜甜，天下人皆知，可今日...
说句不好听的，这桃花酥已经不是咸口这么简单的，他们甚至怀疑是制作这桃花酥的人将装盐的陶罐都打翻在其中了。
按理说，这样的残次品早该在宫人们端上来之前，就已经被宫中嬷嬷们筛选出行列了才对。
殿中一时静默。
良久，太子开口打破了沉默。
“儿臣也觉得，这桃花酥很是可口”
此话一出，殿中视线皆聚于太子身上。
姜怀宁垂着头，听出开口之人是谁，垂在桌下的左手紧握成拳，干净的指甲狠狠扎进掌心，隐隐渗出血痕。
太子陈漾将最后一口桃花酥塞进嘴里，囫囵灌一杯茶水下肚，待口中苦咸之味稍弱，才开口道“儿臣觉得这桃花酥”顿了顿，太子艰难的咽下涎水，道“味甚美”
皇后似乎很高兴，笑着睨姜怀宁一眼，道“也不知这桃花酥是何人所做，竟能惹得我儿赞赏”
皇后仁德，陈朝举国皆知。而太子陈漾虽是皇后所出，却与皇后娘娘全然不同，好色成性，行迹不端。
若说萧相之子萧景之日日招猫逗狗，是为纨绔，那这位太子殿下的行径便可以称得上是恶劣了。
皇后仁德。
姜怀宁在心间细细品味这四字，不由得嗤笑。她并没有错过方才皇后看她的那一眼，从那双眼睛里，她可没有看到什么仁德，反倒是福灵心至，她清楚地看到了皇后眼中的算计，和太子时不时偷偷瞥向她的肮脏视线。
这桃花酥是她做的。
可她留了个心眼，她将制作桃花酥该用的白糖，全都换成了细盐。所放之量，甚至是平日里所需白糖的两三倍。
那些大臣所说都算是委婉，她自己知道，这和满了细盐的桃花酥，究竟有多难以入口，也难为太子将一整个都吃下去了。
姜怀宁冷嘲着将茶水一饮而尽。
可笑吗？应当是的。
姜家对陈朝的忠心，姜启对承宣帝的忠心，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一文不值。
“也不知这桃花酥是谁做的？”皇后稳稳地看向台下，好似在发问，可姜怀宁即便是垂着头也能感受到从高台之上隐晦向她投来的目光。
“是臣女”姜怀宁起身朝高台行礼。
“原来是姜丫头”皇后笑意盈盈的看向姜怀宁“今日太子方才同本宫提过你，如今一看，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姜怀宁目光一凝，笑了笑“娘娘谬赞，小女同太子殿下从未见过，太子如何会同娘娘提起小女，只怕是方才桃花酥难吃得很，娘娘宽慰”
皇后想要借言语告诉殿中的其他人，姜怀宁早在宫宴之前就与太子相识，姜怀宁却不能如她的意。
且不说她与太子今生确实还未曾见过，便是见过也不能承认。太子好色成性，凡是看上的美人都要带回东宫，便是对方身份高贵，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太子也绝不会安分守己，总会寻机会欺负那些姑娘。
若是她认了之前与太子曾私下见过面，只怕今日走出这个殿堂，明日上京便能将她与太子的谣言传的满天飞了。
皇后的笑僵了僵，一旁的承宣帝也终于将目光投向这个他忠诚臣子的女儿。
只是一瞬，皇后便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暗中朝太子使了个眼神。
太子会意，忙起身道“实不相瞒，是本太子曾在武陵侯府上见过阿宁，阿宁虽不知此事，可那一次见面之后，本太子却对阿宁情意深重，日日相思——”
眼见太子所说越发露骨，本安坐在一旁的陆师月忍不住打断“太子慎言”
“臣妇本不该打断太子，可事关我家阿宁声誉，还请陛下，皇后娘娘恕罪”陆师月自从听闻皇后对姜怀宁赞赏有加后便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今日将有不幸。
皇后等人生硬的夸赞桃花酥时她便察觉有不妥，后来皇后令她的阿宁答话，听太子所言越发的无礼，她这才忍不住不顾皇室颜面，径自打断太子的话。
姜怀宁此刻也气得不轻，饶是她知道太子有多荒唐，在听到那些话时也没办法冷静。
皇后面上的笑意终于淡了下去，抚着右手腕上的红玛瑙镯子道“姜夫人不必气恼，此事却是我儿唐突了”
陆师月将头垂的更低，让皇室低头示弱，姜家可担不起。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就这般揭过时，却有一道身影跑到堂中跪下。
太子道“父皇，母后，儿臣可不是开玩笑，儿臣心悦阿宁，姜夫人既觉得儿臣所言不妥，那便让阿宁嫁与儿臣，当儿臣的太子妃，那不就皆大欢喜——”
