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天趣话：张元帅巧惩造假王
张左林被清朝皇帝封为东北兵马大元帅，掌管东北三省军队与地方行政不久，就率兵进驻了奉天城。他将部队安置工作交给手下，他想的却是怎样大笔捞取钱财，扩充他的兵力。
一天，他听说奉天城内有个被人称为“奉天老爷”名叫沙驼子的人非常有钱，而且他的“驼子公司”生产的“埃米尔美容液”非常畅销，市场前景无限广阔，就打定了他的主意。
这日张元帅带领两位士兵，穿便装去拜见了奉天老爷沙驼子。
沙驼子出生在LN省北部昌图地界的丘陵地区。这人生来就脊梁骨凸出，是个天然驼子。这本来就已够不幸了，偏偏七岁那年死了亲妈，八岁那年有了后妈，九岁那年死了亲爹，十岁那年又有了后爹，十一岁那年死了后妈，十二岁那年又有了后妈。更不幸的是这个后妈不是那个后妈，刚来没几日就将后爹卷走了。
沙驼子成了小小的孤家寡人。
这年夏天一场山洪爆发，将他的小草房彻底淹没。沙驼子开始了“游牧”生活。说游牧那是指有牲畜可牧养的人，而他呢，只是一个人从东村到西村，从南村到北村，赶上谁家烟筒冒烟，就吃在谁家。遇上心眼好的，就在人家住几天，帮人家干点活，也讨得几件旧衣物。
时间如流水，一转眼十年过去了。他已是二十岁出头的大小伙子，仍然没有一个固定的居住之处，仍然飘落在山岭之中村落之间。这天遇到一个要往奉天送肉的大户人家，就让他做了押车的。谁知在奉天小饭馆吃饭时，他去厕所回来的路上迷失了方向。从此流落在了奉天城内。
城里人和农村人不一样。在农村无论走到哪都可能讨口饭吃，在城里就不行了。很多城里人情愿将剩饭剩菜倒掉也不会施舍人的。他只好沿着大街寻找垃圾点，再在垃圾点上找吃的。这样一来二去，他和许多小乞丐们成了生死哥们。又因他点子多，胆子也大，都推举他做了大哥。
有一次午夜时分，沙驼子和他几个哥们在垃圾点寻找食物，见到一个鼓囊囊的破旧口袋，打开来一看，不由都傻了眼，如同进入了梦境一般：袋子内一堆废报纸下面都是钞票。
还是沙驼子清醒得早，将袋子往肩上一背，低声喝道：“快走！”
哪里是快走？简直就是小跑。到了他们的驻地，一所破旧的小庙内，借着月光将袋子里的钱都倒出来，认真清点，不多不少整整两万块。
几个人纷纷猜疑这钱怎会扔在垃圾点。沙驼子却在想这钱该怎样处理。一个说：“这钱是我们大家一起发现的，当然要平均分。”
另一个说：“这回我们可有好日子过了。妈的，老子先买身好衣服，去高级饭店海吃一顿，再去逛逛窑子……”
“要这样这点钱很快就能花光。然后怎么办？我们还去当乞丐？”沙驼子提出了严峻的问题。
众人半晌无语。都只顾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还有的干脆躺在地上看天。忽然一人开了腔：“我们去乡下买房子买地娶老婆生孩子？”
又一人说：“咱这些人最属大哥脑子活，看得远。大哥，你说咋办？”
“我们用这些钱在城里做买卖开工厂。赚的钱大家平均分成。”
沙驼子一语落地，多数人顿时响应，也有人反对说：“就我们几个？做买卖只能干苦力，开工厂只能当小工。弄不好馆子下不成窑子逛不成，钱也弄没了。”
沙驼子才不听他们的，想想说：“同意跟我干的，咱就一起干。不同意的，可以把钱分一份，走人！”
不想合伙干的人终究是少数。他们见多数人同意不分钱，也就不再言语了。他们开始研究下一个问题干什么。最后还是沙驼子一锤定音：“现在的人都爱美容，咱就生产美容液。准能一本万利。”
众人又都傻眼了：用什么东西生产美容液？怎样才能生产出美容液？生产出来有人相信么？怎样才能打开市场？沙驼子卖着关子说：“这些事都不用你们操心，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次日一早，众人都换上新衣服，先从形象上脱离了乞丐。接着沙驼子打发二人查看城内店面，打发二人去郊区寻找生产厂房，打发一人寻找哪里有卖房子的。他们不能没有固定住所。自己带一人先将钞票存进银行，然后走进一家中外合资的药店，一双眼睛专往外国进口的药瓶子上盯。最后买了两瓶西方进口的营养液。
