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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管家灯下议计 徐宁夜入周府

    徐宁心神不宁地回到营房里,刚掀开帘子,一个小人就扑过来:“哥,哥哥。”

    “哎哟,怎么啦。”徐宁抱起小小的刘良女,心中涌起一片暖流。

    “都行。”刘良女有点心不在焉,摆弄着徐宁额头前的头发,嘟着小嘴。

    “怎么了你?”徐宁心中明悟,这个刘良女真不简单,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大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忍着笑,捏了一下刘良女的脸蛋儿。

    刘良女受到惊吓,浑身猛然打了个冷颤,看着徐宁,半天才扭捏道:“爹爹、爹爹去哪了?不要秀儿了么?”

    徐宁先是一愣,接着就默然了,脸色大约有点不大好看。小小年纪的刘良女竟然也明白,小声道:“哥哥……我一点也不想爹爹。”

    “你叫秀儿吗?”徐宁弯腰把她放在床上,柔声问道,同时把她的小腿儿放进被窝里。

    “是呀,爹爹说娘叫秀儿,我也叫秀儿。”

    徐宁一阵无语,道:“你娘叫秀儿,你就不能叫秀儿了。来来来,咱们来给你想个名字。”两个人装模作样的讨论了半天,大部分时候都是徐宁在说,最后,徐宁绞尽脑汁取了个名字,叫刘溪桥。

    整整一天,徐宁都没什么事可做。刘溪桥玩闹了一会儿便躺在床上睡下。徐宁坐在床沿,仔细思索着该用什么办法杀死周少游。

    其实以徐宁的本事,杀死周少游本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但考虑到现在周百户重病缠身,身边一定有很多守卫,不惊动他人而干掉周百户,难度则相当大。

    用什么武器就是一个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武器不能太大,方便携带,同时还具有非常强的隐秘性。最好的选择是匕首,在部队里使用匕首顺手了,一把匕首在他手里能玩出花儿来。难就难在这个时代匕首太难获取,所以这个选项去掉。

    雁翎刀,太大。暗器?不行,也难弄。

    思来想去,徐宁无意中挫着衣角,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东西在脑子里浮现出来,绣花针!徐宁嘴角露出笑容,嘿嘿嘿嘿自己笑了几下。接下来就该找到周少游的住处。

    这几日来,崔千户不怎么管徐宁。徐宁趁着大夫换药的时候,与那名为许南星的大夫混熟,自愿成为他的助手。

    徐宁医术精湛——不精湛也不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掌握的急救知识,比这个时代先进无数倍。因为他所掌握的是成体系的知识,而许南星所掌握的都是零碎的。

    四五天,徐宁跟着许南星走遍伤兵营,他利用一切机会打探周百户的位置。但这些伤兵哪里知道?徐宁愁眉不展,不过这几天也不是一无所获,刘溪桥跟徐宁两个人成了伤兵营中,出了大夫之外最出名的人。

    尤其是刘溪桥,小小年纪,乖巧又可爱,这几日稍微洗干净了面孔,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露出来,皮肤吹弹可破,跟瓷器一般,煞是惹人喜爱。

    “溪桥,快去把这个药给四号送过去。”徐宁支使她一点都不客气,而其他人一点都不为难她,反倒是哈哈大笑,偶尔也开玩笑,说到时候谁娶了刘溪桥真是有福气。

    刘溪桥跑回来,仰头看着正在整理药物的徐宁,道:“我谁也不要嫁,要嫁给哥哥。”

    徐宁哈哈大笑,一旁许南星被逗得也笑了起来,摸着胡子道:“那可不成。”

    总之,刘溪桥在这里过得很快乐,而且也没再提起刘良的事。

    这一日忙活完,徐宁正想要回营地,许南星忽然拉住他,道:“先别忙着走,我看你颇有些医术,今日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周百户的病又恶化,召集我们会诊,你跟着我也去一趟吧。”

    徐宁登时大喜,对刘溪桥道:“我先送你回去,好好在营房呆着。”言罢,先将刘溪桥送了回去。等他出来,许南星已经在等着他,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往宁海县城里走去。