太子此言一出，姜怀宁立刻就感受到了殿中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殿中的人看向姜怀宁，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事不关己。
姜怀宁嘲讽的笑了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太子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而皇家对于此刻正在北疆为国平乱的重臣、忠臣的孩子，被这个国家的荒淫的太子求娶时，皇室又是否会顾忌远在北疆为国拼杀的姜启呢。
答案当然是不会。
前世太子所行之事比今日更荒唐无耻，民间传的沸沸扬扬，皇室怎可能丝毫不知。
她只是不清楚这是皇家所设计谋，还是太子荒唐行事后的顺水推舟。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姜怀宁都不在意了。
皇室对姜家已经不信任了，姜家亦然。
不等皇后与承宣帝开口，姜怀宁果断拒绝了此事。
承宣帝那双铺满了威压的，帝王的眼投向姜怀宁“你拒绝的如此干脆，是觉得朕的太子，配不上你？”
太子是皇后所出，承宣帝亲立的储君，即便这么多年来，太子品行不端，承宣帝却从未想过要废太子，相反，他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甚是偏爱。
不论是为着皇家尊严，还是为了这个自己偏疼的孩子，姜怀宁拒绝太子一事，都让帝后二人感到不悦。
姜怀宁端正的跪在殿中，与太子相隔三尺，卑谦道“小女不敢。太子殿下仪相端正，小女岂有嫌弃之理”
“只是家父尚在北疆未归，小女不愿过早地议亲罢了”
陆师月也急忙出席跪在姜怀宁身侧“圣上所言，姜家惶恐，只是臣妇私心以为阿宁尚且年幼，议亲之事不急一时”
“姜夫人说笑了”皇后掩唇一笑，不轻不重的将陆师月的说辞挡了回去“我陈朝女子十五及笄，而后便可出嫁。若本宫没记错，阿宁今年也该十四了，正是议亲的时候”
说句不好听的，这桃花酥已经不是咸口这么简单的，他们甚至怀疑是制作这桃花酥的人将装盐的陶罐都打翻在其中了。
按理说，这样的残次品早该在宫人们端上来之前，就已经被宫中嬷嬷们筛选出行列了才对。
殿中一时静默。
良久，太子开口打破了沉默。
“儿臣也觉得，这桃花酥很是可口”
此话一出，殿中视线皆聚于太子身上。
姜怀宁垂着头，听出开口之人是谁，垂在桌下的左手紧握成拳，干净的指甲狠狠扎进掌心，隐隐渗出血痕。
太子陈漾将最后一口桃花酥塞进嘴里，囫囵灌一杯茶水下肚，待口中苦咸之味稍弱，才开口道“儿臣觉得这桃花酥”顿了顿，太子艰难的咽下涎水，道“味甚美”
皇后似乎很高兴，笑着睨姜怀宁一眼，道“也不知这桃花酥是何人所做，竟能惹得我儿赞赏”
皇后仁德，陈朝举国皆知。而太子陈漾虽是皇后所出，却与皇后娘娘全然不同，好色成性，行迹不端。
若说萧相之子萧景之日日招猫逗狗，是为纨绔，那这位太子殿下的行径便可以称得上是恶劣了。
皇后仁德。
姜怀宁在心间细细品味这四字，不由得嗤笑。她并没有错过方才皇后看她的那一眼，从那双眼睛里，她可没有看到什么仁德，反倒是福灵心至，她清楚地看到了皇后眼中的算计，和太子时不时偷偷瞥向她的肮脏视线。
这桃花酥是她做的。
可她留了个心眼，她将制作桃花酥该用的白糖，全都换成了细盐。所放之量，甚至是平日里所需白糖的两三倍。
那些大臣所说都算是委婉，她自己知道，这和满了细盐的桃花酥，究竟有多难以入口，也难为太子将一整个都吃下去了。
姜怀宁冷嘲着将茶水一饮而尽。
可笑吗？应当是的。
姜家对陈朝的忠心，姜启对承宣帝的忠心，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一文不值。
“也不知这桃花酥是谁做的？”皇后稳稳地看向台下，好似在发问，可姜怀宁即便是垂着头也能感受到从高台之上隐晦向她投来的目光。
“是臣女”姜怀宁起身朝高台行礼。
“原来是姜丫头”皇后笑意盈盈的看向姜怀宁“今日太子方才同本宫提过你，如今一看，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姜怀宁目光一凝，笑了笑“娘娘谬赞，小女同太子殿下从未见过，太子如何会同娘娘提起小女，只怕是方才桃花酥难吃得很，娘娘宽慰”