没几日，他们有了固定住处，也有了生产厂房，还有了可以批发零售的门点。沙驼子第一后妈认识字，也曾教过他。他将两种营养液配方合并一处，再加一点蜂蜜，用清水稀释一定比例后，自己先喝一周。觉得没什么不好反应，又找中医把了脉，也不见体内发生什么异常，就让弟兄们大量购进原料，召集员工，开始生产，成立了“驼子公司”。
当时的奉天人非常崇拜外国货。沙驼子就给这种液体取名为“埃米尔美容液”，仿照外国营养液商标的样子印制了商标，仿照外国营养液包装瓶的样子制造了包装，伪造了俄罗斯埃米尔营养学博士的发明证书，和委托“驼子公司”加工生产的委托书。之后大搞宣传，然后隆重推向市场。
老百姓见是俄罗斯秘方，哪还有半点怀疑之处？美人和丑人都有爱美之心。美人为了更美，丑人为了变美，人人争相购买，仿佛一夜间就形成了“埃米尔美容液”的销售热潮，而且经久不息。
之后，他们又在东北各大城市设立了分公司和专营店，把一个假造商品吹嘘得在东北二十几个城市畅销不止。
一炮打响，这几个乞丐顿时成了暴发户。不但都结了婚，有的还娶了小老婆，买了房子买了地。当然也有人不断往窑子里跑，也有人腰间别起了大烟枪。一个个都做足了富翁架子。
沙驼子却和这些人不同。虽然他也有了漂亮的住房，漂亮老婆和漂亮姨太太，但从不摆富翁架子，不抽大烟，也不逛窑子，却给自己请家一个私塾。每天他最少要抽出三个小时学习文化和练习书法。他知道，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少钱，只要没文化就会被人看不起。他要做一个被高层社会承认并且佩服的社会名流。
果然不久，他的梦想如愿以偿。奉天城内高层社会活动，他常常被邀请到主席台上就坐。因他书法技艺越来越精湛，也得到了一些高层文化人的敬重，“奉天老爷”的名号也由此产生了。
世上的事情没有一帆风顺的。尤其这种造假坑害人民的事情，怎能长时间的不被人们怀疑而发展下去？一小姐因貌丑嫁不出去，便省吃俭用一连喝了三年“埃米尔美容液”，天天照镜子观察，可丑样子一点也没变化。于是找到一位敢于仗义执言的记者，写了一篇怀疑性的文章发表了。
很多人还都睡在“埃米尔美容液”中做着美容梦，见了这篇文章才大梦方醒。奉天城内没人再买这种液体了。其它城市的销售量也大大打了折扣。而且一时间，沙驼子的声名也狼籍不堪了。他的哥们中有人提议到此收场，卖了房子和地带着家小去别处生活。反正赚的钱这辈子已经用不完了。
沙驼子可不这样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此认栽！他要东山再起，再造辉煌。钱一多，钱就不算钱了。名声最重要。可是，在老百姓心中已成垃圾的产品，如何才能再成为他们心中的名牌呢？点子多脑子活的沙驼子也有点黔驴技穷了。
这天，公司来了个衣衫褴褛的俄罗斯男人，是个小伙子。见了沙驼子就大吵大嚷：“你从哪里盗窃了我父亲的秘方？你要赔偿给我经济损失……”沙驼子吓得一愣，心说：难道俄罗斯真有个埃米尔营养学博士？若真碰巧了，那麻烦就更大了。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前这位外国人，“嘿嘿”一阵冷笑，让人把门关上，然后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埃米尔博士的儿子。”那外国人不亢不卑地回答。
沙驼子一拍桌子，再厉声喝问：“我和埃米尔先生是多年好朋友，怎不知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想打打秋风可以。看你落魄的样子一定有了难处。我可以帮你。可你竟敢前来讹诈！我要把你送给俄罗斯住奉天的领事馆！”