    马车到了一处大宅子处停了下来,早有人将两人迎进去。徐宁跟在许南星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过大门,穿过一进宅子,接着到了第二进的正屋里。里面已经许多七老八十的大夫。许南星进去,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徐宁十分乖巧地缩在一旁。

    徐宁数了数,这里一共有六个大夫,宁海县里估计也就是这么多大夫了。其中一个道:“好,许神医也来了,咱们的人都齐了。接下来就请大家随我一同会诊去吧。”

    徐宁跟在许南星的身后,也想进去,不过却被那大夫拦住:“你就不要进去。在这里好好等着。”

    “是。”

    许南星进去大约有半个时辰,出来时所有大夫的脸色都不好看,到了正厅,几人相互告别,对周少游的伤势不置一词。徐宁跟着许南星出大门,两人上了车,才有机会发问,“周百户怎么样了?”

    “唉,不好说。”许南星摇头叹息,脸上愁苦不已。

    徐宁心中暗暗高兴,不过脸上却装出悲伤的样子,痛心疾首道:“当日我在前童百户所,多蒙百户照拂,不料他今日竟……唉。”

    许南星颔首叹息,道:“医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这种事谁也避免不了,你也不用太过悲伤。”

    “周百户到底什么情况?”

    “低烧不退,已经连续好几天,怕是熬不过去。”

    “没办法了么?”徐宁追问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许南星说完了这句话就开始闭目养神,不再回答。徐宁也坐在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若是这周少游熬不过去,那可就省了我的大事了。

    徐宁怂了一大口气,这几日精神头也好不少,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看那崔千户厉兵秣马的样子,想来将来少不了要跟倭寇大干一场,徐宁有了盼头,更加有干劲儿。

    这一日,许南星正在伤兵营里换药,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校尉,急促喊道:“许神医,快去周百户府上。”

    徐宁在一旁喜不自禁,脱口问道:“周百户怎么了?”

    “卑下不知,许神医过去一看便知究竟。”

    许南星吓得急忙收拾医箱,急急慌慌跟着那校尉一起出营房,徐宁跟在他身后,本来要一起过去,不料这校尉准备的竟然是快马,徐宁就没办法跟着一起过去。

    许南星估计出了大事,一边上马,一边嘱咐徐宁,“甲字营中尚有两人没有换药,一会儿你过去看看,我去去就来。”

    言罢,许南星跟那校尉两人一起快马加鞭离去。

    徐宁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终于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先回了自己营房中,李铁柱照例操练去了,只剩下刘溪桥一个人在床上玩儿。

    徐宁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小的人儿,举过头顶,看着她受到惊吓踢着小腿儿,乐得哈哈大笑,道:“溪桥,咱们的好日子来了。”

    刘溪桥待看清来人是徐宁,咯咯咯笑了起来,伸手抓住徐宁的脸,叫道:“哥哥,哥哥。”接着人来疯似的尖叫两声。

    徐宁的笑声戛然而止,呆呆地举着刘溪桥不动了。

    刘溪桥正自高兴,一时间不明白怎么回事,赶忙问道:“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溪桥不乖?”

    徐宁苦笑道:“不是。只怕好日子还远了一点。”刚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他的身份问题,他是个军户,不能考功名,不能做生意,甚至连出台州府都不行,要想过日子,靠着这么一点饷银,怕是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徐宁摇摇头,道:“算了,我先去换药。你好好在这里等着。”

    刘溪桥不答应,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徐宁只好同意,带着她一起去伤兵营,帮着把药换好,又去做了一些杂事。

    忙碌到下午,许南星也没回来。徐宁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这周少游莫不是没死?病情又出现了反复?

    之前徐宁听到许南星对周少游伤势的复述,立刻就明白这个家伙肯定是发炎了。这个时代没有消炎药,外伤最容易引起炎症,能不能熬过去只能看运气了。受了小伤导致死亡的案例太多。

