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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兄弟

    西北慕家世代以牧马为生,他们饲养的战马剽悍健壮比一般的战马忍耐力都要高,在行军艰困的条件下也能多支撑上三五七天,它们忠于主人直到拼尽自己的最后一丝气力,当年驮着遇刺而奄奄一息的皇上突出重围逃到竹林深处的便是慕家进贡的白驹。

    蒙悦梳洗打扮以后,清秀的脸庞显露出来,一身青衣手拿白扇,男子打扮的她简直和瓷娃娃一样,慕云儒心里认定她肯定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大太监,连胡渣喉结都没有,皮肤白的胜过一般西北女子,说话又是那么的细声细语。

    不过他慕云儒交朋友从来不问出身不看背景只要那个人对的上自己的胃口,就凭他手无缚鸡之力还敢单枪匹马的来送信就足以证明是个有情有义的忠勇之士,也是他最佩服的气节,很快两个人就称兄道弟的没了第一次的戒备。

    值得一提的是慕家精心训练的牧马师,他们除了驯马技术高超个个都武艺不凡,慕云儒的一声哨起,那些乍一看平凡无奇的马夫瞬间换了一副面孔,背上箭囊就能与你大杀四方,他们一个个都可以是独当一面的头领。

    蒙悦本来还猜测着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训练场地,不然就凭那区区几千人马怎么随她去清君侧,此刻却也被他们的士气震得有点呆住,人贵在精不贵在多吧。

    慕云儒做了一番部署安排以后,让蒙悦随着他一同带领几十名干练兄弟乔装潜伏先行,他们以马哨为联络方式,这就是声音版的摩斯密码吗?!见她有兴趣慕云儒也不吝啬大大方方的教她使用方法,方便传信。

    就在一切都整装待发的时候他想起还在府上做客的人,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知与他,慕云儒是信任他的,多年的兄弟出生入死的交情啊,可又是秘密任务要是...但又毕竟是和他相关的。

    让他两难的客人便是景枫,他去拜祭完母妃后不想回府,一路策马来此说是找他叙旧喝酒其实也是想散散心,说起来当日景枫在青山寨说是慕云儒的堂兄弟也不算是纯瞎话,他们的母亲是金兰姐妹。

    容妃没进宫前是海边的渔家女,父母早亡和邻居家的女儿蓝儿好似亲姐妹,两人经常一同出海捕鱼,在海边嬉闹,这蓝儿便是慕云儒的母亲。当年他的父亲还是宫中禁卫军统领,和皇上一同出巡路过当地。

    被两人那无暇纯洁的笑容所吸引住,逗留借宿于他们家,容妃被当时对满腹经纶的皇上也是芳心暗许,两人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更是行过当地的夫妻之礼。

    她愿意随他一起回他的家乡,却不值得他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有着不只自己一人的妻子。他说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不是皇后却也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一时又不舍离开,甘愿做了这笼中鸟。

    蓝儿更是不顾父母的反对要同容妃一起去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其实那时候她早已经心仪了慕云儒的父亲,只是他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整日都是板着个脸哪懂的那些甜言蜜语的,就算觉得蓝儿好看喜欢也是深藏在心里,对他来说保护皇上才是他的任务。

    后来在容妃的牵线搭桥之下两个人也算是结成了连理,蓝儿出嫁后更是少了个人陪她说话,宫里的日子哪有海边自由自在。蓝儿亦是如此,做了那统领夫人浑身的不自在。

    皇上念及她们的姐妹情偶尔也会让蓝儿进宫陪陪容妃,他是真的宠爱她,爱她的单纯爱她的洒脱,两人先后诞下麟儿以后更是让景枫跟着慕云儒的父亲习练武艺。

    那时候应该是景枫最开心的时光了,也是容妃最得宠的时候,正是那份独一份的宠爱才招惹来杀身之祸,皇上不舍得杀她却没料到她会畏罪自杀,那份罪己诏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心,他认得是容妃的笔迹,却不知道那是被逼写下的绝笔。