一句话果然将俄罗斯人镇住了。好半天他才一下跪倒在地：“沙先生，对不起！我是来中国南方经商的，赔了本钱。想回俄罗新，可到了奉天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想到这样一个下下之策。”
听了这话，沙驼子浸在皮肤下面的冷汗才顿时冒了出来。他拿出手帕擦着汗，突然心生了一个念头：“赔了钱不要紧。做买卖就是有赔有赚。我可以帮你东山再起。”
“真的！”俄罗斯人睁大了眼睛问。
“那你真叫埃米尔？”沙驼子问。
“不是。埃米尔不是名，是姓。俄罗斯没有这个姓。”
“这就好办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小埃米尔，就是埃米尔博士的儿子。”
“我……”好半天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次日，沙驼子带着小埃米尔出入各家报馆。接着各家报纸都刊登出这样一条内容基本相似的消息：由于在翻译埃米尔博士秘方时失误，将配方的比率弄错了，致使“埃米尔美容液”功效降低。如今，埃米尔博士的儿子小埃米尔亲来指导，监督生产，确保美容功效……
其实还是老配方老生产方式，只是将蜂蜜比例提高了一点，使其液体的甜度增加了。但是，奉天老百姓见到了小埃米尔真人，尝尝美容液果然同原来味道不一样了。哪还有不相信的？于是，“埃米尔美容液”的销售在奉天再度出现高潮。
沙驼子也在不断地改变促销手段。隔段时间就雇几个牵驴的到处宣传一番。又买通摄像师和几名妓女，先给妓女们画丑装，拍照后再化美妆，再拍照。然后将两张照片对照，印成传单到处散发。过段时间又买通营养学专家撰写文章，声称“埃米尔美容液”并非什么人都适应。对于经常暴露在太阳下面和风雨之中的女人，效果偏差。对于不同血型、不同肌肤和不同年龄的人，其效果也有不同……
他将广告做得轰轰烈烈，闹得整个东北沸沸扬扬老幼皆知。
不等人们对他的美容液再次产生怀疑，沙驼子先发制人，通过各种手段扰乱人们的思维，让不同的人对“埃米尔美容液”有不同的认识和看法，这样，“驼子公司”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了。
果然往后的一切，都从了沙驼子的心愿。“奉天老爷”的名号也越来越响了。其实他还不知，凡知内情的人背后都叫他“造假大王”。
他有些得意了，正做着把产品打进关内的美梦。谁知这天张左林找上门来。沙驼子脑子转的就是快。他知道这生意要想做下去，没有他做靠山肯定不行，便一面让人准备见面礼，一面让出三分之一的股份送给元帅。
张左林当然欣喜若狂，还假装非常喜爱书法的样子，求沙驼子务必留下墨宝。沙驼子也非常愿意表现一番，让人拿过文房四宝，狼毫笔饱蘸墨汁，第一行写下“赠张左林大元帅”，又在正中间写下“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十个字。旁边又写下一行小字：“沙驼子手墨”。可是，由于有点紧张，“墨”字下少写了“土”字，变成了“沙驼子手黑”。
他没在意。张左林却在意了，看了看指着上面的“墨”字问：“这字下面少写一个土字，是什么用意呀？”
沙驼子一愣：“没什么用意。是小人一时紧张笔误了。”
“笔误？不会吧？我看你的意思是一片土也不给我。是反对我张左林进奉天啊！”
“不不不，小人怎敢啊？！”沙驼子吓得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不止。
张左林哪里管他这些？大喝一声：“来人！沙驼子反对我张左林进奉天，就是反对我大清皇帝的任命。抓起来！没收其全部家产，包括‘驼子公司’所有股东的财产！”
原来，张左林已派人打听清楚，知道“埃米尔美容液”是造假产品，就想查封“驼子公司”。可市场上还有那么多存货。万一让人们知道这是假造产品，非得弄乱了市场不可。他听说沙驼子写得一手好书法，而且“沙驼子手墨”的“墨”字总少写一个“土”字。他灵机一动，就在这“土”字上做成了文章。