    假如周少游去了,这个时候应该有消息传出来。结果现在既不见许南星回来,又不见有校尉前来报丧,也难免徐宁心中犯嘀咕。

    直到晚上,到了晚上许南星也没回来,徐宁心中更加不安,有点魂不守舍。等到半夜,李铁柱跟刘溪桥已经睡死,徐宁悄悄起床,从大营中摸出来,快马往城中赶去。

    用了半个多时辰,他才赶到了周百户的府前,伸头从拐角处看过去,只见到周百户的府上大门紧闭,看不到一点灯火。他皱眉思索片刻,顺着周百户家的院墙往后院摸过去。

    感觉差不多到了位置,徐宁先趴在墙上听了听,里面丝毫动静也无。这让他更加纳闷,想办法上了墙头,悄悄往里面看,却发现后院里只有一间屋子的灯还亮着。

    前几日他来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这后院一共有四个护卫,此时连一个人影都没了。徐宁心中想到:“奇怪,这周百户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门口连个招魂幡都没见到,不像是死人的样子。

    观察一会儿,他确认院子里就是没人,轻轻跳了下去。蹑手蹑脚地靠近周百户的房子,伸手在窗纸上弄出来一个洞,往里面看去。

    只见到周少游躺在病床上,旁边站着一个人,穿着灰色绫罗,戴着高云冠,正拱手说道:“周百户,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家老爷命我前来,是想问周百户讨个主意。”

    “齐管家客气,”病床上的周少游虽然气息微弱,但话还是说的很利索。徐宁大吃一惊,这哪里像是什么重病的人?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许南星骗了自己,可很快自己又推翻了这个推论。许南星跟自己没有利害关系,骗自己没必要,那就是周少游这个狗日的自己熬过去了。

    徐宁心中不是滋味,正所谓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这真他妈的一点都不假,他急忙仔细听这两人说些什么。

    “齐管家但凡有什么事直说便可。”

    齐管家笑吟吟道:“周百户,现在崔千户正在调集人马、筹措粮草,看起来他是铁了心要与我们作对,齐老爷非常担心哪。”

    “还请齐老爷放心。”周少游有气无力,抬手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崔千户虽然大权在握,靠宁海卫的人马断然不可能剿倭。”

    “崔千户倒是不可怕啊。可怕的是他背后的人。”

    “你说是魏国公?”

    “不错,朝廷已经下令,魏国公世子徐鹏举正在调集南京守备兵马,过不了几日就会到台州。魏国公跟江南夏家站在一起,那夏家又是大户,一直都想吞了咱们的生意,齐老爷已经听到风声,说是魏国公准备顺水推舟,把我们的人都灭了。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齐老爷只怕也保不住。”

    周少游大怒:“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魏国公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齐管家冷笑,“海贸利润巨大,这里谁不眼馋?何止一个魏国公。三少爷如今已升任侍读,日日陪王伴驾,那魏国公不过是仗着祖荫,总备江南兵马,你说他能不慌么?”

    周少游闭着眼沉思一会儿,道:“齐老爷准备怎么做?”

    “干掉崔千户。”

    周少游吃了一惊,身子起来一半,道:“什么?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再者说了那崔千户乃是朝廷命官,如何能杀得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齐管家把周少游按下去,从怀中摸出来一个纸包,道:“别的你不需要做,只需要把这个给崔千户吃下去就行。”

    周少游看着那纸包,迟疑道:“这怎么能行。崔千户到了我的家里,死在我的家里,怎么能不惹人怀疑?”

    “百户大人多虑。”齐管家道,“这东西发作起来极慢,总得个三四天的功夫才会发作,到时候谁会怀疑到你头上?”

    “那也不成。”周少游不傻,这他妈的是天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一人承担?

    齐管家冷笑道:“周百户,你现在跟齐老爷绑在一条绳上,你可别忘了。”

    周少爷也冷冷地回敬:“你也别忘了,外面还有个徐宁。我听说他现在就在伤兵营里,我的事儿他知道,到时候事情闹大,就是鱼死网破。”

    “徐宁不用担心,一个个小小的军护能成得了什么大事?实话告诉你,用不了两天,倭寇还会上岸再来一次。到时候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周百户了。”

    齐管家又柔声说道:“你看,这件事只有你来做最合适。一来你现在身染重病,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二来,有咱们的人在海上配合,杀掉崔千户之后,用刀砍个面目全非,往上只说是抗倭,以身殉国,谁会去追究?周老弟,这千户之位,可就空下来了。”

    周少游眼神变换不定,一直沉默了大半天,最后才咬牙道:“好,这事儿我应下了。倭寇什么时候上岸?”

