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城主看都没看莫寻一眼，只是扶额说道，“莫寻，吾还真是小瞧你了。”

    莫寻不知此话何意，便默不作声，等他说出下文。没想到却是严大人，痛心疾首地说到，“莫辞，你自己招了吧！先前我还替你们姐弟奔波和开脱，却不曾想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莫寻稍微抬头看着严大人问道：“此话何意？我有何可招认的？”

    严大人甩手转身，睥睨着莫寻：“现已从你房中暗室查出，你竟然私炼丹药，与山洞中查出的能控制心魂的药物一模一样。先前城主病重，也是中了你炼制的毒药。还有莫辞房中藏有云安观的孤儿名册，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那些孤儿的去向，你们还想合起伙来诓骗老夫！真是厚颜无耻，可恶至极！”

    莫寻震惊，没想到他们计划如此周全，竟将这样的赃物放到修武府中。不过她还是不卑不亢地回道：“安城公，小女冤枉，我房中的暗室，是为了制伞，并不为炼丹。丹药也好，名册也罢，很容易栽赃陷害。小女不通医术、更不懂药理。莫辞虽然一直在暗中查探元安观之事，可从未找到任何名册，试问谁会杀了人，还要留下罪证？还请城主明察。”

    城主一巴掌狠狠地砸在桌面，说道：“制伞？那你说说，制伞为何会用到世上罕见的琉璃石？又怎会用上寒玄晶？你那暗室里炼丹器物一应俱全，你还有何可抵赖的？”

    莫寻连忙回道：“城主息怒，琉璃石和寒玄晶确实稀有，但乃是洛云公主和苏成驸马所赠，小女想锻造出一种琉璃铃铛，用作伞具装饰，并未曾用来炼丹啊。那丹炉小女也只是近几个月才用上，百尸案毒丹由来已久，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端羽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可是洛云公主和苏成驸马都说未曾送给你这些宝物。你这几月才用丹炉，时间上倒也吻合，那山洞中的毒丹乃是现场所制，年头久远。而城主所中之毒却是近几月所炼制的新毒。”

    洛云和苏成不承认曾送过她贵礼倒也不奇怪，他们与端羽本来就是一丘之貉。可她确实对药物一窍不通啊！端羽继续反驳道，“你虽对药物不通，可你却对丹炉的使用之法了如指掌，只要有药单一样可以制药。三年前，莫辞就偷走了妙丹阁的几份药单，又让那巫师加以改良，这才制成毒丹。”

    “三年前？如此重要之物丢失，你为何如日才说？”莫寻反问。

    城主却冷笑一声说道：“三年前，他早就告诉了吾，还改良了吾的丹药，可以抑制百毒，只不过那几日吾为这小子的亲事忙碌，又加上食欲不振便暂时停了丹药，这才给了你们可乘之机！”

    莫寻此时的表情与进殿时看到的莫辞的神情一模一样。这一环接着一环，就如一记记重锤，让他们姐弟再也翻不了身，陷入了死局。莫寻也明白过来，活人炼丹之事，怕是城主首肯了的，而端羽也早在三年前就开始步步为营，编制了一张天罗地网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越是挣扎，越是难以逃脱。

    安城公下令，将修武府上下全部逐出安城，莫氏姐弟三日后问斩。不过可笑的是，修武府上下一时做鸟兽飞散，提前得到消息藏起来，被抓到的只有几个老弱妇孺。也因这件事，城主又对莫辞和莫寻用重刑逼问，修武府几十号逆贼的藏身之处。两人被拷打了一天一夜，遍体鳞伤之际，倒有人替他们求情，不仅让他们免了皮肉之苦，还把两日后的死刑往后推迟半月。

    原来端羽用孩童炼丹之事，城主确实是默允了的，那些被送走的孩子，大多也是被用作炼丹，尸骨被埋在元安观附近，城主也是知道的，那本名册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城主命人伪造的。让城主彻底对丹主不再有所怀疑，其实是香河县县令递上的最新案情——那百尸案，并不全都是死侍，大部分都是孩童。只有少量是死侍，而死侍的死亡时间，便是莫辞去查探未果，负伤而归的期间。

    县令对尸身的重新检验，加上苏成从修武府查到的物证，便坐实了莫辞姐弟罪名。再加上莫辞翻出以人炼丹之事，更让城主心寒，若是继续查下去那些孤童的去向，他的一世英名便要毁于一旦。思来想去，便下定决心，杀了莫辞姐弟以平息所有事端。只是洛云公主婚期在即，她又献上许多奇珍异宝相求，便依洛云所求，将莫辞姐弟的死期延后半月。

    唯一令莫寻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苏成会对自己房中的暗室了如指掌？炼化琉璃需要特殊的环境和时节，周围不得沾染尘埃，所以莫寻才会建造这样一座暗室，不被任何人打扰，就连莫辞都找了许久才摸到机关。

    莫辞说了一句话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如果并非苏成，而是端羽对你早已了如指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