一天，他听说奉天城内有个被人称为“奉天老爷”名叫沙驼子的人非常有钱，而且他的“驼子公司”生产的“埃米尔美容液”非常畅销，市场前景无限广阔，就打定了他的主意。
这日张元帅带领两位士兵，穿便装去拜见了奉天老爷沙驼子。
沙驼子出生在LN省北部昌图地界的丘陵地区。这人生来就脊梁骨凸出，是个天然驼子。这本来就已够不幸了，偏偏七岁那年死了亲妈，八岁那年有了后妈，九岁那年死了亲爹，十岁那年又有了后爹，十一岁那年死了后妈，十二岁那年又有了后妈。更不幸的是这个后妈不是那个后妈，刚来没几日就将后爹卷走了。
沙驼子成了小小的孤家寡人。
这年夏天一场山洪爆发，将他的小草房彻底淹没。沙驼子开始了“游牧”生活。说游牧那是指有牲畜可牧养的人，而他呢，只是一个人从东村到西村，从南村到北村，赶上谁家烟筒冒烟，就吃在谁家。遇上心眼好的，就在人家住几天，帮人家干点活，也讨得几件旧衣物。
时间如流水，一转眼十年过去了。他已是二十岁出头的大小伙子，仍然没有一个固定的居住之处，仍然飘落在山岭之中村落之间。这天遇到一个要往奉天送肉的大户人家，就让他做了押车的。谁知在奉天小饭馆吃饭时，他去厕所回来的路上迷失了方向。从此流落在了奉天城内。
城里人和农村人不一样。在农村无论走到哪都可能讨口饭吃，在城里就不行了。很多城里人情愿将剩饭剩菜倒掉也不会施舍人的。他只好沿着大街寻找垃圾点，再在垃圾点上找吃的。这样一来二去，他和许多小乞丐们成了生死哥们。又因他点子多，胆子也大，都推举他做了大哥。
有一次午夜时分，沙驼子和他几个哥们在垃圾点寻找食物，见到一个鼓囊囊的破旧口袋，打开来一看，不由都傻了眼，如同进入了梦境一般：袋子内一堆废报纸下面都是钞票。
还是沙驼子清醒得早，将袋子往肩上一背，低声喝道：“快走！”
哪里是快走？简直就是小跑。到了他们的驻地，一所破旧的小庙内，借着月光将袋子里的钱都倒出来，认真清点，不多不少整整两万块。
几个人纷纷猜疑这钱怎会扔在垃圾点。沙驼子却在想这钱该怎样处理。一个说：“这钱是我们大家一起发现的，当然要平均分。”
另一个说：“这回我们可有好日子过了。妈的，老子先买身好衣服，去高级饭店海吃一顿，再去逛逛窑子……”
“要这样这点钱很快就能花光。然后怎么办？我们还去当乞丐？”沙驼子提出了严峻的问题。
众人半晌无语。都只顾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还有的干脆躺在地上看天。忽然一人开了腔：“我们去乡下买房子买地娶老婆生孩子？”
又一人说：“咱这些人最属大哥脑子活，看得远。大哥，你说咋办？”
“我们用这些钱在城里做买卖开工厂。赚的钱大家平均分成。”
沙驼子一语落地，多数人顿时响应，也有人反对说：“就我们几个？做买卖只能干苦力，开工厂只能当小工。弄不好馆子下不成窑子逛不成，钱也弄没了。”
沙驼子才不听他们的，想想说：“同意跟我干的，咱就一起干。不同意的，可以把钱分一份，走人！”
不想合伙干的人终究是少数。他们见多数人同意不分钱，也就不再言语了。他们开始研究下一个问题干什么。最后还是沙驼子一锤定音：“现在的人都爱美容，咱就生产美容液。准能一本万利。”
众人又都傻眼了：用什么东西生产美容液？怎样才能生产出美容液？生产出来有人相信么？怎样才能打开市场？沙驼子卖着关子说：“这些事都不用你们操心，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次日一早，众人都换上新衣服，先从形象上脱离了乞丐。接着沙驼子打发二人查看城内店面，打发二人去郊区寻找生产厂房，打发一人寻找哪里有卖房子的。他们不能没有固定住所。自己带一人先将钞票存进银行，然后走进一家中外合资的药店，一双眼睛专往外国进口的药瓶子上盯。最后买了两瓶西方进口的营养液。