    再后来便是他出巡遇刺被蒙清所救,她的眼神和容妃一样的纯粹却多了一丝倔强,他喜欢她是因为容妃爱上她只是因为她就是她。那次遇刺慕云儒的父亲也是身受重伤昏迷了足足半个月才捡回一条命。

    他以腿脚不便提出请辞,说想回去西北找他的哥哥一起牧马,在那广阔的草原安度余生,也因为自容妃死后蓝儿一直精神不好,嚷嚷着要去杀了那薄幸郎,她不相信她会自戕,她是那么的开朗坚强,可怜了小景枫这么小就没了母亲。

    她口中的薄幸郎可是当朝天子,岂是她能随口咒骂的,他的辞官也是想保全这个家同时也想和妻子孩子过一些闲云野鹤的生活,他的哥哥膝下无子,这偌大的慕家后来便交到了慕云儒手里。

    离开的时候蓝儿的眼泪不停的滴在慕云儒的衣襟上,她紧紧抱着他,来的时候她们一起来走的时候却只有她。景枫是皇子,就算他再孤独也不可能跟着慕家一同离开。

    景枫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上,蓝姨拥有她没有的幸福,能过她过不上的生活,有一个这么护着她爱她的夫君,他知道母妃会替她们开心的,也许此刻她也随着他们一同去了那无边的草原。

    “快来看看我们打了什么回来。”

    一个娇俏的女子身影还没出现甜甜的声音大老远就已经听到,看着她那欢快的背影景枫突然有点出神,若是蒙悦在此怕是也是这般雀跃欢快吧,她肯定像脱缰了的野马连影子都看不到。

    这偌大的皇城就像个华丽的大鸟笼,压抑了人的本性,每次来到西北景枫都会挑上一匹快马在草原上尽情的畅快奔驰,所有的烦恼好像都会随之飘散一般。

    慕云儒收起沉思,明日他们就要启程了不管此行目的结果如何和他打个招呼还是必要的,看着那满面笑容的女子手提着好多野味,这两人又是打猎去了。

    这春风得意的女子便是半夏,她好不容易离散了他们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相处时光。她知道景枫的习惯,早早就等在船边想与他一同出行,只是被他一口就拒绝了,景枫不想有外人打扰也没什么心情多做解释便自行驶离了。

    晃晃悠悠的船身让记忆也随之散乱奔跑,原来这船上到处都是她的身影,那个曾经为他毫不犹豫跳湖的女子,母妃要是还在肯定也会喜欢她,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原来在他的心里只有蒙悦才是心里人啊,失落的半夏就不相信蒙悦可以做到的她也一定可以。上次她只是生病的歪打正着要是清醒的时候指不定也会被他拒之于船外呢。

    自我安慰着却还是守在那不愿离开,景枫去了几日她便在那守了几日,如此执着守株待兔的她让景枫又开不了口说重话,一路跟着赶也不是说也不是也就作罢。

    “晚上又可以加菜了,谢谢嫂子!”

    慕云儒的一句嫂子让半夏脸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提着野味就跑去了厨房。跟在后面的景枫皱着眉头有点怪他的嬉笑,这小子人前一本正经人后没个人形。

    径自坐到棋盘前面摆起了棋子,慕云儒心领神会的坐在对面,两个人每日得空就会对弈几局,拿着棋子的手思索的同时慕云儒说到他明日要启程去执行一个任务,完了就会回来,他们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危险吗?”

    “很危险。”

    “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

    简短的对话却坦白的很,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客套的。景枫也没有细细追问内容,他知道慕云儒的性格,能说的自然会说,不能说的问下去也是让他为难。

    晚上就算是给他践行了,两个人都没有喝酒,一个是因为明日有事一个是因为想随时可以帮忙,半夏还在厨房张罗着剩下的菜品,齐当后匆匆捋了捋仪容坐下来加入了他们。

    “你们多吃点这么多菜可别浪费了,听说这汤很是滋补,我给你盛一碗。”

    “嫂子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几日我都胖了好几斤了!”