皇后想要借言语告诉殿中的其他人，姜怀宁早在宫宴之前就与太子相识，姜怀宁却不能如她的意。
且不说她与太子今生确实还未曾见过，便是见过也不能承认。太子好色成性，凡是看上的美人都要带回东宫，便是对方身份高贵，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太子也绝不会安分守己，总会寻机会欺负那些姑娘。
若是她认了之前与太子曾私下见过面，只怕今日走出这个殿堂，明日上京便能将她与太子的谣言传的满天飞了。
皇后的笑僵了僵，一旁的承宣帝也终于将目光投向这个他忠诚臣子的女儿。
只是一瞬，皇后便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暗中朝太子使了个眼神。
太子会意，忙起身道“实不相瞒，是本太子曾在武陵侯府上见过阿宁，阿宁虽不知此事，可那一次见面之后，本太子却对阿宁情意深重，日日相思——”
眼见太子所说越发露骨，本安坐在一旁的陆师月忍不住打断“太子慎言”
“臣妇本不该打断太子，可事关我家阿宁声誉，还请陛下，皇后娘娘恕罪”陆师月自从听闻皇后对姜怀宁赞赏有加后便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今日将有不幸。
皇后等人生硬的夸赞桃花酥时她便察觉有不妥，后来皇后令她的阿宁答话，听太子所言越发的无礼，她这才忍不住不顾皇室颜面，径自打断太子的话。
姜怀宁此刻也气得不轻，饶是她知道太子有多荒唐，在听到那些话时也没办法冷静。
皇后面上的笑意终于淡了下去，抚着右手腕上的红玛瑙镯子道“姜夫人不必气恼，此事却是我儿唐突了”
陆师月将头垂的更低，让皇室低头示弱，姜家可担不起。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就这般揭过时，却有一道身影跑到堂中跪下。
太子道“父皇，母后，儿臣可不是开玩笑，儿臣心悦阿宁，姜夫人既觉得儿臣所言不妥，那便让阿宁嫁与儿臣，当儿臣的太子妃，那不就皆大欢喜——”
太子此言一出，姜怀宁立刻就感受到了殿中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殿中的人看向姜怀宁，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事不关己。
姜怀宁嘲讽的笑了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太子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而皇家对于此刻正在北疆为国平乱的重臣、忠臣的孩子，被这个国家的荒淫的太子求娶时，皇室又是否会顾忌远在北疆为国拼杀的姜启呢。
答案当然是不会。
前世太子所行之事比今日更荒唐无耻，民间传的沸沸扬扬，皇室怎可能丝毫不知。
她只是不清楚这是皇家所设计谋，还是太子荒唐行事后的顺水推舟。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姜怀宁都不在意了。
皇室对姜家已经不信任了，姜家亦然。
不等皇后与承宣帝开口，姜怀宁果断拒绝了此事。
承宣帝那双铺满了威压的，帝王的眼投向姜怀宁“你拒绝的如此干脆，是觉得朕的太子，配不上你？”
太子是皇后所出，承宣帝亲立的储君，即便这么多年来，太子品行不端，承宣帝却从未想过要废太子，相反，他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甚是偏爱。
不论是为着皇家尊严，还是为了这个自己偏疼的孩子，姜怀宁拒绝太子一事，都让帝后二人感到不悦。
姜怀宁端正的跪在殿中，与太子相隔三尺，卑谦道“小女不敢。太子殿下仪相端正，小女岂有嫌弃之理”
“只是家父尚在北疆未归，小女不愿过早地议亲罢了”
陆师月也急忙出席跪在姜怀宁身侧“圣上所言，姜家惶恐，只是臣妇私心以为阿宁尚且年幼，议亲之事不急一时”
“姜夫人说笑了”皇后掩唇一笑，不轻不重的将陆师月的说辞挡了回去“我陈朝女子十五及笄，而后便可出嫁。若本宫没记错，阿宁今年也该十四了，正是议亲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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