没几日，他们有了固定住处，也有了生产厂房，还有了可以批发零售的门点。沙驼子第一后妈认识字，也曾教过他。他将两种营养液配方合并一处，再加一点蜂蜜，用清水稀释一定比例后，自己先喝一周。觉得没什么不好反应，又找中医把了脉，也不见体内发生什么异常，就让弟兄们大量购进原料，召集员工，开始生产，成立了“驼子公司”。
当时的奉天人非常崇拜外国货。沙驼子就给这种液体取名为“埃米尔美容液”，仿照外国营养液商标的样子印制了商标，仿照外国营养液包装瓶的样子制造了包装，伪造了俄罗斯埃米尔营养学博士的发明证书，和委托“驼子公司”加工生产的委托书。之后大搞宣传，然后隆重推向市场。
老百姓见是俄罗斯秘方，哪还有半点怀疑之处？美人和丑人都有爱美之心。美人为了更美，丑人为了变美，人人争相购买，仿佛一夜间就形成了“埃米尔美容液”的销售热潮，而且经久不息。
之后，他们又在东北各大城市设立了分公司和专营店，把一个假造商品吹嘘得在东北二十几个城市畅销不止。
一炮打响，这几个乞丐顿时成了暴发户。不但都结了婚，有的还娶了小老婆，买了房子买了地。当然也有人不断往窑子里跑，也有人腰间别起了大烟枪。一个个都做足了富翁架子。
沙驼子却和这些人不同。虽然他也有了漂亮的住房，漂亮老婆和漂亮姨太太，但从不摆富翁架子，不抽大烟，也不逛窑子，却给自己请家一个私塾。每天他最少要抽出三个小时学习文化和练习书法。他知道，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少钱，只要没文化就会被人看不起。他要做一个被高层社会承认并且佩服的社会名流。
果然不久，他的梦想如愿以偿。奉天城内高层社会活动，他常常被邀请到主席台上就坐。因他书法技艺越来越精湛，也得到了一些高层文化人的敬重，“奉天老爷”的名号也由此产生了。
世上的事情没有一帆风顺的。尤其这种造假坑害人民的事情，怎能长时间的不被人们怀疑而发展下去？一小姐因貌丑嫁不出去，便省吃俭用一连喝了三年“埃米尔美容液”，天天照镜子观察，可丑样子一点也没变化。于是找到一位敢于仗义执言的记者，写了一篇怀疑性的文章发表了。
很多人还都睡在“埃米尔美容液”中做着美容梦，见了这篇文章才大梦方醒。奉天城内没人再买这种液体了。其它城市的销售量也大大打了折扣。而且一时间，沙驼子的声名也狼籍不堪了。他的哥们中有人提议到此收场，卖了房子和地带着家小去别处生活。反正赚的钱这辈子已经用不完了。
沙驼子可不这样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此认栽！他要东山再起，再造辉煌。钱一多，钱就不算钱了。名声最重要。可是，在老百姓心中已成垃圾的产品，如何才能再成为他们心中的名牌呢？点子多脑子活的沙驼子也有点黔驴技穷了。
这天，公司来了个衣衫褴褛的俄罗斯男人，是个小伙子。见了沙驼子就大吵大嚷：“你从哪里盗窃了我父亲的秘方？你要赔偿给我经济损失……”沙驼子吓得一愣，心说：难道俄罗斯真有个埃米尔营养学博士？若真碰巧了，那麻烦就更大了。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前这位外国人，“嘿嘿”一阵冷笑，让人把门关上，然后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埃米尔博士的儿子。”那外国人不亢不卑地回答。
沙驼子一拍桌子，再厉声喝问：“我和埃米尔先生是多年好朋友，怎不知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想打打秋风可以。看你落魄的样子一定有了难处。我可以帮你。可你竟敢前来讹诈！我要把你送给俄罗斯住奉天的领事馆！”
一句话果然将俄罗斯人镇住了。好半天他才一下跪倒在地：“沙先生，对不起！我是来中国南方经商的，赔了本钱。想回俄罗新，可到了奉天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想到这样一个下下之策。”