    “这么多美食都堵不住你的嘴。”

    半夏俨然像女主人一样招呼着他们吃饭,对于慕云儒的逗笑她心里甜的和喝了蜜一样,手里盛好的汤放到景枫面前,那体贴的样子不让人多想都不行。

    景枫没有着急去喝那碗汤,抬起桌子下的脚就踢了慕云儒一脚,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岂不是有辱半夏的名节,他们可是清清白白的。

    “小悦子,你来的正好,快快快,这么多菜肴来一起吃点,明日上路以后可就吃不到这样的美食了。”

    被踢的有点龇牙咧嘴的慕云儒看到站在门口的蒙悦起身就招呼着他来一起坐下吃饭,她本来是想找慕云儒商量一下行动计划的,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不够周密,没想到正好撞上这一幕,愣在门口有点不知道所措。

    见他没有反应还以为是害羞不好意思,真是和大姑娘似的,慕云儒走过去挽住她的肩膀就扯着她过来,同时愣在那的自然还有桌子上的另外两位。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宫里来的小悦子,这位是我兄弟阿枫,这位是他的红颜知己,也是我未来的大嫂。”

    慕云儒一只手揽着蒙悦的小身板一只手介绍着在座的两个人,就差直接说是宫里来的小悦子公公了,这身形给瘦的。他的话自然让半夏像胜利者一般,见他们都不说话慕云儒伸手在景枫眼前晃荡着。

    小半年不见她比以前还瘦了,这苏子木是不给她喂饭的吗,慕云儒一开口他就认出了蒙悦,有点惊讶的同时只是在那发呆,以为平复了的心情又起了波浪,原来他心里一直没有忘记她。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其实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慢慢吃多吃点。这个...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我们明日路上再说也可以。”

    可能是事关重大不方便直说也可能是不想看到如此刺痛的画面,蒙悦好像急着逃离似的说完就要甩开他的手转身,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原来真的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这么的难过,就算这个人是半夏。

    红颜知己也好未来大嫂也好,她替他们开心却清楚自己还不能坦然面对,再多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还是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再一叙这久别的重逢和祝福吧。

    这慕云儒回过身拉过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好像看到她眼里闪动的泪花,一时觉着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没有再多加阻止任由她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景枫很想冲上去拉住她很想追上去,可是能说什么呢?他还能说什么?解释吗?她根本不在意她甚至想自己和半夏一起,他不想再上赶着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她身边的心里的都不可能是自己。

    一顿饭以沉默收场,半夏一句话也没说帮忙收拾着碗筷去了厨房。景枫满心都是想着他们明日要启程去哪里?慕云儒说很危险,她也要去吗?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两个不可能有交集的人成为交叉线?

    同样有疑问的还有慕云儒,这一个小公公能和王爷有什么牵扯?可小悦子刚才一转身的时候眼里打转的泪花他看的是真真切切,难道是他身边的半夏姑娘?

    “你知道我从来不问你不说的事情,可现在我要知道你们明日到底要干嘛去?还有她...你口中的小悦子到底是谁?能让你慕云儒以礼相待以兄弟相称的,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他从来没见过景枫如此着急上火的样子,记忆里的他一向淡定从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明知他不会说还要问的,怕是不弄个清楚他会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吧。

    “你和小悦子是不是认识?他刚才...”

    他肯定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丑态才赶着走的吧,慕云儒也不想做这个小人去说人长短,见景枫不愿意回答默等着自己的答案,叹了一口气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母亲去世前忆起容娘娘和景枫都是止不住的落泪,道他一个人再宫中的日子是多么孤苦艰难。一直告诉他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对景枫好,他们是比血脉还亲的兄弟,的确,皇室所谓的亲情比白纸还要轻,如果让他在景枫和皇上之间做一个选择,他会选景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