    “三天后,会直取崔千户大营,所以,要下手你最好明天就动手。三天之后正好毒发身亡,我们才好操作。”

    “我知道了。”

    “如此,百户大人好好养病,我这便走了。”

    言罢,齐管家便出门来。徐宁急忙隐藏到一边,待那齐管家离开之后,这才又走到窗子下,往里面一看,却见到里面又多了一个人。

    徐宁大吃一惊,幸好刚才没贸然冲进去。一边后怕,一便仔细打量多出来的这个人,这人年纪大约有三十来岁,穿戴普通,此时站在周少游床前,道:“大人,你相信这个齐管家么?”

    “哼,他说的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怎么?”

    “你想,这世界上哪有这种毒药?三天后才发作,就算是有,我也不能冒这个险。”

    “愿闻其详。”

    周百户拿出来那包药,冷笑道:“齐老爷想让崔千户死这是真的。崔千户颇有大将风度,也不知杀了咱们多少人。但是什么三天后死,纯属一派胡言。”

    “我已经暴露出来,对他来说没用了。我下毒杀了崔千户,这个天大的罪名我能抗的起来?还不是替他齐老爷背锅?真当我傻了么?”

    “那大人……”

    周百户冷冷道:“我若是不先假意答应,齐老爷一定会弄死我。我要先稳住他,这之后,你去一趟南京,找一个叫胡大有的人。就如此如此跟他说。”

    “卑下遵命。”

    那人当下便出了房间,徐宁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人已经走远,再往房间里看去,只见到周百户正在闭目养神,正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徐宁急忙闪身进了房间,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周百户的床边点了一盏油灯。

    屋子里的周百户似乎听到动静,低声问道:“婵儿,是你么?”

    徐宁掀开门帘,走进里屋。

    周百户见到徐宁,并没有大感吃惊,反倒是笑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说罢一脸戏虐地看着徐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等你了好几天,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徐宁道:“你既然知道我会来,那为什么没有准备?周少游,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哈哈,”周少游仰天大笑,牵动伤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像他肺部也受了伤,此时像个老风箱似的。周少游的脸上一片潮红,强行压着嗓子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安排。”

    正说着话,只见到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此人年纪跟周少游差不多,一脸络腮胡子,脸上挂着阴狠的笑,此人身材极为高大,差不多比徐宁高了一头。

    “哥,就是这小子么?”

    周少游道:“这小子务必要拿下,否则我就要大祸临头。”

    “哈哈,那就让他见识一下锦衣卫的厉害!小子,死在我手里你也算是荣幸!”

    徐宁暗暗叫苦,他以为自己来自现代,所以在智谋上比古人高了好几个层次,但是殊不知古人玩心眼儿也很厉害,就比如周少游,若没有一点计谋,怎么活到现在?

    这个道理徐宁现在才知道,悔不当初。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是无用,当下摆个姿势,道:“那我就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那大汉微微一笑,抬手就刺。这时徐宁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登时大喜,不退反进,身子一错,避开那一刺,同时伸手捉住了匕首,正着倒着拧了一下。

    那大汉的手不由松开,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手中一松,再去看时,那匕首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到了徐宁手里。大汉大怒,抬脚往前踢去。

    徐宁伸手按住他的膝盖,同时右手上的匕首滴流滴流转了几圈,趁着那大汉眼花缭乱之时,反手往外一划,就在那大汉的胸口划开一个口子,鲜血滋地一声喷了出来。

    大汉往后退了两步,惊怒交加,抬头看了徐宁一眼,恶声道:“好小子!”

    徐宁揉身再上,匕首犹如一条毒蛇一般,在他的手里忽然变得活灵活现,追着那大汉的动作始终寸步不离,几次都差点弄伤大汉。

    那大汉堪堪避过几次,那匕首距离他不足两指,要不是他战斗经验丰富,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开始他还没把徐宁放在心里,现在却不敢再大意,无奈的是这徐宁的匕首玩出来花儿来了,攻击角度十分刁钻,而且非常致命,所有攻击都是短平快,大汉故作轻松道:“好小子,给你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今日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周少游躺在床上喊道:“二弟,不要跟他废话,快些杀了他。”

    徐宁看了周少游一眼,心中暗道:真是多亏了周百户,要不然他大喊一声,今日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