听了这话，沙驼子浸在皮肤下面的冷汗才顿时冒了出来。他拿出手帕擦着汗，突然心生了一个念头：“赔了钱不要紧。做买卖就是有赔有赚。我可以帮你东山再起。”
“真的！”俄罗斯人睁大了眼睛问。
“那你真叫埃米尔？”沙驼子问。
“不是。埃米尔不是名，是姓。俄罗斯没有这个姓。”
“这就好办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小埃米尔，就是埃米尔博士的儿子。”
“我……”好半天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次日，沙驼子带着小埃米尔出入各家报馆。接着各家报纸都刊登出这样一条内容基本相似的消息：由于在翻译埃米尔博士秘方时失误，将配方的比率弄错了，致使“埃米尔美容液”功效降低。如今，埃米尔博士的儿子小埃米尔亲来指导，监督生产，确保美容功效……
其实还是老配方老生产方式，只是将蜂蜜比例提高了一点，使其液体的甜度增加了。但是，奉天老百姓见到了小埃米尔真人，尝尝美容液果然同原来味道不一样了。哪还有不相信的？于是，“埃米尔美容液”的销售在奉天再度出现高潮。
沙驼子也在不断地改变促销手段。隔段时间就雇几个牵驴的到处宣传一番。又买通摄像师和几名妓女，先给妓女们画丑装，拍照后再化美妆，再拍照。然后将两张照片对照，印成传单到处散发。过段时间又买通营养学专家撰写文章，声称“埃米尔美容液”并非什么人都适应。对于经常暴露在太阳下面和风雨之中的女人，效果偏差。对于不同血型、不同肌肤和不同年龄的人，其效果也有不同……
他将广告做得轰轰烈烈，闹得整个东北沸沸扬扬老幼皆知。
不等人们对他的美容液再次产生怀疑，沙驼子先发制人，通过各种手段扰乱人们的思维，让不同的人对“埃米尔美容液”有不同的认识和看法，这样，“驼子公司”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了。
果然往后的一切，都从了沙驼子的心愿。“奉天老爷”的名号也越来越响了。其实他还不知，凡知内情的人背后都叫他“造假大王”。
他有些得意了，正做着把产品打进关内的美梦。谁知这天张左林找上门来。沙驼子脑子转的就是快。他知道这生意要想做下去，没有他做靠山肯定不行，便一面让人准备见面礼，一面让出三分之一的股份送给元帅。
张左林当然欣喜若狂，还假装非常喜爱书法的样子，求沙驼子务必留下墨宝。沙驼子也非常愿意表现一番，让人拿过文房四宝，狼毫笔饱蘸墨汁，第一行写下“赠张左林大元帅”，又在正中间写下“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十个字。旁边又写下一行小字：“沙驼子手墨”。可是，由于有点紧张，“墨”字下少写了“土”字，变成了“沙驼子手黑”。
他没在意。张左林却在意了，看了看指着上面的“墨”字问：“这字下面少写一个土字，是什么用意呀？”
沙驼子一愣：“没什么用意。是小人一时紧张笔误了。”
“笔误？不会吧？我看你的意思是一片土也不给我。是反对我张左林进奉天啊！”
“不不不，小人怎敢啊？！”沙驼子吓得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不止。
张左林哪里管他这些？大喝一声：“来人！沙驼子反对我张左林进奉天，就是反对我大清皇帝的任命。抓起来！没收其全部家产，包括‘驼子公司’所有股东的财产！”
原来，张左林已派人打听清楚，知道“埃米尔美容液”是造假产品，就想查封“驼子公司”。可市场上还有那么多存货。万一让人们知道这是假造产品，非得弄乱了市场不可。他听说沙驼子写得一手好书法，而且“沙驼子手墨”的“墨”字总少写一个“土”字。他灵机一动，就在这“土”字上做成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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